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懒十七 于 2014-4-19 00:05 编辑

第八章 大婚将至

“这个世界真令人讨厌。”“既然它不讨人喜欢，那就改变它好了。”“人力不可为啊。”“还有人定胜天呢。”“接受不可接受的，改变不可改变的。”“不然我们是什么为什么活着的啊？”“……为了要改变这个世界？”“放眼天下，这万里河山，你真的以为能改变它？”“不如这样，以天下为赌注好了。和我赌一把？”“天下？听起来蛮有趣的。”“买定离手，不能反悔。”“只怕你会先后悔。”“就算你后悔了，我也不会。”

———————————————————————————————

张百鸟洗完澡，在书房里看了半个下午的书，爹娘就回来了。老娘依旧拿着一卷兵书慢条斯理翻着，老爹端了茶壶给老娘倒好茶，接着就老实爬回屋顶上呆着。张百鸟向爹娘问安，老娘点了点头，老爹蹲在屋顶也学老娘的样子点了点头，大家连点久别重逢的表情都没有，还不及小厮见到她的时候高兴些。张百鸟有点纳闷，不过她早习惯了有些问题就是没有答案，抓了抓脑袋，也没细想。到了晚饭时间，张百鸟顿时就开心起来了，这一桌子全是她最喜欢的菜色。怎么说，爹娘还把自己挂在心里了，只是未必什么都要表现出来罢了。饭吃到一半，老娘仿佛才想起来一样，开口说道：“大后天成亲。”这叙述里显然没有关心过皇帝、赵秋水和张百鸟三个人的意见。“哦。”这消息来得太晚，已经打扰不了张百鸟吃饭的心情。十八年前她也不过就是莫名其妙嗯了一声，如今更不会有其它想法。倒是老爹有些犹犹豫豫的，“你也见过那姑娘了，要是真的不喜欢……”“我喜欢。”张百鸟笑了笑，这一个下午足够她想明白为什么赵秋水会忽然出现在东来楼里了。除了在成亲安排两人见上一面之外，哪还有什么其他理由？虽然说这纯粹只是照顾了自己的感受，完全不在乎赵秋水会怎么想。但以张家的霸道，但是以自家人为优先。至于赵秋水，还没嫁过来之前，就不能算张家人。何况张百鸟自己也不过提前几天知道要成亲这件事，说不定这会儿皇帝都还没有收到消息呢。不过皇帝老儿应该会派了暗卫跟着，大概已经查清楚了昨夜发生的事情。老实说，这手段是下作。只为了让自己看一眼活生生的赵秋水，就差点毁掉人家的清誉。也难说老娘原本就想利用这一点，逼着那皇帝老儿非把女儿嫁给自己不可。再是皇帝女儿不愁嫁，进过**还呆了一晚，名声怎么都毁了。张百鸟有些无可奈何，她是很感激爹娘为自己做的一切。可是这样被生拉硬扯安排下来，任何人的心里都难免有点疙瘩。何况不说自己，如果赵秋水嫁来以后，知道了这些事，会不会和自己翻脸？老娘大概太熟悉张百鸟，见她这会儿有些失神，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这才开口道：“她要是喜欢你，你就什么都不必担心。她要是不喜欢你，你担心了有什么用？”张百鸟回神，叹了口气，端碗吃饭。老爹问道：“这两年都没有瞧上合眼缘的人？”张百鸟想了想，很是认真地摇了摇头，“没有。”赵秋水长得那么好看，面若桃花，眼含春水，身形婀娜，还心地善良知书达礼武功盖世背景惊人，谁会不喜欢？张百鸟叹气，“真是吃白饭的最佳选择。”老爹一筷子敲她脑袋上，“我们张家还不需要你卖身葬父！”老娘搁了碗，一桌子碗盘都摇晃起来，见两人立即安静下来，只淡淡一句，“食不言。”老爹堆起满脸笑给夫人夹了菜，还是多问了一句，“你确定了？我们张家说话可不能反悔。除非人姑娘不要你了，你是不能不要人姑娘的。”“都十六年了，老爹。”张百鸟叹气。如今一说成亲，张百鸟就只想得到赵秋水。她知道赵秋水已经十六年了。要是现在忽然说这亲事没了，她得另喜欢别人，一时半会儿的还真的想不出来要怎么去喜欢。就连凌楚楚偶尔开玩笑问她，有没有心仪的姑娘时……第一个冲进她脑海里的，还是赵秋水。张百鸟闭了闭眼，这十六年，她随时都能在脑海里还原出赵秋水的模样。而昨夜见过真人以后，赵秋水的脸更是活生生就在眼前。张百鸟睁开眼，看着紧张兮兮的父母，笑了，“爹娘不必担心，我确实很喜欢她。”老娘不置可否。老爹倒是欢天喜地，“吾家有女初长成，都要成亲了啊。”张百鸟拿不准老娘的想法，配合老爹笑了笑，没吭声。

吃完饭，老爹使了个眼色给张百鸟，分别离开的两人又偷偷摸摸在书房的屋顶上汇合。“我说老爹啊，娘明明就在书房里，我们干嘛每次都要这么偷偷摸摸的，还假装娘听不见我们说话？”尽管张百鸟百思不得其解已经很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问出来。老爹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看上去很用力最后却只是轻轻落下，毕竟这女儿半点武功没有，他也怕打坏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问呢。”“打你出生那会儿起，我就你娘一起脱离了家族。”张百鸟没接话，默默听着老爹回忆当年，也顺便任由老爹跳过自己的问题。“理由太简单，你看人的眼神非常不同，你老娘说你大概是个生而知之的。要是被家族发现了，一定会尽力培养你成个霸王，我和你娘都不敢冒这个险。”“霸王？”“就是那个霸王。”现在天下人皆知的霸王，是六百年前一人起义、扫荡六合，最后自刎而死的那个霸王。张百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我是女的。”“当今皇帝的老妈不就是女人。”当今皇帝的老妈也是皇帝。总之本朝的皇帝是看人选的，不分性别。这设定怪奇特的，难怪宫斗的时候连公主也死了不少。张百鸟眨眨眼，很识趣地问道：“后来呢？”“我们家族野心太大，而你爹娘的野心非常小。”老爹说得异常认真，完全忽略掉了现实情况。想起过去十六年里学习的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等各种东西，张百鸟表示自己一点儿不信这些个鬼话。虽然她不了解张家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但以老娘这样大摇大摆说大后天就让人皇帝把最宠的小女儿嫁给你们女儿的架势，张家的背景难道会简单吗？张百鸟撇嘴。于是又被老爹拍了一下头。“学这些东西是为了防身，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有。我们可拿不准什么时候家族就抽风了似的要抓我们回去，所以拼命发展了一下个人势力。”你们也太拼命了，去过的十家铺子至少有三家掌柜的叫她少爷，就算那酒楼已经开了十七八家连锁也一样。甚至无论自己什么时候出现在什么地方，只要是需要赶路需要骑马的地方，都有人将马匹准时送达然后默默离开。张百鸟忍不住想笑。“笑吧，笑吧。”她老爹也忍不住大笑，“总之当年才离家出走，我和你娘是风声鹤唳紧张兮兮到处发展，等我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好像就已经这么厉害了。”“婚约是家族唯一交代下来的一件事。总之家族里要求每个人都有其各自的用途，你的用途就是和公主结婚，插手皇家事务。”隐瞒性别这件事就这么跳过了，张百鸟撇嘴。“虽然我们不大情愿，但是每个月发来的消息我们就都拿给你看。这件事让你自己做个决定，你喜欢了最好，你不喜欢爹娘也可以推掉它。”从两岁起就有对象而且还是同性这件事也就这么跳过了，张百鸟继续撇嘴。“赵秋水进**这件事呢，是我们私下安排的。想着给你们在成亲前先见上一面，多少有个认知。虽然你每个月都有画像看，但真人毕竟不同。”难怪，张百鸟还一直挺奇怪为什么灾民千里迢迢追来到京城偏偏让赵秋水看见了。“拿下赵秋水就是你的个人任务了，就算人家不喜欢你要休夫，爹娘都不会插手。至于家族里的事情，那些我们会处理。”张百鸟连撇嘴的力气都没了。讲了一堆话，唯一只有这一句值得注意，要是人家不喜欢你要休了你怎么办？

老实说，过去的十六年里，张百鸟从没想过赵秋水会不喜欢自己。她一直以为赵秋水和自己一样，也从小看着自己的消息长大的，也一直都知道自己将来会嫁给什么人。但直到那晚在**遇见了赵秋水，看见她看到自己时那宛如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张百鸟才惊觉到，成亲这种事由父母决定就好，可是喜欢这件事，得要靠两个人来共同决定，不是自己单方面说喜欢就可以的。要是赵秋水不喜欢自己该怎么办？这问题顺势爬上张百鸟的眉头。于是她难得皱了皱眉头，被老爹揉乱了头发。“别担心。”“这些年的训练都是你娘张罗的，每一桩都针对了你家赵秋水的喜好。”除了你这脾气和性格。张百鸟老爹咽下去这句话。张百鸟习惯性摸了摸鼻子，回给老爹一笑。反正没什么好办法能解决喜欢的人不喜欢你这种千古难题，还不如干脆听天由命。我张百鸟应该也没那么差吧，连命中注定要嫁给我的人都不喜欢我，不就是先结婚后恋爱的关卡难度么。有挑战的人生才有意义嘛。随随便便把问题丢了一旁，张百鸟又松懈了神经。“哦对了，忘了说。那个赵秋水还是你自个儿挑的对象。”老爹满脸怀念地说道：“人家是抓周，我们家是抓任务。你当时抓到的任务就是和皇家结亲，后来发现合适的对象只有十三公主，她是唯一一个嫡出的公主。哎呀，当时你那小胳膊腿儿啊，真是圆滚滚又……”张百鸟脸黑黑地跳下屋顶，敲敲书房门。“老娘，爹又抽抽了。”“不用管他，你去休息吧。准备三日后的大婚。”“三日后……？”张百鸟目瞪口呆看着打开房门跳上屋顶揪住老爹耳朵的彪悍老娘，没敢继续问下去。然后张百鸟站在书房外独自纠结，到底是大后天就结还是三日过掉以后的那天才结啊。对于从小就知道爹娘总是神神秘秘的张百鸟来说，有些问题还是不问为好，尤其这会儿老娘气势汹汹，一手拿着兵书一手抓起柳条，一副准备上屋顶找某人茬的样子。老爹，请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