曾经我只需知道接受，如今我也得懂得放手。

曾经我只需听你爱我，如今我也得学着自我。

曾经我只需过过生活，如今我也得会会放纵。

曾经我只需……　　，如今我也得……　　。

曾经……　　　　　，如今……　　　　　。

曾经，我又拥有什么？如今，我还期待什么？　　　　　

第三章

“难能可贵的，今天的你并不存在，我才发现我不记得了没有你的日子。是怎样的与友交谈，是怎样的读书学习，又该是怎样的打发时间，没有你的空间，却处处都是你的影子。”──日记，三月十号

你不在身边不代表我不用生活，所以我依旧是按掉闹钟、起床、刷牙的一如往常，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那玻璃碎裂的照片，跟那一串未播出去被列为无名氏的手机号码。

明明该一如往常的。

是说我好像跷课翘了好几天了，不知道教授又会说什么呢？想想，却发现那竟又是另外一个无所谓，我继续失笑了。让身体随着记忆前进，我放纵着自己抵达随心所欲的目的地。

我希望，我的身体记忆的不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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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号，天气，细雨绵绵，是个坏天气，却是个跷课的好天气，那不言自明。

所以我跷课了，那也不言自明。

虽然是雨天，我难得的出了房门，我想我还是得学学如何走路的。我还差点以为我没有你早已忘了怎么走路了，不过双脚仍是会动的，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果然没有你还是得生活吧？即便这道路是如此熟悉，即便我手上的伞仍是你买给我的，即便这身衣服有你的味道，自己的路仍是得自己走，对吧？

让脚随行、让心随意，我希望我有佛的资质……不过看来，大概还差的远吧，毕竟我面前，依旧是熟悉的，依旧是你最喜欢的咖啡店。说笑的吧？可惜我笑不出来。

我从来不曾仔细观察过这家店，或许该说，以前来时，我的眼中只有你，真是个白痴情侣。这是间挺小巧可爱的咖啡店，独立于公园之旁的是木造的风格，进门的风铃声带动的是清新的气息，“攘月咖啡馆。”我喃喃念道，或可说是间令人喜爱的店。

如果没有你的气息的话。苦笑。

顺从脚步的意识，我进来了，我想我不该退却，“欢、欢迎光临。”哈哈，是吓到了吧？从店员那惊愕的表情看得出来，那人大概是认识我的，又或者说，是认识你的。或许我真的不该来，我大概真的是不属于这里的人。

“一杯哥伦比亚。”随口点着自己其实从没喜欢过的咖啡，却已然成了习惯，那或许可算是被你感染的风格，到底是该改一改的吧？我想。

做在窗边，这一直是我喜欢的位置，但我从没坐在这里过，毕竟你喜欢的是角落。哈，是吧，又是你，怎么不管什么都是你。我又到底跑哪去了我？微笑、不予置评。

哥伦比亚咖啡是浓烈的，酸中带甘、苦味中平的味道，这是你说过的。你说它与人一种清苦的体会，清如人之生活、涩如人之质感，苦味则是人生中的一种点缀更是一种必需的提味，而那停在舌根的末香呢？则是一番对过往的追忆。

“苦留人痛楚，涩予人纠结，清许人宁静，这咖啡是再适合你不过了。”你说的倒是轻巧，我却又为何自以为懂得了呢？口中味道缓缓散开，我才发现我什么都不懂。

“你来了。”突然出现的你的声音，让我的杯面掀起小小的波澜。不该是这样的，我默默想着。希望这会是最后的晃动。“你果然也来了。”我的话语，含着哥伦比亚的香味。

谈判，人生中大概总是要那么一两次的。

“你还爱着我吗？”看着在我面前入座的你，咖啡杯迟迟不敢放下。

“是的。”你说的倒坚定，却是一手遮着阳光微微皱眉。

“你有办法像以前一样一如既往的爱我吗？”我不该直视你的脸的，那张脸上，有着太多我的回忆。

“那当然可……”“你能像以前一样，搂我、抱我、陪我、爱我？”不等你说完，我继续把话抢了回去，“一如往常？”“当然可以。”你的眼神或许依旧坚定，手却开始画圆了。

圆，却又不太圆。

“你能只爱我一个人，只吻我一个人？”察觉到自己声音中的些许哭音，我连忙又喝了口咖啡，酸中带甘，苦味中平，是我该有的味道。是人生的味道。

“你不能这么贪心。”你说的话依旧带着理性的成份，“我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那无法如此理性的我呢？曾经溺爱我的你，又留给了我什么？酸中带甘，依旧是酸。

受家庭看重的你，受社会寄望的你，受同事爱戴的你，受他人喜爱的你。你有着正确的步调，该有的方向，小拇指扣上中指，无名指环绕食指的接二连三走下去，曾经你为我停留，而如今我又该怎样强求？

“现在我的工作……”“经理。”“你知道我丈……”“总裁。”“我不该违……”“父母。”你的一句句话在我的随意下嘎然而止，但更缺乏的却是反驳，是阿，我都知道，我早该知道。苦味中平，依旧是苦。

即便知道了，泪似乎却依然会流。我本来以为我不会哭泣的。

哥伦比亚的味道越来越淡了。

“小清，不要太苛求好吗？”你的眼神看着我带着点恳求，却又更像是任性。“你知道我不能这样。”我不能要求自己的女友只爱我一个人吗？我一定要晚上自己窝在床上，却想着爱人在他人怀里吗？“为什么？”我其实并不想问你的。

结果你沉默了，沉没了沉默了尘没了。万物归于宁静，万赖具寂。

“我们分手吧。”轻轻放下，“框啷”一声。空了。未起波澜。

一杯咖啡的时间，一世心疼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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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我还是到的了大学的，不知算不算出乎意料之外。

学校那又是个不一样的氛围，大学生的清新活力、学习间的声声入耳，而我，却又好像更疲惫了。真可笑，当你陪我，我好像那永远的高中生；而当你离开，我却又瞬间沧桑如此。

不该是这样的，我继而告诫自己。

漫步着晃进教学大楼，随手将自己甩在角落的位置，或许我并不想隐藏自己，但却又害怕被人发现。人永远是矛盾的。

“小清，你终于来啦。”一回头，我却又失笑了。怎么终究是与你有关的人呢？这世界真是太扭曲了，对吧？“你没事吧？”看着那人脸上的不忍，我真心不知该说什么。

没错的人大概终究仍是有错。留我一个人安静上课吧，同学。

四年的曾经，现在尚存几分甜密？

一十六季的过往，今日又是如何变异？

一千四百多天的夜晚，如今是待怎堪回忆？

一伤一世界，一痕一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