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我得先說抱歉,這篇絕對不是如同大家所想的那樣走溫馨風
早苗爸爸要推倒阿里斯媽媽尚須努力(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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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記不得那是哪時候的事情,只記得那時候和現在一樣,是個雪天。
被銀白覆蓋得幻想鄉十分漂亮,卻也十足凍人。
壁爐的木炭啪吱啪吱作響,室內被橘紅色的火光包圍著,呈現一片暖洋洋又懶散的氣息。
愛麗絲.瑪格特羅伊德躺在搖椅上,隔著窗戶狂風陣陣作響,用力拍擊著似乎想趁隙而入吹散那股暖意。
索然無味地翻閱著從巴瓦魯圖書館借來的魔導書,原本借來的時候明明很開心,現在卻覺得上頭那些原本能夠引起她興趣的文字一點也不吸引她。
焦躁混雜著些許不安與期待,會過來嗎?在這種惱人的天氣,就連那黑白魔法使也減少了出門次數,說著這種天氣寧願窩在八卦爐旁邊取暖也不想出門。
那麼,那個人呢?
愛麗絲想著前一晚剛縫製好,特別加厚布料的巫女服還擺在櫃子裡,應該是自己要送過去的,但這麼做卻又覺得矯情了些。
到底在害怕些什麼呢?真是的,只是送件衣服而已,而且她們在一起不是嗎?替她做這些是理所當然的吧。
卻又怕做得太多了讓那人覺得煩躁,也因此好幾天沒到神社去了,一定是天氣太冷的關係,讓她一點也不想踏出這屋子。
但好煩躁啊,明明很想見到那個人的,為什麼要縮在這裡對著魔導書嘆氣呢?
直直衝過去就好了,對,衝過去,她一直都很歡迎自己過去的不是嗎?
就這麼辦吧,她闔上魔導書,準備將壁爐的火弄熄,然後在木炭劈啪作響的聲音中清楚地聽到從門口穿來清脆的敲擊聲。
是靈夢吧?愛麗絲抓著胸前的絲帶,她看著那扇純白,敲擊聲再次傳來。
幾乎是小跳步地奔向大門,轉開門把後看到靈夢舉高的手,似乎打算敲第三次。
大雪累積的厚度已經蓋過腳掌,接近小腿肚中間,愛麗絲看著靈夢依舊穿著那套一點也不禦寒的巫女服,懷中抱著紙袋散發食物的香氣。
「在做什麼呢?」靈夢微笑著,「包子都涼掉了啊,外頭好冷呢。」
「是呢…快點進來。」愣了好一會兒,愛麗絲在靈夢臉上沒有看到任何責怪。
踏入溫暖的室內,靈夢喘了口氣。
「真是溫暖…嗯?愛麗絲準備出門嗎?」注意到壁爐的火似乎剛被熄滅,靈夢指著那堆焦黑木炭發出詢問。
「嗯,原本是要去神社…」愛麗絲跟在後方,有些小心翼翼的。
「啊啊,那會白跑一趟呢。這種雪天讓雪女跟冰精得意忘形在人里惡作劇,只好過去請她們吃幾發陰陽玉了。」靈夢笑著,擅自躺進柔軟的沙發,對著站在一邊看上去有些不安的愛麗絲招了招手。
愛麗絲沒有動作,在這被純白壟罩的空間只剩下紅白相間的衣服顯得刺眼突兀,她環著手臂,突然覺得坐在沙發的人兒才是這裡的主人,而她就像是個站在高聳山峰前面的小圓點般那樣微不足道。
「怎麼了?」靈夢放下紙袋,又招了一次手,「過來這裡。」
像是聽到長官發出的命令無可違抗,乖乖地走上前,隨即被靈夢那透著冰涼的手拉住,有些大的力道硬是讓她跌進靈夢的胸前,然後對上靈夢那張帶著些許無奈與寵溺的笑臉。
「怎麼了嘛?嗯?」欲發溫柔的音調像是在安撫受驚的小動物般,冰涼的觸感順著頭頂尖慢慢移動到頸子,讓愛麗絲縮了縮脖子。
「沒什麼。」盯著靈夢胸口的領帶,愛麗絲不知道手該擺哪,只好拉著靈夢的袖子,然後被她拉著放在腰間。
「在不安什麼呢?」尖刺般銳利的問題讓愛麗絲瞬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在不安什麼呢?她也這樣問著自己。
沉默良久,愛麗絲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連自己為什麼不安什麼也不知道,靈夢丟出的問題像顆滾雪球的石子般在她心中越來越大,揪著靈夢衣服的手也握得更緊。
「真是的,我會在啊。」靈夢的下巴在抵著她頭頂時傳來的輕柔細語,帶著的份量重到讓愛麗絲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
「真是的,和以前一樣啊,愛哭鬼。」
才不是,將臉埋在胸口聽著靈夢沉穩心跳的她用力在心底反駁,才不是愛哭鬼!惱人的熱燙怎樣也無法從眼中抹去,只好用力宣洩在靈夢的衣服上。
靈夢穿著那嶄新的巫女服,在袖口與內襯加厚的布料讓她有些不適應,「不用那麼費心嘛,真是的,神社替換用的衣服都能塞滿整個倉庫了。」
「好歹是冬天啊,不管怎樣還是保暖些好吧。」
博麗的巫女可不是輕易就被這種天氣擊倒的弱小傢伙!雖然這樣說了,但是靈夢看上去非常高興,這樣就好了,已經讓她滿足了。
然後靈夢說了,乾脆搬到神社來住吧,愣了許久最後還是搖頭拒絕,那麼只好我住來這兒了,靈夢說著。
別丟下神社不管啊!她這樣子訓斥了,靈夢那份慵懶帶著半真半假的語氣一直在她心中停留很久。
「妳是不是過度依賴靈夢了?」黑白魔法使到她家借書時,丟出的疑問刺耳得讓她不想聽下去。
「沒有,這是很平常的交往不是嗎?」她笑著,這麼回答了,看著黑白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在心底祈求,不要再問了,不要再多說什麼,這樣就好,她和靈夢的相處和其他人無關。
靈夢很寵她很照顧她,來往魔法之森與神社的頻繁次數根本想像不出她是個連解決異變都得半推半就的懶散巫女。
她知道自己是個卑劣的那一方,享受靈夢的寵愛覺得這一切是那麼理所當然,那份滿足感囂張地霸佔她內心最廣泛的面積,將多餘的情緒塞到角落當作那些跟本不存在。
掛在嘴角的弧度毫無笑意,冰冷地散發無言的驅趕,魔理沙沒有多說什麼,壓低帽子走了,愛麗絲看著那黑白離去的背影,覺得自己現在根本就像那被遮擋在帽沿下般灰暗。
直到那次的異變,她呆呆的看著原本是十三代的博麗巫女,覺得自己架構出完美又光亮的世界瞬間崩塌得不成形狀,就像玻璃碎裂般在地上嘲笑她的眼界是多麼狹隘。
她顫抖試圖想將那些碎片重新還原,卻讓自己被尖角割得血流不止。
好痛,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大騙子,明明說了會在的,她不知道多少次發出無聲的哀鳴,不應該這樣子的不是嗎?
她蜷縮在黑暗中,獨自抱著勉強拼湊好的、不再是原本樣貌的東西飲泣。
靈夢曾經給予她的溫柔,全部放回十四代身上,抓著這僅存的浮木維持和平的假面,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隙縫一直都存在她重新組裝好的空間,一條又一條,脆弱得一碰就會再次崩壞。
「愛麗絲?」某個人喊著她的名字,愛麗絲強迫自己回神,看到一隻手在她面前上下擺動著,東風谷早苗有些擔心地看著她。
「累了嗎?飯菜要涼掉了。」早苗指著她手中捧著的飯碗。
「嗯…沒事。」搖搖頭,將那空虛感甩去,看著坐在旁邊小靈夢同樣掛著擔心,還抓著她的袖子,她摸了摸小靈夢的頭,「我沒事,真的。」虛張聲勢的強調著。
她很想讓自己看上去不是那麼糟糕,但現在的她做不到,連扯出笑容的力氣也沒有,小靈夢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乖乖低下頭吃著屬於自己的那份餐點。
在整理完畢後,半哄半騙下算是勉強讓不太甘願的小靈夢去睡了,雖然連她也覺得時間早了點,但在看到小靈夢進入房間前那閃著些許複雜的眼神,她突然覺得有些話想對風祝說。
愛麗絲泡著茶,模仿過去十三代泡茶的方式,東風谷早苗正襟危坐在被爐另一方,等著愛麗絲開口。
「過去呢。」愛麗絲將泡好的茶杯放在早苗面前。「魔理沙曾經問過我,是不是太過依賴靈夢。」
愛麗絲說得很慢,語調很輕柔,平靜的表情彷彿這件事情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是的,我很依賴,靈夢很單純地對我好,這我是知道的。」
「所以我們都忽略了很多事情,忽略了靈夢是秩序者的事情,任性地霸佔靈夢,想著只要她一直在身邊就好了。」
她忘記那天為什麼會興沖沖地跑到神社,也許是在幾日嚴寒雪天後難得出現的冬陽令人感到雀躍,接近那巨大的紅色鳥居前聽到了不遠處的爭執聲,浮在空中的她遲疑了一會兒,在那爭執聲越來越清晰之前降落在鳥居的柱子。
雪地映照著陽光,好刺眼,她在用手臂遮擋時氣惱自己為什麼要偷偷摸摸,正大光明走過去就好了,說不定還能讓她們停止吵架,這樣子的念頭在聽到「愛麗絲」三個字時縮了回去。
她抱緊上海,努力分辨爭執者的聲音。
「我知道,別一直提醒我幻想鄉秩序者的事情!再說了我們的相處方式妳們也管不著不是嗎?」
「對,但是那些小騷動呢?啊?妳不是該去處理一下嗎?」
「人里有半獸—」
「但那是妳該做的事情,而且發生騷動的地方明明不只人里!」
「我明明有去,魔理沙,我有去,妳知道的,這根本算不上異變的程度,不需要我也能夠解…」
「妳是巫女,博麗的巫女!」魔理沙幾乎是大吼,「妳和誰交往我沒有意見也不想管,但妳忽略了太多東西,妳眼裡只剩下愛麗絲了妳知道嗎?」
「我—」像是被人掐住脖子只吐出個無意義的單音,愛麗絲好想衝出去,對著那黑白大喊靈夢只看著我有什麼錯?我們是情人!
但是在博麗秩序者這個身份面前她發現自己什麼也不是,不得不哀傷地承認魔理沙說得對,這幾日妖精在各地造成些騷動靈夢幾乎沒什麼去管,窩在她的住處懶洋洋說著有其他人會處理,只要待在這裡就不會有人來打擾。
「我知道…」靈夢的聲音虛弱地傳來,像是剛打了一場仗那樣的疲憊。
四周好安靜,狂風吹著樹枝的沙沙聲也聽不到,像是所有聲音都被吞噬般,讓人覺得恐慌。
說點什麼反駁啊,博麗靈夢,妳得說點什麼反駁,只能在心中這樣喊著,對於自己的無力感到氣惱,無法宣洩的被壓抑的情緒讓她抱著上海的手臂越縮越緊。
在她覺得快按耐不住踏出去之前,一道清冷劃破寂靜,撕裂般的聲音刷地讓她邁出去的腳步硬生生縮了回來。
「嘛,小孩子的吵架先擺一邊。」是八雲紫的聲音。
「妳出來做什麼?回去睡妳的覺。」似乎是找到轉移怒氣的對象,靈夢的語氣不善。
「不穩定的氣息啊,我以為妳察覺得到呢。」紫輕輕笑著,她看不到紫的表情,卻可以感受到語氣中帶著的嚴厲。
又是一陣沉默。
「…我知道。」
「妳才不—」
「魔理沙。」
大概是震懾於紫的警告,黑白不甘心嗤了一聲,響亮得讓她覺得耳膜發疼。
「靈夢,我並不想干預太多,但這件事情若是沒有處理好,我只能抹煞愛麗絲.瑪格特羅伊德的存在。」紫的宣告讓愛麗絲心頭一緊,極力將自己隱藏在柱子後面瑟瑟發抖。
「在那之前我會先殺了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似地張牙舞爪,從齒縫惡狠狠擠出這句話,她無法想像博麗靈夢現在的臉部表情有多扭曲。
「如果妳做得到的話。」淡淡地,帶有濃厚殺意的語氣讓愛麗絲感到一股惡寒,她知道八雲紫是認真的。「從幻想鄉中抹除掉一隻微不足道的妖怪並不難,而肅清無法做好巫女工作的傢伙是我的職責。」
她已經記不得是如何衝出去在那劍拔弩張中阻止足以毀滅掉半個幻想鄉的瘋狂彈幕,陣陣爆炸席捲著周遭樹林弄得一片狼藉,魔理沙狼狽地在躲開那些掃過神社周圍的流彈,博麗的巫女架起結界與拋擲出的陰陽玉撞上那蝶形彈幕爆開炫爛的花火。
魔理沙在看到她想努力擠進兩人中間時攔下她把她拉到安全的地方,住手,她大喊,給我住手—
淒厲的哀鳴被強烈的爆炸聲蓋過,她掙脫魔理沙扯著自己的手臂,在準備宣告符卡的同時被紫的隙間打斷。
她差點以為自己會死,死在那尖銳的洋傘尖端,最後只記得博麗靈夢渾身破亂、身上到處是擦傷,氣喘吁吁地擋在她面前,惡狠狠瞪著那半個身子埋在詭異隙間中的妖怪。
「我會處理,我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好,啊啊——真是夠了!」靈夢胡亂抓著頭髮,愛麗絲伸出手想拉著靈夢的袖子卻被甩開,在接收到黑白責怪的眼神後只能默默退到一旁,手握緊又鬆開,那份空虛的抽痛在掌心久久散不去。
「然後,就像妳所知道的那樣,靈夢—」緩慢地說著,每一個字都灼熱地在喉頭間滾燙著,早苗在聽到一半的時候握著她的手,輕柔的力道如同博麗靈夢當初那句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切會好的,然後誰也不能阻止我們在一起。」
愛麗絲覺得自己無法再繼續往下說了。
早苗沉默了一陣,「所以,愛麗絲,妳抓到了什麼?」語氣很輕很柔,在愛麗絲聽來卻是無比沉重。
是啊,我抓到了什麼?愛麗絲自嘲地想著,她想起黑白在十四代剛滿週歲時送過來手工御幣的複雜神色,雖然很快就將注意力放到十四代身上,那孩子已經會用軟噥的音調歪歪曲曲地喊著愛麗絲的名字,然後小手抓著對她來說有些龐大的御幣就這麼抱著睡著了。
『這是妳的錯啊,愛麗絲。』
她看見黑白眼底清晰地閃著這道訊息,在那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底又添上一道缺口。
到頭來她什麼也沒有抓到,在撫養十四代的時候她清楚地知道了,只是希望能夠繼續依靠博麗靈夢,儘管和十三代不同,但她仍然希冀十四代能夠回想起一些些過去的回憶,一點點就足夠了。
這到底算什麼?愛麗絲?妳算什麼?
想拉著早苗,再一次地重蹈覆轍嗎?
如果只是想拉著能夠依靠的人,還是算了吧,看看妳造成了什麼結果,看看博麗靈夢成了什麼樣子。
十四代總有一天會成長到不需要她的時候,她只能趁現在抓著那些餘溫,在自己孤身一人時慢慢回味。
她縮回被早苗握著的雙手,欲說些什麼卻被搶先一步。
「在我很小的時候,曾經這麼想過。」早苗慢悠悠地說著:「若是沒有神奈子大人就好了。」
這句話讓愛麗絲瞪大眼看著她,不敢相信如此信仰中央神的風祝會說出這種話。
「因為她們佔據了媽媽太多的時間,一直到媽媽臨走前,還是叨念著神奈子大人。」
「我只是想要多一點和媽媽在一起的時間而已,只是這樣而已。」早苗平淡地述說,「那時候覺得,連媽媽的手也抓不住了啊。」
「所以我憎恨過,很可笑對吧,我還是那位大人的風祝呢。」
「但是啊,在那之後,卻找到了更重要的東西。」風祝溫和的笑臉讓愛麗絲瞬間覺得狼狽得不敢直視,她知道風祝口中更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妳一直抓著的過去,到底是什麼呢?」
「很可笑…吧?這樣子的感情。」聲音好乾,喉嚨好痛,雪光好刺眼,她幾乎覺得自己扭曲的臉孔倒映在雪景上,令人厭惡。
「不,沒有任何一段感情是可笑的,包涵妳對博麗靈夢。我說過了,妳還真是喜歡靈夢呢。」早苗說得很認真,「想抓住什麼並沒有錯,但是一直緬懷過去會看不到前方的路呢。」
「例如妳看不到,我喜歡妳。」早苗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點沙啞,直勾勾看著愛麗絲那湛藍的瞳孔映著風祝的表情,一點也沒有告白的緊張,反而是愛麗絲呆滯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但不是一直懷念過去的愛麗絲呢。」早苗看著愛麗絲那像是失去語言能力般顫抖卻連單音也無法吐出的唇,忍不住伸出手撫摸。
在碰到愛麗絲的唇瓣同時她縮了一下,發出短短的嗚咽,她拉著早苗的手,茫然無助得像個孩子,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風祝那個喜歡,只是很單純的喜歡著愛麗絲這個人哦,風祝的眼神透漏著這樣子的訊息,就像當初博麗靈夢說出喜歡她一樣。
我會等的,風祝這麼說了,然後說著她該回去了的話,起身離去時帶起的片片雪花沾染些許髒污,默然地看著混濁的灰被銀白重新覆蓋上,如同魔理沙在那之後無事般探望靈夢、探望她,將對她的譴責埋藏在眼底深處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對不起,愛麗絲想著,對不起。
癱軟著身子趴在地上時撞到了茶几,風祝那杯還殘留著一半的茶水啪啷在桌上暈開一層又一層暗色痕跡。
-這次真的fi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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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很用力去磨一篇文,這篇花了我有點長的時間與腦力,但呈現出來的最終結果是這樣子
沒有那麼簡單的,人生沒有那麼完美,愛麗絲的選擇這樣子的開放性結局,我希望他能夠呈現出想像空間很大的樣子
嗚啊我需要感想(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