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幻斂 于 2013-9-22 04:27 编辑
※這一夜比預想中的長好多...字數爆炸中。先放上半夜OTZ 重點留到下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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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
左邊？右邊？
就算再怎麼遲疑不定，都必須在短時間內做出抉擇才行，這種事一向是拖得越久越有可能前功盡棄，每到這種時候殘酷的戰爭就是無可避免、非決個勝負不可呢。
偏偏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卻有不識相的人來打擾，在耳邊絮絮叨叨讓人集中不了精神，還真是夠煩的了。
「是是……」歪著頭將手機夾在頭與肩膀間，森夏一邊應聲，雙手各拎著不同牌子的CHEESE味薯片，露出無奈表情。「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會答應？」
對方的暴走喊聲一時間忽然放大了十倍，痛得森夏趕緊將薯片塞回架上，把手機拿離耳朵30公分遠。可惡，要是聽力受損了非把那傢伙再揍成人肉砲彈不可……冬天裡可沒有注滿水的泳池能救他了。
「一色誠！你給我冷靜一點！女孩子送你東西並不代表對你一定有好感！更何況茴香學姐給你的是她修學旅行買回來的伴手禮……那個東西我也收到了啊！」嗚啊……頭好痛，拜託不要這麼快就把矛頭往她這裡扔。「……如果我真是你的情敵的話你非輸不可。但很可惜，所以請停止你的妄想。」
所以說究竟要品客好還是樂事好呢？或許有罐子的薯片比較不會一開封就忍不住整包吃完……無論如何已經瘦回來的那一公斤是很寶貴的。森夏慢慢往品客的方向伸手。
「所以來找我商量我也沒辦法啊，半年多過去了你根本一點進展都沒有。啊？放煙火的那次？最後不是半夜在便利商店被單獨丟下了嗎？噗……不是富樫君告訴我的你放心吧。趁機混到社團裡增加接觸機會你做過了，後夜祭當眾告白你也做過了，剩下的除了交給時間以外你還想做什麼？」
但是說到底，控制體重的方法還是要從整體份量來考慮才對吧？乾脆狠下心來只買最小包的樂事回去就好了。森夏的指尖一轉向，輕輕戳著鼓脹的樂事薯片包裝袋。
「不然你換個對象吧…………啊、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不用再重覆一遍茴香學姐的優點！……是說，就算都是女孩子，我的猜測也不一定就是她的想法啊。嗯，廢話，能和平地當好朋友誰會去戳破那道不確定後面是什麼的牆紙？有勇氣主動告白的女生已經不多了，別忘了你曾經浪費過一次機會，所以最好別再期待。」
誰叫你要弄丟排行榜筆記本，活該。自己攬下責任就算了，還害她和那個評分在第五名之後的女孩子互相尷尬了好久。原本一聊起天時就會問她關於一色誠的事情，在看過排行榜第一名寫著森夏後，兩人四目交接打招呼時對方只會回以隱藏著落寞和羨慕的淺笑了。
真是、淨給她找麻煩。「是呢…你這種熱血衝勁很值得鼓勵沒錯……要不你學學富樫君，單獨約茴香學姐去有浪漫氣氛的地方玩怎麼樣？夠了別那麼膽小，找大家一起去跟平常有什麼兩樣？……哈啊？問我？最簡單的不就是看電影嗎……等等為什麼要我幫你問她喜歡什麼電影？！連她的電話號碼都還沒要到你簡直……啊真是的、你不要哭了！你怎麼比女孩子還要弱氣……」難道這個社團裡稱得上男人的只有富樫君嗎？
忿忿地掛掉電話，一口氣把猶豫不決的兩種薯片都掃進購物籃裡再多加一瓶紅茶，森夏嘆了口氣，邊尋找茴香的手機號碼邊結了帳。走出便利商店時，遠處隱約響起雷聲，空氣中有著冰涼濕潤的氣味，要是一下起雨來就更冷了。她拉緊圍巾加快步伐，想在第一滴細雨落下前回到家。
但是，這會兒她卻在自家5公尺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況。
如果可以的話，她的直覺告訴她現在最好不要接近那個東西，所以她非常非常地想轉身離開。
但是嚴酷的現實就擺在眼前，不繞過那個東西她是不可能回得了家的。
捏緊手裡的塑膠袋，想起袋子裡有一瓶600毫升裝的檸檬紅茶，以她的臂力狠狠轉上三圈後朝那個東西的後腦一擊，應該可以令其昏眩30秒，爭取足以打開家門並反鎖的時間？不、不行，那個東西的耐打程度她又不是不知道……更何況放著這東西在她家門外，一整晚她都別想安穩睡著。
「怎麼回事……唔，該不會特地來找我？但這麼晚了……」
丹生谷森夏忍住了想快步跑上前詢問的衝動，放輕動作躡足接近，心裡不自覺地昇起些微擔憂的情緒。
那個東西一會兒貼著她家圍牆牆面，一會兒後退到馬路，雙手當成望遠鏡似地抬頭往二樓看，然後彎下腰研究起大門的門鎖，用食指在鑰匙孔前比劃著奇怪動作。
離得再近一點，聽見那東西小聲地自言自語：「門鎖上有魔法也解不開的封印……如果跳過圍牆用Mjolnir勾住窗戶再爬上去的話，應該就能進到冒牌貨大人的房間裡了吧……」
…………這個笨蛋到底想幹嘛啊！擔憂的情緒陡然被一把無名火取代，直燒心頭，於是森夏小跑兩步以相當標準的足球射門姿勢踢出右腳──
「痛──！」
那個東西飛出完美的直線軌跡栽進一旁的樹叢，「劈啪」的樹枝斷裂聲響不絕於耳。等那東西揉著屁股一身泥土爬出樹叢時，森夏已是居高臨下在她面前怒視著她了。
「要不要用簡短的十個字解釋一下，妳為什麼會在這裡呀？」
「趁人不備這麼用力地踢，很痛欸妳知不知道！」
「超過十個字了！」彷彿已成習慣動作，森夏一把抓起雙馬尾拎到足以讓自己不必低頭也能平視的高度，像鐘擺一樣左右晃動那隻小黃鼠狼。「中二小鬼，妳賊頭賊腦地在我家外面做什麼？大晚上的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多久沒見還以為妳安份多了……」
「放開我、放開我……偽物，妳的房間是不是二樓掛著橙紅色窗簾的那間？」
「…………妳怎麼知道？」雙眼陰沉一瞇。
「快放開我！……這太奇怪了……我剛才明明看到房間裡有人影……」
只是瞎猜的嗎……但是無論如何，這小鬼剛才的確說出了『就能進到冒牌貨大人的房間裡』這種強盜一般的話，怎麼想都不安好心……要找她打電話就行了，偷偷摸摸的算什麼？再說，這傢伙能有什麼事來找她？
森夏沉默的一瞬之間，在空中掙扎好半天的早苗忽然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藉著反作用力將雙腿往後一盪，體重與地心引力牽引令膝蓋順勢而下，往她的胸口正面一擊。
「喔噗！」
馬尾獲得自由的同時，早苗往後彈開、漂亮空翻落地。而森夏只能捂著胸口跪在地上，眼眶含淚疼得站不起來也說不出話。
「哼！以後再也不敢仗著身高亂扯我的頭髮了吧？」
「死……死、死中二……不……差點死的是我……妳下手能不能輕一點？！」
「害凸守摔得渾身泥巴的暴力大人哪有資格說這種話！」心愛的長襪都弄髒了，而且是master送她的禮物。
「到底是誰先在別人家門口試圖強闖民宅的啊？」好不容易喘過一口氣，森夏站起身。「房間有人影不代表就是我，妳要來為什麼不早說？」
打量中二小鬼全身上下什麼額外的東西也沒帶，一件牛角扣短大衣保護不了頸部，卻沒有圍上圍巾，難道是出門時太匆忙？這麼遠的一段距離，大小姐顯然不可能是自己搭電車來的。
「只有笨蛋才會先給敵人準備的機會。出其不意的行動才能找到對方的弱點……啊、莫非冒牌貨大人早已在巢穴四周佈滿偵測外敵的結界？利用空氣中的浮游靈力造成欺敵的幻影，真身卻繞到凸守背後進行襲擊……」
「雖然妳的妄想只是妄想，不過保全攝影機這種東西的確是有的哦，話說回來妳還真敢這樣溜進去嗎？要是我沒有剛好逮到妳的話，妳也會被警察抓走吧？」
早苗一臉轟然醒悟的模樣真叫人懷疑這個偶爾會常識短路的人究竟是如何考上學年第一名的。
「……唔、呃……原、原來妳和管理局也有勾結嗎……是臥底？竊密？想策反？還是──」
「開始逃避責任了嗎……唉。」這麼說下去沒完沒了，而且絕對不想被鄰居看到她和中二病又扯上關係。森夏決定無視這堆廢話，向前一步握起早苗的手。「我說妳，穿這麼少不冷嗎？手都這麼冰了，快點叫妳家司機帶妳回去，嗯？」
「…………」
「怎麼了？看樣子妳家的車好像不在這附近啊……」森夏抬頭巡視一遍街頭巷尾。「而且這麼久不來部室，還以為妳心情不好呢，結果還是一副活蹦亂跳的樣子……為什麼忽然就跑來我家了？」
「迷……」
「什、什麼？」
「迷路了……」雙眼心虛地往右一轉。
「……真以為我會相信妳的鬼話嗎……」但若是選擇不信，她更加難以想像早苗特地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了。「就算是迷路，還是能叫司機來接妳回去吧？」
「凸守並沒有……嗚！」一滴豆大雨粒打在臉頰上，接著兩三滴、四五滴，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組織起嘩啦啦的雨幕。
森夏想也不想地反手牽著早苗將她拉到自家雨棚下躲雨。
路燈佇立於巷內，細細雨絲濺上燒炙的燈罩，替光暈增加一圈模糊不清的輪廓。連光芒看起來都濕透了。雨滴替周遭增加雜亂的背景音效，卻反讓站在廊下的兩人變得安靜許多。
「吶、別動唷。」仔細地替她揀去頭髮上的葉片碎枝，手心裡緊握的冰涼也經由她的體溫漸漸回暖些許，但是袖口和褲子上沾染的泥土拍也拍不乾淨。即便早苗現在看起來有點過於狼狽，森夏心裡可沒有半點抱歉的意思。
「……還會痛嗎？」早苗小小聲地問，頭卻轉到另一側去不讓人看見正臉。
「痛死了哦。」這傢伙竟然會關心她痛不痛？
「沒有魔力護體的一般人真是可悲啊，簡單的小攻擊就無法承受了……」
「那已經不是簡單的程度了……是和十花小姐不相上下的體操技巧啊。妳專程跑來，就只為了和我打架？」
「冒牌森大人舒服的日子過太久了，為了讓妳牢牢記住天罰永遠不會停止，讓妳繼續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價……哼！能夠再次品嘗到凸守大人的神降雷霆，汝等愚民應該心懷感激跪地謝恩才對！怎麼？不高興嗎？」
總之就是太無聊了想來增加一點存在感吧。
「我為什麼要為了被打而高興……嗯……」但是，也不能說是不高興……。藏在那些針鋒相對的話語之下的思考邏輯，大概只是因為想念她了？這麼一推敲，忽然覺得兩人相握的手心有點過熱。
大衣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以為是茴香的回覆訊息但螢幕上卻顯示媽媽打來的電話。森夏趕緊接了起來，同時反射性地翻找起大門鑰匙。
「……我已經在家門外了……只是遇到朋友聊了一下天……好好、我現在馬上回去……」
掛上電話，打開門鎖，森夏轉頭望向一語不發的早苗。小臉上雖然裝作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但是這個圈套太明顯了，一眼就看得出她正滿心期待接下來森夏要說的話。森夏閉眼默想了一遍自己的房間，應該沒有丟著什麼來不及收拾的奇怪東西。
即使覺得是陷阱也有種逃不掉的感覺。再怎麼不情不願……
「……先進來再說吧，中二小鬼。」
※※※
丹生谷家的爸媽看到女兒只不過出門買點零食，最後卻帶了個少女回家，不禁感到有些驚訝。
──不需要妳這麼用力捏我肩膀，我也能好好地向長輩打招呼！暴力森大人！
對於早苗在離開客廳上樓後充滿敵意的瞪視，森夏只是淡然瞥了她一眼，就把她帶進浴室，扔了一套衣服到她臉上。
「雖然我不想為妳身上的泥巴道歉，但是……總之妳先換吧。」
很普通的長袖上衣和長褲，果然不應該期待低等魔術師藏有什麼高級絲質性感睡衣之類的禁忌物品。不過，這衣服上的香味……
「這是……想用邪惡、呃光明力量縫製的魔力網來捕捉煉獄之雷霆戰鎚使，將她變成受控制、失去自由的人偶嗎……」
早苗套上那件T-shirt，伸開手臂甩了甩過長的衣袖，拉了拉足以遮蓋到大腿的衣襬。
「雖然魔力網眼編織得相當粗劣，凸守的精神力量尚有自主空間，但是四周飄散的腐臭味道莫非是足以讓人神經迷幻的藥物──嗚哇好痛！」
「腐臭個頭！這是剛洗過的乾淨衣服，再胡言亂語下去我要把妳光著身子丟到外面淋雨！」
沒辦法，只好先保留體力伺機而動了，幸虧冒牌森大人那一記手刀，反而讓她從差點迷幻暈眩的狀態中找回了些許神智，埋伏的任務危險艱鉅，她可不能剛開始就引起敵人的懷疑。
つづ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