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无标题

作者:凌雪
更新时间:2013-03-14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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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2026年2月16日,情人節過後的兩天,星期日。


這天是女排館例行清潔日,也有工程人員來測量一些東西,連位處女排館二樓的器械室也不能使用。中俄二隊也把這天列為休操日,隊員全天休息調整。


之前一晚,林素玉和Ekaterina Sadovskaia少有地在冬訓時回到蔓區的三層宅邸中住一晚。第二天一早,便驅車到菖區的Dreams宿舍去,準備一切。


之前,二人已經分別聯絡過Valentina Ogienko、Ana Spencer、衛辰希和廖澄恩。四人都心領神會,完全明白自己的角色為何。


君灕開車接送呂依雲和周凝。上官柔和Khordina則被隔離起來;上官柔上了君灕的車、Khordina與母親同坐龍洛平兩母女的車,以避免二人在半小時車程內由頭吵到尾。


Ana Spencer也開車來了,載走仇晨月和Valentina Ogienko。


「大家都很清楚自己的角色吧?」Ogienko笑道。


「我們是來當佈景版的嘛,知道了。」仇晨月笑道。「我會和Ana一起陪小凝、小鞠、靜漪她們玩的。」


Spencer失笑:「靜漪和小鞠才剛剛決定在一起,月不要玩得太瘋,或糗得她們太盡喔。」


「放心啊,都是我南陵學院教出來的孩子們嘛,我會有分寸的。」仇晨月笑道。


「楚真會開車載辰希和澄恩來。」車上,龍洛平對Bolokova道。「楚真是辰希的家庭伴侶,是有名的中醫。Aleksandra如果有需要,讓她看看你手腕的傷吧?至少在紓緩痛症方面,中國針炙是十分有效的。」


「嗯,有機會我會試試看的,謝謝你。」Bolokova笑道。


早上9點40分,三輛車都到達菖區的Dreams宿舍。周兆穎和王秀婷接大家進去,與早已和林素玉、Sadovskaia兩人喝茶恭候的衛辰希、孫楚真和廖澄恩見面。


「好了,那麼說,我們也要開始各就各位了吧?」衛辰希牽著家庭伴侶孫楚真的手,以中文笑道。


「是的,麻煩楚真幫Ana順便覆診一下了。」仇晨月也以中文笑道。


在場只有Bolokova和Ogienko不懂中文,只以為她們在一般地敘舊。Sadovskaia早已站了起來,拍拍Khordina的肩,以俄語對Bolokova道:「我帶你去參觀一下我們的Common Room和宿舍吧?那是孩子們的起居空間。Aleksandra也可以順便看看Anzhela的房間。今天孩子們也會練習,如果有機會,請指點一下我們的孩子們。」


「好。」Bolokova笑著點頭,跟著Khordina和Sadovskaia乘電梯到樓上去了。


「好吧,療程要開始了。」孫楚真拍拍手,對Spencer道。「也許Valentina小姐也想來調養一下身體?」


「不,不用了。」想起她曾見過Sadovskaia一身的針,Ogienko心中發毛,苦笑道。「我來和Ana與晨月聊天的而已。」


「那好,我們到Common Room的沙發那邊吧。」孫楚真道,挽起了自己一整個包包的裝備。


林素玉也站起身來,與從樓梯下來的楊致和善慧打招呼。「澄恩小姐和辰希小姐也來了喔。這兩位是我們Dreams的自由防守球員和二傳,致致是成都秋英轉會來的,小慧則是我在廣西的全省學界賽看中的孩子。」


「從廣西這麼遠的地方來的嗎?」中國國家隊前主力二傳衛辰希和善慧握手。「辛苦你了呢。神川市的天氣還好熬吧?」


廖澄恩也握著比她高很多的楊致的手,和她熱切敘話。


厲映荷被王秀婷領進來時,就看到了這一幕。


10點正,厲映荷驅車抵達菖區的Dreams宿舍,把車子停泊在出口隔壁有棚子遮陽的位置。她的車是油電混合車,需要充電;所以請了林素玉專門留了可以充電的車位給她使用。


迎接她的是王秀婷。王秀婷在懷著七個月身孕時不堪丈夫虐待從家中逃走,卻被娘家勸告回夫家死忍;於走投無路時被當時與她同期的卓雯發現,迅即被帶到林素玉的家保護起來。後來林素玉幫她安頓下來並聘請她擔任Dreams的場地經理;厲映荷則義助她打離婚官司,並令她成功爭取到女兒離音的撫養權。王秀婷因此也視厲映荷為恩人,二人雖然完全不同期,關係卻很不錯。


在地下的電梯和樓梯大堂,衛辰希與廖澄恩正分別和善慧與楊致敘話。看見厲映荷進來,都只是隨意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


「看來辰希姊和澄恩姊都在忙呢。」林素玉笑道。「映荷姊先來會客室坐坐吧?喝杯茶休息一下。Tarina在帶Bolokova副教練參觀我們的宿舍呢,待會她們回來,大家可以坐下好好聊天呢。」


「好。」厲映荷點頭,被林素玉挽著手臂,足不點地的進入會客室去了。


所謂的會客室是個小小的房間,有沙發和几子,旁邊放了書架和櫃子,上面有些頗具年月的獎盃獎牌等物,想是Dreams的前身海豚隊的物品。林素玉倒了茶,把茶杯遞到厲映荷手中。


「嗯,是龍井茶嗎?」厲映荷品了一口,「素玉這邊的茶葉,風味還是絕佳。」


「畢竟是望月的本業呢。」林素玉微微一笑。「一天艱苦的訓練或比賽過後,這樣喝杯茶,也可以讓神經放鬆。」


「是呀。」厲映荷也是茶派的;這一點,Aleksandra和自己是一樣的呢……


趁眨眼的空隙,她把心頭雜念給壓下去,與林素玉一起品完了這第一泡的茶。「很好喝。」


「謝謝。」林素玉微微鞠躬,再從電熱水瓶倒入恆溫的自來水,沖泡第二次。


電梯『叮』的一響,Sadovskaia帶著Khordina和Bolokova回到地下來。


「Bolokova副教練還滿意吧?」Sadovskaia問道。「我們還是在草創階段,能有這樣的宿舍也是託了很多人的福,希望盡量令大家住得開心和舒服。」


「這比我年輕時的國家隊訓練中心要好很多了。」Bolokova笑道,「應該是Anzhela要好好珍惜這份機會才對。」


「當然,我會努力爭取成為CVL的第一主攻啊!」Khordina道,「到時把獎盃獻給媽媽。」


「傻孩子。」Bolokova笑著摸摸女兒的頭。


她的小Anzhela,總是如此貼心。


這麼乖巧早熟的女兒,是這麼多年來,除了深夜那些有著Susanna的笑容與體溫的夢境之外,唯一的心靈慰藉……


Sadovskaia打開會客室的門,「來休息一下吧?辰希小姐和澄恩小姐看來和小慧致致她們有得聊了。也許映荷小姐也已經來了,大家來聊一會兒,午飯也可以在我們這邊吃……」


Bolokova正想答應,一抬頭,便看見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無比熟悉的身影。


長長的黑髮紮成馬尾,臉上掛著溫婉平靜的笑容。那雙如漆黑夜空般的眼眸,閃著星星一般的純淨光芒……


Susanna、Susanna。


感受到Bolokova的視線,厲映荷抬頭,也怔住了,不知不覺的站起身來。


Sasha。


頭髮剪短了,但那雙輕鬆平靜中帶著堅毅的灰綠的眼睛,卻完全沒有變。


二人怔怔地望著對方,一步一步的向著對方步前。然後,在距離一、兩步之處一起停下來,伸出右手來,互相握住。


「Aleksandra,很久不見了!」厲映荷笑道,緊緊握著Bolokova粗糙的大手。


「是啊,都快16年了呢!」Bolokova也笑了,和厲映荷用力地擁抱了一下。「想不到還有再見面的機會,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回杭州了呢,想不到原來你一直在神川市。」


「恩師的律師行都在神川市呢,不知不覺就沒回故鄉了。」厲映荷以友情的熱切態度,上下端詳著眼前這一生最思念的人。「近來還好嗎?身體還好嗎?恭喜你升職了啊!俄羅斯U-20青年軍的主教練哩!」


「還好、還好,我會努力去做的。是說本來我以為自己都會在男子隊終老了,想不到他們還有讓我回來女子隊的一天。」Bolokova笑道,俯下視線,看著那深深地想念著的女子,和以前以朋友身份見面敘話時那樣,很自然的和她四手相執。「呀,這是寫字的繭麼?」


「是呀,畢竟當了律師呢。」厲映荷道,「你的手也是啊,傷痕越來越多了。」


「沒辦法呢!不能不像以前那樣刻苦鍛鍊啊,要不然,畢竟是男子隊,不維持最佳狀態,很難讓那班小伙子心服口服呢。」Bolokova道。「Susanna的樣子都沒怎麼變呢。」


「哪有可能呢,都老了啊。」厲映荷笑道,「倒是Aleksandra都沒多少變化。」


這麼多年過去,年紀、裝束、髮型都有變化。但一互相握住手、一說上話,仍然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心靈,和17歲她們初遇的時候、和27歲她們分別的時候,完全一樣。


那份笑容、那份溫暖,對對方的關心,都沒有變。


最起碼,仍然是好朋友呢。


太好、太好了。


林素玉安靜地站起身來,與Sadovskaia和Khordina會合,一起步出會客室,靜靜地關上了門。


Bolokova和厲映荷二人的注意力完全在對方身上,完全沒有發現其餘三人不知何時已失去了蹤影。


握住厲映荷那傷痕已經漸漸變淡的雙手,Bolokova低頭一看,明白了心中那股違和感的原因。


左右兩手,就如16年前一樣,十指都沒有任何飾物。


沒有結婚戒指。


Bolokova試探的道:「今天敏思和Anzhela也來了呢,Susanna的家人沒有跟來嗎?」


厲映荷搖了搖頭:「我沒有結婚。」


雖然是預料中的答案,但Bolokova還是怔住了。


為甚麼?容貌和心靈都這麼美的Susanna,這麼深深地吸引著自己的Susanna,難道在這16年來,一直也沒有找到良人嗎?


這16年來,自己起碼還有女兒陪伴自己、慰藉自己。但Susanna,一直也是自己一個人過的嗎?


為甚麼?


厲映荷淒然一笑,垂下頭去。


她這樣的人,如何能夠結婚呢?


這樣留戀著多年前的回憶、這樣飛蛾撲火的每晚每晚擁抱著那份虛幻不實的夢,心中滿滿的都是Sasha,無時無刻都呼喚著Sasha,這樣的自己,有資格結婚麼?


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不要哭……Bolokova伸手,撫上厲映荷的臉頰。


粗糙而佈滿傷痕的大手撫上柔嫩臉頰,二人全身都是一震,一剎那間,同時掉入每晚每晚那溫柔幻夢一般的氛圍之中。


厲映荷抬頭,以變得模糊的雙眼,怔怔凝視著眼前撫觸自己臉頰的高挑女子。


明明是大白天呢,怎麼又墮入夢境中了呢?


是Sasha呢;是那麼溫柔地凝視著自己、以她的溫暖撫慰著自己的Sasha呢。


看來自己已經再也無法維持住理智了,已經要發瘋了吧?


不過,沒關係了。理智潰散也好、發瘋也好,都沒關係了。


Sasha的手好暖、好暖啊……


好累、好累了。讓她一直這樣吧?就這樣沉溺下去也好,不要再醒了,不要再回去那一個人的世界了。


Sasha、Sasha……


她笑了,閉了閉眼睛,又睜開,臉頰往那燙熱的手心蹭了蹭。


手心輕輕撫過那柔軟而渴望的臉頰,Bolokova的眸也矇矓了,指尖觸上那注視著自己的如夜星一般明亮溫柔的眼睛。


深夜,會夢見Susanna在自己身畔。Susanna會溫柔的微笑著,注視著自己,安心的被自己環抱著,聽自己傾訴戀慕的心情、承受自己的思念和渴望,靜靜的渡過晚上的時光。


現在,應該是夢吧?


所以才見到,這麼專注的、溫柔依賴的,這樣注視著自己的眼神吧?


Susanna說,她還沒結婚。所以,可以的,可以這樣一直撫觸下去的。可以沉溺下去,可以這樣握著她的手,可以接近她的。


可以的,甚麼也可以說、甚麼也可以做的……


臉頰一陣燙暖,她怔了怔,卻是厲映荷的手撫了上來。


「Sasha也沒有戒指啊……不都一樣嗎?」厲映荷迷離地笑了笑,以氣音輕聲喃道,「所以,沒有結婚,也不要緊啊……」


「嗯,我離婚了,把戒指還給那個男人了。」Bolokova道。「一直都在教球和鍛鍊呢,沒戴戒指很久了……」


「我知道啊……洛平跟我講了,那男人有了另一個女人,不要你了……」厲映荷道。「拿到贍養費嗎?他分了多少身家給你?」


啊,果然是Susanna呢,她果然說這個……Bolokova笑了,搖了搖頭:「我沒拿贍養費,也沒拿他的身家。」


「為甚麼?他不肯給你嗎?他請了好律師打脫贍養費了嗎?這樣不是明擺著欺負你嗎?」厲映荷急道。


「不是啊,是我不要他的錢。」Bolokova道。


「Sasha真傻啊……即使是為了快點擺脫他,也不用這樣子啊!」厲映荷憐惜地撫著Bolokova仍然柔軟的臉頰,「是他有外遇啊,他是應該賠償你的!就像秀婷那樣啊,至少應該要拿到女兒的教育費的!你又沒做錯事,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不,事情會弄成這樣,是我的錯。」Bolokova也撫了撫厲映荷的臉,道。「一切都是我不好。我嫁給他的時候,甚麼也沒想清楚,只是覺得順水推舟吧,反正像大家所說的,女人應該嫁人的吧,基於這種膚淺的想法,才匆匆答應了和他結婚。我從沒好好想過他為甚麼娶我,也沒好好想過自己為甚麼嫁他。後來我在俄羅斯國家隊當了正選、當了『世界第一主攻』,我們俄羅斯隊拿了2008年的奧運金牌;他在足球隊卻甚麼也沒撈著,我知道他有微言,但我那時沒有留意,也沒有去解決問題,只是想著國家隊的事,然後還有在國際排壇上可以見到你,這樣的事。懷孕的時候,我也保持鍛鍊,一生下Anzhela,我便努力回復狀態,終於來得及在北京奧運會見你……我真的很開心,可以再見到你。」


「甚麼……」厲映荷側了側頭,被身前那溫暖的氣息擾亂了思考,不解地看著眼前比自己略高的人兒。


「對不起,是我出軌在先,所以我沒有資格問他拿贍養費。」Bolokova呼了口氣;多年來一直收藏在心的秘密,終於可以對夢境中,出現在眼前的思念之人傾訴出來。「我越來越常走神,越來越常沉到心的深處去,像現在這樣,做著夢……做著像現在那樣的夢,你在我面前的夢。我知道,我出軌了,即使退役後試著再重建夫妻關係,但已經再沒有辦法回頭了。就算沒有那個女人,我想我遲早也會想辦法離婚的……所以,我沒資格拿甚麼贍養費,就當是大家都有了別人,和平分手吧?」


「你呀……真是個傻瓜啊!那只是在心裏想想的而已吧,又沒真的做了甚麼事;這樣怎能算出軌呢?」厲映荷嘆氣,緊了緊與Bolokova交握的雙手。「你就是律己太嚴啊!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了,這樣太傻、太傻了啊!」


「對不起,但若我真的去爭取贍養費和分身家,我良心真的過不到。」Bolokova看著身前最思戀的人兒,說道。「我知道,我竟然對你如此渴望,大概再也沒有面目見你了,但我仍然想要留著和你的回憶,等我養大Anzhela,我便連你的份,實現我們說過的夢想。你記得2008年奧運我們遇到的我國家的金牌泳手Sergei Polov嗎?他2021年心臟病去世了,遺產被家人拍賣了分錢,我盤下了他在波蘭的湖畔小屋,你來我夢裏的時候,我答應過帶你去看湖的,那兒氣候很好,冬休時那邊都很溫暖,我們再去那兒看湖,好嗎?」


「嗯……嗯……」厲映荷眼中含了淚,用力點頭,「我也是……我連你的份,實現了我們說過的夢想……我現在的家,庭院那兒走過去不遠,便有湖,那兒種了很多荷花呢。每年夏天都可以採到最新鮮的蓮子,很好吃,新採下來的蓮子很清甜,一點也不苦的……我說過要帶你去吃的……」


「嗯……太好了,那年在武漢吃過呢,很好吃,真想再吃一次啊,這種東西俄羅斯根本找不到呢。夏天的時候,你帶我去吃,好嗎?」Bolokova笑道。


「好……」厲映荷點頭,又抬起頭來,看著那只會在夢境中,才溫柔地看著自己、說出自己想也沒想過但最想聽的話的心愛之人。「我也是……每晚都做著夢,像現在這樣,你出現在我面前,這樣溫柔地對我說話的夢。到後來,無時無刻也會這樣做著夢……我沒有結婚,除了你之外,我不能忍受其他人那樣對我,像每晚你擁抱著我那樣的對我……對不起,這麼多次,我都沒跟你說清楚,我沒有結婚的事,所以你真的不用覺得難過的,因為那是我心甘情願的,或許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但我只要保有和你的那些回憶,那樣便夠了……」


「噓,別說了,我也是啊,我明白的……」Bolokova輕聲道。她和厲映荷二人同時接近對方,伸出雙手,抱上對方的肩和背。


想要再看清楚一些、想要再多碰觸一些……


嘴唇近在咫尺,然後,婉轉吻上。


只是輕輕吮了一口,已經足夠引燃起激烈的火焰。厲映荷的手纏上Bolokova的肩,讓Bolokova鉗著她的腰,相擁熱吻。


又熟悉又陌生的體溫炙融了Bolokova的心,她緊緊抱著心愛的人,不斷索要唇中的甜蜜;雙手在厲映荷的背上游移,感受那一直渴望的身體觸感。


「嗯……嗯……」唇舌交纏間,厲映荷動情的嚶嚀,「和夢境一模一樣呢……這樣子……好幸福……Sasha……好幸福哦……」


「噓……別說話……」撫著厲映荷的身子,Bolokova輕聲呢喃,「別說話……映……我也怕這是夢……」


「不怕……就算是夢,只要不醒來……就好了……」環著Bolokova的肩,厲映荷承受著激烈而真實的撫觸,眼中沁下一行淚,輕輕笑著道。「不要再醒了……就這樣吧……嗯?就這樣在一起吧?一直在一起吧?」


「嗯……好……一直在一起……不要醒了……我們一直在一起,不分開了……」Bolokova點點頭,把厲映荷的身子摟得緊貼自己,低頭吻去她的淚。右手伸到心愛人兒的腦後,把束著馬尾的髮帶拔去,一頭青絲立刻披散下來。「映的髮,還是這麼黑、這麼美呢。」


厲映荷笑著搖頭:「都已經要染髮了,真是……只能說幸好白髮長出來還是柔軟的。」


Bolokova失笑:「我還不是?偶然也要Anzhela幫我染髮了呢,染成本來的深棕色呢。」


厲映荷微笑,稍稍踮高了腳,又和Bolokova相擁親吻。


10年相處,16年分離,這麼多年壓在心臟之上的思念和苦楚,隨著相擁和親吻漸漸融化、消散,轉變成喜悅、幸福的感覺。


走過這麼多人生艱途,還能有這麼一刻呢。


蒼天對她太好、太好了。


「映……我想我們找個只有我們的地方吧?」Bolokova再吮吻了厲映荷的唇一口,輕聲道,「要不然我真怕自己把持不住呢。」


厲映荷輕笑,在Bolokova的環抱下,把不知何時已被解開的襯衣扣子扣回去。「好啊,Sasha。嗯……來我家吧?」


「這樣可以嗎?」Bolokova一怔。


厲映荷點頭:「去你那,畢竟眾目睽睽的不好啊。我又沒有家人,房子是我自己買的啊。雖然現在沒有蓮子,但採藕人來挖湖的時候分了很多蓮藕給我,我煮給你吃,好嗎?」


「好。」Bolokova笑了,牽著厲映荷的手,讓厲映荷拿了包包和外套,才一起悄悄打開了會客室的門,走出寂靜無人的Dreams宿舍地面大堂,走進安靜的中午冬日陽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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