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黎葒和湛藍的家中臥室。晚飯、洗浴、Email、寫稿過後的晚上9點，平板電腦被扔到臥室的書桌，黑髮挑染深紅色的短髮女子倚臥在墊高的枕上，摟著趴在身上的黑長髮的女子，相擁熱吻。

「唔……嗯……」湛藍輕聲嚶嚀，為黎葒在肩背的撫觸起了愉悅的反應。「稿子……這樣就可以了嗎……」

「可以了，我以分部編輯的身份宣佈通過，花絮與專訪都循例是明天早上發給電腦組排版，下午出。」黎葒在交接的唇邊輕喃，雙手又摟著戀人的背和腰，略略側頭，親吻戀人柔嫩的臉頰。「公事完畢，現在來談私事……藍，我愛你，我的藍。」

「我也愛你，葒……」湛藍甜蜜回應，也大膽的伸手，輕撫黎葒的頸間和右肩，「葒……肩還痛嗎？……」

「今天好多了。」黎葒笑道，「藍的膝也好像好了呢，開車也沒有問題了，是吧？」

湛藍用力點頭，今天是她開車『接送』黎葒回家的。「嗯……不痛了……所以葒可以……嗯……」

「傻藍藍。」黎葒失笑，疼愛的吮了吮愛人的唇瓣。「真是的，藍藍把我當作甚麼人了？就算想要，也不會急成這樣子的，你不用急著滿足我，可以慢慢適應一下。」

湛藍搖頭，身體的欲望灼燒著心臟，臉上也泛起了動情的紅暈。「我不怕……我以前，嗯，也有過經驗的……所以……不用適應也沒關係。葒，我……」

「藍藍你呀……」黎葒的確也被挑起了欲望，這些時日中也是在死忍。畢竟天氣潮濕，自己的肩和藍藍的膝也在痛，加上不想嚇到藍藍，所以一直停留在接吻和有限度的愛撫的階段。「你這麼說，葒真會控制不了自己啊，這樣會傷到藍藍的。」

「傷到？為甚麼？」湛藍側頭。「葒想用器具嗎？還是想綁著藍藍？還是想……嗯……玩得很激烈？」

黎葒哭笑不得；小戀人的腦袋瓜子怎麼都想著奇怪的事情？當時她在RPS與初戀情人到底是玩得多刺激？「不是的，我只是想感受藍藍，藍藍不想，我們便不玩那些花俏的東西。我呢，只是想……」

她湊到湛藍耳邊，小聲述說自己腦海中、夢中，對戀人做過的一切事情。

湛藍臉上紅暈直透到耳間，但仍輕笑著點頭：「葒想要這些，都可以，現在就可以。」

若是葒想要玩器具、又或一些比較高刺激度的遊戲，自己可能需要一些時間適應。但若只是這樣，嗯，普通但又溫馨愉悅的事情，立刻就可以滿足到葒的。

成熟、強大、溫柔的葒，擁抱著自己，疼愛著自己。自己靠在她的懷抱裏，撫慰她的身心，讓她感到慰藉、感到被愛。

她們是相愛的呢；所以，要進展到這一步，一點問題也沒有。

「謝謝你，藍藍。」黎葒動容的笑了，親了湛藍的額一下。「那我要開始了喔，這樣便不能再回頭了，藍，而我也不會再放開你的。這樣子好嗎？」

「好……」看著黎葒點漆般黑眸中燃著的火焰，湛藍堅定點頭。「我愛你，葒，我要你，請你一直要著我、抱著我，不要放手……」

「我不會放手，會一直愛著你，保護你。」黎葒柔聲道，吻著湛藍的唇，大手探進比自己嬌小的戀人的T恤中，撫著戀人溫暖的肌膚。

時序邁入初夏，溫柔悠長的晚上，溫暖曖昧的氣氛漸漸瀰漫。相愛的人兒蓋著薄被，在特製的大床上相擁交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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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發展，完全超越了湛藍的想像。

欲望一燃起，便一直一直的延燒著，先是浸潤心臟的溫暖，然後越來越熱、越來越激烈。

葒抱著自己，不斷不斷的撫著、愛著自己。一次、兩次、三次、四次……

先是自己趴在葒的身上，然後葒體貼已經承受了兩小時激情的自己，抱她躺臥在枕上，但仍然和第一次一模一樣，又從臉頰和頸間開始，愛撫自己的全身。

經歷了三次狂烈的高潮後，身體似乎一直留在那種狂喜的狀態中；只是稍稍一碰，情欲的火焰又激烈地高燃起來，全身顫抖著迎合，渴望更多的撫觸。

在葒那雙燃著暗色火焰的雙眸注視下，自己的理智也潰散了，發出自己也從來沒聽過的呻吟和尖叫，以自己完全沒有想像過的姿態扭動身體，迎合和索要著葒的疼愛。

昏暈過去的前一刻，湛藍記憶中最後的事情，仍然是耳畔的愛語；仍然是葒溫熱濕潤的唇，在親吻著自己的胸口……

晨光大亮，湛藍稍稍挪動一下身子，就像以前在校隊時，連續五、六小時的暑假極限訓練後那樣，全身傳來痠痛，不禁痛吟出聲。

昨晚相擁多久了？三小時？四小時？她記不清楚了，只記得自己昏了過去，又被強烈的刺激弄醒；葒的眼神渙散了，燃著暗色的火焰，燒融了自己的理智、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心；一切一切，都被捲入了那股愛欲的烈焰之中。

原來，光是這些最普通、最溫馨愉悅的事情，也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這樣子崩散的理智、這樣極致的狂喜的高峰。她從來沒有想過，可以去到這種地步……

身子仍在黎葒的懷抱中，湛藍揉了揉疼痛的腰，看看牆上的鐘。

6點鐘，時間還早。只是因為時值初夏，昨晚她們又沒有拉上窗簾，才讓陽光灑了進來，亮醒了自己。

葒……

湛藍伸出仍然軟弱無力的手，撫上黎葒的臉頰。

昨晚那又渴望又壓抑的表情、那完全臣服在情欲之下的狂熱表情，都平靜下來了。薄唇上漾著滿足輕鬆的微笑，閉著眼睛，眉頭也完全放鬆開來。

真美。

她的戀人，她的葒。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內衣和T恤也被穿回去了；一切的痕跡也被擦拭乾淨。身上蓋著薄被，也被穿回衣衫的葒溫柔的摟著、暖著。

如此溫柔的葒，在給予她最多的狂喜和激情後，也體貼的照顧她，讓她舒適的休息。

葒。

即使長在最不顯眼的溝邊野地、也吐著艷麗的紫紅色蕊的花。即使春生秋滅，仍然以有限的生命，展現最美麗的姿態、奉獻最具營養和藥用價值的花葉的花。

這樣美麗、成熟的葒，選擇了她，如此的戀慕、渴望著她。

她會以一輩子的時間，珍惜、愛戀、守護葒的。

湛藍仰頭，吻了吻黎葒的薄唇。

雖說時間也差不多了，但再讓她們賴一下床吧？畢竟昨晚相擁了，嗯，起碼三小時，體力的消耗也很大，幾乎可以抵得上平時早晚兩次鍛鍊的運動量了。

似乎感到唇上的溫暖，黎葒動了動，睜開了眼睛，立刻就看見了心愛的人兒，喜悅的笑了一下。「藍藍。」

「葒，早安。」湛藍也笑了，迎來黎葒溫柔疼愛的親吻。

「藍藍，還好嗎？」淺淺吻了湛藍一下，黎葒皺了皺眉，撫著戀人稍為蒼白了的臉蛋。「對不起，讓你累著了。」

「沒關係。」湛藍笑著搖頭，「我還好，只是有點累而已。」

「嗯。」黎葒點頭，保護的抱著湛藍的身子。「桑原這宅男的稿子，大概中午才會Email過來吧。出發去瑞士精英賽前，我也只剩下素玉的前瞻稿要寫而已。這樣好了，今天要收拾行李，不回辦公室了。我陪你好好休息，我幫你把稿子Email出去，好嗎？」

「咦？這樣真的好嗎？我沒事啊，人都醒來了……」湛藍挪動身子，一陣痠痛又傳來，再支持不住，軟倒在床上。「唔嗯！好痛……慘了，體能已經退步到這個程度了嗎……」

「昨晚我們兩點多才睡，你太累了。」黎葒道，苦笑著搔了搔頭。「對不起，我太沒有自制。」

她知道自己的欲望都很強。過去的她極少起綺念，但那種渴望一旦被喚起來，便會一直一直的燃燒著，讓自己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整晚睡不好。

現在，有了深愛的藍藍。兩情相悅的快樂漫遍全身，心神放鬆了，對藍的渴望，昨晚一下子爆發了出來。一次、兩次、到第三次，還是意猶未盡，即使藍藍昏暈過去，還是無法停止下來，還是忍不住，繼續撫弄、擁抱藍藍，汲取藍藍唇裏的甜蜜……

湛藍搖頭，伸出雙手，抱上黎葒的肩：「沒關係，我也……嗯，我也很喜歡這樣啊。這樣的相擁很快樂、很幸福。」

那是如此快樂、狂喜的經驗。

雖然理智潰散、雖然累得昏暈過去，但感覺卻如此安全溫暖，激情後的餘韻也如此溫柔，是她完全沒有想過的喜悅體驗。

她喜歡這樣的相擁、這樣的相愛。

如果這樣的歡愛，是葒想要的東西，她會開心地全部給予葒的……

「傻藍藍，不能讓你天天這樣累著的。」黎葒笑道，吻了吻湛藍的臉頰，放開了戀人的身子，往桌上拿了平板電腦和USB記憶體。「來吧？稿子藍藍是要自己寄，還是我來幫你寄？」

「唔，我自己來吧，好嗎？」湛藍紅了臉，接過平板電腦，在內聯網Email端口輸入了自己的登入名和密碼，進到戶口中，把USB記憶體中的完稿送到電腦組的共通文件夾去。

黎葒也從床邊抽屜拿了自己的USB記憶體，先讓湛藍登出，自己才以自己的密碼再登入，也把自己翻譯的西班牙文巴西足球國家隊文稿傳給身在總部，準備六月份現場報導足球世界盃的司徒和桑原二人。

「踏入六月，應該沒有人會理我們了，我們可以全程跟訪瑞士精英賽。」黎葒笑道，把平板電腦隨手放到一邊，再摟上湛藍的腰。

「是。」湛藍點頭。「到時葒要穿那件黎明色的小禮服嗎？」

「嗯。」黎葒道。「怎麼了嗎？」

「沒有……」湛藍搖搖頭，抬頭看著對自己溫柔笑著的戀人。

她看過葒衣櫃裏掛著的那件黎明色的裙裝。那是很俐落的裙裝，領口造成稍稍垂墜的樣子，也有稍寬的裙襬，方便行動。

這樣的衣服，身材高挑的葒穿起來，再配上一條銀頸鍊甚麼的，應該會很好看吧？

「很快就能看到的。」黎葒微笑，撫了撫湛藍的長長秀髮。「藍藍也有那件荷葉裙和那件藏青色的小外套，不是嗎？到時我幫你盤頭髮。」

「好。」湛藍笑著點頭。

第一次參加這麼正式的記者招待會，見到來自世界各地的最頂級球手，心情有些緊張。

不過，有葒在，一定沒有問題的。

到時應該也會遇到日本國家隊的人吧？她的日語，也能補充葒的不足。

只要和葒在一起，一切都會順利。

唔……暗色的葒嗎？

想起昨晚戀人看著自己的、燃著暗色火焰的眼神，湛藍的臉上又泛起了紅暈，低了低頭。

「傻藍藍。」黎葒輕笑，親了親湛藍的唇。「我滿足了，今天就好好休息。嗯？我愛你，藍。」

「我也愛你，葒。」湛藍溫柔回應，摟著戀人的肩，與黎葒溫柔接吻；在出發跟訪國際排球賽季的前夕訂情的戀人，互相傳遞著滿滿濃烈溫熱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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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一度的瑞士精英賽，女子部份的比賽，於六月上旬，在瑞士的洛桑市舉行。之前國際排壇已經進行過不少邀請賽，也進行了世界錦標賽的預選賽；但作為標示賽季正式開始的標誌性比賽，又是在國際排協的大本營舉辦，這比賽在國際排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瑞士公開賽與世界錦標賽、世界盃、奧運會三大賽不同，是邀請制的。通常都是邀請世界頭八名的隊伍。今年世界排名第八的南韓國家隊，因為世錦賽預選賽的緣故婉拒參加，由世界排名第九的美國隊代替。

黎葒和湛藍與中國國家隊乘坐同一班機到洛桑市；當然中國國家隊已經安排好了接送，但黎葒是識途老馬，由球手時代到記者時代，也一年二度造訪這個城市，故此也牽著湛藍，輕易從日內瓦轉乘火車，到達這個同時充滿後現代感與中歐風味的歐洲體育組織之都。

今年適逢足球世界盃，在六月份，全世界的焦點都集中在世界盃上，《國際體育在線》也不例外，撥出大量預算（當然廣告收入也很可觀）在足球世界盃欄目上。但也託了世界盃之福，來採訪瑞士精英賽的傳媒數量減少，令洛桑市的酒店旅館費用比往年減價五成，吃食日用費用的優惠也增加；黎葒和湛藍得以以更少的預算成功採訪精英賽。

黎葒和湛藍下榻國際排協旁邊的麗品商務旅館普通房間。之前她們已經憑相關文件拿到了記者證；國際排協的員工對黎葒這位前度『世界第一接應二傳』、兼每年均來報到兩次的International Sports Daily記者也十分熟悉。二人在旅館好好妝扮後，連租車的費用也省回，直接步行前往隔壁的國際排協總部去，參加記者招待會和採訪開季晚會。

為了不搶走球手風頭兼方便行動，二人都只戴上最簡樸的首飾，同時背上最簡單的小型相機等裝備。除了庭院指定的拍照區外，非國際排協的官方攝影師，在會場內也一律不得以任何方法拍攝，故此帶大型攝影器材也只是浪費體力。要拍照，大可留待比賽時再拍。

湛藍還是第一次採訪規格這麼高的國際排球賽事，在剛進會場的一刻，差點看花了眼。

平時也有採訪過的中國國家隊隊員全部也在，衣裝各有不同，但耳上別著同樣的紅色火焰形的紅色尖晶石耳環，或在享用美點、或接受其他記者的訪問。今年中國隊是大熱門，龍教練和隊長蘇密也被團團圍著追訪。

另一個焦點所在是俄羅斯隊。隊長Margarita Tiourina正在受母國記者採訪，一身寶藍色的小禮服的她，染成火紅的短髮相當顯眼。

「自己一個人可以嗎？這兒很多人都是我已經為你在線上引介過的了，不少你都有與她們Skype和Email通訊過的。」黎葒道。

湛藍吞了吞口水，點頭。在網上通訊是一回事，實際看見、相認和採訪，似乎又是另一回事。不過事已至此，她會努力克服。

黎葒抬頭，向意大利隊主力副攻手Maurizia Mifkova揮手打招呼。「是Maurizia呢！藍藍，去吧？她和你在寫VDLI快訊時也常常通訊的不是？她也跟我講過，很期待見到你的。」

「啊，是！」湛藍點頭，拿了錄音筆，便向微笑站定的Mifkova那邊走去。

「你好，你就是Kitty？我是Maurizia，請多多指教。」Mifkova以帶點口音的中文笑道，與湛藍握手。

「你好，我是Kitty，請多多指教。」湛藍也微笑著，與穿湖水藍色小禮服、黑色長髮盤起的Mifkova握手。她知道Mifkova是俄羅斯移民第三代，羅馬大學比較語言學系的學生，雅擅意大利語、英語、俄語和中文。三月的時候，她已經在葒的引介下，與自己在網上進行採訪對話，也為自己引介了VC Roma的一些隊友；但見面還是第一次。「今年賽季，Maurizia自己和意大利隊有甚麼展望嗎？」

「如果可以，當然想拿獎牌啦。」Mifkova轉用了比較流利的英語笑道，撥了撥鬢邊垂下的黑髮。「不過中國、俄羅斯和巴西隊也很強啊，看來賽果也不輪到我們左右吧。我們的願望也只是盡力爭取多些勝利，回饋支持我們的球迷吧？」

「是，Maurizia請加油。」湛藍道。「那Maurizia自己有甚麼期許嗎？今年Maurizia被譽為『世界第一副攻』的熱門人選呢。」

「那也是大家給的面子；我還有很多可以努力的地方。而且還有Eliza在啊！何時輪得到我？」Mifkova笑道。「倒是Kitty想要訪問Savina嗎？趁我們意大利的傳媒都跑去里約熱內盧了，現在我們可閒得很呢。」

「好。」湛藍微笑點頭，「有機會我們會採訪Savina小姐的。謝謝Maurizia接受訪問。」

「很高興認識你。」Mifkova再次伸出傷痕纍纍的手，與湛藍的右手相握。

湛藍笑了，目送Mifkova離開。Maurizia為人開朗，自己也受了她不少照顧。真正的Maurizia，比照片看起來更成熟、更耀目呢，是位很有魅力的女性。聽說她在羅馬還有位美麗的女友，聽她在VC Roma的隊友說，二人一位修長高挑、一位嬌小可人，實在是養眼的一對。

不過，前年和去年的國際排協年終大會，她也沒有攜伴出席。

或許因為各有各忙吧？雖然不知道Maurizia的女友從事甚麼職業，但年終大會畢竟也是在洛桑市舉行，從羅馬去洛桑市，坐火車也好、飛機也好，再加上參與活動本身，也起碼要騰出兩、三天時間。

湛藍轉頭，便看見Savina Carbonari的蹤影。她轉身，向那穿著耀目深紅色小禮服的金髮女子的方向走去。

黎葒信步走在會場，不時與熟悉的前友隊朋友打招呼，閒聊訪問兩句。略過被日本傳媒圍繞、穿著白色改良式中國風格小禮服的林素玉，她在簡短訪問了古巴隊的Yumilka Costa後，走到會場安靜的一角，與一身黑裙、頸戴紫水晶鏈墜的Ekaterina Sadovskaia握手見禮。

「Ruby，半年不見了。」Sadovskaia道。

「見到你風采依舊，真令人高興。」黎葒也道，抬頭看著這位應屆『世界第一主攻』。

Ekaterina Sadovskaia，俄羅斯國家隊第一主攻手，由2016年開始，已經擔任俄羅斯國家隊正選的年輕天才級主攻手。2019年，她受了左膝疲勞性骨折的重傷，到德國動手術，休養復健半年後，在2020年瑞士精英賽復出，實力和心理素質更上一層樓。

2020奧運會的準決賽，中國與俄羅斯一戰中，Ekaterina和素玉的對決，超越了現有的世界最頂級水準，精彩激烈的程度，令人無法忘懷。

事實上她們的任何一場對戰，換成是黎葒自己，若是打出這樣的水平，都會視之為一生的代表作的。

中國的林素玉、俄羅斯的Ekaterina Sadovskaia，國際排壇圈子中無人不知的『約定』的對手。

「今年Ekaterina對自己，以及俄羅斯國家隊，在瑞士精英賽與2022年球季，有甚麼期望嗎？」黎葒問道。

「今年我們的目標是世界冠軍。」Sadovskaia道，「感謝前年開始，Margarita答應復出和成為我們的隊長，今年也有Lyuba產後回來，以及Eliza回歸校園，專注為俄羅斯國家隊奪取錦標，我們將會為瑞士精英賽冠軍和世界冠軍而努力。」

黎葒側頭：「那麼，對於今年也以世界冠軍為目標的中國、巴西和古巴，你們有甚麼應付的良策嗎？」

聽到了『中國』兩字，Sadovskaia的眼中掠過了一絲波光，但只有一剎那，立時又回復平時的清冷。「每一隊是一樣的。我們也是會以全力應付、一場一場的應付。」

「即使是林素玉的中國隊，也是這樣嗎？」黎葒問道。

「即使是素玉的中國隊，也一樣。」Sadovskaia點頭。「這幾年我們幾隊都在對戰，對對方的打法也很熟悉。相信大家對我們俄羅斯國家隊的熟悉程度也是一樣的。這次世界錦標賽是與世界盃一樣的全循環賽制，也就是我們一定會碰面。到時，我想我們每一隊也一樣，也只有盡力而為一途而已。」

黎葒笑了；不愧是以理性著稱的Ekaterina，連對方的心態也考慮到了。「的確是如此。」

Ekaterina Sadovskaia，俄羅斯國家隊的副隊長兼主力主攻手。

刀削般清晰而具雕塑美的美貌，不說話時，便沉默地抿著的薄唇。瑰麗濃艷如最純正的綠寶石一般的眼眸，連黎葒自己也一見難忘。

那雙眼眸，沉靜清冷，即使身處狂風暴雨的中心，也一樣的沉穩，以平常心應對，完全不會動搖。

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樣沒錯。

今年，那雙眼眸的最深的角落，彷彿多了點東西。那是和素玉眼中深處一模一樣的東西。

那是痛苦和渴望的波光。

在自己試探地提起素玉的時候，那種波光，便會顯現。

不過，Ekaterina也是藏得很深、很深。要不是自己也和Ekaterina的俄羅斯隊對戰了那麼多年，又當了記者，這幾年都從另一個角度去觀察著每一個人，也很難發現那份波光。

這兩個人，堅毅的心性、對奪取冠軍榮光的覺悟、帶領和守護隊友的決心，都是一樣的。

看來，連這兩個人渴望的東西，都是一樣的哪。

黎葒轉移話題：「對了，恭喜Ekaterina大學畢業。」

「謝謝。」Sadovskaia微微鞠躬。

「之後有甚麼打算嗎？」黎葒問道，「聽說CVL的神川飛鷹向你招手。」

「打職業賽的確也是我曾考慮的出路，不過我現在還在考慮要不要再讀碩士。」Sadovskaia道。「畢竟我在2020年因為膝傷休養而休學了半年，現在拿到一級榮譽畢業，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成績。這樣的成績，即使升學也綽綽有餘。只是選校方面要費一番周章；莫斯科大學的商務管理系不是研究型，唸碩士的話，果然還是以作研究見長的學校，比較理想。」

黎葒點了點頭：「我不是為了我出身的大學宣傳；但神川大學的MBA課程，在世界水平上也確實是有名的研究型大學，也培養出不少投身各種行業的商界長才。神大的校排球隊也很強，聽說下一個學年還會有強手的教練加盟，相信會成為世界學界賽大專組冠軍的有力爭奪者。」

黎葒清楚看見，Sadovskaia眼中閃過的一絲光芒。「是這樣子嗎？我會納入考慮的。謝謝你，Ruby。」

「是我謝謝你接受訪問才對。」黎葒微笑，和Sadovskaia握手，目送Sadovskaia接受意大利記者同行的訪問。

其實自己也沒有做甚麼，只是陳述事實而已。提供真相，本來就是她作為記者的本份。

至於素玉也將要升讀神川大學體育心理系碩士的事情，Ekaterina應該也非常清楚才對；這種程度的情報，就不用自己再提了。

如果真有緣份，這兩個人的距離，便會拉近吧。甚至會在同一間大學讀書，參加同一支研究生隊。

在同隊嗎？她可以想像，若這兩個怪物級的球手在同一支學界隊的話，那種效果是如何的震撼……

黎葒收回飛遠了思緒，正想到飲料台去拿杯果汁解渴（會場不提供任何酒精飲料），一抬頭，便看到那個金髮穿紫色及膝裙小禮服的身影，也在同一個飲料台旁邊，也同時留意到自己，露出了微笑，對自己揮手。

那是巴西國家隊副隊長兼主力主攻手，四屆『世界第一主攻』，今年滿29歲的Ana Spenc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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