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可能是由于过度的压力使我终于再也无法保持清醒的意识的缘故,我的记忆变得多少有些模糊。印象中,只有葵姐和涌上来的人们大声的争吵,几乎动起手来。葵姐那弱小的身躯在那些高大的雄性人类之前显得是那么的弱不禁风,但即使如此,面对着杀气腾腾的兵器与拳头,她自始至终都将我和爱丽丝护在身后,并没有丝毫的畏惧与退缩。
等我的记忆再次恢复正常的时候,已经是在村庄外的小路上了。
葵姐走在我的身边,背上背着昏迷不醒的爱丽丝。她身上的巫女服多少显得有些凌乱,脸色也相当的糟糕,眼角边还隐隐约约的挂着一丝泪痕,从她那精疲力尽的样子就可以判断出,为了把我和爱丽丝救出来,葵姐到底付出了怎样的艰辛与努力。
“啊,幽香。”
可能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葵姐立刻低下头去,温柔的笑了起来。
“感觉好些了么?”
“唔.....”
我懵懂的点了点头,小声的回答道:
“我没事....谢谢....”
“哈,没什么啦。”
葵姐看我的意志似乎还有些消沉,立刻开朗的笑了笑,说道:
“刚巧到村子里办事,听说有两个女孩一样的妖怪闯进来了,还在想会不会是你们,结果还真是哎....”
说着,她故意崛起了嘴,用略带抱怨的眼神瞥了我一眼。
“真是的,居然闹如这么大的麻烦......也稍微小心点啦。”
“.....抱歉。”
我内疚的低下头去,轻声的嘟囔道。
“啊,没事没事,我不是在埋怨你啦...”
看到平时都那么得理不饶人的我居然主动道起歉来,葵姐一愣,急忙又笑着安慰道:
“总之,没有出事就行,下次可一定要.....”
“.......呐,葵姐......”
我打断了她的话,低着头,呆呆的看着脚下的地面,慢悠悠的问道:
“那些人类....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和爱丽丝.....不是救了他们的命么?”
说到这里,我停下脚步,抬起头来,呆滞的看着葵姐,脸上写满了迷茫与悲伤。
“............”
听到我的问题后,葵姐一愣,随即收起了笑容,意味深长的开了我一眼,幽幽的开口答道:
“幽香,你要明白,村子里的人们,都或多或少的受到过妖怪的伤害,有些甚至因此失去了自己最为在意的亲人....他们世代生活在对于妖怪的恐惧之中,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逃避,只能每天都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所以说.....”
说着,她叹了口气,露出了一副略带悲伤的表情。
“有些人类对于妖怪的看法,是根深蒂固的。”
即使是猎人再怎么示好,再怎么做出“我不会吃掉你的”这样的承诺,猎物的恐惧也并不会立刻消除。毕竟,那成百上千年来被捕杀的经历,已经深深的镌刻在了每一个人类的血液里,从中而来的,对于妖怪的刻骨铭心的恐惧与憎恨,也绝不是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改变的吧。
深刻的体会到了葵姐的悲伤与无奈,可又无计可施的我,也只能重新的低下头去,发泄似的使劲跺了跺脚,喃喃的嘟囔道:
“如果....大家都和葵姐一样....能够开心的一起相处....就好了.....”
“是啊.....”
葵姐点了点头,怅然的答道:
“真的有那样的世界,就好了啊......”
就在这时。
“这就是你的愿望么,人类?”
一个毫无起伏的冰冷声音,突然从路边的灌木丛中传了出来。
正在沉思中的我和葵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刻转过身,向灌木丛的方向望了过去。
随着一阵沙沙的声响,一个人影从灌木丛中钻出,慢慢的朝我们这办走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
我赶紧上前一步,壮着胆子大声的质问道。
可人影并没有回答,只是忽闪着暗金色的双眸,用她那机械到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真实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问道:
“这就是,你的愿望么,人类?”
伴随着那低沉的声音,对方一步步的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而我在看清了她的样子之后,不由得立刻失声大叫道:
“啊!原来是你啊!”
那是一名看起来比我年纪稍大一些的少女,她头戴一顶宽大的睡帽,身穿一件画着诡异图案的粉紫相间的长裙。不知为何,本来应该是相当华丽的裙子,此时不但被弄得皱皱巴巴,上面还沾满了树叶和泥土,就连她那平时总是打理的整整齐齐的金色长发,也是脏兮兮的,变得蓬乱不堪。
此人我倒并不陌生,她正是当年在我滚落悬崖之时曾经帮助我疗伤的谜一般的少女。在那次之后,我们也会偶然碰上,每次相遇,她总是会拉住我,兴高采烈的和我讲她与月亮上的什么恶之灵魂殊死搏斗的英勇事迹,如果有时间有心情的话,我就会陪这个有些可怜的家伙稍微聊上两句,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心不在焉的“哼哼哈哈”一番就随便找个借口先离开了。虽然在那次一时心软就答应要和她做朋友,但现在看起来,也只是停留在形式上,并没有什么深交。
不过,这名似乎是叫做八云什么的少女倒并不这么认为,她在看到我之后,立刻就露出了兴高采烈的笑容。
“贵安。”
她用双手稍微拽起自己长裙的裙摆,冲我低了低头,优雅的行了个礼,轻轻的说道:
“好久不见了,我的使魔呦。”
“唉,又来么....”
我看她还是那副装神弄鬼的样子,不由长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答道:
“都说了多少次了根本就不是什么使魔啦!”
“呼呼呼....”
听到我的话,八云“啪”的展开了手中的折扇,遮在嘴边,眯起眼睛来,露出了一副狡猾的笑容。
“已经签订了契约,就算再想反悔也晚了哦~~~”
说完,她猛的上前,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将我的左手使劲拽了出来。
“看吧!”
她得意的叫着,将我的左手手背向上一仰。
“这就是我们主仆关系最好的证......哎哎哎跑到哪里去啦!?”
在看到我那空空如也的手背之后,她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稍微一愣,随即惊慌失措的大叫道:
“我所赐予你的使魔印迹怎么不见了!?”
“哈?什么印记?”
我皱起眉头,稍微思索了一番。
“哦...上次你在我手背上画的那个鬼画符么....回家就给洗掉了。”
“哎~~~怎么这样~~~~~~”
八云马上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没精打采的低下了头去,悻悻的嘟囔道:
“那可是人家好不容易给你画上去的啊...”
“你自己刚才都说了是画上去的吧...”
“明明可以给予你随心所欲操纵武器的能力来着...”
“随便怎么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吧....”
八云家当家又无奈的摆了摆手,直起腰来,不满的瞥了我一眼,赌气似的噘起了嘴,低声的喃喃道:
“只要稍微再努力一点就可以成为‘圣光精灵之左手’的....为什么还是自甘堕落呢...”
“总觉得是即使不成为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东西呢,那个什么什么的左手。”
我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问道:
“我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啊,这个啊。”
八云听到我的问题,立刻打起精神,眯起了眼睛,轻轻一笑。
“这,自然是冥冥之中,那无法逃脱的命运的安排。”
“哈....”
我扬了扬眉毛,低下头去,看着她那身布满了泥土与落叶的,皱皱巴巴的长裙,慢慢悠悠的问道:
“看你这狼狈像....该不会走在路上绊了一跤,正好摔到这里了吧?”
“都是,命运的安排呢。”
八云把头扭到了另一边去,避开了我的视线。
“本来就是随便一说....居然猜中了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八云其实也挺好懂的。
不过,如果像这样一直跟着她的步调来的话,很有可能要没完没了了,深知这一点的我,赶紧抢在八云又说出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之前,大声的问道: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么?”
“啊,对了。”
听我这么一说,本来还在嘟囔着“这样看来...下次必须要用更不容易洗掉的契约了....”的八云立刻回过神来。她抬起头,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葵姐,清了清嗓子,依旧是用刚才那低沉而又有力的声音,缓缓的说道:
“人类,刚才的那番话,就是你的愿望么?”
“哎......”
葵姐自然是早就被眼前的情况给搞懵了,她迷茫的看着八云,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冲我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那个...幽香?”
她有些尴尬的问道:
“这位是....你的朋友么?”
“啊啊.....”
我瞥了八云一眼,也只能点了点头。
“姑且算是吧.....”
“哈......”
从我那微妙的态度中,葵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又打量了八云一番,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
“请问,这位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对于葵姐的问候,八云丝毫没有任何想要搭理的意思,而是一字一句的说道:
“回答我的问题,人类。”
此她仍旧是用她那双暗金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葵姐,逼人的目光中充满了与她那娇小的身体不相称的威严与认真。
“你刚才说的,希望人类能够和妖怪融洽相处的那番话,就是你的愿望么?”
“........”
在感受到了八云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不同寻常的气息之后,葵姐也不由得一愣。她看着八云,微微眯起了眼睛,略微沉吟了一番,便点了点头,坚定的答道:
“没错,那就是我的愿望。”
“啊啊,那可太巧了。”
听到葵姐的回答后,八云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打开折扇,遮在嘴边,冲葵姐微微的一笑。
“我也有着相同的愿望呢。”
“啊?”
站在一旁的我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你不是要和月亮上的什么玩意打仗的么?什么时候又改主意啦?”
“诚然,给与恶之灵魂所应得的,神主之罚,是我等圣光精灵的终极目标。”
八云扭头瞪了我一眼,幽幽的答道。
“不过,作为平衡与和谐的使者,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种种纷争,我也绝不能够视而不见呢。”
说着,她又把目光集中到了葵姐的身上。
“维护人类和妖怪之间的关系,是一件非常艰巨而且困难的事情,我身为一名圣光精灵,也就是你们人类口中的‘妖怪’,能够做到的毕竟有限。所以,我需要一名值得信赖的人类来帮助我完成这项伟大的工作。”
说到这里,八云合起了手中的折扇,冲着葵姐轻轻一点。
“你愿意背负起这份神圣的责任,成为与神之主订下灵魂契约的巫女么?”
“........”
从葵姐那如坠云里雾里的表情中,很轻易就能判断出她对于这个八云刚才的话到底理解了多少。
“哎...哎哎....”
葵姐张了张嘴,支吾了半天,才总算是勉强的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来,冲着八云结结巴巴的问道:
“那个....这位小姐.....怎么称呼来着?”
“傻瓜。”
我哼了一声,抢在八云之前,没好气的答道。
“使魔,不得无礼!”
八云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随即又冲葵姐轻轻的笑了笑,优雅的行了个礼,用高贵的口气自我介绍道:
“居然忘记了自我介绍,真是失礼...我便是游弋在这森林中的守护者,神之主的女儿,为世界带来平衡与和谐的使者,‘圣光精灵’,正是在下。”
说完,她又行了个礼,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
葵姐所能做的,也只有再次向我求助了。
“傻瓜,我不是说过了嘛。”
我耸了耸肩。
“呃.....那个.....精灵小姐?”
在意识到我完全靠不上之后,葵姐只能自暴自弃的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来,勉强笑了笑,冲着八云继续问道:
“你有没有...稍微普通一些的名字呢?”
“果然,以人类来说,还是过于勉强了么....”
听了葵姐的话,八云立刻皱起眉来,摇了摇头,有些不情愿的答道:
“那么,就用我的另一个代号,叫我八云紫吧。”
“啊,你好,紫小姐....”
终于能够和八云进行一次正常的对话,葵姐自然是喜出望外,赶紧接着问道:
“紫小姐...你刚才说...想要在人类与妖怪之间创造出一个和谐的关系来?”
“正是如此。”
八云点了点头。
“万物皆须平衡,这可是《神主训》的‘48戒’中的第一条。”
“这也太多了吧,戒律什么的,偶像团体么?”
我将双手抱在胸前,背靠在树干上,眯起眼睛来,没好气的吐槽道。
不过,葵姐并没有理会我,她看着八云,眨了眨眼睛,继续问道:
“然后...你说,你需要人类的帮助?”
“自然。”
八云又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单方面的努力肯定是行不通的,在我与其它妖怪斡旋的同时,也需要人类一方能够渐渐的改变看法。”
“是啊....”
听了八云的话后,葵姐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话虽如此...但是,到底要怎么才能让大家改变对于妖怪的看法呢?”
“这个,我自有主张。”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葵姐问题的八云,立刻答道:
“人类之所以会对妖怪如此的憎恨与厌恶,归根结底是来源于他们对捕食者的恐惧。那么,如果有这样一个存在,能够保护他们免受妖怪侵袭与掠食,那么人类对于妖怪的恐惧就会慢慢的下降了。”
“你是说....”
说到这里,葵姐似乎是明白了八云的意思,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妖怪退治么?”
“没错。”
八云晃了晃手中的折扇,轻轻的笑道:
“如果想要袭击人类的妖怪能够被悉数退治的话,人类与妖怪之间的实力就能够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一旦这样的平衡稳固起来,假以时日,等到双方都已经习惯了新的生活方式,将那段互相厮杀的经历彻底抛到了脑后之时,和平美好的时代也就到来了。”
“唔......虽然我并不喜欢暴力解决问题的方式......”
葵姐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缓缓的沉吟道:
“但是...有道理.....”
看来,她似乎是接受了八云的那套实力平衡的学说。
“不过.....”
但她随即有意识到了新的问题,抬起头来,看着八云,有些好奇的继续问道:
“你刚才还说.....你想要我来帮忙?”
“嗯。”
八云看着她,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意思就是说....”
葵姐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想要我....去承担起妖怪退治的责任?”
“是的。”
八云又点了点头,满脸的严肃与认真。
“你愿意将自己的灵魂交给至高无上的神之主,签订契约,成为守护平衡的人类巫女么?”
“啊...不...先等一下....”
葵姐急忙拼命的摇着头,答道: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我的话,完全不懂得怎么退治妖怪,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胜任的吧?”
“不。”
八云摇了摇头,冲着葵姐斩钉截铁的说道:
“恰恰相反,你是有非常才能的人类。”
“啊?”
葵姐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有才能?”
“没错。”
面对着葵姐疑惑的目光,八云又把刚才的话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
“你,是非常有才能的人类。”
“哎.....紫小姐.....”
葵姐耸了耸肩,无奈的苦笑道:
“我虽然确实是能够和妖怪交流...但是,战斗什么的,可是完全不行啊.....”
“相信我,人类。”
还没等葵姐把话说完,紫就上前一步,紧盯着她的双眼,坚决而恳切的说道:
“你是被神之主所赐福过的,与众不同的神选之人,只不过潜伏在你体内的力量还没有被你自己察觉到而已。当你定下契约之时,体内的力量就会觉醒,到那时,你就将成为第一位人类圣光精灵,你的名字,将被作为和平与希望的象征,永远的流传下去。不仅如此,即使是在你的灵魂回归神主之后,你的力量依旧会被留存下来,你的继任者将会继承你的力量和你的意志,守护着人类与妖怪之间的和睦,直到永远。”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八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向后退了半步,抬起眼皮来,静静的看着葵姐,给她留出了充分的时间来回味她刚才所说的一切。
葵姐则是愣在了原地,她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八云,使劲眨着眼睛,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用有些沙哑的嗓音,结结巴巴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答应了的话.....就会教我怎么退治妖怪么?”
“我不会教你的。”
八云摇了摇头,答道。
“我只会帮助你发现属于你自己的力量,然后由你自己来书写属于你自己的传奇。”
“哈.......”
葵姐又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是没太明白八云的意思,只能是暂时把它理解成为“这个人会教我妖怪退治的方法”,放在一边,继续问道:
“你还说....我的力量....会传递给我的继任者?”
“正是如此。”
八云答道:
“接下来的历代巫女,都将会使用你的力量来守护你的意志,以保证人类和妖怪能够永远的和平相处下去,而你,则将作为最初的巫女,成为这巫女一族中最为伟大的符号,永远的留存于所有人类与妖怪的心中。”
虽然这个八云的话和以前一样,晦涩难懂,让人完全摸不到头脑,但这一次,好歹是能够让人明白她“和我一起干,我就能帮你实现愿望”的意思。对于葵姐来说,这么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个来历不明的妖怪所说的让人完全摸不到头脑的话,其信用度自然是高不到哪去,但毕竟她也算是做出了“使人类和妖怪能够永远和平相处下去”的承诺,这对于以此为毕生梦想的葵姐来说,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因此,虽然她的脸上仍旧是写满了困惑与不安,但双眼中,却隐隐的闪现出了一丝期待与兴奋的光芒。
“葵姐!”
害怕她经不住诱惑而当场答应了八云,结果中了这家伙什么不得了的圈套,我再也沉不住气,急忙大声喊了起来,同时向她拼命的使着眼色,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八云当下也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只见她微微一笑,冲葵姐轻轻的说道:
“不要紧,我不会逼你现在就作出决定的,请回去慢慢的考虑,等到有了答案的时候,再来见我吧。”
说着,她就这么笑盈盈的看着葵姐,一步步的向后退去。
“啊,等一下。”
葵姐急忙叫道。
“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啊?”
“不用担心,我就藏身在那现实与虚幻的境界里。”
八云说着,身子慢慢的没入了她出现时的那个灌木丛中。
“等到圣光召唤我之时,我自然就会现身,为了那纯洁的正义而.....哇!!!!怎..怎么有块石头!!”
随着她一声惨叫,灌木丛中传来一阵莎莎声,以及什么东西狠狠嗑在地上的“咚”的闷响,之后,那片灌木丛周围,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彻底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