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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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讓我丟更新再補前言跟回覆(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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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 被喚起的過去
步上墓園灰白相接的石階,常守朱手持一束用粉紫緞帶紮起的花束,身旁則是長年戴著黑膠框眼鏡的水無瀨佳織。
兩人速度極慢,在步調快速的都市中,這是一處讓人可以不用這麼緊湊的活著的地方。常守朱感到手中的花束,隨著高度逐漸攀爬逐漸變重,幾次將花束換手。從前要好的三人變成兩人後,與友人相聚談笑的時光,亦隨之變調。
『朱ちゃん啊,在訓練學校時便是神奇的人呦。』
這句話的第二層含意,就是不易親近,交友圈有限——儘管常守朱本人對這點不以為意甚至覺得無所謂,從前也常自嘲不善與人來往——或許很多人聽過『常守朱』這個名字,終其整個學習生涯卻從沒見過一面;另一方面,常守朱選擇了公安局的工作,不管哪方面來看,是變相的選擇將自己與大多數人群隔離。
雖然人際關係在高科技發達的時代逐漸淪為形式、變得淡薄,但對刑警而言,交友圈越廣其實是有利無害,不管在舊世界或是新世界都是放諸四海皆通的準則,至少在蒐集調查情報等方面相當有用。
「吶,朱ちゃん。」略為向後彎腰伸展身體,水無瀨佳織打破出飯廳後的沉默。「今天還是我們今年第一次一起吃飯吧。」
「嗯。」視線微微上調,今天的天氣好得讓人萌生想好好放假的衝動,不由得覺得眼眶有點酸。「今年第一次。」從前小雪在的時候,最不濟大概兩到三星期一定會空出半天時間相聚。
相聚不為特定目的,單純需要來自朋友的支持與關懷,交流彼此近況。
在公安局這樣限制重重的職場,能夠發洩的管道相當少,與不具有同僚關係的友人相聚才更顯可貴。
「已經五年了呢………時間過得真快。」將脖子上的印花圍脖扯得鬆散,褪下米色秀氣的女仕手套,佳織掏出一塊手帕,擦拭墓石之後的指尖順著雕刻的字跡蜿蜒而下「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呢,朱ちゃん?」
常守朱沒有回答。
「吶,小雪,妳看看朱ちゃん。在公安局工作久了就變成這樣,總是一臉心事重重的,跟在學校時差太多,現在連笑也不會了。你說,是不是該罰?」
「確實,該罰我請客。」
嘴角慣性的僵在固定角度,手上驀地空出的失重感讓常守朱感覺到膝蓋撞擊在青磚地上的疼痛傳遍人體的末梢神經,以及不管怎樣擦拭都止不住的淚水,將青磚染上斑斑點點的水漬印。
水無瀨佳織靜靜地,挪過身將友人的頭壓在身前,手指滑過五年來維持略為過肩長度的黑髮。「朱ちゃん,我沒怪妳,小雪一定也一樣。」
「可是、可是小雪………」在我面前,被那個槙島割喉——
腦海閃過塵封在不知名處的記憶,一陣突然地反胃感湧上喉頭,常守朱用手死死地摀著嘴壓抑乾嘔,只覺得來自友人的擁抱更緊了。
「別去想、不要想了,朱ちゃん。已經過去了,小雪要是看到妳這樣,她也會覺得過意不去的。」
不知內情的安慰讓常守朱感到悲悽。
職責所在她不能告訴佳織,小雪確實是因自己而死,某種程度來說甚至是作為自己的替代品死去。而且也是因為與自己有關才成了犧牲,如果槙島在那一次沒有順利的引誘狡囓上鉤,那麼下個犧牲者說不定便是現在安慰自己的佳織,又或是自身。
她只能用無聲的淚來表示對友人的內疚以及懺悔。
對不起,佳織;對不起,小雪。
五年來她不知道來過埋葬小雪的墓園幾次,每一次都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狽。
即便內心知道,這樣做也換不回朋友的性命。
「朱ちゃん,冷靜下來……真不像你呢。」察覺到氣氛不大合適,佳織連忙收住話頭「妳先擦一下,我去弄點水來。」
「嗯,麻煩了。」被留在原地的常守朱透過米白布料與眼瞼的縫隙,瞧著友人背影逐漸遠離之後,低頭擰了擰有些堵塞的鼻腔,一手在臉頰旁扇著意圖將多餘的水分從臉上風乾。
哭泣也是沒用的,常守朱。
水無瀨佳織將花束先擺放好後,用勺從桶中舀起提來的清水,澆在墓石上。水流平穩的順著切割出的線條分流而下,常守朱不由得出神。
「朱ちゃん,我………」肩膀額外的重負讓常守回神,見友人素白著一張臉,下意識伸手繞過腋下將對方摟住。「佳織,妳怎麼了?!」
「有點、頭暈……」
「額頭好燙!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來的路上覺得有點不對勁……可能是最近老是加班,感冒了吧。」
「我送妳回去,佳織。」
有了前車之鑑,這回常守朱不敢讓朋友獨自離開,不由分說將對方塞入開來的公務車內載回住處。「佳織現在覺得如何?」
「熱度有稍微退掉了。」聲音還是有點虛弱,側放在身旁的手被常守朱握住,佳織能感覺到自身乾燥的唇上多了些溼潤感。「朱ちゃん在做什麼?」
「這是沾鹽水的棉花棒。拿回來的藥有鎮靜助眠的成份,在睡著之前不補充點流失的鹽分與水分不行,佳織妳剛才一直不想喝點流質的東西,這可以讓妳覺得好一點。」將完成任務的棉花棒丟入裝垃圾的小桶內,常守朱調整了位置好讓雙腳舒服些。
「………為什麼朱ちゃん會知道這種事?」佳織對此不由得感到好奇。畢竟在訓練校時代,在宿舍是寧可吃濃縮食品也不下廚的類型。
常守朱露出當天第一次放鬆的微笑「是同事照顧我時偷學的。」那位同事便是刑事課最依賴的情報分析女神,唐之杜志恩了——雖然被唐之杜「照顧」通常不是什麼好事。
那時候被狠狠地教訓了,而且是輪流的說教祭——讓一向不愛多嘴的唐之杜志恩醫生與彌生さん開口就不得了了,居然還”請”來了最會說教的宜野座さん。說實話,她寧可被現在在外逃亡的狡囓さん說教也不想被宜野座さん說教…………
正當常守朱胡想時,手環型通訊器出現通訊要求,小聲的向友人道歉後按開了通訊「我是常守,有什麼事?」如果不是緊急案件,擴充後的體制很少動用到非值班人員。
「常守監視官,世谷田區發生大規模食物中毒。」
「現場狀況呢?」
「程度輕的還清醒,但有部份患者似乎攝入較大份量,陷入急性昏迷後送往各處醫院。我們二係正在對清醒的人錄取口供與調查現場,需要人手。三係留守在本部,正和四係聯手搜查中。」
「我知道了,青柳監視官。我先讓底下二班的霜月過去支援,一小時後現場碰面。」
常守隨即叫出通訊錄連上部屬ID「美佳,二係的事知道了嗎?」
「在局內聽見傳言了。」
「那妳先帶你們班去現場進行支援,我等會就回去帶人到現場跟二班對換。現場碰面後我跟二係的青柳さん會重新就人手進行佈署,在那之前,妳就先聽從青柳さん的命令。」
在關閉通訊時,螢幕內的霜月美佳突然出聲喚住常守「那個、常守さん………路上小心。」
「我會的,美佳。」朝部屬勾起寬慰的微笑,常守關閉通訊器後起身「那麼我得走了,要是佳織還覺得不舒服的話,就打電話給我吧。佳織自己一個人住,身體狀況不佳,很多事不方便。」
在常守離去前,水無瀨佳織瞧著友人的後背,突然湧現陌生又熟悉的感觸。「朱ちゃん,要小心吶。」
遠去的纖薄背影只是頓了下,隨即以穩定的步調,漸行漸遠,消逝在大門之後。
※
公安局廣域指定緊急對應事件編號ST-207事件,目前暫定代稱為「怪食」。
形成大規模食物中毒爆發中心點的,是一間專賣過去舊時代曾經出現在人類餐桌上的各種奇怪料理的餐廳—例如炸昆蟲、鯨魚肉、鯊魚翅等迎來新時代後便完全銷聲匿跡的料理。
「哇…………真虧這種食物有人想吃。名字取得那麼好聽,魚頭冒出平面上排列成一圈的擺盤技術,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不過有點好奇那個味道如何……」看著標注『仰望星空派』名稱的實物投影圖,執行官中廚藝數一數二的藍井蓮華一臉不敢苟同的嫌棄表情。
「藍井妳個吃貨,就知道吃;不管怎麼說,最難吃的合成食物絕對比那種毫無賣相的料理好吃百倍,這種料理大概也就只比毫無添加成份的合成食物樣品好而已。」伏見一句吐嘈同時戳中包括發話者在內的無數人,只見齊聚在比從前擴張約三倍空間的會議廳內的執行官們紛紛露出有些心虛的乾笑,並排靠在牆邊的係長們對此只能無奈的嘆氣。
在公安局這個封閉又壓力超負荷的職場內,關係能有多亂就有多亂,監視官不僅僅是執行官的上司,更是一天相處超過14HR的同僚與交付性命的夥伴,有些更是私底下發展出超越同事的關係。老一派的監視官大多認為執行官只是供監視官驅使的犯罪者而抱著保持距離的想法,在槙島聖護所引發的一系列事件之後,厚生省在內的高層與負責培訓的教育機關高層重新思考事件構成原因,引入了導正式再教育制度。
導正式再教育制度,是在原先訓練課程上,增加普通人在對潛在犯得以因其特殊適性而擔當特定職務者,以及由收容設施所成功復歸社會的更生者的適應度調整。其實早在標本事件時,便有極少數學界人士呼籲,不論職業適性,所有人都應該接受思想上導正,對當時一般主流看法來說,是相當驚世駭俗的發想。
隨著社會問題越來越大,在「存在免罪體質持有者」這一秘密尚未曝光的情形下爆發了槙島事件,事後導正式再教育制度再一次躍上改革檯面,而以一係新進的青柳瞳為首,同屆進入公安局的監視官,是接受再教育制度的第一批畢業生。
制度是否正式導入現行體制內,就該層面進行補救一事,得知系統真相的常守朱最後在本人不知情下成了推動者。
『就算針對現有體制進行糾正,系統色相判斷不會改變,導正式再教育制度實際上並沒有存在必要。』
『如果監視官與執行官沒辦法一心同體的為社會福祉付出,只要再一次有像槙島聖護的人觸發事件,到時候你們的秘密,就算有我們庇護也沒有存活的可能。』
『何出此言?』
『這次,是因為妳們判定我不會將你們的秘密公諸天下;但要是下一個不小心,甚至是有心想要碰觸禁忌的人,在你們公開系統真相後選擇了完全相反的道路呢?難不成,你們以為抹殺知道真相的所有人就能斬草除根了吧?監視官也好,執行官也好,能接受自己是他人棋盤上一枚卒子的人,畢竟不多。』
『常守朱,妳又是基於什麼原因。』
『我沒有回答的義務。負責分析他人色相與思想的,不是SYBIL系統嗎?那你們就做好你們該做的任務,我也盡我該盡的社會義務,就這樣。』
同一天,常守朱內心預測,她為自己埋下了一顆意外喪命的種子。
「先不說品味;這次事件,大家手上應該已經收到一份關於案情的統整報告了。」宜野座起身,憑著高人一等的身高與老道經驗,將在場的小騷動壓下。「目前為止,四係檢驗出了毒物是染色後混入各種食品原料內的粉末。通過調查到的資料,顯示出至少毒性物質還能以液態型態存在。」
「也就是說,下一次犯人可能採用不同型態的毒物進行犯罪的可能性……」
「非常高;不如說,為了確保恐慌得以盡可能延長時間,絕對會置換犯罪手法,混淆搜查方向。」
安靜待在一角的常守對上掌控發言權的宜野座後,調轉視線對上身旁的青柳璃彩,「該不會,我們在想同一件事吧,青柳さん。」
在青柳璃彩未來得及開口前,與宜野座同時期加入公安局的老資格執行官起身質疑「宜野座さん,不覺得這跟『那個事件』很相像嗎?」
「關於這一點,唐之杜分析官的資料中並沒有給出確切的判定——」
「這跟唐之杜分析官無關;事件後期,二係也參加了鎮暴,事後檢討上這一點也很清楚明瞭。即使表現手法不一樣,但是”味道”相似這一點,相信宜野座さん也不會否認吧。」
宜野座捏緊拳,壓下身體深處罕見湧起的怒意,直盯著發話者沒有回應。「…………………」
「宜野座さん,該不是想要包庇前屬下與搭檔吧。」
常守發現宜野座的怒氣,但當前打算靜觀其變,與青柳璃彩再次對上眼神後,朝對方聳了聳肩,雙手抱胸讓後背貼在冰冷的鎢合金鋼牆上。
「那個、事件是指…………」
「公安局廣域指定特殊事件ST-001號,通稱『槙島事件』」
「是五年前那個——」
「就是那個。」
中央空調輸送出的冷情殘酷的厲風,一下子將塞滿人的分析室專用會議廳所有聲響全數捲走。
「確實,本次事件在進一步挖掘之下呈現脈絡與槙島事件有部份共通處。雖然與槙島事件相關的關係人,目前調查顯示只剩下逃亡中的狡囓慎也沒錯,但在槙島事件之後,沒有任何關於狡囓的出沒痕跡。」比常守朱更早出來解危的,是二係的係長,青柳璃彩。
「這不代表狡囓慎也一定跟本事件無關!」
「沒錯,所以說在還未有其他嫌疑犯的情形下,狡囓慎也具有第一嫌疑人資格,但局長遲遲沒有下令的原因,是因為對本來在逃,已經負有通緝令在身的狡囓再次通緝,是毫無實質效果的,不管是不是與槙島事件相關都相同。」
「那,上頭意思是就這樣?!」
「怎麼可能。」接過青柳璃彩的話,常守朱繞過半個會議廳,來到投影屏正前方,整個人就這樣壟罩在幽藍色的光線下,「早前我和二係的青柳監視官,以及三係的鯰澤監視官、四係的唐之杜分析官共同討論出針對本次事件目前能得出的最佳調查方案。唐之杜さん,請妳來跟全體參與成員進行說明。另外,目前本事件重要關係人,仍是狡囓慎也,進行現場搜查時,以將該嫌疑人逮捕到案為最優先事項之一。」
「明天會有局長正式公文下令,如果狡囓慎也抵抗,不問原因一律格殺勿論。」三係的鯰澤總結兩位同僚的發言,做出上述結語。
「是,常守さん。」從座位上起身的,正是將白色實驗袍罩在酒紅短裙套裝外,渾身發散成熟美豔氣質的美女分析官之首,唐之杜志恩。
與常守朱擦身而過時,志恩不由得略為側目捕捉即將遠離眼角的那抹身影。
希望朱ちゃん別因為本次事件,走向與慎也君與宜野相同的道路。
※
這是幅和從前多麼相似的風景。
「對不起,常守さん。」
「宜野座さん沒有什麼錯,不用跟我道歉的。該怎麼說………二係野島さん質疑你,是件好事。這說明他把你當成可以信任的人,如果他什麼也不問,那監視官們可有工作了。」靠在屋頂欄杆上,常守朱仰望一片清澈無雲的藍天,沒有對上宜野座的視線。
「…………做了執行官之後,反而覺得活得輕鬆了呢。」宜野座反射性的將指尖抵上挺拔鼻樑,吐露少有的真心話。
「或許真的是這樣吧。」常守朱勾起笑,對於宜野座話中含意,不置可否。
宜野座さん跟狡囓さん,走的路幾乎如出一轍,自然對於身份與職務上的轉變有更深一層體會。
獵犬是獵犬,飼主是飼主,兩者所處的立場與所應背負的期待和責任不同,有落差感是自然。而且宜野座さん在降格為執行官前,是人人稱羨、一帆風順的社會精英,雖然五年時間讓宜野座さん調適好了心態,內心深處仍很難真正割捨掉曾經存在過的觀念與情感。
正是因為有過雙重經驗,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不幸的,總是碰上些大事件,即便在公安局,宜野座仍是執行官中的特例,當前在職的監視官或多或少,對宜野座抱持著一種尊敬的態度。新進監視官在新體制下,若是人手不足被迫只能將一班當成兩或三班使用時,從一係係長的常守到三係係長的鯰澤,固定指派包括宜野座在內幾位陸續從監視官降格的執行官,暫時性充當現場總指揮輔助監視官。
這也是自槙島事件後,公安局形成的一種內部默契。
犯罪率上升、犯罪手法翻新、鎖國政策逐漸崩壞——每天都有無數小規模區域壓力上升或是小型襲擊事件發生。即便體制改革過後增加錄用人數,開出更優渥的條件與保證吸引適格者,還是很多人對公安局望而卻步。
現在能安穩在監視官一位待滿十年而沒有身故,或是殉職,又或是色相混濁,難度更勝以往。
反面來說,想要藉由新體制再度回歸社會的潛在犯,若是經由系統判斷適性合格者,願意加入公安局的人數增多了;同時間,以爭取符合公安局適性判定的學員,有了顯著的人數成長——主要還是因為槙島事件涉及範圍過廣,造成的社會傷害遠非以往事件可比較。
「最根本的原因,是社會大眾逐漸有疑惑了吧。」
「什麼疑惑?」
「…………………沒什麼。」察覺一時不謹慎,常守朝宜野座揚起歉意的笑,搖頭拒絕作答。「宜野座さん,這次事件你個人怎麼看?」
單手支著下顎,以一種不算拘謹的站姿斜倚著欄杆。「這件事,跟狡一點關係也沒有。單憑『刑警直覺』就認為有牽連實在太過牽強了。不過,現在社會大眾極需要一個能轉移視線的焦點,一個可供怪罪的對象,狡剛好是最佳人選。」
「那麼在沒有值得參考的數據前,方才會議中志恩さん公佈的計畫,宜野座さん覺得如何?」
「權宜之計。只能說跟標本事件以及槙島事件一樣,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不是狡,也不是老爸,直覺什麼的跟我不合。」手肘支撐著精瘦結實的軀體,宜野座露出微帶溫度的笑容。「伏見大概也是;六合塚天生擁有敏銳細膩的觀察力。但真要說對犯罪有所謂直覺的,班內大概是藍井跟梶木吧。」
「果然,問宜野座さん是正確的。」似乎對得到的答案滿意,常守朱笑著朝宜野座頷首「那麼,這次現場總指揮就拜託宜野座さん輔佐了。我跟青柳さん、鯰澤さん還有唐之杜さん,得在你們跑現場時,找看看有沒有方法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我知道了。」宜野座將領帶繫緊、扣上西裝外套上正中央的鈕扣,恢復到原先嚴謹姿態,走下樓梯前,似是有感而發般呢喃「過於專注黑暗的人,最終亦將被黑暗吞噬,希望你別步上我的後塵,常守朱。」
對於這句切身的警告,常守朱遠眺被黑灰白三色佔據的東京,沒有回應。
在得知關於系統真相的那一刻,她已經被強制留在深淵底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