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弘世堇 于 2013-4-22 12:05 编辑

崩壞開始。

嘘と慟哭

Chapter　03

「非常抱歉，能否打斷一下……」神代小蒔終於按捺不住，出言打斷了宮永照的敘述，將她從回憶的世界中拉回。

「嗯？」那邊的回應中透著困惑和些許不悅，即便這樣、神代小蒔仍覺得自己必須先打斷一下才行。

「雖然稍微知曉了那位……嗯、大星淡さん的事情。但有個問題依舊沒有得到解答哦。」

「問題？」宮永照似乎更加困惑，於是爲了解惑，神代小蒔直接將她之前的疑問複述了一遍——

「關於妳是如何記起『アワ』這個人的問題。」

宮永照沉默不語，似乎陷入了思考中一般。神代小蒔也不急著詢問，數著自己呼吸的回數、等著對方的回答。

「アワ……是呢，我是何時記起她的存在呢？」

「アワ……唔、的確是，在我認識淡之前，就想起了呢。」

「但是，已經不確定是何時想起……」

帶著極度的不確定，似乎是在懷疑自己的記憶，宮永照頗有些自言自語意味的念叨著。而靠這些念叨，神代小蒔明白了在關於「アワ」的記憶上，宮永照恐怕陷入了奇怪的現象中。

「對不起，我實在是記不清了。可惡……」說著說著，宮永照的聲音中已帶上了咬牙切齒的感覺。

「不要急不要急。」神代小蒔趕緊出言勸慰，「的確有些事是這樣的，越是想要記起越是沒法記起，等過一段時間再回憶好了。」

「呼——有時間一定要好好回想才行。唔、我可以繼續說淡的事情嗎？」

「當然可以，我會繼續傾聽的。」

在短暫的被打斷之後，宮永照整理了下思緒，再度說起了關於大星淡的事情。

照允許淡稱呼自己為「テル」，與弘世堇稱呼的「照」不同，那是用完全不同的語調讀出的名稱，傳達的是完全不同的情緒。

照能感覺到纏在那話語之上的親昵和眷戀，她在不久之後便覺得淡一定是很喜歡自己的。之後，淡親口承認了，這並不是照的自戀妄想，這的的確確是淡的心情。

「テル，我們交往吧。」——剛進入這所學校三個星期的少女，跨坐在照的身上，捧住了她的臉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照沒有立即回應，她抬起手來，開始撫摸淡的五官——從眉毛開始，仔細的憑藉觸感來判斷眉毛的長度、柔軟度與細密度；而後是眼睛，那是稍微有些上揚的、總是透著自信神采的眼睛；再之後是鼻子，和亞洲人沒什麼太大區別的鼻子，除了小巧精緻之外，並沒有其他出奇之處；緊接著，照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并將手移到她的耳垂上揉捏，再將食指繞著耳廓划動、一路沿著滑到了側頸之上；上下撫弄著那側頸，令少女舒服得側過了頭，向她靠去，期待更多的撫摸；食指再度沿著臉部的輪廓行進，描著下巴的弧度，然後搭在了柔軟的唇瓣上；揉捏、按壓那唇瓣，下唇、上唇……一絲一毫皆不放過。

照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做這件事，不知道想做這件事的願望從何而來。她聽見淡急促的呼吸聲，意識到自己的願望已經得到了極大滿足，似乎應該開始滿足對方了。於是她依舊閉著雙眼，雙手環住淡的脖子，將她拉向自己，暗示她可以隨心所欲的行動。

淡立刻吻了過去，在還未得到照對於「我們交往吧」這句話的回應之前，便先將愛意化作了行動。

她似乎是天生的接吻高手，在最初的唇齒磕碰之後，很快便進入了狀態，漸漸讓照喪失了思考能力。

最終，當照全身赤裸地躺在沙發上，將十指穿插到淡的長髮中并將她的頭用力按向自己的私處，口中念出一連串由無意義詞彙組成的呻吟時，腦中竟變得一片清明——

不需要思考，不需要任何思考能力。在她的腦中浮現出了一句話——「淡和アワ，並不相同。」

為何會浮出這樣的一句話？

回過神的照喘息著，任由淡繼續舔吻她赤裸的身體，邊用終於回歸的思考能力去思考著。

在淡告白之前的這段時間，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態與淡相處？

在用手一點一點描繪、確認淡的模樣之前，照確定自己是回憶不起淡的模樣的。但凡想起淡，腦海中出現的必定是アワ的模樣。甚至和淡面對面相處時，自己看見的仿佛也是アワ而不是淡。

「テル，我們交往吧。」

少女察覺到了照的走神，用力吮吸了她的乳首將她的注意力拉回，然後抬起頭來，再次說道。

交往……

不是已經在做交往了的人才會做的事？

至少，和アワ不會做這樣的事。之前沒有想像過，而現在照也無法想像自己和アワ做這樣的事。

「嗯。我們、交往……」

「テル……這裡、這樣……喜歡嗎？」

淡埋頭在照的胸前，再次吮吸起照的乳首。絲毫談不上溫柔、用充滿佔有欲的方式吮吸著，這讓照感覺到了些許疼痛，但更多的是愉快。

「テル是我的了，要怎麼做才能讓テル覺得快樂？テル可以儘管和我說，我也會努力去研究的……」

照低頭看著淡，聽著她的話語，輕撫她的頭髮，想起如果アワ沒有消失，正是淡這樣的年紀。被這樣年紀的孩子這樣對待真好……像是兒時自己將アワ視為自己的珍藏之物一樣，如今、是自己被別人當做收藏來對待了吧？

珍藏之物……最終消失了的珍藏之物。

「對、那裡……再用力一些吧……不、這樣的程度遠遠不夠啊……」

那不如鼓動對方，嘗試用不那麼溫柔的態度來對待藏品。說不定這樣，反而能長久呢。

未經任何遮掩的吻痕，就那樣暴露在外。學校的夏裝制服本就看上去十分清涼，就算想遮掩也想不到什麽不引人注意的辦法，何況照完全沒有想要這樣的意思。

周圍議論紛紛，畢竟那是不需要多好的視力就能辨認的痕跡。

受到良好教育的少女們，在揣測他人時總是以優雅并惡毒的姿態。那些揣測有多難聽，照在聽說大家在議論揣測時便猜到了一二。

她是聽弘世堇說的。當時弘世堇怒氣衝衝的將她拉到了保健室，趁著那裡沒人，大聲詢問原因。

「原因？」當時照卻不太明白她指的是什麽。

「這些痕跡的原因！這是吻痕對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和堇沒什麼關係對吧？」

「…………的確，和我沒什麼關係呢。」堇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了煩躁心情，「但是總和妳自己有關係吧？因為這些痕跡，妳可是被那樣揣測了啊。」

「揣測……？」照低頭看了看胸前的痕跡，想起看過的小說中有些敘述，大概猜到了別人有怎樣的揣測。

「隨便怎麼揣測，我都無所謂的……」照歪了歪頭，攤了攤手。而這也讓她的身體暫時失去了支撐，以至於被堇用力一推便躺在了床上。

衣裙被堇從下至上掀起，身體上更多痕跡被堇收入眼底。照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反抗起來，好在堇並沒打算有下一步舉動。

「真是夠激烈啊……」

「不要看我……」

「嗯？這時忽然知道羞恥了？」

「不，並不是因為羞恥。」

「那麼原因是什麽？」

「不可以看我，我是……收藏品。」

「誰的？」

「アワ————」

「果然啊……」照的最後一個音還未說出口，堇便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打斷了她的話，「果然是大星淡。」

「爲什麽這樣說？」

「只是偶爾旁觀就能看出了，這是稍微留心就能發覺的事情吧。」

「這樣啊。」

「……總之，以後還是收斂一些，這樣子並不好看。」

「……。」

照目送堇離開保健室，然後自己躺在了床上。

身體還是疲憊的，前一夜被折騰了太久。

她把身體蜷縮起來，縮到了被子里。

但很快，這姿勢讓她想起了前一夜那多次歡愛中的一次。

她回憶著這姿勢下，淡觸碰自己的方式。

她把手移了過去，試著那樣觸碰了，卻完全沒有感覺。

果然，不是淡就不可以啊。因為那才是自己所愛著的，而自己並不是自己所愛的嘛。

……「愛」。

她開始回憶那些讓她印象深刻的有關「愛」的情節和敘述，覺得自己的情感和那些都不太相同。

若問世界上最難判明的情感是什麽，大概就是這個了吧？真的是愛情嗎？真的是不受其他因素影響而產生的愛情嗎？真的是不是這個人就不行的愛情嗎？

經常在親昵的時候走神去想這些問題，總是招來對方因不滿而略顯粗暴的對待。平時的淡看上去活潑且調皮，總帶著些「小惡魔」的特質，據說也因此讓不少人愛慕。對照來說，淡帶給自己的則一直是「明快」的感覺，只要看見她便覺得世界的氣氛都發生了改變，說不定這也是因「愛」的存在產生的獨一無二的印象。就算是旁人所不知曉的H時的大星淡，透著些許瘋狂和強勢的大星淡，依舊讓照感覺到「明快」——本能的願望被滿足的、一切都酣暢淋漓的明快世界。

在學校裡，照和淡經常黏在一起。明明是不同年級，卻總形影不離，這很容易惹人注意。

從來不加遮掩的吻痕，讓人不由自主將大星淡與那些猜測也聯繫起來。名聲越來越不堪，即便什麽證據都沒有，也不影響大家把污水潑過去。

本就是自己不遮掩，本就是自己不在意被誣陷，照倒是覺得一直被說成是只懂讀書的優等生多少有些無趣，被人用骯髒的心態揣測反而是頗有快感的事情。

也有被老師叫去，被委婉的詢問過，照也很坦誠的回答了，說是戀人留下的而已。至於戀人是誰？男性女性？那是沒有必要和別人說的事情。老師似乎提到了未成年保護條例之類的事情，哈……那種事情……照露出了最天真無邪的笑容，說道——「不，老師，您想多了。只是停留在了親吻的程度而已，妳想像中的荒淫無度的畫面並不存在。」

老師顯然是很憤怒的，照這話說得好像是老師不知廉恥的想像了自己學生H的畫面一樣。不過照也沒有撒謊，老師想像中的自己和什麽什麽男性做了怎樣的事情之類的畫面，本就是不存在的。H的對象，是能讓人身心愉悅的女孩子。以老師的境界，必定是會揣測錯誤的。

一天天過去，照一天天焦慮了起來。

這種不曾有過的情緒，讓照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自己是三年級生，畢業的日子並不遙遠。而淡，只是一年級生而已。

考取大學是非常簡單的，照卻想要一直縮在這所學校裡，直到淡畢業為止。

就算是現在想辦法留級也做不到了，要怎麼辦才好……

不等照做出決定，淡便消失了。

仿佛不願讓她再為自己的事情焦慮一樣，淡忽然消失了。

照去她的班級詢問，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她的去向。

又過了幾天之後，她的同學甚至遺忘了這個人。

和アワ的消失相同卻又不同。這一次，照清楚的記得有這樣的一個人曾經存在過。

長的是什麽模樣、曾經說過什麼話語、曾經做過什麽事、曾經身體是什麽溫度……全部都記得。

她還記得淡消失的前一晚，曾像是預見了自己會消失一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的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兇暴的撫摸……

之後她躺在照的臂彎里，像是一隻小動物般。

而第二天一早，這小動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離開而已？還是離開了她去了更遠的地方？沒有任何線索，就算求助於警察也找不到她。照只能將之與アワ的消失等同——那大概真的是，無法用常理來推想的消失吧？

「如果僅僅是這樣，我仍不會想到來向您求助……」宮永照深吸了一口氣，結束了這一段講述。

神代小蒔也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臉上的羞紅褪下去。電話那邊的人看不見自己這模樣，但真是完全不考慮別人感想的敘述啊……真的不必把那種事說得那麼細的，沒人想聽那種事情啦！唔、雖說的確是好奇……兩個女孩子是怎麼……不過還是不想聽那種敘述啦，很影響對其他事情的判斷啊！

「就在淡消失半個月之後，アワ回來了。」

「誒？！」

「就在我和淡初識時的那個地方，當時不是曾看見過アワ嗎？就是在那個地方，アワ確………………確實實的……………………出現了，并回………………到了我的身邊。」

話說到此，電話那邊的信號再一次像是受到干擾一樣，嗞嗞啦啦的將宮永照的聲音掩蓋住。

「喂？宮永さん？」

「抱歉……有些事情…………我明天………………也可能是後天………」

忙音——————

「呼、又是這樣啊。」

神代小蒔歎了口氣，把話筒放下。

她開始覺得，只聽宮永照的敘述，已經無法瞭解這件事的全貌。

在宮永照的敘述中，很明顯的摻雜了她個人的揣測，比如別人的想法之類。而她自己的事情，實際上也說得不夠詳盡。比如アワ是如何被她再度回憶起來……

要不要讓霞ちゃん幫忙分析一下這件事呢……總覺得不單純是「怪異」，而是摻雜了其他什麽要素，只是這個要素暫時無法從宮永照的敘述中分析出來。

……算了，且再聽宮永照講述一次。

不是還有アワ再度出現之後的事情尚未知曉嗎？

つづく

Chapter　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