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明明写的时候绞尽脑汁的虐了，但是发现还是全程无虐点……
果然是我恋爱观不够成熟……
8.
从唐家里大包小包拎回了吃的和用的，那时我觉得我扬眉吐气的好像情人转了正。进了寝室的门琳不怀好意的守候着，我恍然长假之前我太过得意忘形，脑子里都是星月夜和马赛克，体测都琳帮我跑的，那天琳和男友的关系又好转，看着我悲戚的脸（我好歹也当过导演）帮我跑了圈回来，问海莉你怎么了？
『哦……』我哀愁的看着她，『亲爱的你真是好人，我刚刚还想，如果跑完我筋疲力尽，都没法和我女友滚床了该怎么办。』
『……』
……其实我觉得我没被杀掉就是奇迹了，唐居然那么不珍惜我们假期的一分一秒。
琳那女人倚在门口，穿了白色的雪纺坎袖和深色的丹宁裤，睨着眼看我，说海莉你看起来很滋润阿……腰疼不疼？我白了个眼给她说老子不是0好吗……就听见前面我杀千刀的女友喊，走快点！我迈开步子又一停……琳笑的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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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我基本就是和唐住了，唐住在我床上，我把非必需品书啊刀啊都放到她那里，琳每日游荡的不知踪影，坦白讲恋爱中人的视线是红热的，视野范围变小，我根本也没关心琳的死活，只是晚上床上辗转缠绵，下意识压抑的呻吟让我觉得，屋子里还是有个人的。
我再也没提过放慢速度，唐也没有。我的双脚离地了，思维理智都悬空，像夜市里我们吃的棉花糖，甜软虚无，触碰到放入口中就无一物。然而那时我对棉花糖的印象也只是我们嬉闹追逐，它扣在我脸上的触觉和唐肆意的笑声。
但是我知道这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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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家里的某个夜晚，我躺在床上，吊灯刺得双眼模糊，我扭头看到唐坐在桌前，笔电的光映在脸上。
『想去马里兰。』我突然说。
唐回身走过来，坐在床边，我顺势扑到她怀里，唐抱着我的头抚摸着，我揽着她的腰脸在她胸腹之间蹭，她受不住把我推开：
『怎么想去马里兰？』
『夏天那里有螃蟹啊，』我说，『只有那里才有old bay调味的，盐，胡椒和本地香草……在雪白的桌布上一人一打，用刀和锤子……』
『除了吃呢？』
『……我又不是照着米其林宝典选的地方。』我反过来把唐扑倒，唐毫无压力的戳我的腰和胸部，我啊哦叫着和她滚成一团，直到两个人都平息下来。
『亲爱的……』话出口我发现唐看我的那个眼神有点惊悚，『不我管谁都叫亲爱的你别一脸我堕落了的表情……啊好像越解释越不对。』
『等我们有钱了，就买一套孤单星球，放假闭眼睛从暑假里抽出哪本就去哪里。啊你要是喜欢冲着地图扔飞镖也行，不过别在我买的房子里干这事。』
『等我们买房子……我要买上下铺的床。然后每天早上都倒吊着叫你起床啊哈哈哈哈哈。』
『……那种床的话，会震得很厉害。』唐说。
『……正经点。如果我们分居两地……我们就一起休年假。夏天的马里兰，冬天的佛罗里达，普罗旺斯和曼彻斯特……任何时候，任何地方。』
『如果你走不开的话……我们就休假去找对方。你下班回来发现有做好的晚餐，床上有个把被子睡成暖暖的一团的人……也挺好的啊。』
『然后我要学开车。』
『……不不不这种事情还是我来，你上下班就我接好了。』唐一秒。
『好车有什么用还要养……那些钱不如养我。』
『经济独立啊小女孩，』唐揽过我，顶灯白亮我侧过身顺势缩在她怀里，『你说的是很好也很浪漫啊……但是我就不是适合异地的人。』
『我就想一想阿。』我怔怔的，谁都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唐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我还是不知所措的。
『笨蛋……』唐在我耳边说，『我不想受伤啊……也不想让你受伤。就算没法慢慢来，我也不想说那些空泛的东西。』
『……等等你不是承诺过你会乖乖的吗？』
『那是被你逼的行吗？问你突然说分手的理由，你一脸茫然的在啃鸡翅啊！』
『你这叫乖乖的啊？！』我甩下唐在我腰上的手，『你不是还说过我可以随便变态的吗？』
『你还不够变态吗？！』
……这就是我们的承诺，毫无浪漫可言。
然而那天晚上我们相拥而眠，看欢乐树我喜欢Cuddles也是由此，我滚着滚着身体下滑，脸埋在唐的胸里，唐喃喃的说老婆别闹，有感觉了……我迅速把她戳醒，说你哪来这么轻佻的词，再敢说一遍试试？
十年以后还不能这么说？唐眨着眼问我。
……。我躺在枕头上闭眼。
那天夜里我梦见森林里有些微的光，我顺着光走过去，遇到粉红色巨大的史莱姆，挣扎的意识都没有就被吞噬，目不能见，呼吸困难。
次日我和唐都顶着熊猫眼，唐问我做梦了吗？我说做了噩梦啊，唐说哦怪不得抱得那么紧。
而后她问我，什么梦？
森林，史莱姆，被吞噬还有呼吸困难。
唐看了我两眼，咬牙切齿的拧过头去。我困惑的望着她的背影，目光落在某一处的时候恍然大悟……
哦我睡着了经常向下滑的。只是这次我意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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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分手是唐提出的，或者说我想当然的认为唐就是那个意思。长假半个月后，我惦记着夜盲的唐，走出门发现她坐在门口哈烟，所谓被爱的人总是肆无忌惮的，我走过去夺过烟扔在地上，唐讶然的望向我：
『海莉你抽什么风？』
『你能不能别碰那些烟啊酒啊？』我理直气壮，『你就让自己活得长一点啊，不然我怎么办？』
唐的目光一下子冷下来。
『我管你怎么办。』
她轻声。
我此时也意识到唐的情绪不太对，大概是外面的问题，我哑然想去安抚她，伸手碰到她的头，她就不耐烦的甩开了。
『海莉我现在特别烦……』
『和你烟酒没关系。真的，你哪怕听我一句，我又没说错什么，』我气结，『还说我人渣不认真……就这些小事，你让我参与你的人生一下啊？』
『你还没有参与进来吗？』唐猛地抬头望着我，『你想要我怎么做？一个反复无常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那些固定的东西？』
『我努力去做了啊，』我恍然自己都有了哭腔，我从没和唐这样争吵过……从没和任何人这样争吵过，『你没有安全感，我也没有啊……』
『我该给的都给了，该留的也留着……我想保护你，也想保护自己，』唐漠然的又抽出一根烟点燃，『但是看来，这样还是不行。』
我哑然，唐的烟袅袅的燃着，我以为我们给彼此留的空间已经很大，自由又空旷的……
……但是太空旷了，没有方向，一样进退维谷。
我恍然的笑了。
……嘿，原来你还是觉得我没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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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我向着唐露出完全了然的微笑。
『那就到这里吧。』
转身离去的一瞬间我还是面无表情的，因为我知道这次是真的了，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无法相信它就这么发生了。我由于一些原因，坦然说我的确有些自我估计过高，大环境影响的所以一直如此，我总觉得我什么都会神么都懂，A型血自恋起来低调又澎湃——说白了我是被『唐不爱我』的事实刺激到了，或是说『唐没有那么爱我』——对我来说都一样。
琳总说哀莫大于心死，这时我还未理解，只是很多东西执拗的转不过来，原因都是细思恐极的，不是『唐为什么不爱我』，而是『唐居然不爱我』……海莉特.卡萨诺瓦十九年来被人宠坏了，第一次有人这么明显的不在意她。
我一直觉得我的哀伤是被折损的多一点，而非失恋方面的。
直到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玩手机，翻出那时我发的东西。
Henriette1749 ：
『想说第一次恋爱一定要少女心爆棚一天到晚拉布拉布，又因为【想一直走下去】而必须谈严肃谨慎不讨人嫌的恋爱……妈的下辈子可不可以当只小猫小狗啊，少女心爆棚的时候就呜呜嘤嘤的在你身边叫就好，只要你不烦我就好……然后严肃起来的时候就把你守的死死的，谁伤害你也不行。』
(8月29日 20:32)
Henriette1749 ：『妈的我好想谈这样的恋爱。少女心的时候就坐着看书或者听歌，让你躺在我腿上；一起看着动画或者看不懂的咿咿呀呀的文艺片，看到半夜不知不觉睡着；冬天坐在长椅上捧着热巧克力看你打雪仗，然后被拉得双双倒在雪里；在有空闲的夜晚里用小巧的玻璃杯喝透明的烈酒，想看你红的脸和亮的眼睛。』
(8月29日 20:37)
Henriette1749 ：『想用同款不同调的香水，喷在手腕上十指交叉就变成另一种味道，亲吻的时候手指按住你的锁骨；我想着这样的事情，见不到你的时候暗戳戳的在计算机上码奇怪的段子，这些都不是日常的恋爱，哪怕日常就是起早贪黑奔波劳累，也想幼稚的走路牵着小指在别人的盲点处亲吻，日光在窗外移动，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8月29日 20:39)
我怔怔的翻，眼泪划到枕头上……我还记得最后那条。
由此我终于知晓我哀悼的是什么。
Henriette1749 ：『最喜欢你。全宇宙最喜欢你。所有的世界线，所有的平行空间，我所有想经历的世界观，所有经历过的世界里……最喜欢你。』
【泣
(8月29日 2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