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ydney 于 2013-4-13 11:34 编辑
羽琳并不清楚柴雪与其他人是否也保持着短信联系。不过后来两人时不时会通过短信聊天,除去交换对生活中发生事情的观感,红楼也是两人的最大共同话题,比如讨论人物喜好。其实电话沟通更方便,但是两人都选择了用文字交流。
“我挺喜欢林妹妹。”
“我喜欢的是宝姐姐,不过,林妹妹我也喜欢,其实我是钗黛CP啦。”
“就像古人说的若向红楼觅佳偶,薛君才合配湘妃?”
羽琳想自己也要直呼相逢恨晚了。在公司里,两人碰面的机会也增多,两人表现得亲密如朋友,倒令旁人大跌眼镜。纷纷猜测保余嘉脚踩两只船,遭遇滑铁卢,落得孤身一人。关于他的八卦此起彼伏,比如他本是官二代,家里也有事业,他却独自跑出来打工,想自力更生。不过有人猜测公司的老总肯定知道他的身份,不过是花钱供着他。另外他早年的一些风流韵事也被抖了出来,比如曾经和温婉的女助理在一起,但后来来了一个性格爽朗泼辣的新人妹子,他似乎更中意新人,对新人很照顾。于是上演了一场明争暗斗,到最后,女助理和新人都离开了公司,而保余嘉也被调到了外地,风波才彻底平息了下来。
众人因此得出一个结论:脚踩两只船的花心是没有好下场的,只会两头捞不着。
又是一个周末,门铃响起,羽琳小跑着去开门,“来了来了!”
林子娟用围裙擦手,“每次韵诗来,架势都这么热闹。”
门外是韵诗大大的笑脸,“嗨,早呀,我又跑来打扰了。另外——”她往旁边一让,扯出另一个人,“Surprise!我还带了一个人,嘿嘿!”
柴雪不自在地笑了笑,和羽琳面面相觑。林子娟从羽琳身后探出头,“哎,厚脸皮的你带了谁来?”
咦——真是令人意外的不速之客。
“原来你们住在一起啊。”柴雪平静地表示着自己的诧异。韵诗一拍脑袋,“阿勒,我没说过吗?”
“哎呀,别站门口了,进来再说。”林子娟扶着羽琳的肩,引着两人到客厅。韵诗挽着柴雪的胳膊,登堂入室。
那一天的待客显得有点兵荒马乱,午饭后柴雪便告辞了,因为需要回家准备出差,协调外地一个新的大项目,归期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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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跟你们说,保大帅哥又有新对象了。”餐厅的角落,新人严雪神神秘秘地低声说着八卦。没有人感兴趣地搭话,这不要紧,她继续往下说,不信人不感兴趣,周末的巧遇不说太可惜,“真稀奇,这回居然不是公司里的同事,兔子不吃窝边草了。”
若是公司同事,羽琳倒是好奇,不过既然是陌生人,她便不感兴趣了。不过这人如何得知的,似乎八卦都逃不了她的眼睛,“严新人小姐,若是你把热情放到工作上,什么事做不成。你确定你没有选错行业?”
在羽琳看来,新人脑子非常灵活,灵气十足,不过热情一阵一阵的,效率与个人兴趣挂钩,并不稳定。
“老大,你终于不再用新人称呼我了。”严雪的关注点明显歪了,“啊,我好感动。”
“我强烈建议你进军娱乐圈。”
“不过没门路啊。”严雪当真了,“我做梦都想成为狗仔记者。所以我才选择了相近的传媒行业。”
话题若是继续下去,不知道会怎样进行。羽琳明智地将话题转到了旁边明显走神的应怜贞身上,“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看你心不在焉的。”
“今天包小姐匆匆地回来了一趟。她走后我整理时,在包小姐桌上看到了辞职信……”
“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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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柴雪回总公司主持新项目support会议。散会后,她留在了会议室整理文件,不久之后又要出发。
“听说你打算辞职?”伴随着声音,纤瘦的身影笼罩了柴雪,她手指一顿,缓缓抬起头,注视着羽琳,对方一脸平静,看不出思绪。原来看不透人的感觉是那样焦躁,说不定自己很惹人讨厌呢。
“其实我已经考虑了有一段时间了,中间因为事情搁置了下来,最近我觉得差不多到时间了。已经确定等这个项目上路以后,我就离开。原本等稍微空闲下来,正式告诉你——和朋友们的。”
“以后呢?”
柴雪揣测着她想问的是什么,“初步打算是回去继承家业,打理我家的小广告代理公司,再不管就真的要关门了。”
羽琳微微皱眉,久了之后,人们都知道柴雪为人低调,工作认真拼命,对于指派的任务,兢兢业业地完成,绝对是任劳任怨的新好员工,值得信任和托付重任。但独担重任意味着忙碌和辛劳,离开有什么不好呢?而且羽琳认为柴雪一旦决定,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说实话,羽琳,你要挽留我吗?”柴雪拉过她垂在身侧的右手,表情似笑非笑,声音也飘渺不定,“如果你舍不得,说不定我会真的无法离开……”
我在干什么呢,这么损人不利己的缺德黏糊事——柴雪模模糊糊地想,然而还是在意着那个人的回答。
“当然——我,”羽琳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和大家都会舍不得的。不过你的选择也要尊重。”这才是成熟的人的做派吧,大人是不能任性的,“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对吧?”
真的已经够了,最后顺着心意做一件事吧,柴雪站起身与羽琳平视,距离近得呼吸可闻,羽琳又感到一阵心悸。
“我想抱抱你,羽琳。”不是请求,而是行动的温柔注解,被柴雪拥入怀中的羽琳心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着,闻着她身上清淡的香味,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远离了开去,迷迷糊糊地听见柴雪的低语,“请快乐幸福……和林小姐……”
林小姐是在说子娟吧,为什么突然提到她,啊,抱过之后才发现柴雪身材真好,“那个,谢谢,大家都会幸福快乐。刚才你好像提到子娟,后面我没听太清。”羽琳羞愧地想,刚才因为自己心神恍惚才漏听的。
“你和林小姐是、是情侣吧,”柴雪觉得这个词难以启齿,“所以你知道的,俗套之类,表达一下祝福。”
红潮窜上羽琳的脸,“你认为我和她是同居……的一对?”真是误会大了,“那个不是那样的,我还没那么喜欢过一个人,我是说我不知道恋爱的感觉,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书上说喜欢人是一种小鹿乱撞的感觉,还有患得患失,前者说的是心跳,后者说的是思绪吧,其实这样的感觉也不是没经历过啊,要说都是因为某个人,意味着很喜欢那个人,这么说,其实——
羽琳差点惊呼出声,不禁捂住了嘴。柴雪整理着羽琳凌乱的表述,心中惊喜,难道说她之前以为的夺人所爱、小三插足等都是一厢情愿的脑补。
“那个——”
“我想……”
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了一眼,柴雪像是唾弃自己的狡猾一样,心虚地别开了眼,若无其事地说,“你先说吧。”
“那个,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了你了……”
柴雪闻声转头,只见羽琳一脸纠结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十指紧张地揪着。居然被抢先了,柴雪无声地叹气,“戴小姐,你的表情真让我心情复杂。喜欢我对于你来说是麻烦痛苦?还是说你很惊讶紧张?不过真好,目前来看,我们是两情相悦,来,笑一个吧,我更愿意常常看到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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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离职相关转变成了心意表白,有这么诡异的发展走向吗?而且最后,柴雪依然打算辞职。不过据她所说,本来其实并不用那么赶,不过某人纠结于道德和情感,只好选择远离。现在理由则变成了更好地为两人打算。
行动力一流的柴雪已经盘算着带羽琳见见家人。
“母亲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柴雪相当肯定,“她可喜欢像你这样可爱漂亮的女孩子了。你很符合她理想中的女儿类型。”
事情正如她所言,柴雪的母亲非常亲切热情,切实地让人感到宾至如归。最后还认了羽琳做干女儿,让她经常去串门,一起吃饭。
“我这个女儿呀,今天总算做了一件孝顺的事,把你带回家。以前她都难得回家,可怜我老人家冷冷清清的,不孝女啊,羽琳哇,我们不理她,我们娘儿俩自己开心。”
“妈——”有这么给自己女儿拆台的母亲吗?柴雪无奈地笑着摇头。
“你哥不在家吗?”离开时羽琳问起,她原本以为可以一次性见到。柴雪还有个大她好几岁的哥哥。
“不知在哪里不务正业。”柴雪没好气地回答,她特意通知了,但最后人影都没见到。“不见也没什么。以后再说吧。”
柴雪的父亲长袖善舞,曾是有名的儒商,涉足各种行业,尤其是文化产业,但英年早逝。在柴雪看来,父亲患上癌症,十足是被哥哥包盼学这个不肖子孙气的。包家自此开始没落。加上盼学失去严父管教指导,更是随心所欲,吃喝玩乐,公司被整的乌烟瘴气,好多人都离开了。那时柴雪还在上小学,年纪太小,眼睁睁看着父亲打拼的心血消失而毫无办法。
这盼学后来组了个演艺经纪公司,涉足娱乐圈,天生犯混的他在圈子里扑腾。柴雪和母亲都已经懒得去管他。偶尔听见他与某些小明星搅合到了一起,而且不分男女,也只有无语了。不过虽然气这个哥哥,柴雪却无法恨他,因为盼学对她这个幼妹是极好,有什么好东西都捧给她,无论柴雪说什么,他都笑嘻嘻地听着,也不生气。
最后柴雪自我排解,随他去折腾好了,吃亏就吃亏,被人当冤大头二愣子也是哥哥自找的,那个圈子里的人在乎的无非是钱,一切都是利益交换,说不上玩弄,都是心甘情愿。像哥哥这样小孩心性的浪荡子,还是不要去招惹普通好人家的乖孩子就好。这样的人容易认真,哥哥只会辜负了人家。
柴雪想,也许正因为哥哥的存在,才导致她对感情非常慎重,一度认为爱情并非必要,有没有无所谓。如果不是遇到羽琳,她会一直踟蹰不前,单身下去。至今,她也认为爱情,只要经历一次就已经足够。不由想起和林子娟的那场谈话:
“你会认真对待羽琳吗?”林子娟这样问她,严肃的神情让柴雪怀疑如果回答不,一定会被她的目光凌迟而死。
“原本我想羽琳就这么冷漠下去也好,不碰什么情情爱爱。不过我知道总有这么一天。她把我当姐姐,所以我知道她轻易不会喜欢人,但是一旦用心,就会爱得死心塌地、义无反顾。可若不是好结局,爱得越深,受伤越重,羽琳可能就会钻进死胡同和牛角尖,从此崩溃。”
就算是刺猬在拒绝的表象外,也祈求温暖。羽琳的母亲身体并不好,但非常喜欢艺术,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羽琳的父亲是大学老师,在羽琳刚上初中时就也思念成疾,酗酒成瘾,过了十年也随亡妻而去。从小羽琳便心思敏感细腻,偶尔也很活泼。逐渐的表情越来越少,父亲去世后,靠着父母留下的钱过日子,自己照顾自己,不爱接受别人的帮助,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排斥着其他人的接近。子娟并不知道那时候羽琳的内心,不过肯定阴暗无光吧。她能做的,只有努力拉着羽琳不要躲得更深。
“不巧我也是死心眼的人。”柴雪笑了,“我曾假想过有一天羽琳要离开,我发现自己的想法真是有点阴暗可怕,想尽一切办法都要留住她,死都要。后来我自己都受不了这么极端的自己,有意识就不去想这些了。”
看着笑得温和的柴雪,林子娟打了一个冷颤,那个人并不是在说场面话。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真人不露相,真是彻底输给她了,不过输的心服口服,这样表面柔和骨子里执拗到死的性子,和羽琳最相配了,她们自有精彩生活,而世界也从此太平,不会招惹人心浮动不安。
===========正文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