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illkill 于 2013-9-12 00:57 编辑
LZ来更新了。
被三次元事务虐得再起不能,更新一下舒缓心情。
以下正文。
第二十章
三寻木咏离开病房之后——
「咳咳。」
微弱的咳嗽声。
身旁的病床上有人翻身。
「抱歉,打扰到您了么?」小锻治健夜轻声开口,向声源望去。
「没关系的呦——」
满头华发的老妇人转过身,正对着小锻治健夜病床的方向。
她的脸上并无太多岁月的痕迹,只有两条深深的法令纹泄露了她年迈的事实。
「——倒是我想冒昧地问一下,您就是小锻治雀士吧。」
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确认。
不知为何,被对方柔和的目光所注视着,小锻治健夜有种被看透的错觉。
她茫然地点了点头。
「刚才来看你的那位是三寻木雀士吧,真是两位不得了的后辈啊……」
老妇人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
「咳,虽然这样说很失礼,但是听了你和那孩子的对话,忍不住让我这个老人家想说什么呢——」
暗蓝的瞳孔在瞬间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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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我说,决赛时的重点解说对象,应该是时隔多年重新登上决赛舞台的阿知贺女子高中吧……不过来自长野的清澄高校同样是一匹黑马呢——」
「名门白系台能不能卫冕全国大赛冠军,也是自开赛以来的热点话题呢——」
「没错,能够一路走到这里的队伍,每一支都不是等闲之辈——」
唰唰唰——
黑色的水笔在队伍名单上圈圈划划的声音。
「唔,果然筹备这么重大的比赛解说,还是会有压力啊!」
福与恒子甩下手中的笔,握紧拳头伸了个懒腰。
「说起来,我真是没想到,你是这么细致的人呢。」
针生绘理扯松了领口的领巾,呼了一口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她和福与恒子两个人正呆在大会为主持人特别准备的讨论室里,预先做着解说的准备。
——该说是人不可貌相么?
原本以为,福与恒子这个刚刚出道的热血主持人,做事应该也是马马虎虎才对。
结果对方比自己还一丝不苟,不仅提前三天就开始核对解说流程,还提出希望先查看会场解说室的请求。
短暂的合作下来,福与恒子意外严谨的解说态度,让针生绘理对她的印象大为改观。
——比起总是说着「不知道呢」的三寻木咏要认真多了。
想起自己任性的搭档,金发的解说员露出无奈而宠溺的苦笑。
——外面正在下雨,不知道她有没有记得带伞呢?
「嗯……因为要做好健夜到时候来不了的准备,所以要加倍认真啊。」
「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扶额。
「并不是玩笑——」
福与恒子重新握住水笔。
没有书写什么,只是下意识地让水笔在指尖旋转起来。
往日喧闹的主持人变得异常安静。
只要想起那个性格柔软到似乎没有脾气的雀士此刻仍然在医院留待观察,福与恒子的心里就会感到一种异常的焦躁。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明明曾那样朝夕相处——
却连这种重要的事情也不知晓。
任由我开着忌讳的玩笑,却没有一次认真反驳。
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也做不了。
就这样孤零零地被撇在了原地。
「不要太担心……三寻木已经替我们去医院看望了,应该很快就回来。」
尽管知道安慰的言辞是无用的,针生绘理仍然坚持劝慰着走神的红发主持人。
「那个,福与恒子小姐?」
啪嗒。
水笔从福与恒子的指尖滑落。
直直地撞到木制桌面上。
「……呃,抱歉。」
空洞的神情像是错觉一样,从福与恒子脸上消失了。
她朝针生绘理扬起笑脸。
「那,我们继续核对流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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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不愿意接受手术的理由,就是这个么?」
柔和的、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目光。
光是被那样注视着,就会让人平静下来。
「嗯。」
小锻治健夜垂下眼帘。
也许是因为对陌生人倾诉所产生的安心感。
也许是同样身处在病房之中的同病相怜感。
又或者是这个老妇人给人的特有安定感觉。
无法对最亲近的人说出口的事,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果然还只是个孩子呢。」
老人的口吻中既没有责备,也不含同情。
「你啊,真的觉得隐瞒是解决一切的方法么?」
「大概……吧。」
「你看,你父亲他,当初没有选择隐瞒你母亲和你吧?」
「是没有——但是——」
继承了同样暗蓝发色和眼眸的雀士,垂下了头。
「我宁愿他不要告诉我真相。」
——如果坦诚和谎言一样于事无补的话,为什么要让不知道的人来承受这种痛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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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三寻木咏推开门。
平时浑身散发着悠哉气息的少女,此刻和服被打湿了大半,样子十分狼狈。
「三寻木——」
「那个,健夜怎么样了?」
房间里的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请放心,我想小锻治雀士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三寻木咏看了一眼满脸忧色的福与恒子,微微点头让对方安心。
——的确,不接受手术的话,很快就会出院。
「你淋湿了呢。」针生绘理皱起眉。
「啊啦,便利店买的伞,果然不太牢靠呢。」
三寻木咏撇了撇嘴,坐到了金发解说员的身边。
「喂,不快点换衣服的话,可是会着凉……」
「先借我靠一下吧,绘理。」
一边打断对方硬邦邦的关心。
一边自说自话地靠在了针生绘理的肩上。
三寻木咏放任自己被温暖的气息包围着。
「果然……雨天总是稍微有点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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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温柔地教导自己麻将的父亲。
残酷地告诉自己分别就在眼前的父亲。
十年前的自己,被迫收到了并不想接受的事实。
回过神来时,只剩下模糊的恐惧与愤怒。
那个人在赐予自己生命的同时,也将血脉里的才华和疾病,一并赐予自己——
如同收到一份被诅咒的礼物。
该感激,还是——
憎恨呢?
「我想他那么做,只是想不留遗憾地向他爱的人告别。这和离别……是不同的呢。」
老妇人缓慢地说着。
像是父亲当初想要说出而未能说出的话语。
温暖而年迈的声音,透过敲打着窗户的密集雨声。
传达到了小锻治健夜的耳中。
「嗯……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带着叹息吐出感谢的话语——
小锻治健夜在心底嘲讽地一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