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botasiki 于 2013-3-23 14:13 编辑
4.
回想一下的話，自己似乎對“上白澤”這個姓氏有點模糊的印象，是在哪里看到過……？
她記不太清了，應該是在一個會注意到又不是那麼引人注目的地方看到過吧，報紙嗎。
走在樓梯上妹紅依舊在回憶這個似曾相識的名字，但無論怎樣都想不起。
沒記錯的話，是住五樓吧，還真是高啊。
妹紅爬到五樓左右看了看房門，右邊的那道門的門把上纏著髒兮兮的白布，門上也積了一層灰的模樣，看來是似乎無人居住，那麼應該是左邊這間沒錯。
她按下門鈴。
——啪。
“誰？……咦，藤原醫生…？”
門打開，上白澤探出頭來。下午打了電話給她，但沒有人接，於是下班後妹紅就擅自過來，說是詢問術後康復情況就好。
上白澤的那頭蒼藍色的頭髮紮起來了，並且戴上了眼鏡，看起來像在辦公的樣子……但臉色似乎不太好，眼睛也有點紅。這讓妹紅覺得自己冒昧打擾可能的不是時候。
“晚上好，打擾了，方便讓我進去嗎？”
“啊……沒關係，請進。”
妹紅被迎進門，上白澤的家看起來很簡樸，沒有什麼過多的裝飾，傢俱也都是一些必備的。看起來像是很早前就買來放著了的電視、飲水機之類，妹紅的眼界裏唯一一個看上去值些錢的，可能也只有桌上的那台筆記本電腦。不過她這裏書卻是意外的多……茶几上撂著厚厚的一摞書籍，邊上還有很多……嗯？是作業本？
“不好意思，都沒什麼準備……”
上白澤對於妹紅的突然來訪表現的很拘促，她家也許都不怎麼來人吧。
見她進廚房要去燒水，妹紅擺擺手示意不需要。
“我坐一會就走，不用倒水了。”
“那怎麼行。”
妹紅說涼水就可以，但慧音還是執意燒了熱水泡了杯茶給了她。
“回來後有覺得什麼不適嗎？”
“這個……”
換了便裝的妹紅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醫生，慧音面對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女性，對於這類的問題顯得有些難以啟齒，不過紅著臉猶豫一會後她還是說了。妹紅也猜到會這樣，因為這些症狀在哺乳媽媽中很常見。
“在醫院時候就有…**經常感覺腫脹，很痛……”
“嗯沒事，漲奶而已。不要因為怕痛就減少哺乳次數，寶寶吃不完的話，用吸奶器把多餘的吸空吧，藥店有賣，醫院里也有，不方便買的話我明天可以帶過來。總之，過段時間會好。”
妹紅教了她一些平常的漲奶處理方法，熱敷、洗熱水澡，忌吃高蛋白的食物之類，講到按摩的時候門鈴卻突然響起來。
“抱歉，我開下門。”
慧音站起來去開門，房門才剛一打開，妹紅就聽見外面有誰很大聲地叫嚷起來，她趕忙回頭看是怎回事。
“上個月的房租已經讓你拖欠了，還有三分之一沒交上，這個月又說沒錢！”
“很抱歉…產假的工資實在是……麻煩您再請您通融一下……”
“沒錢還養什麼孩子！你男人呢！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
婦人喋喋不休地數落著她，她臉色蒼白，低著頭緊咬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關於這個孩子的事情是她的痛處，而房東不知情一個勁地戳著她的傷口，等了許久都不見她有停嘴的意思。
妹紅終於看不下去了。
“夠了吧，別再說了。”
她從沙發上起來，撩開慧音擋在她身前，看著妹紅是個陌生人，雖是女性，但比婦人高了足有一個頭的身高和不算慈眉善目的面容帶著一種壓迫感，婦人總算是閉上嘴沒有再接著數落下去。
三人都沒有說話，慧音無話可說，婦人沒有拿到被拖欠的房租也不樂意走，大家就這樣僵持在門口。
妹紅是個性子急的人，最不喜歡打僵持戰，等幾分鐘見婦人就打算這麼耗著一點沒有腰離開的意思，歎口氣，先開口了。
“欠了多少？”
“嗯？”
婦人一時沒聽懂這個陌生人指的什麼，一而再拖欠交租的人卻一下子有人來幫忙付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愣愣的回問一句。
“房租。我來付。”
“藤原醫生…！”
慧音想來爭辯，被妹紅抬手擋了回去。
“……六萬多，看你可憐，劃去個零頭算你六萬吧。”
婦人看看在妹紅身後窘迫不堪的慧音，對妹紅說道。妹紅從口袋裏拿出皮夾找錢給她。
“我沒帶很多，先給您四千，剩下的明天我給您送去吧。”
“不用了，我住的離這近，明天我這時候再來一趟就是了，年輕人也不容易，你倆別賴帳就行。”
其實慧音的房東也並不壞，算是好說話的大媽，拿到錢就不再糾纏，很快離開了。
慧音顯得很是沮喪，剛才房東說的那些惡話妹紅肯定都有聽到，自己的資金緊張也實在是到了還不上房租的困窘地步，素不相識的她又主動幫忙墊了錢，實在是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真的很感謝您，錢我會儘快想辦法還給您——”
“不用著急，平時我一個人用也用不掉那麼多，有不夠的話我這邊你再拿去一些用好了。”
“那怎麼好意思，我、”
這麼下去沒完沒了，妹紅打斷這個話題，問道她孩子的情況。
“再說吧。寶寶能給我看看嗎？”
“啊…嗯，這裏來。”
妹紅跟著她進到臥室，嬰兒的小床就放在她睡的床邊上，以便能隨時照顧，小嬰兒的作息時間多是不定的，又不會說話，有什麼事都是只會哭鬧引起大人注意，她大概得被吵得夠嗆，睡眠不足才眼睛充血絲吧。
想起來魔理沙說她養狗的最前幾天似乎也是每天早上都一臉瞌睡，幼年的不管是幼犬還是嬰兒，都差不多啊。
怕開大燈吵醒睡著嬰孩，慧音只是慢慢擰亮床頭燈，妹紅走近嬰兒床，觀察熟睡著的小嬰孩。淡藍的頭髮，圓圓的臉肉呼呼的，看著很可愛。希望長大了是像母親吧。
“取了名字嗎？”妹紅問。
“想叫她葵。”
妹紅看看她，“和你頭髮的顏色一樣呢，青色。”
葵…很不錯的名字。
“很合適。”
“謝謝。”
“有登記過出生證明麼？”
“……還沒有。”
妹紅提到出生證明時她猶豫了。
不知道父親姓氏的話，也就只能登記母親的，也就是上白澤。會被怎麼說呢…被認為是還沒結婚就有孩子，男人又跑掉的**女之類吧。
說的長遠一點，也許小葵上幼稚園也會被其他小朋友們質疑，說不定會因為沒有父親而被嘲笑、孤立，小孩子的心靈是很脆弱的，也許……好吧，那是最極端的情況。
她可不樂意只是因為一個暴徒就把母女倆都弄得那麼慘。
她看了看她，慧音在想心事，並沒有注意到妹紅的目光。
很缺錢的樣子……妹紅並不是說想把孩子當籌碼，只是說，想和她稍微有點聯繫，讓這說起來名正言順，給獨自撫養孩子困難的年輕母親一點支持。
“雖然這樣的請求很唐突……要不要登記我的姓氏？”
“哎？”
“我也喜歡小孩子，但我的工作很忙…呃，也沒時間談戀愛之類。反正就是短時間里根本沒法養個小孩，如果等我想養孩子的話估計已經老成黃臉婆了。”
在說什麽啊我……
“我很喜歡呢，這孩子。”
“…………”
慧音困擾地看著妹紅，這樣突然的請求……她能理解一些妹紅工作的忙碌，養孩子是個大工程，一旦自己生的話，各種麻煩的事情都會接踵而來，想要好好工作是很困難的事。
雖是為自己接生的醫生，可是……哎……而且這樣來說，不是很奇怪嗎……
好像她變成小葵的父親一樣？……
“一個人養孩子的話太累吧，我想兩個人的話會比較輕鬆。平時我工作很忙也幫不到，不過錢的話還是可以拿出來的。”
可以的話慧音不想將孩子當作物品這樣用錢衡量，但自己的生活實在是過的很緊張…
很糾結，她一時也沒法很快決定這樣嚴肅的事，畢竟這是可能關係到小葵一輩子的決定。
“我……我考慮看看……”
“嗯，我沒惡意。你覺得可以的話再聯繫我就好。”
妹紅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讓她存下號碼。她之前就有上白澤的手機號。
她出了房間留慧音一個人在房間里，經過沙發邊的時候，她拿出皮夾看了看，把裏面還剩下的一千拿出來，放在了沙發上。
“那就這樣，我告辭了。”
來這兒一趟錢包瞬間就癟了，待會也別坐車了，步行回去吧。她苦笑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