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ydney 于 2013-8-3 20:30 编辑
【上篇】
“你——是小蓝吗?”
白云不太确定地看着大堂当中那个神色张扬的蓝衣女子,明明那个人的身形与脸那样熟悉,衣服同样也是湖蓝色,可是神情却完全不同,她熟悉的小蓝总是像小白兔一样温婉柔弱,不可能如此意气风发。小蓝突然出现在她居住生活的幽谷,身受重伤,也失去了记忆。白云救了她,照顾她恢复健康。那是白云便预感总有一天小蓝会记起自己的身世,说不定会突然离开。可是白云没想到那一天会来得那么快,在两人情定终身的那一天之后,白云一觉醒来,小蓝不见了,她将幽谷都找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小蓝的踪迹。她又失望又伤心,短时间内憔悴了许多。有一天她一觉醒来,却发现外头已近黄昏,自己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她惊魂未定,之后便被人绑着手带到了大堂。她实在没想到还会有和小蓝重逢的一天,而且时间还这么快,只是再见时,小蓝却变得让她觉得陌生,那样飞扬跋扈和不可一世。
“大胆,圣女的姓氏名讳也是你可以随便叫的?”
旁边的男子勃然大怒,白云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挨了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生疼不已。白云不由怒目而视,她这辈子还没有被人如此侮辱过,若是此刻她的手是自由的,拼着一死,也要扇回去。
“放肆!”堂上酷似小蓝的女子柳眉一蹙,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听在人耳里却让人心冷发抖不已。
“你还不赶紧跪下给圣女赔罪!”男子伸腿往白云膝盖弯里一踹,白云不由自主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这样的屈辱几乎让白云咬碎了银牙,天地君亲师她可以跪拜,也心甘情愿,这样被人强逼着叩头屈膝,她忍不下这口气。想到这里,白云挺了挺腰,倔强地又站了起来,笔直地站着。
“你活得不耐烦了?”男子偷偷往堂上看了一眼,心中害怕,作势又要往白云腿弯踹去。
堂上的女子猛地将桌上的上好茶碗拂到了地上,满面怒色,“你听不懂人话吗?我有让你碰她?放肆!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这样不中用的脑袋,不如别要了吧!”
“圣女饶命!小的愚钝,不能领会圣女真意!小的该死!”男子噗通跪下,左右开弓扇起了自己耳光,毫不留情,不过一两下,脸便红肿起来。他心里知道,触怒了教中的这位脾性怪异的蓝衣圣女蓝湖,只有狠狠打骂自己,圣女心里高兴了,他或许还可以捡回一条命来。而且自从这次她时隔半年再出现,为人处世却是更加阴狠毒辣,跟随她的人无不提心吊胆,惧怕不已。可是日后蓝湖是最有可能继承教主之位的,他们也只得唯命是从,不敢稍有违抗。
“还算你识相,自己去刑堂领罚吧。”蓝湖心情大悦,她喜欢看到别人痛苦的模样。不过如今却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傲然站在堂中的白衣女子。看到这个人皱眉,她不知怎么地突然心里很难受,她不喜欢自己的这种感觉,因此她莫名地觉得这个人碍眼得很,可是却还是费劲地从百里之外把这个人绑了来,只因为这几日她居然都没睡一个好觉。她只能想到一定是这个人做了什么手脚,毕竟当初她只记得自己赤裸着在这个女人身边醒来。当时想到还有重要的教务要处理,她匆匆忙忙地赶回教中,也无暇逼问处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可是没想到外面的世界却与她记忆中相差了半年时间,也就是说她失去了半年的记忆,所有一切的答案都要从这个女人身上去找寻了。因此她才巴巴地将这个还在睡梦中的女人迷昏了掳到教中,命人看守,等她一醒过来便带到自己跟前审问究竟。
男子恭谨地倒退着出门而去,临走前还体贴地带上了门,大堂中便只剩下了白云和蓝湖两个人。
“你给我走过来些!”蓝湖强硬地命令。白云听了直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蓝湖身前。她也想更加看清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小蓝,想要好好地问她为什么突然离开了自己。
随着白云一步步靠近,蓝湖闻到了她身上混合了青草和花香的味道,让她觉得有些怀念,不等白云站稳,蓝湖便迫不及待地顺从本能伸手环住白云的纤腰,微微一用力,白云便惊呼一声,往前扑到了大堂当中凉榻上蓝湖的怀里。不止如此,蓝湖还像小狗一般在她身上闭着眼睛嗅个不停,手更是死死地搂着不放,明明蓝湖身形要娇小许多,白云双手被绑,怎么使力也挣不开她双手的束缚,不由地又羞又气,她生来温和斯文,从不说脏话,因此怒气更是无从发泄。
蓝湖却满足地靠在白云馨香的怀里,从心底里发出常常的呻吟和叹息,久违的睡意也渐渐上涌,她只觉得眼皮变得沉重无比,唯一的想法便是能安静地睡一觉。
“臭女人你不要动!”蓝湖咕哝了一声,“我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不要吵我!否则杀了你!”
白云愣了愣,停止了挣扎,心中如多了一根刺,她的小蓝居然用那样赏赐般的语气命令自己,更惊讶于从蓝湖口中听到对自己的威胁,她往窝在自己怀里的蓝湖耳后看去,那里有她熟悉的胎记。没错这个人就是她的小蓝,连睡姿也是一样,喜欢像动物一样紧紧地抱着什么才能入睡。她复杂地看了一眼睡颜宛如稚子的蓝湖,心里百感交集,矛盾不已,这个性格大变让她觉得陌生的女子无疑便是恢复了记忆的小蓝,她想不到小蓝原本的性格居然是这样任性残暴,而且小蓝也完全忘记了两个人的事情,包括曾经的甜蜜,那么她又该拿这个陌生却真实的小蓝怎么办呢?
===============
白云不知道何时自己也睡着了,却在胸口一阵瘙痒的感觉中惊醒过来。她睁开眼,目瞪口呆地看着埋首在自己胸口非礼的蓝湖,半晌才惊叫一声,扬手便要给登徒子一个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蓝湖把她手上的绳子解开了,她的双手终于重获自由,但是双腿却被点了穴道,不能自由移动。
蓝湖眼明手快地抓住行凶的手,大怒,“你敢打我?”
“你活该,我怎么不敢!”白云狠狠地瞪了一眼干了坏事还一脸被人打断而恼怒的蓝湖,气不打一处来,“我就打你了,你想怎么样,杀了我不成?”
“你——”经过一夜之后,蓝湖还真舍不得杀掉这个女人了,她想来是给自己下了盅,搞得自己十分迷恋这个人身上的味道不说,而且还睡得从未有过的香甜,而且她似乎对这个身体还存在着莫名其妙的欲念,无论如何,她真是不能简单就杀了这个女人,她可不想到时再后悔不迭。
白云趁蓝湖一愣,用力挣开了手,手忙脚乱地合上了衣襟,又往旁边移了好几下,简直像当蓝湖是瘟神一样,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你不好意思?”蓝湖又生气又奇怪,“你不是成为我的女人了吗?干嘛还假惺惺地躲开我?”
白云又气又笑,脱口骂道,“你还要脸不要脸?那天明明是你成为我的人,你好意思颠倒黑白?”
“我才不管你嘴硬,到底怎么样我也不想了。你可不要说大白天不能宣淫这类鬼道理。我现在就想碰你,你居然敢拒绝我?”蓝湖才不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天大笑话!她堂堂魔教蓝衣圣女天不怕地不怕,居然会雌伏于人?哄谁呢!
“你把我当什么了!”白云气怒不已,“你别过来,否则我不客气!”
“我这辈子想要什么人陪侍,居然还有人胆敢说不!”蓝湖冷笑,“你不知道外头有多少人巴不得爬上我的床,求着我让她们欲仙欲死呢,你当什么贞洁女子!好笑!”
“你说你跟其他许多人鬼混过?”白云怔怔地问道,见蓝湖并不否认,心中顿时如入冰窖,她心痛地转过头去不看蓝湖,“既然外头有那么多人,随便你去找哪一个好了!”
“嘁,我还死赖着你不成!当初我一醒来就该杀了你!你才是地道的魔女,总不让我顺心。”蓝湖也怒气上涌,甩手便出了大堂。“我就去给你找一个男人来,当着你的面云雨一番,我看你怎么办!”
=============
过了片刻,蓝湖果然领了一个温润的清秀男人进了大堂。白云顿时万念俱灰,悲愤不已。
“你把衣服都脱光了,到榻上去。”
蓝湖有些无聊地命令,眼神却不觉溜向所在凉榻角落的白云,接触到她倔强的眼神,蓝湖心里那股不服输的感觉也涌了上来,虽说如今骑虎难下,但当着白云的面,她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男子白皙矫健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白云羞愤地越发蜷缩身体,不堪地闭上了眼睛。蓝湖却没有什么兴致进行下一步,她有些不情愿地冷脸走过去,看到男子脸上又期待又有些惧怕的神情,心中更加腻烦。
“你这张脸我不喜欢!”蓝湖悠悠地挑剔着,手尝试着触摸了一下男子的胸膛,这感觉不怎么对劲。
“无耻之极!”白云恨恨地骂出声,此刻的她真的希望蓝湖从此不要出现在她眼前了。她紧紧地闭上眼睛不去看蓝湖的一举一动,只怕看了更加心碎神伤,眼泪从紧闭的眼眶中流了出来。
蓝湖心里烦躁起来,她悻悻地朝男子摆了摆手,泄气道,“你那张脸讨厌得很!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温润男子愣怔了一下,战战兢兢地颤抖着又穿上衣裳,赴死一般往大堂外走去,走到两步,他猛然转身,从衣袖里掏出一瓶晶莹剔透的药水,跪倒在地磕头苦求,“圣女饶过奴这一命!奴愿意使用这瓶岁月,从此这张脸就不会再出现在圣女眼前了!圣女开恩!”
【岁月】是魔教中的毒药,但凡接触到人的皮肤,在麻醉人的同时,短时间内便能使人的肌肤不知不觉便迅速老化如七十老翁老妪,松弛无力,满是皱纹。
蓝湖忍不住皱眉,这些人总是笨得很,为什么就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呢?她有说过让这个人去死吗?至于吓得自己说要用岁月这样的毒药毁容以换取一命?就算好死不如赖活,可是这人不过是教中的男奴赖容貌以为生,若是毁了容,变成老头子模样,他岂不是活得更加凄惨?还不如死了干脆呢。
“你自己想毁容变成老头子,随便你好了。”蓝湖不在意地挥挥手,觉得无聊得很。那男子求生欲望强烈,以为蓝湖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心中大喜,打开瓶盖便要往脸上凑。
“喂,你犯什么傻?”不知道事情竟然会进展到这一地步的白云一听蓝湖的意思,发现这男子竟然舍得放弃自己清俊如玉的容貌,震惊不已,忙伸手要将瓶子夺过来。
意外便在此时发生了!男子不妨白云会突然横插一手,手上一松,瓶子便脱手向上飞出,到到达最高点后,划出一条美丽的抛物线,瓶口朝着白云的方向,晶莹的液体尽数从半空飘散在了白云的脸上。
蓝湖顿时大惊失色,那男子也惊吓地软倒在地。而白云却只觉得清清凉凉的甚是舒服,眼皮也沉重起来,她头一歪,往旁边倒去,蓝湖眼明手快地箭步过去扶住了她,小心翼翼地放平在榻上。只见白云脸上蒸腾出一片白雾,肌肤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枯起皱,短时间内,蓝湖亲眼见证了白云的脸从妙龄少女无声无息地变成了年过花甲的沧桑老妪,她甚至感到了一丝后悔。
“你回去等我处理吧。”蓝湖此时也没有兴致去折磨那个罪魁祸首,她觉得自己似乎突然对于看到别人痛苦失去了兴趣。
温润男子以为自己就要命丧当场,死状凄惨无比,教中传言,蓝衣圣女折磨人的手段千变万化,能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没想到蓝湖却饶过了他这一回,大喜地起身离开,猛然又想到或者蓝湖只是为了以后更加残酷地折磨自己,腿不由一软,差点不能迈步。然而求生的欲望战胜了害怕,他最终还是踉跄着逃出了这个令他胆战心惊的厅堂,也就是蓝湖这个恶鬼般蓝衣圣女常驻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