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决战，开启！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
“不错。”
古甜儿看着屏幕中的乐正绫，背景是寸草不生的荒野。
寸草不生，却燃烧着的荒野。
“长话短说吧，”乐正绫的影像开始模糊不清，那是通讯目标正在高速移动的表现，杂音中隐约有光束划过和炮火爆炸的声音，“理由？条件？”
“啧啧，”古甜儿咂巴两下嘴表示赞叹，仅仅一年多的时间，这名少女已然成为了那种最优秀的生命收割者，对战场的掌控力、对危机的预知力，通通可算得上出类拔萃，“我们的兵力其实不及帝国。你也知道，原来的芙兰帝国，几大军团都是靠近帝都，与帝都相邻的行省也是战力极强。说实话，我们一开始是没有胜算的。”
“嗯哼，继续。”
乐正绫的影像一瞬间清晰，右手向上划出一个半圆，手指连动，可以看到五六枝光束羽箭从弓弦上凝结，分别以不同的角度射出。
“然而因为有你......因为你这多出来的一名幻翼翼师的存在，我们才可以将战争拖到现在的地步，双方不得不决战的地步。”
“既然我已经将胜负变成了未知数，让你有了赢的机会，那么我为什么还要继续帮你？要知道，你可并没有兑现你的承诺。”
显然是刚才的一击让追兵暂时全灭，乐正绫拢了拢鬓发，重新找块石头坐了下来。
“找不到洛天依是我的错，但是你也要记住，龙木山毕竟是属于我们这边阵营的。你要记住，你的哥哥，乐正龙牙，已经是我们这边最年轻的军方巨头，已经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
“那么，你是在威胁我？”
“威胁？我可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威胁一名幻翼翼师，只是简单地陈述利害关系罢了。”古甜儿又露出了那种清纯羞涩的笑容，“而且你也想到过吧，假如我们联盟这边获得了最后的胜利，重新统合天下，集整个大陆之力，难道还找不到一个人吗？”
“嗤。”
乐正绫低头，躲过一柄从她发梢划过的黑色匕首，反手就是一冲。弓身撞击在偷袭者的下巴上，将其撞至半空。她看也不看，淡然地下腰、张弓、搭箭。
一层黑幕立刻包裹住了偷袭者的全身，然而乐正绫射出的长约两三寸的短箭似未受到任何阻碍，钻进偷袭者的胸膛便停住不动，箭杆由深红逐渐变成了无色。
偷袭者的身体定在半空、下落，尚没有完全展开的羽翼武装也失去了继续展开的机会。随着箭杆中深红色物质的注入，两者一起悄然而诡异地化作了灰烬飘散。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影歌】是怎么找到我的？”
古甜儿露出错愕的表情。
“你该知道，【影歌】现在，已经不是古家，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徵羽摩柯吗......”乐正绫沉吟片刻，“这么说，他确实是在得到了【影歌】的令符之后，背叛了你？”
“难道我还会骗你吗？”古甜儿苦恼地说道，“骗你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远空传来。
乐正绫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将长弓朝那边比划了一下，手腕处的护甲吐出一根淡黄色的羽箭。
“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
“镇守、天门海峡！”
一道荆棘缠绕的箭轨冲天而起，迎向飞来的巨型空舰。
“最后一件事，”乐正绫瞥了屏幕一眼，“不要用‘我们’这个词。”
屏幕暗下，古甜儿回忆着那一眼红瞳，若有所思。
爆炸声再次响起。
......
“你确定？”
“录像你自己都看了那么多遍，是不是她，你自己心里清楚。”
梅尔丝躺在床上，谨慎地啜着高脚酒杯里的红酒，语气难得有些畏葸。
“是古甜儿做的？”
墨清弦把玩着耳畔的宝石耳环。原先盘得华贵精致的发髻早已放下，同样是紫藤萝瀑布般的夺人眼球。
紫发不动一丝，凝滞着，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清弦，这件事就交给我......”
“交给你？”
墨清弦双肩一抖脱下华袍，内里竟是空无他物，直接露出赤裸的娇躯。
叮当声中，她一把扑上了床，将梅尔丝狠狠扑倒。
“清弦，有话好说......”
梅尔丝将手伸出老长，却是担心这一杯珍藏多年的红酒惨遭不测。
“有话好说？”
墨清弦将胸前的丰腴压在梅尔丝身上，抢过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嘶——”
梅尔丝倒抽一口冷气，心如刀绞。
“女王大人——”墨清弦将酒杯随意一抛，扭动着身子，将两团丰腴挤压成令人血脉贲张的形状，“你就放人家出去嘛......”
“不行！”
梅尔丝口水不停下咽，墨清弦从未如此主动，她现在只感觉鼻腔里有股热流，随时可能喷涌而出......但是只有这一点，是绝对不能改变的原则。
“你是不是不爱我。”墨清弦不胜酒力地打了个嗝，“说啊，你是不是不爱我！”
“哎呀哎呀。”梅尔丝抱住墨清弦转身，使得两人皆面对面平躺在床上，充满爱怜地说道，“我当然爱你啦，我最爱的就是你。不过真的、真的不可以啊，清弦你身体太弱了。虽说你的确有幻翼翼师的战力，但假如让你去战斗......你一定会出事的。”
墨清弦一吸鼻子，眼眶里溢满水汽。
“那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没有，绝对没有。”梅尔丝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如果没有你，我走不到今天。”
“所以这件事交给我。”
“我一定会赢得这场战争，我也一定会杀了古甜儿。”
“这次不是为了芙兰......”
“只是，为了你。”
“答应我，不要出去。”
“嗯。”墨清弦用她的脸蹭上梅尔丝的脸，“我答应你。”
......
“我没什么好多说的。”
乐正龙牙站在搭起不久的高台上，俯视着下面黑压压的军人们。
他可以看见他们脸上的迷惘、恐慌、惧怕。
他也可以看见他们心中的坚定、勇敢、忠诚。
“我有一个妹妹。大概你们也知道，她就是那个被称作赤红女王的幻翼翼师，乐正绫。”
“说真的，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妹妹，挺让人没面子的。”
台下响起一阵哄笑。
“然而要不是因为她，你们中还有很多人，根本就活不到站在这里听我讲些废话的这一天。”
笑声止住。
乐正龙牙深吸一口气。
“一件事，假如一个少女都能做到，那么，我也能做到。你们，也能做到。”
“那件事就是，为了守护而战。”
“现在，我们出发。”
......
“啧啧，幻翼翼师，名不虚传。”徵羽摩柯摘下眼镜，“【影歌】的人死了快十个，连乐正绫的一根头发都没伤到。”
“幸好我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刺杀她。”
他擦拭着镜片，身处某个不知名的地下实验室中。
在他背后，成千上万的封闭培养槽在良好地运转着。
“仅凭几次刺杀就能完成乐正绫的战斗模式构建？你确定？”
另一名男子走到他身旁。
“不要怀疑我的能力......副官阁下。”徵羽摩柯注视着这名已经和心爱的女人发生了关系，却又暗地里找上自己，帮助自己实施背叛的男人，“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羽翼武装一种力量。”
“哼，甜儿作为黑暗中的王者，以她的基因进行身体重构我还可以理解，为什么要植入乐正绫的战斗模式？”
“乐正绫......那是真正的天才，”徵羽摩柯兴奋地喘起气来，“乐正一族的天赋都极其出众。乐正龙牙，你也看到了，在战场上几乎是能与从前的伊斯莉亚女王相提并论的无双将才。乐正绫更不用说，与其说她是天生的翼师，不如说她是天生的战斗者，道心通明。”
“我调查过她的成长轨迹。她每经历过一次生死之间的搏杀，操控幻翼武装的技术就会有一次飞跃。到了现在，面对战斗，她几乎是凭借下意识的反应来控制节奏。这真的很不可思议你知道么？”徵羽摩柯一抬手，副官眼前便出现了乐正绫击杀【影歌】刺客的数个场景，“她的幻翼武装，明明是擅长远程的重炮羽翼，在她手里却能应付得了各种各样的局面。”
“更何况，根据我的猜测，她的同契率已然突破了百分之九十五。”
“这......这怎么可能？！”
“你懂什么。”
虽然是他帮助自己带着【影歌】脱离古甜儿的掌控，但徵羽摩柯对副官却似乎没有任何的感激和尊敬之情。
徵羽摩柯注视着屏幕中的乐正绫的图像，不自觉舔了舔嘴角，“古甜儿最适合暗杀与突袭的身躯，与乐正绫天生的极强战斗意识结合在一起，究竟会诞生出怎样的杀戮兵器呢......还有最后五个小时，我期待着。”
......
“呜哇要打仗了要打仗了要打仗了好怕怕！——BY喀秋莎。”
音铃梦做出一个“＞３＜”的表情，短裤下的两条白嫩小腿不住晃荡着。
“白痴。”
音流梦只手托腮，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
一路走来，她们已经看过了许多许多风景。有的依然美丽，有的却已经被战火摧毁。
“诶，不是已经打了好久的仗了吗？”
音绫梦卧在音幻梦一边，头枕在音幻梦的大腿上。
“哼，听好了绫酱，之前那种程度，还算不上打仗哦。”
“嗯......”音绫梦沉默一会儿，说，“姐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呢？”
三人相顾而笑。
明知道音绫梦现在暂时还看不见东西，音幻梦却是伸出手指，一个一个指过来。
“她是你三姐。”
“她是你二姐。”
“我是你大姐。”
音绫梦换成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说：“可是，我又是谁呢？”
“这个问题，我们知道答案......但真正能决定你是谁的，只有你自己。”
音流梦转过头来，“大姐，这几天绫梦的头疼越来越严重了。”
“我知道。”音幻梦顺着音绫梦的发丝，“马上就好了......马上，就让你看见光明。”
“我们下一站去哪儿啊！”
音铃梦钻进音流梦的怀里，音流梦白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音幻梦怀念似的一笑。
“大海。”
这列在战争期间依然坚持运行的自动列车，载着一行四人，奔向了她们的终点站。
同行的极少极少的人们只看见了她们的美丽容颜与灿烂笑靥，却不曾晓，她们便是这整个南大陆上最重的那块砝码。
正因为有她们的存在，这场将整个大陆卷入的世纪大战的结局，最终成为了无人能预测的那个模样。
天音历二零五年二月十四日，决战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