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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二人从八云紫的隙间里出来，帕秋莉一刻也没放松地抓着魔理沙。魔理沙没有说话，听任帕秋莉紧紧扣着她的手指。她就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帕秋莉心想。在她们眼前，名叫雾雨魔法店的建筑静静矗立在黑暗的森林之中，仿佛古堡一般荒芜。
帕秋莉推了推门，心想总得把这家伙送进屋子才能回去。她转身问魔理沙：“钥匙呢？”
“忘带了。”说着，魔理沙一脚踹开房门，越过帕秋莉，径自跨入黑暗的建筑。
这样的状态，不可能放着不管吧。帕秋莉扯了扯衣角，一咬牙跟了进去。
“魔理沙？”她在黑暗中摸索。虽然有心理准备，房间的杂乱程度依然让她吃惊。就在考虑是继续硬着头皮前进还是先找蜡烛之际，她踩到了一个玻璃瓶。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她便失去平衡，朝后倒去。
本以为会重重摔倒的帕秋莉却结结实实地撞上某人的胸口。
“魔理沙？”
“帕秋莉真的觉得我喝醉了才说那些话的吗？”背后传来魔理沙的声音。
“你至少应该学会进屋开灯啊。”帕秋莉抱怨，“我可不像你，稍微摔一下就会出大事的。”
身后之人的双臂越过她的肩膀，在她胸前交叉，收拢。帕秋莉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此时此刻，魔理沙正紧紧抱着她。
“帕秋莉，你觉得我喝醉了吗？”
她的脖颈被对方呼吸的热气和垂落的头发弄得好痒。即使滴酒未沾，帕秋莉依旧感到自己的脸有如火烧。她开始挣扎着脱离对方，但她的体力完全无法与之抗衡。“魔理沙，魔理沙，快放手。你绝对喝醉了。”
“果然，果然是这样。”说着魔理沙很干脆地放了手。
帕秋莉长舒一口气，站稳之后她飞快地转身，想要拿出贤者的姿态将对方狠狠训斥一顿。
“魔……”
她只来得及吐出第一个字。
剩下的话语连同她的嘴唇一起被魔理沙吃了下去。
她的第一想法是：魔理沙疯了。
黑色的身影，支离破碎的呼吸，浓重刺鼻的酒气。魔理沙的嘴唇丝毫算不上柔软。冰冷，和她抓着她肩膀的手一样冰冷。冰冷的嘴唇在帕秋莉唇齿之间撕咬，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二人嘴唇间充满苦涩的，绝望的味道，甚至渗出一丝铁锈的味道——血的味道。
她的第二个想法是：救命。
帕秋莉开始后悔踏进这栋房子。这个决定太轻率了不是吗。诺大的森林如今只剩这一个住民，方圆好几里内都没有人烟。她被困在漆黑的房子里，面对着发疯的魔理沙。
就在帕秋莉以为死定了的时候，魔理沙突然移开嘴唇。她仍旧抓着帕秋莉的肩膀，却没有刚才那么用力。“帕琪，你在发抖啊，很冷吗？”她用双唇轻轻蹭她的额头。
她刚刚叫她什么？帕琪？帕秋莉小心翼翼地发问：“魔理沙，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因为我喝醉了啊。”天真无邪的语气。魔理沙稍稍拉开距离，借着月光，帕秋莉看清了对方的脸。昏暗的光线下，她的金色头发仿佛变成灰色，脸庞如瓷质人偶，散发着出无机质的冷光。和平日的魔理沙完全相反的印象。令帕秋莉感到害怕的是，她的眼睛似乎没有焦点。
帕秋莉做了个深呼吸，调整好恐慌的情绪。“我明白了。因为魔理沙有什么伤心的事？”
“灵梦死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回答。虽然感觉心沉了下去，她依然顺着对方的话接到：“我知道你很伤心，可……”
“灵梦死了，我很伤心，一直在哭。灵梦死了，我很害怕。总有一天我也会死的。到那时侯，没有人会为我哭了。”
“如果我说会有人为你而哭呢？”
魔理沙向她投来惊恐的一瞥，就好像她想用沾毒的刀子捅她，手上的力道骤然加重。“我不要，这感觉太痛苦了，我不想要别人也遭受一遍。”吃痛的帕秋莉慌忙收回刚才的话：“不会的不会的，我在吓唬你呢。”
“帕琪会哭吗？”魔理沙把脸凑近。
会吗？不会吗？哪个回答都不明智。
“我不知道。或许很多年后、等你死后，我才能知道。”
“如果我现在死了呢？帕琪会哭吗？”
她那穷追不舍的提问方式令帕秋莉感到莫名其妙的气恼，她加重了语气：“我的魔理沙，可不是趁着酒劲胡乱撒娇的孩子哟。”
“是吗？”魔理沙好像很受伤，“你不是说过会接受我？”
“前提是你要对我温柔一些。”帕秋莉渐渐找回了冷静，或者说，她知道如何让事情朝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现在刺激魔理沙并不是明智之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跨过那条线好了。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摩挲魔理沙的脸。“温柔地吻我，温柔地抱我，温柔地对待我。”
“如果我温柔一些，帕琪能给我温柔吗？”
“那要看你的表现。”她朝她点点头，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
魔理沙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但考虑到她的精神状态，帕秋莉甚至不确定她是否明白她的意思。
她像猫一样蹭了蹭帕秋莉的颈子，随后放开了她，后退两步，规规矩矩站好，然后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衣服。帽子、鞋子、袜子、马甲、领结、裙子、衬衣、胸衣、南瓜裤，一件一件地掉落在地。她的动作因酒精有些笨拙，但也因此别具魅力。最后，她身上所披挂的除了齐腰的长卷发外再无其他。
“帕·秋·莉。”她像个纯真的孩子似地朝她伸手，又像个女巫似地朝她露出邪恶的浅笑。“帕·秋·莉。”
结论是，魔理沙已经彻底疯了。帕秋莉在心底对自己说。问题是她要做何抉择。
无论怎样思考，答案也只有一个了。
跟她一起疯掉吧。帕秋莉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解开了睡袍的蝴蝶结。反正，她一开始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