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页是Elsa视角
your frozen heart(后篇)
有时候我自己都禁不住感叹体内生物钟的精准。无论多晚就寝,当阳光徐徐落在眼睑时,便一定会醒来。看看时钟,就连分针都指向同一位置。
就算有睡个回笼觉的想法,也清醒得完全无法再入眠。缓慢地下床,自己整理起衣装。到现在我仍然不习惯被佣人服侍。于我而言,依赖别人是一件很难的事。
“虽然有很多事情我办不到,但能办到这些事的人有很多。所以借助别人力量,就能办到我力所不及的事哟。艾尔莎,这样很棒不是吗?”
脑海里浮现出有如暖阳一般的笑脸。和那孩子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非常温暖。让我觉得,很幸福。
但是,阳光之下,寒冰无法长存。
我对现状并无不满:自由,不孤独,还有安娜。这份满足,不时闪耀着异常美丽的光辉,令我几近眩晕。即使会被这光芒刺个通透,我仍渴望一直维持现状。
做我应做的事,尽我应尽的职责,如此一来,那孩子就能保有自己的自由吧。怀着这样的想法,即便要面对繁重的政务,也变得稍微愉快起来。
完成工作后,要不要试着午睡一会儿?不过在看到那堆积如山的公文之后……大概结束之时,已经称不上“午睡”了。
正打算一点儿一点儿慢慢做时,视线不经意间瞥到了门口。昨晚睡觉之前那里还是空无一物,而现在,一张纸片静静落在刚好可以从门缝塞进来的位置。
扬起一阵轻风将纸片卷到手边,那上面,用可爱的圆滚滚的字体,写着这样一行。
“Do you want me to bring some tea? – Your dear, Ana”
浏览完纸上的内容,抬眼看向房门。
“门开着哟。”
招呼了一声,却没有回应。小小地叹了口气,坐在书桌前稍稍发了下呆,还是替她开了门。
站在门外,一脸不好意思地笑着的人,果然是安娜。
“远距离开门,跟冰啊雪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
“我现在能做各种各样的事哟。”
“越来越不得了了嘛。”
“我可是听到了。”
“哎呀、不是,哈哈。早啊。”
“早上好。”
“呃、那个、嗯。看到纸条了?”
“就在我手上呢。”
“啊、嗯。是呢。那个……”
“Do you mind bringing me some tea, my dear?”
“你的说法太狡猾了……”
“嗯哼,是你先这样说的哦。”
“我去泡茶了,Bye。”
“嗯,拜托了呢。”
在我的印象里,那孩子并不那么容易早起。也曾听到过某位仆人发牢骚,说她怎么叫都叫不起来。今天真是难得地早起了呢?为什么静静地站在门外呢?脑子里的各种疑问,在安娜端着小巧的茶具回来后,一股脑地得到了答案。
“我心里有事忐忑不已时,就容易兴奋得睡不着呢。啊、虽然这么说,不过加冕日那天倒是睡得很熟,哈哈。但是今天却是激动不已难以自制,比太阳都起得早。就我来说,是不是很厉害?”
“有什么事让你这么激动?”
“现在正心跳不已。”
“诶诶?”
“因为是,第一次给艾尔莎泡红茶。”
“是呢,不过就因为这种事?”
“对我来说,就是这么忐忑的事啊。”
“这样啊,我可以感到高兴吗?谢谢。”
安娜手势熟练地准备着各道工序。不是我小看她,但还真没料到她能独自泡制红茶。我对安娜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好几年之前。尽管在最近几周的时间里,这个印象以无比猛烈的势头不断被更新,然而我心中的安娜,仍是回忆中的那个她。这样说,对现在的安娜有些抱歉呢。
“我啊,在艾尔莎面前就变得仿佛不像自己一样。连喜怒哀乐,都没办法自然地流露。啊啊,不要误会,我不是想惹你生气,请听我说完吧。”
“嗯。”
“脑子里白茫茫地一片啊。虽然有很多很多话想和艾尔莎说,可是一到你面前,全都忘得干干净净地了,只好傻笑着充数。这些你有注意到吗?我想,大概是我太急于某些事了吧?”
我静静看着一道金色的线条从茶壶注入茶杯。我也有,想说的话啊。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徘徊之际,已不知你去向何处。
我讨厌自己的笨嘴拙舌。只听着安娜的声音就觉得满足,自己则越发沉默,致使我们的对话总是无疾而终。
呐、安娜,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吗?
这份心情要用怎样的语言才能传达呢?
“今天本来是打算早点起床,然后来敲门叫你,替你准备早茶。很难得地,早起是做到了;可是,一贯地,下不了手敲门。手止不住地发抖,‘万一没有回应怎么办’,这样一想,就退缩了。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好找来纸笔写下留言条。我还很担心要是你注意不到纸条可怎办啊。可担心归担心,还是不敢敲门。好在艾尔莎终于是看到纸条了。所以现在,心里真的是小鹿乱撞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现在的表情肯定很傻吧,仿佛眼前朦胧不清的雾霾一瞬间消失殆尽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而,看着眼前惹人怜爱的妹妹,却有种一定要做点儿什么的使命感。
可是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对她喃喃道:“呐、安娜,稍微弯下腰。”
我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安娜站在旁边。所以,如果她弯腰的话……
“诶,为什么?”“好了,听话。”“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乖孩子,听话。”“啊,好吧。”
安娜朝着我稍微弯下了腰。
于是我拨弄起她的头发。沙啦沙啦,沙啦沙啦,乱揉一气,不知怎地就笑了出来。
“诶、喂、艾尔莎、艾尔莎你在干嘛?讨厌干嘛笑啊、喂、噢噢噢噢!”
一口气把安娜的头发搞得乱七八糟,我抽回了手。
“啊哈,不好意思。不知怎么就想这么做了。”
“啊、呀、嗯。其、其实也没什么!反倒是希望你能经常这样做!只、只是突然一下有点儿吓到了而已!不过我、我希望以后还能这样!”
“哇——”
沙啦沙啦。
“呀——”
沙啦沙啦。可爱的孩子。
“那、那个,艾尔莎,红茶要凉了。”
“啊啊,是呢,我不客气了。”
“干、干嘛突然来肢体接触……”
“安娜真厉害啊。”
“唔、嗯。”
“一下子就能让我打起精神呢。”
“诶、啊,那、那就好!”
“可以的话,每天都想让你给我泡早茶呢。”
“诶——这可不好说。我能早起几天呢。”
“呐、安娜?”
“嗯。”
“我喜欢你哟。想要亲吻的程度。”
“诶。”
“我开动了。”
“诶、等等,再说一次。”
“真好喝。”
“呐,艾尔莎再说一次!”
“不过有点儿甜了。”
“不要无视我啊再说一次求你啦我刚才没有听清楚嘛有可能耳朵突然出毛病产生幻听了也说不定啊所以保险起见还是再确认一下为好再说一遍嘛!喂!”
可爱的孩子。我不善言谈,所以这样的话说不了太多,对不起呢。
你的阳光,总是将我的寒冰融化。
安娜,我喜欢你哟。唯此一事,望你勿存疑虑。
完
Elsa你的使命就是摸头吗吗吗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