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Aleksandra Bolokova和厲映荷二人,當天沒有在大家午飯的Dreams宿舍飯堂,和下午看孩子們訓練和打著球玩的Dreams練習場出現。Bolokova亦沒有回國家隊宿舍留宿。
早在早上11點,發現會客室空無一人、棚子中的油電混合車不見蹤影的時候,林素玉和Sadovskaia便大約心中有數。除了目瞪口呆的Khordina和上官柔二人之外,大家都會意地擊掌,暗慶計劃順利。
可憐的Khordina完全不知道大人們的計劃。在飯堂吃過午飯後,大家便興高采烈地移師球場比試球技;Ogienko教練還說笑,說中國隊來敘舊的舊隊友狀態好到都可以參加Open-Grade Knock-out(全國業餘公開賽)了。但大家都隻字不提Bolokova和厲映荷兩人,Khordina想問,又不敢問。
晚上,Khordina在國家隊宿舍三棟三樓的Common Room踱來踱去,每隔三秒便看一次手機屏幕。
「我說你Anzhela Khordina可不可以不要再繞了?明明體積已經夠大的了,還這樣在別人面前礙眼,你要步行減肥便出去跑圈吧你!」上官柔譏諷道。
「上官柔你白痴!換成那個是你媽媽,你會不擔心?」Khordina怒道。
Common Room眾人都毫無反應,路過的人都帶著笑,看著那名場面又再重現。至於俄羅斯隊的人們,雖然她們的副教練夜晚仍未歸來,但想法都和上官柔一樣;完全沒有人能想像,一個43歲、身高189cm、看起來又久經鍛鍊的健壯女人,會遭遇到甚麼危險。
畢竟這兒是神川市啊!中國最有名的體育都市。這地方臥虎藏龍,外表嬌弱的女子也可能是跆拳道45公斤級國家隊選手。類似的事情,其實1月初時才發生過,當時持刀攔路打劫的賊碰上女子空手道國家隊新人,結果被一個只有158cm的女子以空手入白刃法奪了刀,並狠狠修理一頓,順便送去警局。某程度上,神川市治安良好,也有這個因素的影響在。
「你怕什麼?她是Bolokova副教練啊!都這麼大的人了,你還擔心她被拐帶了嗎?你是女兒耶,立場反過來了吧?」上官柔狠狠吐槽。
「上官柔你明白個鬼!媽媽可不比我們,她在神川市人生路不熟啊!萬一有甚麼事怎麼辦?」Khordina叉腰道。
「呿!Bolokova副教練不熟路,難道她沒有手機嗎?」上官柔翻了翻白眼,「況且映荷姊的車不是也不在嗎?她們大概見我們鬧著去打球,不想我們打擾到她們敘舊,便跑到別的地方去聊天了吧?這種事情不是用屁股想也想得到嗎?還要我提醒你?不是吧?」
「見鬼,誰像你一樣用屁股想事情了!?」Khordina終於發飆,怒吼出聲。「你上官柔一個家庭幸福的小姑娘又怎麼明白?爸爸跟別的女人跑了後,媽媽一個人咬緊牙關養到我那麼大;連外祖母也過世了,我只有媽媽一個親人了,你又怎能明白?!」
上官柔嚇了一跳,抬頭看著似乎快要哭出來的Khordina,心中一軟,放柔了語氣:「好啦,別這樣吧!Bolokova副教練這麼大的人了,難道還不會報個平安嗎?我想Ogienko教練現在應該已經收到訊息了才對。」
「是……可是我是她的女兒啊!她通知Ogienko教練也不通知我嗎?」Khordina哭喪著臉。
圍坐在几邊玩拼字遊戲的林素玉與Sadovskaia,和邊喝牛奶邊觀戰的仇晨月都是一窒。雖說來到Bolokova這份年紀了,做這種事也沒甚麼;但這種事,是一個離了婚的母親,可以跟18歲的女兒在Whatsapp短訊上坦白的嗎?
「我說你的吃醋不要那麼無聊,好不好!大人的事,難道還能跟你這小孩子說的嗎?」上官柔的吐槽仍然又快又狠,還一說就中。「你也說了,Bolokova副教練為了照顧你,才一直留在俄羅斯國家隊努力工作不是?她跟映荷姊16年沒見面了啊,一定有很多事可以聊了!你和隊友不都聊過通宵嗎?難道不讓你媽媽跟老朋友聊通宵嗎?這種小事你就不要大驚小怪了好嗎?真是的,讓你媽也有點私人時間啊!這樣一晚上夜街你也要管,真不知哪邊是母親、哪邊是孩子了!」
「這……」連Khordina也不得不承認上官柔下半段話說得有理;但她始終無法接受上半段的吐槽。「慢著!上官柔你和我同年,難道你不也是小孩子嗎?你有個鬼資格說我?!」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不是小孩吧?」上官柔涼涼的道,「本小姐是孩子還是美少女,和你是不是孩子還是大山婆,也沒有關係吧?」
「你!」Khordina又羞又惱,「你美少女個鬼!發育不良的死小不點!看見你那些Hello Kitty的東西就有氣,你一個國家隊的自由防守球員,有沒有尊嚴的你!大家都一式的沉色系行李箱,只有你的行李箱是粉紅色,還印了這麼--大一個Hello Kitty臉!你今年多少歲啊你,還裝可愛,少噁心人了好不好?!」
「喂!你別這壺不開提哪壺!我就是愛Hello Kitty,這和你有甚麼關係!?你不愛看,不會刺瞎自己雙眼?總比Ekaterina教練買哪款行李箱,你便跟著買要好得多吧?」上官柔怒道,「起碼我怎樣喜歡素玉領隊,也不會跑去模彷她買東西!」
這下話題向危險的方向發展了。雖說Khordina對Sadovskaia、以及上官柔對林素玉的敬慕之情眾所周知,但這樣當面吵出來,大家還是感到尷尬氣氛瀰漫。連(今天改玩花札的)伏燕華和Tchoukenova也以同情的眼光看著林素玉和Sadovskaia二人,本主的兩位國家隊隊長反而笑了笑,全不介懷。
上官柔和Khordina卻完全無視四周氣氛,繼續自顧自的吵得歡。
「你Anzhela Khordina搞清楚一點,平板電腦是因為那個牌子便宜又好用,我才買的!Olga也買了那型號不是嗎?!」上官柔道,「而且素玉姊的是白色機殼,我的是粉紅色機殼,規格也不一樣啊!」
「那怎麼一樣?Olga那可是在日本買的,你九成是看見素玉領隊拿著,這才也跟著買的吧?」Khordina冷笑道。
「……我看不出來有甚麼不一樣!難道全世界用這款機的人都是模彷素玉姊的不成?」上官柔怒吼,「呿!不理你了,我要去睡美容覺了。你就慢慢哀怨個夠吧!」
「……哼,誰說我哀怨了,我只是關心我媽,關心!」Khordina也拿了杯子,站了起來。
「你幹嘛跟著我?」上官柔撇嘴,「我睡你又跟著睡,學我?」
「誰學你了!我回房間看書不成?」Khordina怒道,「大白痴上官柔,才9點就睡,睡到變豬吧你!」
二人這時已經完全忘記起初是因為甚麼吵起來的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著越走越遠,直到到達樓梯門前,才同時以大鬼臉結束了今天的『精彩對談』,各自用力『哼』了一聲,上樓的上樓、轉入南翼的轉入南翼。
仇晨月轉頭,對林素玉和Sadovskaia問道:「Bolokova副教練真的沒事吧?」
「其實Ogienko教練已經收到報平安的Whatsapp訊息了。」把手上的字母片排列成德語生字,Sadovskaia道。「不過,我想Bolokova副教練大概……你明白的,這種事情,畢竟很難跟女兒開口說。」
「我懂。」仇晨月點頭。換了是她,要跟父母聊自己跟Ana戀愛相處的事情,也覺得很難開口。這種內斂,中國和俄羅斯倒是相似的。
林素玉翻閱平板電腦中下載了的德語大辭典,檢查Sadovskaia所拼的字是否準確。「我也覺得不必擔心;柔說得對,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能走丟到哪兒?映荷姊和Bolokova副教練當年一起共渡10年對戰的時光,然後又分別了那麼多年,她們一定有很多事聊的了;就像我和晨月你,若真要聊起來,也真可以聊個通宵呢。」
一幕幕共渡患難、同甘共苦的回憶兜上心頭,仇晨月也笑了:「是呀。」
她們已經並肩作戰了十幾年,由小學生在少年宮興趣式的打打排球,一路打到現在。很多事已經有了默契,不用再說出來;但若真的把回憶都拿出來說,說一整天也說不完。
這種情誼、這種默契,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更何況,素玉和Ekaterina都說,映荷姊和Bolokova副教練似乎……
仇晨月側了側頭。始終很難想像這兩個人會有甚麼特殊關係。不過自己本來就沒有素玉那麼熟悉那個時代的中國國家隊與國際排壇圈子;現在又有那麼多共墮愛河又公開地表達愛意、甚至結成家庭伴侶的圈子中人,老實說自己也……
看了看左手戴著的鑲小鑽石的婚戒,她呼了口氣。
或許,其實也不是太難以想像。偶然也會忽發奇想,就像素玉和Ekaterina那樣,如果她們日後都沒有結婚,40歲後突然決定不再找對象了、要住在一起相依終老了,這樣好像也蠻理所當然的。
唔,怎能這麼想呢,她們兩個人是好朋友、是事業拍檔,不是嗎?就像自己和素玉、小伏那樣啊;隨意想像她們有知心密友以上親密關係,這樣也太奇怪了。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那麼多像Ana跟自己那樣的戀人的。
林素玉和Sadovskaia卻沒有察覺到仇晨月在一旁的胡思亂想,只是又專注到德語拼字遊戲中,林素玉微皺著眉,在思索以手中的字母塊,在拼字板上拼出德語的字來;把Bolokova和厲映荷的事情,暫時拋諸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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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7日星期一,復練日。
早上7點半,Aleksandra Bolokova一身清爽,穿著俄羅斯隊(前兩年的)夾棉風衣和運動褲,準時出現在飯堂。旁邊與她手牽著手的是一身套裝的厲映荷,淡妝也掩不住她臉上的微微紅暈;林素玉敏銳地發現,厲映荷腦後所紮的不是平時的圓髻,而是俄羅斯、烏克蘭等地很流行的,以麻花辮圍腦後一圈、再把髮尾藏起來的髮型。
厲映荷是退役國家隊隊員,又是中國排協御用律師,自身律師行與很多中國體育協會都有聯繫,也是光憑臉蛋便可以進入國家隊訓練中心的人之一。飯堂所有人也認得她,以她的身份,提供早餐給她也完全沒有問題。
「不好意思,昨晚和映在一起到很晚,便在她家過夜,讓大家擔心了。」Bolokova道。
一眾俄羅斯隊隊員,包括青年軍隊長Yelena Safrronova也聳聳肩,不以為意。事實上根本沒有人緊張這個,雖說是封閉冬訓,但若在神川市有宿處,比如像仇晨月,又或上官柔和Khordina那樣,只要說一聲,便可以回家留宿一晚,明天準時回來吃早餐和熱身就行了。像林素玉和Sadovskaia那樣早上6點半出去晨跑也完全沒問題。至於教練員,更不一定住在宿舍內,每晚訓練課完結,便可以回神川市的住家,只要準時『上班』,便無人理會。
大家進得國家隊,便是專業的了,應該懂得自律才對。
Ogienko和龍洛平也從互相討論器械訓練時間配合的對話中抬頭,看著站在早餐桌前、分別為今年開始合作的這位新拍檔、以及共事9年的舊隊友。
「謝謝Valentina放我放假一天,還有Jenny(龍洛平)和大家的安排,讓我能和映再見面。」Bolokova道。
「Aleksandra太客氣了,那天本來就是休操日。」Ogienko笑道。
「嗯,謝謝洛平和妍、還有素玉和Ekaterina的幫忙,讓我能再與Sasha見面。」厲映荷也笑道。
「別這麼說,都是那麼多年的姊妹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事。」龍洛平和昨天留守的梁妍一同笑著擺手。
「如大家所見,我們已經決定在一起居住了。」Bolokova道。「本來我們很年輕時便聊過,如果日後我們都沒有結婚,有機會就在同一個地方找工作,弄一間房子,我們互相照顧終老的。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我想我們可以實現這個理想。」
她望向Khordina:「對不起,Anzhela,事先沒有跟你商量,可是冬訓完結後,我便會搬到神川市來。起初我還擔心我人在俄羅斯或波蘭,沒有辦法照顧你;但現在我就在同一個城市了,有甚麼事,你也可以隨時找我。」
坐在斜、斜、斜對面的上官柔把目光投向Khordina。面對中、俄兩人所有人的注視,Khordina毫不在乎地聳肩,端起了紅茶杯:「媽媽你真是,我16歲進U-20青年軍與國家隊時,不就自立了嗎?之後你要做甚麼,便是你的自由了啊!我不會干涉。」
一眾俄羅斯隊員,包括Sadovskaia,都一同點頭。受到西方文化影響,俄羅斯各地的習俗也大約如此:孩子18至20歲之間便會開始自立。若是家中有能力,除了讀書費用外,基本上都會被趕出去獨立生活。至於孩子自立後,父母便算是完成責任,之後他們要離婚或是旅行之類的,也在所多有,基本上不會有甚麼人理會和反對。
「當然,還有居留權之類的問題,這個我們也會動手去解決。」Bolokova牽著厲映荷的手,笑道。「所以,我想在這兒跟大家宣佈。冬訓後,我和映會去挪威辦手續,結成家庭伴侶。」
『噗!』Khordina一口紅茶噴了出來,把面前的早餐完全噴濕。上官柔立刻向她投以嫌惡的一眼。
這一著也完全出了Ogienko與龍洛平為首的知情者意料之外,連一向掌得住的Sadovskaia也瞠大了眼,看著眼前一臉幸福樣子的Bolokova副教練。
這下又有好戲看了;林素玉輕笑,放下刀叉(今天吃西式早餐,這也是適應性訓練的一部份),雙手抱胸,環視全場人等的反應。
「本來在休操期,我便基本上住在克拉考,現在只是把基地搬來神川市而已。」Bolokova笑道。「大家找我的方法,仍是完全一樣的,不用擔心。」
「這個……我們倒不是很擔心……」Safronova囁嚅道,「可是……結婚?Bolokova教練你?和Susanna小姐?這……想要住在一起,應該有很多辦法吧?用得著這樣子嗎?」
「我們是相愛的。」Bolokova摟了摟厲映荷的肩,也讓大家看見她左手上樸素的銀質戒指。「之前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們錯過了對方,也浪費了很多時間。這次重遇,我們談起來,才知道原來我們都抱持著一樣的心情。我們已經到這個年紀了,我女兒也自立了,我想以我的餘生來陪著映,和映在一起,一起守護我們的回憶,和在所剩不多的時間裏,一起創造一些新的快樂回憶。」
厲映荷微微紅了臉,點了點頭。「嗯,Anzhela小姐請不要擔心,Sasha人在神川,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不是這個問題啊,只是……」Khordina咕噥,「媽媽得到幸福,我有甚麼所謂?只是說你們……還有媽媽她……」
「我說你Anzhela Khordina,只是因為不爽媽媽就和你住在同市,讓你不能自由自在而已吧!」上官柔忽然語出驚人。
「你說甚麼?!」Khordina的目標立刻轉向畢生大敵。
「難道不是嗎?你媽在神川市,天天打電話來查勤,你便不用想要上網上到深夜了!」上官柔冷笑道,「也不可能到處亂逛,又或在學車時開車撞樹了喔!雖說那是隊上以前留下來,反正都準備要報銷了的車,但也受不了你撞那麼多次的好嗎?怎麼你總是學不會呢?開車這種事是有那麼難嗎?」
「有這種事?」Bolokova一呆。
「這……」Khordina氣急敗壞地轉向上官柔,「你多事!難道你又學得會嗎?每次學開車,你都只會在一邊吵得我分心,但你自己不也學不會倒後泊車?」
又來了!Ogienko和龍洛平都揉揉眉心。Bolokova苦笑著轉向厲映荷:「不好意思,她們……嗯,就是比較活潑外向。」
厲映荷笑了笑;她見慣大場面,這種事情真的只是小事。「很有趣。」
Bolokova喜悅的笑了,攬上厲映荷的腰,又轉向Khordina:「看來Anzhela還沒抓到開車的訣竅啊!這樣子吧,我和映的事情辦好後,便來親自教你好了。你知道我在克拉考開的可是吉普車,更何況那個別墅,你若不會開車,根本到不了。那邊的別墅你要用,沒有所謂;但你得先學會開車,考到執照才行。」
「咦?啊!」糗事被母親當場抓包,Khordina抱頭,慘叫出聲。「上官柔!都是你不好!好好的在這兒說出來幹嘛?」
「就算我不說,難道你覺得素玉姊和Ekaterina教練之後不會去檢查那輛車?」上官柔涼涼地道。「這件事周副導(周兆穎)、秀婷姊和鄭兄不是也知道嗎?」
「這……上官柔你白痴!」Khordina氣急敗壞地吼道。
在Khordina和上官柔二人你一句『倒後泊車會撞掉車尾燈的大白痴』、我一句『轉彎也學不會的死蠢材』中,Ogienko和龍洛平和Bolokova與厲映荷握手。「恭喜你們。」
「謝謝。」Bolokova和厲映荷大方道謝。
「打算辦派對之類嗎?」龍洛平問道。
「如果要辦,我多留幾天,參加了才回意大利。」Ogienko笑道。
「應該不會。」Bolokova道,「我和映也想平靜渡過這段日子。頂多是辦好手續回來後,請大家吃頓飯之類的吧?」
厲映荷點頭,微笑著依在Bolokova身畔。
龍洛平也笑了,喝了口茶。在眾多曾共事過的國家隊舊隊友中,老實說映荷是其中一位最讓大家擔心的。畢竟她太孤獨,一個親人也不剩,住得又遠;大家都擔心她會一個人終老於那棟湖畔小屋中,甚麼時候逝去了,也沒有一個人知道。而且,在平靜幹練的外表下,那種隱約的哀傷,和她相處久的人,或多或少都感受得到,這也令人十分擔心。
雖然不太清楚詳情,也沒興趣深究;但映荷和故人重遇,又得到幸福,這樣就太好了。
早上訓練課完結,午休的時候,便來打Whatasapp訊息給辰希和澄恩她們,報告這個好消息吧。
Bolokova和厲映荷安靜吃著早餐,不時抬頭,互相深情地看著對方。
走過這麼多艱途,經歷這麼多事,還能重遇、還能相愛。
蒼天對她們,實在太好了。
早上的冬陽透過大窗,和暖地灑進寬廣的飯堂。在眾多朋友的祝福下,正要開展新生活的戀人,溫柔地互相牽手,互相對視,享受終於心靈相通的安穩時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