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gunner1987 于 2013-11-30 13:27 编辑

（八）

前一天过得就像一场梦，第二天醒来时水清舞发现身边位置被人睡得一团乱，人却已经不在。对着眼前有些引人想入非非的场景发了一会儿呆，意识到自己错过了新兵报道的规定时间，离开过去的那张飞机票已经作废。

房子很大，寂静无声，都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可今天却有细碎的脚步声。看到厨房喧宾夺主的一幕火蹭蹭往外冒，看来梦境还没有结束，而且现在她还有新的情况。

之前一直都在忙着准备参军的事情，然后又被妈妈从天而降打了个措手不及，晕头转向的水清舞直接就忘了最近姨妈要回来看她。昨天下水玩了那么久，差不多用光了金枝玉叶的全部力气，因为山里没人，手上还有枪，直到回家洗澡她们都抱持着泳装造型吹着车里不怎么健康的空调，而且整个晚上全在挠痒根本没功夫盖被子。于是水清舞顺利地着了凉，姨妈发现很生气，身体隐隐的不适让她莫名其妙地烦躁。

这就是从小跟男人长大的代价，季清志再娘也是男人，没有的就是没有，他哪知道女孩子从小就要注意调养的？过去水清舞都把火发在季清志身上，如今季清志深陷大狱躲过了这一遭，就轮到季晨倒霉。

“你来做什么？”

水清舞一冲进厨房就摆脸子，话是已经说出口，可一想昨天都那么哈皮了，现在再秋后算帐？自己这叫过河拆桥呢还是翻脸不认人？而且那好歹是自己的妈，为女儿做一顿早饭怎么了？不过已经覆水难收。

只是这早饭恐怕也太寒酸，因为决定参军，水清舞把家里吃的都吃了，吃不下的也扔了，冰箱都断了电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神通广大的季晨拿着猎枪也没有野兽肯送上门来，这时候在大山里能作出的早餐也就只有两杯什么都没放的咖啡，偏偏水清舞就是讨厌咖啡！再仔细一看旁边细长长的砂糖，竟然有航空公司的标签！这女人不会是家里达官显贵却舍不得飞机上发的糖包吧？？水清舞觉得自己好乱……失恋都没这么心烦……

季晨一回头就看出饭桌上的女儿苍白的小脸是怎么了，从包里拿出药，“你先忍一忍，家里有蛋白粉吗？这药不许空腹吃，早知道昨天……”

水清舞啥都不想说，一咬牙站起来，到被自己收拾得一干二净打算十年八载都不再回来的厨房里找出装蛋白粉的罐子，有气无力地放在桌上，然后说了句自己都觉得多余的话：“我挺好的，不用吃药。”

那你拿蛋白粉出来干嘛啊！！

“脸白得都跟脱脂牛奶一样了还没事！不许不吃！”

在母亲左一个“不许”右一个“不许”的家长作风下，水清舞屈辱地吞下了那个西方世界的化工产品，然后，水清舞就觉得，这就是极乐世界了吧？吸毒大概就这感觉了吧？不仅是疼痛的消失，而且心理痒痒的，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发光，这时候让她挽着妈妈的胳膊逛街都行，反正家里也什么都没有，这么坐着总不是个办法，两个人又坐上吉普车，进城血拼。

有的时候游客会比本地居民更了解一个城市，因为一个只关心它的物价和基础设施，而另一个来就是找乐子的。这回季晨拿出了千金小姐真正该有的样子，开着两百万的豪华汽车，闭着眼睛刷卡购物，来到金碧辉煌的豪华餐厅，点了不够塞牙缝的奢侈西餐，说了莫名其妙的外国方言……

饭后水清舞又吃了一粒期待已久的万恶资本主义国家的神奇小药丸，在愉悦的感受中答应了母亲“一起回家”的愿望。

再次从床上醒来，已经是下午，水清舞发誓再也不吃药了，然后就又看见了那该死的旅行箱，真想一脚把它和自己软弱踢出去。怎么能这么简简单单因为一片麻药就原谅了母亲？哥哥最困难的时候她在哪里？自己最寂寞的时候她人呢？到底只是把我们这些孩子当成玩伴还是真的有做母亲的自觉？水清舞回忆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再综合之前在外公家的小半年判断，这女人做的其它女人也能做，这种关系实质顶多不过是闺蜜而已，仅仅如此自己就把还在牢里受苦的哥哥忘记了吗？还是说那可疑的药片？就不能相信他们外国人啊！！

在水清舞心里已经把母亲上升到了民族矛盾层次了。

黑着脸在桌边坐下，跟谈判似的故意制造紧张气氛，不过她倒没忘了吃，汉堡咬得哼哼唧唧，牛奶喝得咕嘟咕嘟。这招还真管用，季晨倒了杯果汁坐下主动交待起错误来。

原来，季晨比水清舞还要晚知道儿子坐牢的消息。这并不是季长川故意使然，要在外孙出事的时候让她回避，事实是季长川根本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那么点钱也会压不下来。事情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季清志自己。

一年前，得知母亲要出国做两个月的交流学者后，季清志故意把自首安排在母亲走后的第一个星期天，事先进行了各种部署，确保自己进去了就出不来。这之后才是季长川的隐瞒，老头子本想等事情平息下来人弄出来之后，找个时间提一下就过去了，不让女儿担心，谁知道外孙这么不知好歹，硬是没捞出来不说自己还碰得一鼻子灰。现在媒体实在是无孔不入，真要被盯上再大的威力国家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新区小主任跟人民对着干，在这场轰轰烈烈的外国势力都参与进来的反腐斗争中，以季家的惨败收场。事后季长川自知没脸见女儿，就没有再提起过。

对政治从来嗤之以鼻的季晨在海外也没有任何得知儿子蹲大狱的消息渠道，就这么在国外潇洒了半年，之后，想念孩子的季晨这才得以回国。季晨就是在回国的班机上才得知儿子被捕的消息，也就是在见到水清舞前的几个小时。

贪官外逃历来都是共和国的优良传统，在东窗事发前打着“自由”的旗号跑去国外哪个大学当什么国际问题教授人道主义专家比留在国内坐牢好千万倍，也是西方所谓“人权组织”的惯用手法。部分官员用赃款出国潇洒更是数不胜数，所以国内航空公司的国际航班上经常插播反腐公益广告，季晨就是在巴掌大的六英寸小屏幕上看到了让她呼吸困难的这则新闻——自己的儿子正被当成反面教材受到众人不怀好意的取笑。

“小舞，不要参军好不好？我只剩下你了，跟我回家吧，一起生活吧……”

季晨在水清舞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母亲，把几十年的委屈和孤单通过身体直接传达给了女儿，把她胸前弄湿了一大片，哭不动了才沉沉睡去，拉着女儿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第二天水清舞一本正经地答应母亲，从今往后两个人永远不分开。

新的生活开始前她们一起去探望了一个对彼此都很重要的人。

季清志说他在牢里日子过得还算可以，没电视上说的那么恐怖，而且总算有闲写他的小说和自传。季晨说不用担心会出版不了，她会拿到国外去找人印刷。水清舞说她终于要跟他们的母亲一起生活的时候，季清志高兴得哭了，但最后他又小声地说，还是尽快出国比较好。

从此公主和王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离开监狱后两个人仿佛发了疯一般，在蓝天白云下玩遍了祖国的名山大川，吃遍了各式山珍海味，半年后才开着快要散架的吉普车回到了季长川的别墅。水清舞第一次和妈妈一起过了新年，季家家大业大，新年热闹非凡。虽然不是第一次参加，但这次因为身边有妈妈，让水清舞觉得真正在家作为东道主过了一次年。挽着妈妈以高姿态俯瞰父亲和弟弟低三下四的丑态，让她有种高高在上的快感。

开春后，大小学会开始活动，季晨到世界各地出差也会带着她失散多年的女儿，两个人去了各种各样的国家，偶尔夏以晴也会跟她们一起去，作为联名发表一并出席。三个女人一台戏，季晨和夏以晴讲她们年轻时候的事情，带着水清舞走她们曾经走过的路，水清舞追寻着她们的脚步。三个人朝夕相处，水清舞逐渐察觉到了什么。

不是震惊两个字就能描述水清舞当时的反应的，通常人们都觉得同性恋是年轻人的迷失，长大自然都回去结婚生子。从来没有想过成熟理性的夏以晴竟然爱着自己的母亲，而知书达理的母亲同样对她深情款款……本还以为她们只是多年的挚友而已……而且都那么大岁数了……曾经母亲强烈要求自己认夏以晴做干妈的时候水清舞就很不理解，还抵触地想你个亲妈都没多大责任感多出来个干妈又能怎么样？拿我玩儿呢？当时她半赌气地认了，不过那之后水清舞也觉得夏以晴确实对自己不错，很快就不再琢磨这事儿，不过现在想想，这难道是某种承诺某种约定？她这是要她们两个人共同抚养一个孩子？

说实话水清舞有点生气母亲随便就把自己带进别人的生活中，可再看妈妈和夏老师在一起时候的样子，既然妈妈开心，那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妈妈经历的痛苦还不够多吗？

水清舞默认的态度也看在两个行事谨慎的大人眼里，不能说带着水清舞出行没有试探的意味。回国后夏以晴从出没季家到搬来入住，表现越来越明显，甚至辞掉了学校的工作定居在了她们的城市里，水清舞对这一切都是欢迎的。水清舞越来越成熟了，母亲也得到了的幸福，李芮茗走后季家的别墅又迎来了欢笑。

但对于政治世家的女人们来说，幸福永远是短暂的，终于有一天潜伏在阴影下的阴谋露出了他的獠牙。

季家的别墅虽然座落在一片领导专属的别墅区里，却不像别家那般歌舞升平活色生香，这里简直就像一个尼姑庵，常年见不到男性出现，水清舞对男人没兴趣当然不会介意，这样她才可以静静地享受幸福时光。

直到这天，父亲的黑色轿车驶入了大门。

从小到大，水清舞都没有被父亲用车接送过的经历，在她的记忆中，父亲的官车虽然没有给自己的车好，但只有他们家的男性家族成员能坐，自己一介女流是从来都没有福分享用的。可真当父亲命令他的司机开车来接自己的时候，水清舞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这辆为官僚市场特别定制的轿车充分考虑后排乘客的感受，轴距经过加长，使得车体中间出现一个较大的空白区域，就像坐在里面的中年男性的啤酒肚一样难看。然而，就是这么一辆难看的黑色轿车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只属于她和母亲的美丽花园里！就那么名正言顺不可阻挡地入侵了她和她母亲两个人的圣地。

这天夏以晴不在，楼上的季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钢琴，特意下楼。季晨只问了丈夫一个问题：

“对方是谁？”

“清利部队司令员的儿子。”水观远兴奋得整张脸都在冒油，就像要嫁入军界的是他自己一样。

起初水清舞以为母亲会保护自己，不让自己重蹈她的覆辙，两年前她不就是要救自己吗？何况还有外公，外公一向看不起父亲，怎么能让他在自己家为所欲为，而且是出卖自己外孙女的身体呢？

但季晨听到回答后，只是上楼关好房门，季长川也难言欣喜，跟水观远谋划着美好的将来。

所以说女人永远别想理解男人和他们伟大的政治。季长川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他所做的全都是为了家族和家人。但水清舞不同意，如果他真的为了家人，那为什么从不尊重家人的想法和感受？为什么不问自己愿不愿意嫁人？为什么不问母亲愿不愿意嫁人？想不想生孩子？他那么做谁都不会得到幸福，只有权力和交易，到头来满足的不还是他？外公还算是比较正直的男人，可这个老人的地位都是用牺牲年轻女性的尊严和一生换来的，然而这世界上还有多少女性成为男人所谓事业的牺牲品？

势在必得的水观远和岳丈带着胜利离开，留下水清舞和母亲做最后的告别。

水清舞回到房间时季晨和往常一样在浴室里洗澡。季晨的浴室很复古，一个大浴盆放在中间，仅用一道半透明磨砂玻璃遮挡，防止有人误入春光乍泄。水清舞曾经表示自己可以搬去隔壁一个人睡，意思就是给妈妈和夏老师机会，但被妈妈说了“不许”……

如果说这两年的时间不是梦，那母亲不可能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慢悠悠地往她老大不小的肌肤上抹沐浴乳才对。

因为明天，她们又要分开了，明明说好永远在一起，可两个人面对自己的父亲却都无能为力，只能像出生时那样被硬生生地拆散，以后，水清舞只能在每年的大年初一时回娘家时才能见到母亲。

但水清舞却知道她一定会这么做，两年时间的相处让她了解到母亲就是这样一个痛苦的人。就像她到了这个点就一定要洗澡一样，她的生活疯狂却又墨守成规。所以无论她多么不忍心，也迟早就把自己嫁出去，这就是母亲和自己的命运，大家族女人的命运。有句话说的真是太对了，女人是为男人活着的，男人都是被女人宠坏了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直至今日，手握无上权力的水清舞仍未修改婚姻法的原因。因为她和林雅文和千千万万有着同样遭遇的女性一样，面对的不仅仅是几行法律条文，而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千年传承下来的文化，已经深深的刻在每一个共和国公民的脑海里，用万千鲜血换来的革命尚不能动其根基，想要彻底改变又谈何容易？

但是就在所有人都断定水清舞是个优柔寡断没有原则的女人时，水清舞反抗了父亲和外公，没有听从母亲“季家需要你，我为你骄傲”这样的话。

第二天父亲来接她时，水清舞突然袭击了随行的警卫员，抽走了他腰上的手枪，射穿了他的膝盖，打碎了父亲的肩胛骨和下巴；因为距离太远阳台上的季长川躲过了肚子上开洞的厄运。平日里安静祥和的中央领导别墅区忽然警声大作，一车一车的警卫员朝这里赶来。

更多的敌人丝毫没有动摇水清舞的意志，她用手枪里最后的子弹解决掉冲进屋里的士兵，拿走他的电浆步枪，然后动作很标准地隐蔽在窗台下和外面交火。水清舞没有学过射击，只玩过模拟野战游戏，防身术也只是略知皮毛，小流氓都未必打得过，但这时候却像个老兵油子一样举着十几斤重的步枪，隐蔽、射击、换电池，从容不迫地和外面越来越多的士兵打起了持久战。

水清舞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就像老百姓辱骂通信公司的接线员一样无奈，杀死士兵也并不能改变什么。不仅是共和国，男婚女嫁政治联姻是全人类范围的问题，就算她杀光全世界的男人也有无药可救的女人存在，就像战争一样，谁也阻止不了，这是人类的天性。但水清舞想到了李芮茗，她的表妹。表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却能从那么远的地方冲过来说要干掉共和国的组织部长，她这么想也这么干了，她有着惊人的勇气，所以她活得耀眼。那自己呢？或许她要的只是一种宣泄，用枪声吓唬吓唬那些挺着大肚子的政客，告诉他们自己并不怕他们，每个人为所欲为都要有个限度！

电浆步枪打不死人，这场闹剧一般的战斗持续了两个小时，季长川外孙女的头衔保护她不受致命伤害，不知道哪里来的能力让她失效了每一个发射进来的催泪弹震爆弹。但别墅区还住着别的领导家属，不乏比季长川更具权力的，当他们觉得事态需要控制的时候，季长川便保护不了自己的外孙女，甚至他连自己也保护不了。

当然水清舞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一死，然后等母亲去世的那一天埋在一起，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多么浪漫！不过后来出现的狙击手到底也没有射出实弹，很快士兵们全部撤退，只留下了季家的断壁残垣。

季长川根本没有留下了教训水清舞，为了保住地位他立马驱车前往中央做无谓挣扎，别墅又只剩下了母女俩。外面已经封锁戒严，可怜的夏以晴今天恐怕是没法回家了。

“如果小舞死了，我也一起！”像是受了女儿的鼓励，一向温温软软的季晨眼里闪着精光，好像死是多么享受的一件事情。

“对不起呢，是我把妈妈逼上了绝路，我不是一个好女儿。”水清舞清楚自己的末日到了，“夏老师挺好的，你们一起逃吧……”

季晨先是一愣，然后捡起地上的步枪，滑稽地抱着，“我不会再丢下你了，不管明天有什么，我都只想和你在一起。”

第二天的太阳还是升起了，季晨做了丰盛的早餐，和往常一样迎接她的小公主起床。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个惊叹和暗讽并存的语气，那么熟悉，水清舞和季晨同时看向门口方向。

“诶呀天哪！你这干得也太过火了吧！门都拆了？！”

李芮茗从来都是这么硬生生地出现，不给水清舞任何缓冲的时间。阔别三年后，她还是那个雷厉风行让水清舞接受不了的表妹，只是成熟了很多，也更漂亮了，小巧的下巴和伶俐的短发，一身黑色套装成熟干练，看上去就像个事业有成的公司高管，后面还跟着脸色很不好的夏以晴。

“你不是参军去了吗？”

“对啊，表姐要不要来？”

李芮茗说她三年前去的不是一般的军队，而是一个秘密机构，说它是“国家”更加合适，因为她们不息一切也要维持国家运转。所以她才能从封锁中大摇大摆地进来，还带着夏以晴。

李芮茗把水清舞拉倒一旁说其实三年前她并没有打算不辞而别，那天晚上她拿着两个人的照片看，越看越伤心，想让发生的一切都消失，谁知道照片竟然自己烧着了。那天半夜来了一群人把她带走，那些人很厉害，天人一般在世界各地执行任务，比特工都神。

“杀人？”水清舞直言不讳。

“杀人如麻更加合适哦。”李芮茗笑起来还是那一脸甜美的样子，有时候会让人质疑她的态度，尤其是被骗过一次的水清舞。

“可我为什么要杀人如麻呀？”这话自己说显然不具备太多说服力，但她又不是喜欢暴力才像昨天那样的。“我只是……”

“对昨天你就不好奇吗？国民警卫队再脓包也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能对付的……”李芮茗弯腰捡起地上一枚没有引爆的闪光弹，“这你又是怎么做到的？如果经过专门训练，别说水观远和老季，没人挡得住你。你可先和我去我们那里，我们是共和国暗中的执行者，随便陷害整死几个部级干部易如反掌，等你实力足够强大了，再冲到老季跟你爸面前，威胁他们再让你嫁人就杀掉他，你不就不用嫁人了？还能名正言顺地带小姨走不是？笨！真笨！”

水清舞自知没有李芮茗聪明，但也用不着这么埋汰自己吧。而且参军，还是那种秘密部队，不又要跟妈妈离别了吗？说不定回都回不来，她不想嫁人就是因为不想离开妈妈呀！这么一来不本末倒置了吗？

是季晨看出了李芮茗这是要带走女儿秘密保护起来，事实未必就像她说得那么美好，但如果她不走，必死无疑。

“小舞，去吧。活下去，只要活着，我们就能再见。”

于是两年的幸福时光结束了，水清舞不得不再次和母亲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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