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标题

作者:kliusq
更新时间:2014-04-04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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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7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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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拖拖了好久,幸好看得人不多也不会被催稿,不然我要愧疚而死了。果然这一章还是比较适合在清明前发而不是愚人节。拖了这么久的原因是之前写的感觉不够味,又推翻重写了一遍,不废话了,放文。


第十六章 花语——背叛(下)「side-E」


“最近还好吗?艾丽卡。”


依旧是灰白的头发,依旧是熟悉的面孔,连打招呼的方式都是那样的亲切,但是他那张严肃的面孔还有眼神里的冷漠都告诉着我,一切的一切都早已不同。


“你说呢?布莱克先生。”调皮的语气,好似撒娇的口吻,只是他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宠溺地摸我的头,对我说一句“记得按时吃药”。


“不用再演戏了,艾丽卡,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冷静的话语,毫无表情的面容,谁能想到在我面前的老人曾以慈祥出名,甚至被戏称为马戏团团长。


“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怀疑了,但是一直到最近才确定。没有办法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你一个人,詹姆斯·布莱克,FBI搜查官,黑衣组织的‘那位先生’。”尽管气氛已经是前所未有的紧张,我依旧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哦,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什么不告发我,反而和我见面自寻死路。”


“呵,告发你,我向哪里告发你,FBI?告诉他们那个在围剿跨国犯罪组织的行动中功劳最大的搜查官是卧底,甚至还是那个组织的boss?还是跑到警察局里,对他们喊着说‘嘿,抓了那个FBI搜查官,尽管我没有证据,但他有罪’。”我苦笑了一声,挫败和无力感袭来。


“呵,果然是聪明人,找我又是为什么,仅仅是让我认罪?不会这么简单吧。”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但这种赞许对我来说又有何用。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明明是那个犯罪组织的老大,你明明手上沾满了鲜血,罪恶,明明你的组织杀人,非法交易,甚至做些惨无人寰的研究,为什么你要来帮助我们一次又一次地逃脱险境,为什么。”我失态了,虽然语气依然平淡,但伪装正在一点一点被撕烂。


“我没有帮助过你们。”他的声音骤然低沉,但是那显而易见的惊慌有怎能逃脱我的眼睛。


“有,你有,我知道你有。是你让赤井秀一活下来,是你让工藤新一活下来,是你让宫野志保活下来,是你让我活下来,我知道,是你。”明明应该由我来陈述他的罪恶,再由他来辩解,结果现在的立场完全反了过来。


“对不起,我必须打破你的幻想,我从来都没有帮助过你们。”他加重了语气,是的他加重了语气。我浮起一丝微笑,因为我知道只有在他说谎的时候,激动的时候,极力掩饰的时候,他才会加重语气。


“不,我知道的,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但我知道你有在帮。赤井秀一那场假死你是很早就知道的,你非常清楚他后来的身份是谁,但是你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灰原哀和宫野志保是同个人你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但你也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你从见到我面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我是从黑衣组织手里逃出来的,你一直都知道我了解到的信息足以对你们组织构成威胁,但是你没有杀我,你没有把我出卖给任何一个人!甚至于之后那个工藤新一,你都只是在一边看着他闹腾。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声音到最后变得沙哑,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嘶吼,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一切都不在按照预期的进行,但我想要这样疯狂下去,在最后的最后。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来辩护我,为什么要相信我,为什么要确认一个犯罪组织的老大的善良。”他的语气很平静,很自然,但却直接刺入了我的心。


是啊,我为什么。


泪水一颗接着一颗滚落,毫不停息,我第一次在别人的注视下哭得如同小孩。


我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清楚,但一直都没有办法去面对。因为事实就是我在无条件地相信他,信任他。


尽管从一开始就怀疑他是黑衣组织的人,但是他给我的邮件我一封都没有删,坐在他的车上我从来都可以安然入睡,他知道怎么进我家,我甚至会向他撒娇,甚至把他想象过成为我的父亲。除了我调查黑衣组织的事情闭口不谈,我连烦恼都会向他述说。


名义上,他是我的监护人,但是在我心里,他是……


“因为……我把你看作是家人。”祈求一般的语气,似乎是祈求他不要让我失去最后的希望。早在做下和他见面的决定的时候,我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情,但我至少想要在我死之前知道我相信他是正确的选择,只要有一点点正确就够了。


双臂无力地垂在两旁,我相信自己的脸色已经差得吓人,但我依旧紧盯着他,这个被我当作是家人的老人。


“艾丽卡。”叹息般叫了我的名字,他避开了我的眼神,看向了远处。


“你一定要知道为什么的话,我就和你说了吧,反正你也马上就要死了。你知道黑衣组织最开始是干什么的吗?可以说是一个慈善机构,一个由几名研究人员空闲时建立的,专门帮助被社会所遗弃的人的机构。为他们提供住所,提供食物,提供药物。但由于人数渐渐地增加,经费变得不足,试图找人捐款,但从来筹不到钱,试图出售自己的研究成果,才发现没有人脉根本没有出售的渠道,最终只能用黑市交易。渐渐交易多了,吸引了其他人参加,有了充足的经费也有了独立的实验室、工作间,再之后为了安全加入了杀手,规模越扩越大,成为了一个犯罪组织。但他们依旧坚信自己是在做善事,只是没意识到自己的目的正在转变,从帮助别人,到拯救别人,再到自认为是这个世界的神。”詹姆斯顿了顿,看了看我,沧桑和苦涩,这是我从他的表情,从他的眼神中体会到的。


“疯狂的科学家被实验内容所吸引,只服从命令的杀手一个接着一个地引进。有的人因为父母的关系进入组织,有的为了复仇,还有的为了钱财。这个组织如同一个极大极深的漩涡,没有本事的在外围,有能力的往里挤,除了你身边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漩涡里卷了多少人,但你知道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条。而我当时可以说是奋不顾身地跳入这个漩涡之中。”他停了下来,我没有想到这个老人也可以露出那样嘲讽的笑容,只是对象不是我,而是年少的他。


“那时候我冷血,自负,蔑视一切,我相信这个组织会成为神一样的存在,会把人类社会带到更高的境界,而我会成为神的一部分,甚至是神的使者。可笑吧?”他问我,但我只觉得震惊。


“我杀人不眨眼,做任务从没有失败过,我被那个漩涡越拉越深,直到亲手杀死了前一个头目,成为了最中心最黑暗的部分。我杀掉的人都是被我认为阻挡进步的人,或是他们的死会带来更大的效益。我引进更多的人才,扩大组织的规模,坚固自己的人脉,那时候的我已经自负到了一个境界,认为自己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正确的,自己认为不好的东西就要灭除。我疯了,我甚至进行了自认为的对于社会的清洗,用不被发现的方式谋害政客、富豪,只因为我认为他们的权利财富得到得不够正当。”当讲到这些的时候,他并不激动,甚至于是平静。


厌恶?惭愧?我不知道他是否带有这样的情绪,但他放空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绝望和颓然。


“那是什么事阻止了你。”原本只应是无心讲出的话却在讲出口时发现我正在渴望后面的答案。


“不是单单的几件事可以阻止的,艾丽卡。而是在挤压了太多不理解之后在某天突然醒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一个贪生怕死的官员敢站在我和他的妻儿中间,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意气风发的企业家敢于立下用他的命和一切换取他母亲安全的协议,突然就明白了这个世上除去理性还有感情,也突然明白了感情的力量有时甚至比理性和冷静还要强大和恐怖。只是在发现这一切之后,我没有那个勇气去直面那份力量,我害怕了,我意识到那种力量在时刻地威胁着我,所以我去抹杀,杀死了所有遗留下来的后患,背弃了所有信言。每一个都是我亲手杀死的,不管是老人或是小孩,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因为我不能说服自己他们会放弃复仇。”


我捂住了嘴,阴冷的恐惧在胃里翻滚,比起之前他冷漠的杀戮,这样自私的行为彻底让我恶心。


“我不是不会害怕,我失眠,每次闭上眼就会看到染血的双手,梦魇尽是凄厉的哭喊。但我很现实,我知道要保全自己只能沾染更多的鲜血,或是让别人代替我去除患害。但是这份压力和恐惧让我老得比正常人要快,幸好特殊的身份需要这样的伪装。


但在这几年间,我累了,我不想再杀人,同时我并不喜欢这个把我拽入深渊的组织,我也不想让更多人参与进去碰触这份黑暗。而且我是正常人,我想要救赎。所以你说我在帮助你们,其实是我借机帮助自己罢了,我丝毫不在乎你们是谁,只是你们恰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而已。只要你们知难而退,只要你们不再触碰这个漩涡,只要你们不去接触真相,或是知道一切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我就可以让大家相安无事。只是你……”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沉寂比一切都更好地宣判了我的死刑。


但我反而觉得释然,即使不是我想要听到的答案,只要我知道他不会伤害小哀,这就够了。如果詹姆斯不是我的监护人,没有像我的家人一样照顾我,我也不会这么执着地去追求真相。只是在最后我想要用我的命,去换一个人情。


“詹姆斯,我想在最后要求你保护好灰原哀,你我都知道有很多人想致她于死地,我知道你可以保护她,只有你有那样的能力保护她。我也知道你会杀了我,只要可以用我的命去换她的,我就可以安静地死去。”视线接触的时候,他低下了头,我全身起了冷汗,我怕他会不答应,我怕他会说他没有那样的义务。我紧盯着他,看着西下的夕阳把颜色泼到他银灰的发丝上,不知那样的颜色是否也泼洒到了我惨白的脸上。


“好。”


单一个字就让我悬着的心归回原位,单一个字就让我全身放松差点瘫软在地上。被一个字所左右,是前所未有的,却让我满足。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似在自讽,又似是因为安心。


枪口抵上了前额,我淡然地笑着准备迎接死亡,缓缓闭上了眼睛。会感到痛吗?在死神面前竟然只有这样小孩子气的想法,大概他会被我气死吧。


“我还要和你说一件事,”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让我疑惑地睁开双眼,“瑟卡迪森小姐。”


瞳孔迅速收缩,我惊恐地向詹姆斯看去。没人应该知道这个姓氏,除了管家现在就没有人该知道这个姓氏,也没有第二个人会有这个姓氏。这是父母姓氏的结合,因为没有办法给我正统的姓氏,所以给了我“Cerkatison”,原本要在十岁接我回去后更改,但因为事故而永远消失了这个机会。之后我彻底让自己只有名没有姓,“Cerkatison”的字样也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一个原本就藏在角落,现在更是被我自己丢弃的称谓为什么会被他知道?


他也看着我,只是现在我在惊慌,他在释然。


他的嘴缓缓开启,但我希望它闭上,永远地闭上,因为我不要听到他想讲的话。


“你知道我几岁吗?其实还不到五十。前面和你讲的那场清洗其实是在十年前,而你也应该知道车祸和意外是最好地掩盖杀人的办法。”


大脑一下空白,但立马知道了他要让我得知的是什么。


“那场清洗的后患其实还剩一个人,那就是你,被抛弃的孩子,艾丽卡·瑟卡迪森。”


我不是没有猜测过他杀害我家人的凶手,但这个猜想真正被承认的时候,我还是感到了恐惧,感到了愤怒。内心的怒火在叫嚣,我想把他手中的枪夺过,然后杀了他。但我没法这么做,因为我听到了他话语里的痛苦,自责和孤寂。


“我杀了你所有的家人,在最后才发现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几年前,在我杀了所有可能向我复仇的人之后,我想到了你。我接近你,我怕你,我也想杀你,只是我没有办法下手。而我也确实在矛盾中顺着自己的心意疼爱你,关心你,偶尔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


看着他眼里的愧疚,听着他的自白,我不知道应该怎样看待这个拿枪对准我的人,他杀了我的家人,但他又确实是唯一一个让我感到“家”的温暖的人,被我当作家人的人。


我微垂下头,接受了这个事实,我也以为他的陈述会到此为止,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当听到他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我猛地盯住他的眼睛,那里深藏的愧疚似乎在加深,那种隐忍和悲伤让我害怕。尽管不知道他要讲什么,但这似乎比前一个会更让我受打击。


“我是冷血杀手,我关心你不会没有原因,而这个原因我必须要告诉你,我宁可你死后怨恨我,我也不想让你带着欺骗死去。”


沉默中,我在发抖。


「捂住耳朵,阻止他说下去!」我在对自己叫喊。


但手只是软弱地垂在身体两侧,就算突然出现的耳鸣也没法阻止那清晰的话语闯进我的内心。


“你父母从来没有想要去接你回家,他们很早就把你遗弃了,你活在那里只是因为他们的资产足够雄厚,可以用那种方式最好地囚禁你,掩盖他们的污点。除了那个拼凑起来的姓,他们连你的名字都没有取。艾丽卡,是你管家看到你似乎喜欢欧石楠而给你的名字。”


每一个字都和石子一样不断敲击着我,但我没有办法还击,我也没有理由还击。


我原本以为心痛是心被划伤,而现在我知道了,心痛是心被硬生生地撕碎。


我无力地跪在了他的脚前,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哭,为什么没有眼泪;笑,为什么这么难受。或许我是在笑吧,因为我的出生实在是一个过于好笑的笑话,笑得让我嘴里涌上浓郁的血腥味,笑得让我面前的地面覆盖上吐出的鲜血。


“开枪吧。”我笑着抬头看向拿枪的人,或许不需要他杀我,我也差不多要死了。


他把枪口对准我,却不看我。我凝视着他转开的眼睛,想要分辨出里面晶莹剔透的到底是什么。


“对不起,艾丽卡。”他的声音在颤抖。


「谢谢」我闭上了眼睛。


“砰”


枪响却没有带来任何痛感,警觉地睁开眼就看到詹姆斯护着手腕蹲在了我的面前,手指缝间渗出了鲜血,染血的手枪掉落在地上。


“谁!”知道有第三个人在场,我向四周寻觅除我们俩以外的身影。尽管全身无力,依旧硬撑着站了起来。


“这里。”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两只手都举在头顶,右手握着枪管,似乎并没有敌意。而在看到那人的真面目时,怒火在身体里熊熊燃烧。


“工藤新一。”没有等对方自报姓名,我就先一步讲了他的名字。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但立马恢复平静。


“什么时候来的。”压低的声音让这句话冷如寒冰,但回答我的只有一阵沉默。


“为什么要阻止他杀我。”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第二个问题立马向他抛去。


“我没有办法看着别人杀人,而且我不能放过他。”他的话语也是非常的冷,只是这个冷和我的有所不同,是纯粹理性的产物。


“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因为他有罪。”


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的话语,因为在这个名侦探的世界里只有对与错,有罪和无辜,仿佛社会是由数字组成,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只有一个并且清晰明了。我对于他的回答嗤之以鼻,并且我坚决不能让他带走詹姆斯,因为我需要詹姆斯的力量保护灰原哀。


“对不起,请你离开。”我下达了逐客令,为了他的安全。因为我知道如果他再不走我会捡起地上的手枪杀了他,然后杀了我自己。


“非常抱歉,我……”


“砰”这个傍晚的第二声枪响打断了他的话。


听到这个声音的我呆住了,因为那个声音离我好近。惊恐地转过头,看到了我无法接受的一幕。


詹姆斯倒在地上,血流毫不吝啬地从太阳穴的洞口冒出,左手中是那把手枪。


“不要,不要!”我叫喊着扑过去,触摸他的脉搏,试图从他的口鼻中找到一丝气流,但这些只是徒劳,他死了,真的死了。这个杀了无数人的男人死在了他自己的枪口下,这个唯一疼过我的老人死在了我的面前,我的希望伴随着他的离去而破灭。我不想要他走,这里该走的人是我,该死的人是我,不是他。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冰冷的面孔上,他闭着眼,带着不易察觉的微笑。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这样安心地离去,把我遗弃在这个冰冷黑暗没有希望的空间里。


“哈,哈哈……”癫狂的笑声,是谁可以如此绝望和疯狂?


眼前的冰蓝色里充斥着惊恐,是谁可以让那个名侦探如此恐惧?


肌肉是如此的无力和酸痛,但是谁依旧死死掐着另一个活人的喉咙?


地面紧贴着皮肤,却丝毫感受不到冰凉,眼中的猩红是浸染了别人的血色还是自己的?


“咳咳”工藤新一靠着墙壁在咳嗽,我倒在地上发不出任何声音,没法指责他也没法原谅他。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仿佛所有的内脏在不满,在抗议,但是我仍旧一动不动,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可就算我想动也没有一丝气力。


一小股热流涌入口中,在唇齿间留下几分温度和铁锈味再顺着嘴角缓缓流出。有什么冰凉的液珠从睁开的眼中脱离,沿着侧斜的脸颊滑落,渗入发丝。


天空被黑夜笼罩,除去一个角落的血红。


视线渐渐模糊,周围的声音不知在何时消逝。


一个又或是几个相同的人影在远处晃动,在靠近。


小哀?


即使只是幻觉我也觉得满足,如果迎接我去死亡的人可以是她,我会觉得很幸福。


小哀……


好累,好困,我闭上了眼睛,在离去之前最后一次上翘起嘴角,勾勒出如我一生一般虚假的微笑。





Erica,欧石楠,把背叛作为花语,就如同拥有这个名字的我,在背叛与被背叛中走向死亡。


---------------


远处的枪响牵扯着敏感的神经,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在路上狂奔,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一心只向着那个疯子所在的地方跑去。


夜幕早已降临,没有灯光的地方本应昏暗,可眼前的景象是这样的清楚,这样的触目惊心。


让我恐惧的不是尸体,让我惊慌的不是不知为何在这里的工藤新一,而是那个躺在地上半睁着眼看我的人,那个不知何时占据了我内心的人。


我的脚步开始不稳,头开始眩晕,我害怕,不是害怕她被大块染红的白衣,不是害怕她捻上暗红的金发,甚至不害怕她嘴边的血痕。因为血可以洗去,罪名可以脱去,伤口可以愈合。但是她空洞的眼神和微微上翘的嘴角明摆着在告诉我,她想死,她要去死。


在我还没冲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就缓缓闭上了双眼。我捏住她的手腕,没有温度的冰凉,好不容易寻觅到的脉搏,似有似无。看着她的脸庞,毫无血色的苍白,感受她的鼻息,有出无进。


挺住,艾丽卡,挺住。


没有办法讲出一句话,只能在心里不停地默念,尽可能地抢救她的生命。


重复着动作,柔软而冰凉的身体似曾相识,脑海里突然就涌现了一段回忆。


她是她?我镇住了,双手停下了按压,捧住了她的面庞。


她是她!心一阵绞痛,仿佛在被自己践踏蹂躏。


“想要知道我不让你被黑衣组织带走的原因吗?”昨晚暧昧黏软的腔调在耳中响起,刺痛我的心,因为我在这一刻找到了真正的原因。


只是说这句话的人似乎不想再开口,只是静静地躺着,没有痛苦般地微笑着。


你现在的笑容很丑很假,我想这样对她说,所以动一动吧,醒来吧。


不管你现在怎样缠我,怎样黏在我身上,我都不会再推开你;不管你现在怎样对我说暧昧的话,怎样触犯我的底线,我都不会再生气。


所以,乖,醒来好吗,醒来好吗,艾丽卡?


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全身都在颤抖。但我没有感觉到,只是着了魔一般地一遍又一遍为她做着心肺复苏,人工呼吸。


我像野兽一般匍匐在她的身旁,直到救护车到来,医护人员把我拉开。


“不要走,艾丽卡,不要走。”


这是我那天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




---------------


二月底的日本依旧残留着寒气,萧条的气氛在这里更为明显也多了些许凝重。


无论四周的常青树木是怎样的挺拔,充满生机,这充斥着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墓碑的地方只能让人压抑难受。


并不是专门扫墓的日子,墓园里几乎没有人,就算有也只是自己静静地呆着,但当一个身影出现后,那些人似乎总会时不时地把视线投向那里,只是身处视线中心的女子并不以为然。


不同于亚洲人的肤色来自于她白人的血统,但五官又不是那样深邃,多了几分柔和,透露着她身为混血儿的信息。


肃穆的黑色风衣衬托着雪白的肌肤和茶色的及肩短发,精致的五官,高挑的身材,无一不吸引着别人的目光。若不是因为场合的不适宜,注视她已久的某位男士大概会上前搭讪,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她早就发现了他灼人的目光,但只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就忽略。


她停下的地方是一个简单的大理石墓碑,乍一看会觉得非常普通,但稍稍和周围的做些对比就能发现墓碑实在太过简单,和其它刻着不同人名甚至话语的墓碑相差甚远,这个墓碑上只有着几个字母代表着逝者的名字,连姓都不存在。


女子轻轻抚上墓碑,即使依旧面无表情,眼中的冷冽已由温柔代替,不禁让人想象她和逝者的关系。而仔细点就可以知道墓碑上刻着的是女性的名字,更引人遐想,朋友?姐妹?母女?亦或是……


她蹲下身,轻缓地让手中的鲜花倚靠在墓碑上,和别人带的花不同,那是一簇粉红色的小花。她微微扶起其中倾倒的一朵,却在手离开之际,花朵回归原先的模样。她没有再去尝试,但眼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悲伤。


过了一会儿,她站了起来,至始至终没有讲过一句话,转身的同时,温柔一扫而光。若说她来时的眼神是冷,现在则是像刺人的寒冰,令人畏惧。而她黑衣包裹下的心声更是让人胆寒。



艾丽卡,七年前你因为失误让我听到告白。

所以,就算你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墓园里,那干净整洁的墓碑依旧站立着,上面清晰的刻着“ERICA”。


倚靠着墓碑的小花随风摇摆,同墓碑主人一样,也被称作“Erica”。


终于写到这里了,如果说把本文分成上下两部分的话,上部分在这里结束了,哦嘿嘿,七年前的事情就这样华丽丽地结束了。本文也终于突破了10万!{:2_244:}原本以为这章不会写太长,结果写完后发现怎么写长了?!yamibohk02

其实在我还没有提笔的欲望,仅仅只有一个想法的时候,这里就是结尾,但真正打算动手了,我就知道自己虐不下去,所以请各位看官继续看下去吧,虽然本文有点瞎眼,但我会尽力做好的。(握拳)

话唠至此,最后依旧是感谢各位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看我的文,然后给个回复吧!嘿嘿,万分感谢。


(下一章可能要到下个周末了,最近事情稍稍有点多,抱歉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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