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家支持~果然我还是最喜欢写同人,感觉写同人的时候总是很兴奋……脑补太多,不写出来憋得难受,幸好有这么多同道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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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闭着眼靠在她背上,环着她腰的手臂因为用力过久都有些酸疼,隔着她睡衣那层长长的绒毛我听见了她的心跳声,镇定而扎实的一下一下。
我反复问着自己,顾里到底有没有可能也会喜欢我,如果我说出来,结局会是皆大欢喜还是会避我如蛇蝎。
常常会在午夜梦回时想象,如果我和顾里真的在一起了会是怎么样,我们两个都是女人,顾里是董事长,我是宫洺的助理,我们能承受的了多少舆论的压力?
再深的爱也逃不过家长里短的摧毁,若以后会被各种压力,指责,苦难将我们的爱雨打风吹去,那就不如不要开始。我会这样一直默默的爱着她,看着她幸福,也会努力让自己幸福。
我自己怎么样都不要紧,可我万万不能毁掉顾里的生活,她有着高高的地位,优秀的男朋友,所有人对她的赞誉,我又怎能让她为了我放弃这一切?
象是一把碎玻璃洒进了心里,我忍着疼用心将玻璃锋利的边角包裹了起来,我安慰着自己,不要紧,这些尖锐的痛总有一天会被磨平,总有一天会在我的胸口寂静沉默下来。
“我只是不爱他了,无关他人,所以不要再针对他了好吗。”我偷恋这一刻的温存,脸颊贴在她柔软的睡衣上,深深的嗅着她身上清傲的香水味。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漫长的窒息的沉默中,顾里的肩膀依然僵硬的挺直着,她声音里如同蕴含了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林萧,我要从别人的口中才能打听到你的事,你知道我什么感觉么。”
我知道,顾里,这种感觉我比你更了解。
“顾里,对不起嘛,我只是不想让不重要的事占据我们的时间。以后不会了,我就算打个喷嚏都会在三秒内给你发短信的好不好?”我轻轻晃着顾里,她的身体终于微微松懈了下来,侧过头瞥了我一眼。
“用不着,你有那闲工夫我还心疼电话费。”她的手覆在了我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上,她身体微微向后靠,我迎了上去,身体更紧密的贴合在了一起。
这样默然深爱,寂静喜欢,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奢侈,我不想失去这仅有的偷恋。
片刻的安静后顾里忽然转过头问我:“宫洺给你的戒指还在你包里么?”
她一转头那唇就在我眼前,那日双唇贴合的感觉蓦然满满的涌了上来,我下意识的咬了咬唇,声音放轻了起来:“嗯,还在,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怎么了,你想拿去卖钱啊?”
那戒指与其说是宫洺送我的,还不如说是他不要了扔给我的,当时也就只有短短一句话:“这是我本来要送人的,不过现在不需要了,你喜欢就拿去。”
“宫洺那个老奸巨猾丧尽天良趁人之危的贱人,他的东西你倒贴我也不会要。”
“顾里,这几个形容词怎么听起来特别像再说你自己呢?”
顾里伸出手狠狠的掐了一把我的腰,疼得我顿时嗷嗷叫。她抱着双臂得意洋洋的看着我,那张精致的脸上挂着的高傲表情让人恨不得冲她吐口水:“林萧,你说什么呢,我可是弱女子。”
我捂着胸口响亮的干呕了一声,但由于演技太用力,差点把晚饭真的呕出来。
我一边用力的锤着胸口顺气,一面痛苦的想着,我不但不能像顾里一样把白眼翻到天灵盖,甚至连南湘的干呕都模仿不了,真是家门不幸啊。
之后我再没有向顾里提过简溪,不过顾源也并没有再来找我,想必是顾里已经处理好了。我心无旁骛的往返在学校,宿舍,M.E三点一线的路上,不知不觉变成了南湘口中的工作狂。
宫洺交给我的那份合同我已经和Jin磨了一个星期,眼看着就要到盛古集团的正式收购会了,我一咬牙也顾不得许多,软的不行就只能给他上硬的了。
再一次把Jin约出来后,我出乎他意料的绝口不提合同的事,反倒是顺着他的心意与他喝起酒来。在他的手又一次滑倒我腰间时,我顺势靠在了他身上,接着酒气懒洋洋的说:“Jin先生,我有些私事要和你谈,不知我们能不能去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的。”
我的声音如同被扯出细丝的棉花糖,柔软而绵长,Jin的嘴角翘了起来,语气难得急躁了起来:“好,都听林助理的。”
我软软的靠在他身上,摸出身上的车钥匙扔给他,宫洺给我和Kitty一人配了一辆凌志,不过当然是只限工作时使用。看样子Jin对于这种事早已轻车熟路,车不过开了五分钟,就停在了一家金碧辉煌的酒店前。
我看着Jin用他的名字开了一间房,心里忽然冒出一句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想的想的自己都忍不住笑。
房间的门在背后关上,Jin一个转身就把我压在了门上,我挤出一抹笑,手搭在他肩膀上:“你急什么,一身酒味,先去洗个澡。”
Jin盯着我看了半晌,才无奈的耸耸肩,拿着酒店准备好的浴衣进了浴室。我绕着卧室那张King size的床打量了半晌,脱了鞋跳到床上,用力的扯下被单,铺好的床铺被我踩的乱七八糟,枕头也丢的东一个西一个。
我满意的拍拍手,跳下床穿上了鞋。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我踱步到落地窗前,站在二十五楼的房间里俯瞰着上海,连那标志性的东方明珠都渺小了不少。
从这样的高度看下去,在夜色中酒店周围的一栋栋小楼都只变成了一块块亮斑,更不要说人了。在这条各种奢侈品名牌店一字排开的商业街上,在各种霓虹灯路灯的映照下,只能看见偶尔有一个小小的黑点缓慢的移动着,如同觅食的蚂蚁一般。
可是上帝却站在云端,比我还要高,比我还要远。他只眨了眨眼,最后眉一皱头一点,在尘世中的我们俱成为了他的消遣。
我们的有生之年,都要和上帝的玩笑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站在二十五楼的我,心里一遍遍回想着早就排练好的话,即使为了这份合同我要上演一个嘴脸卑鄙的小人,我也在所不惜。可我怎么会想到,在二十五楼下那些形如蚂蚁的黑点中,竟然有着顾里。
顾里在前面昂着头大踏步的走着,高跟鞋被她踩的象是要上前线的女战士,墨镜遮住了她大半个脸。蓝诀跟在她身后,即使用堪比竞走的速度前进,他脸上依然带着诡异而神秘的笑容:“顾董,你晚上八点半需要参加公司酒宴,现在是八点。如果我们八点五分还没有上路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去公司取消宴会了。”
顾里头也不回的说:“你走这几步路需要五分钟?你走路这么慢去医院检查过了吗?”
“我为了要省钱不得不放弃治疗。”蓝诀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
顾里极其自信的哼了一声:“看出来了。”
蓝诀急走了几步替顾里打开了Bvlgari的门,所有冷若冰霜的店员再看到顾里之后瞬间回光返照,笑容灿烂的几乎把脸上的粉底都笑掉了。
“我来取一周前订好的钻戒。”顾里取下墨镜,提到“钻戒”这个词时,挑起的眼角忽的带上了些许妖媚,闪动着异样的光彩。
镶着金边的黑色绒盒小心翼翼的递到了顾里手中,她用那长长的红指甲嵌开了盒子,银白色的铂金戒圈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戒托在正中间弯成了蛇形的弧度,弧口中嵌着一块淡粉色小钻,表面流转着淡淡的波光。
顾里用指尖轻触着戒圈里面,摸到了L.X.的刻痕,她轻轻勾起了唇角,啪的一声合上了盖子。
顾里在店员犹如恭送老佛爷的架势中走了出来,又架起了她堪比盲人的巨大墨镜,径直冲着停车位走去。直到坐上了车,她还冲蓝诀得意的点了点:“怎么样,没超过五分钟吧。”
蓝诀只是笑着,并不答话,他利落的挂挡倒车,车子缓缓从停车位里退了出来。顾里低头反复研究着手中的盒子,偶尔不经意的一抬头,目光却刹那间定格在了原地。
“停车。”顾里突兀的蹦出两个字,蓝诀下意识的猛踩了刹车,轮胎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他疑惑的回过头。顾里却管不得这些,她眼睛轻眯了起来,看着那辆停在酒店楼下的凌志,那车牌号码眼熟的很。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心里不由得一跳,浴室的水声依旧持续着,我深呼吸了一口,拿过包掏出了手机。
再看到顾里的名字时我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靠在落地窗上看着楼下惨白一片的世界,接起了电话:“喂,顾里,你不是有酒宴么,怎么这个时候打来了?”
顾里早上出门前就告诉我,今晚结束酒宴就直接住在家里,不回公寓了,所以我才敢在今天把JIn约出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所处的地方太高了,我只觉得周围寂静的很,浴室里的水声好像隔绝在了我的世界外,唯一能听见的,只有自己渐渐强烈起来的心跳声。我皱了皱眉,不知道这紧张感从何而来。
“嗯,我在车上,你呢?”顾里那边也是静悄悄的,显得她的声音格外清澈明晰,却又好像清楚的过分了,在我耳中回荡出一片空洞。
我抿了抿唇,早就打好草稿的谎言脱口而出:“我在M.E啊,今天工作有点多,看来是要加班了。”
“是吗?那我让蓝诀去接你。”
“不用啦,你忘了吗,我有车啊……”浴室门忽然被打开,Jin穿着浴袍走了出来,我迅速对着电话说道:“顾里,宫洺叫我进办公室一趟,先不说了,你记得少喝酒啊。”
顾里沉默了几秒,才轻轻的“嗯”了一声,轻到我几乎都听漏了。我笑了笑,挂断了电话,才转过身面对着Jin。
Jin看着床上的一片狼藉,警戒的看着我,问道:“林助理,你这是准备干什么?”
我不答话,掏出包里的一份资料,背部靠在冰冷的落地窗上,用凉意极力保持着我表面的镇定,略有些颤抖的手指翻开了档。
“上海银行,昆山分行,账户名孙杰,户额三千七百五十万。常熟分行,账户名Jack Tang,户额五千六百三十万……”我捏紧了资料,抬起头目光落在了Jin瞬间混合了惊愕和恐惧的脸上,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Jin先生,还需要我说下去吗,这些账户金额总和三亿五千万,但账户名却都是虚构的,而这些账户真实持有人,是金毅,也就是Jin先生你。”
Jin沉默的看着我,脸色如同被泼了一盆墨一般,他的眼睛眨也不眨,象是定格了一般。我把那叠资料甩在了床上,背在身后的手一点点捏紧,指甲深深浅浅的刺进掌心,才能让我在他重压般的目光下继续开口。
“Jin先生,据我所知这三亿五千万都未交税,你说我要是把这份资料交给警方,你将要被罚的税款和与我签订合同多出的四千万相比,哪个更多呢?”
Jin突然咧开嘴笑了两声,那声音干哑而刺耳,他松了松浴袍的腰带,胸口不受控制的起伏着:“林助理,你这是从哪道听途说的谣言?”
“这可不能说,但这不是谣言,是事实。若您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在警方面前稍稍讨论一下。”我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如同刀剑出鞘,我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四千万对您来说不过是个零头,我相信Jin先生应该不会因小失大吧?”
Jin脸上木然的面具一寸寸龟裂,他忽然捏住我的肩膀,咬牙切齿的冲我喊道:“你这是在谈合同吗,你这是威胁,是勒索!”
他捏的我的骨头都在作响,我强忍下肩膀上的疼痛,冲着凌乱不堪的床铺挑挑眉:“开房是用的Jin先生的名字,浴室也用过了,床也变成这样,如果说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也没人会相信吧?”
Jin瞪着我的双眼不断放大,肩膀上的疼痛也不断加剧,我却依然强撑着笑容,缓缓说道:“既然什么都发生了,你若是和别人说我勒索你,我想大家也都只会笑一笑吧,谁会当真呢?”
攥在肩膀上的手颓然的松开,我咬着牙轻轻转动了一下肩膀关节,依旧疼得厉害。Jin跌坐在床上,沙哑着声音问我:“如果我签了合同,你就保证绝不泄露一个字?”
我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一颗心越跳越快,几乎快要撞破了胸口。我拿出包里的合同,将笔也一起递了上去,说道:“当然,我为何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Jin终于握住了笔,翻到合同的最后一页,颤颤巍巍的签上了他的名,盖上了公章。
这一刻我心里的大石才总算落了地,我终于帮到了顾里,一时自豪,欣喜,期待在心间满溢,我几乎迫不及待的要给宫洺打电话了。
我想现在的顾里一定是站在耀眼的聚光灯下,优雅的端着高脚杯,与一个又一个的名流交谈着。我的心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攥紧,既兴奋又失落,我想让她知道我能比顾源做得更好,我想让她知道我给她的幸福比顾源更多。
可顾源,他永远都会站在我前面,因为他和顾里可以正大光明牵手,拥抱,接吻,受到所有人的祝福。而这一点,我想到就心痛。
我甩甩头,抛掉了这些不合时宜的情绪,把合同小心的放进包里,也不管依然呆坐在床上的Jin,横冲直撞的跑出了房间。
却没想到不过一个转弯就把我吓得几乎尖叫到破音,宫洺直直的站在我对面,西服搭在他臂弯上,身上穿着笔挺的衬衣。
“宫……宫先生!你怎么也在这儿?”我捂着嘴,生怕一不小心我的小心脏就会从喉咙里蹦出来。
宫洺没有感情的眼神落到我身上,淡淡的说道:“我在附近开完会,上来休息,现在要回去了。”
我替我和他按了电梯,咬着唇克制自己不要露出傻傻的笑容,我掏出包里的合同如同献宝一般捧到了宫洺面前,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喜悦:“宫先生,合同我签好了。”
宫洺的眉梢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他看看我,又看了看我刚走出的酒店房间,眉轻轻皱了起来。我立刻就明白他在想什么,头摇的如同拨浪鼓:“我和他什么也没发生,我不过用了些威胁的小手段。”
我和宫洺一起走进电梯,把我的计划从头到尾都告诉了他。一开始调查三合集团资料的时候,我就发现很奇怪的一点,三合集团注册股东有三十位,但是在所有照片中只有二十五个人。于是我就调查了一下另外五个人,发现他们在银行都有数目不小的存款。
我拜托Kitty帮我找到了银行内部的人,查清楚了这五个人的账户,他们的名字身份全是虚构的,而存款的真实所有者都是Jin。Jin利用这个办法将公司所得利益分散,以此偷税漏税,我抓住了他的把柄,他不得不签这份合同。
当然银行是不会告发他的,银行也是利用这个办法谋牟取暴利,也算是商商相护。
电梯到了一楼,宫洺走出了电梯,回头看了我一眼:“恭喜你,为盛古集团赢得了八亿购价。”
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捂着嘴笑出了声,我把宫洺送到酒店门口,问他:“宫先生,需要我送您回去吗?”
宫洺站在酒店门口穿上了外套,冲我摇摇头:“不用了,我有司机,而且我坐两百万以下的车会晕车。”他说话的表情非常严肃,让我也不禁认真的思考起来要不要冲这种典型的资产阶级人士吐口水。
我向他挥挥手,目送着他的车消失在路弯,我抬起头望着漫无边际的漆黑夜空,或许是心情太好,我居然能在上海的天空中看见点点星光。
我兴奋的不知所以,想狂奔,想尖叫,想拿头撞玻璃,想开上车狂飙十公里。
原来爱一个人的感觉,可以这么的好,可以让我觉得自己是如此的鲜活。我甚至可以说,对顾里的爱让我找到了努力,奋斗,拼尽全力的意义。
可是命运的齿轮偏要环环相扣,一个转动了起来就带动了另一个,很快的,齿轮转动的声音响彻了我的世界,放佛有什么神秘的帷幕正在渐渐拉开。
蓝诀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后视镜,淡声问道:“顾董,酒宴已经迟到一个半小时了,你还要去吗?”
顾里侧着脸,咖啡色的短发挡住了她的神情,她看着我和宫洺一起从酒店里走出来,她看着我一个人站在酒店前面欣喜的好像得到了全世界的样子,她看着她自己倒映在玻璃窗上的面庞,苍白而木然。
“把它扔了。”顾里随手一丢,那个镶着金边的黑绒小盒就落在了前座上,她靠在靠背上,僵直了一个半小时的后背酸疼,她微微合上了双眸。
蓝诀放下了车窗,拿起被扔在前座上的小盒,又看了一眼后视镜。在后视镜里顾里睫毛轻颤着,却没有说出其他阻止的话,蓝诀轻轻一掷,精致的盒子划出车窗,准确的落在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开车。”顾里的声音毫无机制,放佛是刚被原子弹轰炸过的地方,荒芜一片,经年不变。
“顾董,你要去哪?”
“先开车。”
蓝诀不再多言,方向盘一打就上了行车道,速度渐渐快了起来。
顾里依旧闭着眼睛,手指摸索着按钮,放下了车窗。冬天夜晚的风劈头盖脸,打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在这凄厉的黑暗的风中,在浓稠夜色的掩饰下,一滴泪忽然从眼角滑落,融进发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