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剧情还有好多。。。但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码了30000多字了。。。我感觉貌似我略拖沓。。。【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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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壹

回到家，长卿正在研究新药的药性。他从层层烟雾中抬起头

“回来了？最近几天你经常出门啊，是和朋友聚会吗？”

“确实是和朋友在一起……但并不能算是聚会。”姬子很诚实地回答了长卿的问题。

长卿点点头

“有空的话确实应该多和朋友们聚聚。”

长卿仍然清晰的记得，怀音刚刚去世的时候，姬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平时无异，但正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除了和自己采药，平时都足不出户，任由自己怎么劝都收效甚微。

曾经试着问过她为什么会这样，但姬子仍是笑着摇摇头，说自己很好，没必要担心。后来，还是长卿故意让姬子出门去到旁边的那座山去采药，把她支开，随后怀着很忐忑和愧疚的心情去翻了姬子的日记，方才明白。

姬子并不是每天都在写日记，只是会把自己认为重要的、想说出来却又不知道说给谁听的话记在日记本上。

在前两个星期的记录里，可以看出几乎是笔迹没有断开的，姬子一口气写下的很多话：

我现在感到五味杂陈。怀音的死已经让我几乎站不起来，我真的很累，一边偷偷地把伤心藏起来，一边笑着面对父亲和朋友们的关怀。

说真的，我现在已经开始害怕了，害怕听见别人对我的安慰，害怕别人告诉我，怀音死了不能复生，要我去接受这个事实，正是因为她去世了所以我才要节哀顺变，才要更加地打起精神去替怀音活下去。

我真的害怕，所以我一直躲避着，那些安慰我的人和那些安慰的话看起来很关怀，其实不过是一把把软刀，杀不了人但让他痛不欲生。这样非但不能让我打起精神反而只会让我更加心碎，更加觉得那些人只不过在说风凉话，我只能更加不能释怀。

长卿默然，合上日记。

果然……时间是弥合伤口的最佳良药吗……

长卿在心中苦笑着暗想。曾经这样子地期待过，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姬子可以慢慢恢复原先的阳光，但随着姬子越来越沉闷，他几乎感到了绝望。但最近似乎她是越来越有精神了。不知道是谁呢，让她重新拾起了对于生命的渴望，重新点燃了生命的火焰。

是恭彦吗？

长卿其实很早就看好恭彦，觉得他冷静、温和、彬彬有礼，而且对姬子也很好，他不是没有想过将来把姬子交给他，但自从知道了姬子和怀音的关系之后，他是真的崩溃了。

他放下手里的笔记。

也许……那件事情，现在也是时侯该告诉她了吧，她已经大了，成熟了。

他刚欲开口。

“那个……父亲……我……有事情想告诉你……”

“什么？”长卿一惊。

“就是……”姬子还在踌躇着，她本来都已经下定决心了的，之前纠结了一路，现在好不容易有勇气讲出来，却发现刚刚那一句话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胆量。

做了好多次深呼吸，姬子看了看长卿耐心等待的、鼓励的眼神，她终于又鼓足了勇气，开始把堂之助告诉自己的事情全部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长卿——吸收了人间所有怨念的大蛇将会复活来毁灭这个世界，她是日之巫女，使命是和月之巫女一起唤醒沉睡的剑神天丛云，然后战斗，打败大蛇。

当然，她隐瞒了自己，或者千歌音会死的事实。

长卿不出意料的，头低了下去，沉默着。

半晌，他开口

“你……要离开吗？”

“可能会很久……”

“也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是吗？”长卿从椅子上站起，走上前紧紧地拥住了姬子。

“对不起……父亲。”姬子艰难地振动着自己的声带。

“我也有事情要和你坦白。”长卿放开自己的手臂。

“坦白？”姬子不解。

“坦白。”长卿重复，随后便开始了叙述，

“事情从几年前开始讲吧，那时你和怀音还走得很近，当然，那时候我没有多想，只觉得你们是从小就认识的，然后一起长大，后来虽然你休学了，但还是经常会去找她，或者是她来找你。

我当时一直觉得你能有这么一个亲密无间的朋友很好，因为我本来担心不让你去学校你会不会就变的很沉闷，后来会拜托那些和你差不多同龄的孩子们来辅导你学习，也是出于这样一个考虑，毕竟让你休学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没有过问过你的感受。

但是后来我渐渐觉得有点不对，不管是你去找她还是她来找你都变得越来越频繁，有时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就算是好朋友也亲密得有点奇怪。所以，我拜托恭彦，让他在你们一次出去的时候悄悄跟在你们后面。

然后他看见了……”

长卿停顿了下，思忖片刻，他还是决定不说。

姬子虽然神经有些大条，但也有慧根，她明白，恭彦必定是看见了自己和怀音的一些举动，一些不大正当有些越轨的举动。

“我当时听闻，真的是像五雷轰顶一样。你明白吗？五雷轰顶。相信你懂的。但是你也知道，我毕竟五十多岁才得子，而且就你这么一个孩子，更何况你的妈妈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给了你生命的资格，我实在不忍心，不忍心去斥责你，逼你结束这个关系。

我万般无奈，我一边不能接受你们的关系，一边又不忍逼你们结束。所以我只能去找了方宇。你应该也听说过吧，方宇一年前会被处死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会巫术。其实那说是巫术并不适合，应该说是一种法咒禁术。

说到这里你也应该猜到了吧。我去拜托方宇用法咒强行把你们分开。可是……”

长卿深深叹了口气

“法咒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失败了。失败的代价便是怀音的死。但我非常庆幸的是你没有被法咒伤到。

当我去质问方宇的时候，他也说不清原因，他反复地查了法咒的典籍，向我确保，他的用法过程绝对没有失误，但他也解释不清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他说你本该收到的法反过来报在了怀音身上，而且是本来应该有的效果的几倍之多。

后来……方宇应该也是觉得愧对于我吧，当他看见怀音冰冷的墓碑，和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口中仍然喃喃念着怀音名字的你，他彻底崩溃了，他是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了，所以他向神社坦白了自己会禁术，把恭彦交给我之后，走到了火刑架下面。”

长卿似乎有些哽咽。

“当时，宗也曾一度以为怀音是得了什么重病，因为她当时突然倒地，像是癫痫发作，身体团在一起，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宗也就心急火燎地冲上门来把我拉去给她看病。那时我还不知道是因为法咒的关系，便倾尽全力，却发现连诊断出这是什么病都做不到。

我承认我慢慢不想救她了，我想，反正再怎么努力也救不了了。但是看着宗也哭得声音都变了跪在地上求我，而且当时你因为怀音的事人一下憔悴了很多整天都像被抽走了魂，我真的为我有那样违背医德的想法而耻，所以全力以赴，几天几夜不睡觉帮她诊断。

但是……最后的结果，我还是输了。这时方宇才告诉我，是因为他的咒失败的关系。

后来，宗也也没有怪我，他说，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怀音的死大家都悲痛欲绝，他不想再怪我，因为，怀音已经知道自己病没救她已经活不了的时候，躺在床上用尽力气打翻宗也递过来的汤药吐血而亡，最后拉着他的手用很微弱的声音和他说了两句话，第一句就是希望他不要怪我。

第二句，是让他代替自己，对你说对不起。”

姬子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如果想恨我就尽管恨吧……我不配做一个父亲……”长卿痛苦地别过头去。

姬子依然没有说话，她上前几步，紧紧地给了父亲一个拥抱。

“父亲……”

长卿愣住了。

他明白姬子的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她原谅自己了，她不恨自己。

“你始终是我的父亲。”

长卿落泪了。

这几十年来，他虽然一直给人一种很和善的感觉，却几乎从未哭过。在印象中，他只哭过一次，就是自己的妻子阳源织兰在生下姬子之后被病缠身自己却回天乏术，那次，他是真的痛哭失声。

现在，他没有当时哭得那么凶，可是心中的痛却比当时更加猛烈，更加汹涌！

“去吧……”长卿轻轻推开了姬子。

姬子抬头，看着他。

“堂之助，雨音，还在神社里等着你。”

他指指那扇房门

“这扇门随时为你开着，如果你想离开，随时可以走，想回来，我会一直等你。”

“我想再留一晚。明天再走。”

长卿默默地点头。

恭彦已经僵在门口很久了。刚才屋里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全都传到了他的耳中，在鼓膜上振动开来，然后经由大脑分析出了那一句句话的含义……

他狠狠地握紧了拳头，直到殷红的河流从指缝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