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铭 古赦（下）

在魂魄一族的村落，最近正流行着一个话题。自西行寺公主的前任侍卫兼剑术老师退隐后，这个位置已经有年多没有决定下候选人了。本最有希望的来自魂魄妖忌家的剑术天才自拜访过公主后就没怎么听到消息了，而公主本身也没有任何表示，这也让很多人认为这位剑术天才作为候选人并没有得到公主青睐。而候选人一事，自然是重新来过了。

而现在，在日落夜深的路边居酒屋，闲暇下来的人民聚集在一起喝酒聊天，恰好说到了这个话题，人们都为这件事热络地讨论了起来。“哎呀，想不到这次侍卫的事会拖这么久啊，以前不都是挺顺利地吗？公主也是温柔知性的女人家，为什么会不答应呢？”

“听说那个剑术天才是个小丫头，如果是那样的话应该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吧。”

“说不定正是因为考虑到作为侍卫而言，一个小丫头实在没什么安全感吧。”

“那倒也是，一个女儿家又怎能让人安心呢？恐怕那剑术天才的名号也是被吹捧出来的吧。要我说，现在被推举出来的荒飞才是最好的人选。”

“对啊，不仅是个青年才俊，而且剑术也了得，最适合当公主的侍卫了。”

在人们讨论的时候，一名带着斗笠，穿着巫女服腰间配着一把木刀的少女走进了居酒屋，而且这少女还裹着粗大的围巾，把自己的大半容貌都遮住了。人们只是瞥了一眼这名刚进来的奇怪的巫女，便再次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毕竟这里是半人半魂的村落，只是稍微奇怪的人或事物是不会引起人们过多关注的。

巫女也不摘下斗笠，围巾也只是松了松，就这样喝起了让酒屋伙计呈上的温酒。现在已经是深冬，就算有斗笠和围巾也只是让身体不冰凉下去，这时候喝点热酒能让身体暖和，对刚长途跋涉回来的少女来说刚好。

在小口喝着温酒的时候，少女已经旁听到了各种让人在意的事——关于新的候选人的事。而那名被众人看好的荒飞她也有所听闻，因为师承不同，所以没怎么打过照面，不过确实是和自己一样被称为剑术天才的男子，只不过自己得到了长老们更多的青睐，所以一年多前能拜访白玉楼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而如今过了这么长时间，恐怕长老们也对自己不抱期待了，她从村民的口中得知了荒飞将会在近期去白玉楼拜访那位公主。

这就是爷爷让我回来的原因吗。少女饮尽温酒后，将铜钱放在桌上，正欲起身离开，却被一名醉汉纠缠上了。醉汉打着酒嗝说道，“哟巫女姑娘，俺身体里有恶灵，能不能……呃……俺我驱除一下啊。”说完还指了指自己下身，惹得他的伙伴一阵哄笑，“阿牛你这家伙平时看着老实，一喝醉了就不成样子了。”

少女被这么缠上，也不像普通女孩家般惊慌失措，而是扶了扶斗笠，重新将围巾围拢紧，“半人半魂的我们又哪来恶灵缠身一说，大叔你喝多了。”

斗笠挪移的瞬间，醉汉看见了少女斗笠下的眼神，一个激灵呆站着动也不动，任由少女擦肩而过，离开了居酒屋。

“阿牛，你怎么看个小姑娘都呆住了？你平时喝酒后的胆量呢？”醉汉的一个伙伴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取笑道。醉汉虽然因为酒劲脸和脖子还是红的，但已经醒酒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后怕地说道：“吓死俺了，刚才那巫女姑娘不对劲，看着她眼睛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惊醒了，吓出一身冷汗。”

“你又在胡说什么呢？看来你醉得厉害啊。”醉汉的同伴们又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把醉汉又拉进了酒席中。

少女走出居酒屋的时候，外面落下了小雪。少女伸出手，雪花落入她的手中。“冬天快过去吧……”少女喃喃道，并不是因为讨厌冬天，而是因为那位小姐喜爱的樱花只会在春天绽放。

捻掉手中雪花，少女向自己久未回去的家的方向走去。

几日后，魂魄村落因一事热闹了起来——来自飞流道场的荒飞将会在今天接受楼观剑和白楼剑前往白玉楼拜访公主。带着双剑前往，这代表着荒飞将会是公认的最适合当公主侍卫的人，而于情于理，公主都不会再拒绝。这就等同于荒飞会是长老们推举并决定下来的新一任侍卫兼剑术老师。而这传承仪式就在今日，地点是飞流道场。

在魂魄村落的角落，有个不起色的小道场，和飞流道场的门生兴旺不同，这里只有寥寥几个弟子，而且都是未成年的小孩子。

穿着巫女服的少女在玄关穿上了草鞋，戴上斗笠裹上围巾，对身后的妖忌及几个孩子们道别：“那么我出发了。”

“你觉得就这样穿着巫女服去吗？”妖忌问道。

“毕竟现在我还是古赦小姐的弟子。既然还在神社修行的话，我还是穿着巫女服比较好。”少女回答道。

“姐姐一个人真的没关系吗？”在妖忌身边的一个小女孩担心地问道，“现在飞流道场人多势众……”

妖忌摸了摸胡子，望向少女沉吟道：“如果是以前的你的话，大概会不战而逃吧……现在的话。”他顿了顿，“不要太乱来，妖梦。”

“我知道了。”巫女服的少女——妖梦朝众人一鞠躬，走出了道场。

当见不到妖梦后，小女孩喃喃道：“妖梦姐姐感觉变得不一样了……”对小女孩来说，有一年多不见的姐姐似乎有哪里改变了，但自己又说不清楚。

妖忌呵呵笑了起来，“那么她哪里变了呢？”

“不知道……但是总之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妖梦姐姐了。”小女孩歪头苦思，“变得……硬硬的？”

妖忌被小女孩的说法逗得哈哈大笑，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勉强算是说对了，那么今天的奖励就是挥竹刀500次吧。”

“咦，这根本不是奖励，是惩罚吧！不要啦！”

飞流道场今天来了各式各样的人。魂魄一族的三名长老，还有道场的门生几乎全员到齐，连非道场的人也来了不少——这些都是来看热闹的。而飞流道场为了今天的事已经大张旗鼓了好几天，甚至连仪式后的宴席都准备好了，想来饱餐大喝一顿的也不在少数。

仪式在道场内进行，外人只能在道场外面看着，一些身份不够高的门生们也只能在门外守着。现在在道场内的有几位授刀的长老，十来位高级门生坐在边上，而飞流道场的师匠荒忌及其儿子荒飞正坐在长老前。荒飞是名高大英俊的男子，其端坐的身姿也毫无松懈感觉，是一名耿直的青年。而他的父亲荒忌虽已年迈，但瘦弱的身躯一人挺得笔直宛如苍松般。

在宣读完各种仪式条项和铭文后，长老中的一人对荒忌父子二人说道：“我丑话先说在前头，荒飞小子并不是我们的首选，可惜妖忌家的小丫头似乎不成气候，只能退而求之了。”

荒忌哼了一声，“妖忌那孙女虽然耍的一手好剑术，可惜全无气势，要论实力的话，我保证荒飞胜她好几倍。”荒飞听到父亲的称赞不动声色，只是低头示意。

“说起来妖忌这家伙也不过来，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孙女的事而感到不自在吧。”长老之一说道，而另一位长老则是哼道：“那老滑头哪有这么多顾忌，自己孙女不见了一年多也没动静。闲话说得太多了，还是赶紧授刀吧。”

其中一直沉默不语的长老拿起身边黑布长条的包裹，正欲打开，被道场外的一个声音阻止了：“长老，且慢。”

自道场外的人群中走进来的妖梦跪坐下来，朝长老们伏身致礼：“在下魂魄妖梦，来自妖忌道场。”此言一出，在座的人都愕然，而外面的人则是一阵哗然。待门生们让外面的人安静下来后，长老中的一人对妖梦说道：“我们本对你抱有很大期待的，但你有一年多毫无音讯，现在又突然出现，小丫头你有何目的？”

“听闻长老们要进行授刀，所以我从外面回来，恳请长老们收回仪式。”妖梦说道。

“好个狂妄的丫头，在仪式已经结束的现在还敢说这种话，果然是妖忌的孙女。”荒忌怒道，正欲叫门生把妖梦赶出来，却被长老们阻止了，“等等，这可有意思得紧了。等我们听完后再轰她出去也不迟。”

长老之一望向妖梦，“丫头，你有何理由和本事让我们收回仪式？”

妖梦顿了顿，瞥了一眼荒飞，“荒飞前辈不是我的对手，不足以担任小姐侍卫重责。不知这理由足够否？”

“你这口出狂言的小丫头！”荒忌大怒，直接站了起来，而荒飞也脸色一变，下意识握紧了腰间佩刀。但长老们却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长老们的笑声让在场的人哑然。笑过后，长老之一拍手道：“既然如此，那就让荒飞小子和丫头决斗吧。”他顿了顿，对妖梦说道：“但是对你扰乱仪式的行为，我们要给予你惩罚，决斗中你只能使用你的木刀。而荒飞小子，则是会用楼观剑和白楼剑和你对决！”

听长老这样一说，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这真是过分啊，木刀对宝刀，这可怎么打。”“长老们估计是恼怒她的狂妄的乱来，要好好治一下她吧。”“毫无悬念的一场决斗啊……不过用木刀输在楼观剑和白楼剑之下，长老们也算给她个台阶下了。”

妖梦毫无怯意，轻点头道：“可以，不是这木刀的话我还用不顺手。”

“你似乎胸有成竹啊。”长老说道。对此妖梦只是回道：“不敢当，只是近来修行略有所成。”

长老眯眼望着妖梦，“哼哼……确实变得挺不一样了。看你穿着巫女服，是在哪里的神社厮混吗？”

“只是在一位剑术老师门下打杂罢了。”说到神社，妖梦难得地露出了些微笑容。

很快，道场就被清了出来。长老们移到了边上，给妖梦和荒飞留出了道场的空地，门生们则是全员到了外面，把闲杂人等都疏散开——在道场决斗是一件神圣的事，决不允许搞得像菜市场打架般。

“楼观剑和白楼剑虽然锋利，但并不是杀戮之刃，这场决斗只定输赢，不赌生死。”

“但是刀剑无眼，长老。”荒飞接过楼观剑和白楼剑，望向妖梦，“事关侍卫一事，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无妨。”长老说道，“我说过这两把剑不是杀戮之刃，哪怕砍到人也不会见血的，只不过会很痛罢了，而被切实砍到要害的话，我保证没人能还站起来。”

“如此的话，甚好。”荒飞将双剑别在腰间，站在了妖梦面前。此时妖梦已经把斗笠和围巾都摘下放在一边，正坐在道场中央，闭目凝神。大概是感觉到了荒飞的气息，她睁开双目，慢慢地站了起来。“你准备好了吗？荒飞前辈。”

“妖梦。”荒飞手放在腰间双剑上，“现在认输的话还不晚。虽然你被誉为剑术天才，但我并不认为你能在剑术上和我匹敌，再加上现在楼观和白楼都在我手上，拿着木刀的你，怎么可能胜过我？”

“如果是一年前的我的话，确实是这样呢。”妖梦将手放在了腰间木刀上，“但有句话这么说的：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前辈你可别轻敌了。”

“对我来说，侍卫一职是一种荣誉，就算是拿着木刀的你，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听着身后父亲“给我用全力击溃妖忌的孙女”的呼喊，荒飞说道，“就让我见识一下这一年来你所谓的修炼成果吧。”

“都准备好了吧？”长老发话了，“那么都各自后退一步，行礼！”

妖梦和荒飞各后退一步，相互行礼。

“那么，开始吧！”长老高举的手挥下，荒飞马上将双剑抽了出来，摆出了双刀流的姿势。作为飞流道场师匠的儿子兼大弟子，他擅用各种刀具，并不拘泥于太刀或小太刀的局限，而楼观和白楼一长一短的规格自然不会让他感到有所拘束。

反观妖梦，她并没有拔出木刀，而是右脚前跨，上半身前俯，手放在了木刀刀柄上。在坐的人一眼便看出了妖梦这是什么架势——这是拔刀术。

“啧啧啧……真是有够狂妄啊，竟然想靠一击制胜吗？”长老之一说道，“而且还是用没有刀鞘的木刀来拔刀，这是自信还是无谋呢？荒飞小子可不是寻常剑士，两人实力应该是不相上下的——如果是一年前，那更是荒飞小子略胜一筹。”而且荒飞现在还拿着宝剑楼观和白楼，妖梦的架势在他们看来怎么想都是自绝后路。

这时的荒忌已经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愚蠢的小丫头啊，你是不可能一击打败荒飞的，荒飞虽然天赋并不如你高，但每日勤勉修炼的他是绝不会败给你这种被捧得忘乎所以的丫头的。妖忌啊，虽然我从没在剑术上胜过你，但看来在教人方面，是我胜了。

而这边的妖梦维持着架势不动，平稳地呼吸着。她在荒飞前闭上了眼睛，莫名地想起了这一年来的修炼。

因为时间紧迫，头脑一时发热对着长老和荒飞前辈等人口出狂言了，像现在这次握住了刀柄，心情才平静了下来。虽然这都是自己任性所为，但是如果就此退缩的话，可就辜负了爷爷和古赦小姐的教诲了。

“尽管上来吧，荒飞前辈。”她就这样闭着眼对荒飞说道。荒飞此时正因她闭目而疑惑，因怕是诱计而谨慎地小幅度挪动着脚步。“你这是什么意思，妖梦？道场的决斗岂是这么儿戏的！”

“我并无不敬之意，只是我早已准备好了。前辈你再不绷紧点的话，可是会被我一招击败喔？”

“你所谓的准备，就是闭目迷惑我吗？”

“合眼只是一种手段，只要能让心情平静下来，什么方法又有何所谓呢？前辈你有平静下来了吗？你的呼吸可是很重呢。”

虽然道场并不嘈杂，但是没想到自己在深呼吸的事竟然被妖梦发现了，荒飞直接屏住了气息，但很快又从嘴中长出了一口气。“竟然还知道在决斗中挑衅对方了，看来你确实是有所成长啊。但是变强了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

“确实是这样。”妖梦顿了顿，“但是，会赢的只会是我，而且我必须赢。”

“那就让我见识一下吧。”此时荒飞身上气势一边，显然已经蓄势待发了，并猛然踏前一步，他的出招是如此迅速，在场的人里除了长老及荒忌外，无一人看得到荒飞的挥刀轨迹。

不，还有一人——

妖梦猛地睁开眼睛，手中木刀拔了出来。

——木龙一闪。

在深山之中，有着一条通往博丽神社的长阶梯，虽然几乎没客人来过，但也保持着能用的状态。而在这条阶梯离神社还有一半距离的地方，八云紫和西行寺幽幽子正慢悠悠地走着——说着并不怎么正确，身为灵体的幽幽子只是飘在阶梯上而已，而八云紫则是撑着阳伞走在她身边。

幽幽子并不着急着赶路，经常会在走着的时候停下来望望风景，又或是视线盯在已经掉叶的枝干上。

“虽然我随意就好。”八云紫对幽幽子说道，“但是神社那边因为知道我们要来，说不定已经在准备了。我们这样估计慢悠悠地走着，真的没关系吗？”

“哎呀，古赦那性子，说不定早在喝着了呢。”幽幽子笑道，她盯着那光秃的枝梢，感慨道：“春天快来吧……万物变得和我家那棵西行树一样了，这一点也不好玩。”

“四季交替可是自然定律，你就忍耐下吧，冬天也有冬天的景致。”

“但是我不喜欢啊。”幽幽子说道：“花儿和绿叶凋零什么的，不是很让人悲伤吗？如果能和西行树一样，能永恒不变就好了。”

八云紫皱眉，“你可别想着让西行树盛开喔，我会很难办的。”

“只是开玩笑而已，别紧张啦阿紫。”幽幽子笑道，“说起来，这次我一定要让古赦答应我的请求！”

“又是那事吗……你这完全是在难为她啊，难怪她一直都不怎么待见你。”

两人边聊着边向着神社慢慢前进，过了好一阵子终于走到了。

在神社的空地前，妖梦正在扫地。见到八云紫和幽幽子后，她马上迎了上去，“紫小姐，幽幽子小姐。”

“这破地方有什么好扫的，这种时节连落叶都没多少了，小古还让你每天都从头到尾扫一次。”八云紫眯着眼望着妖梦说道。对此妖梦苦笑道：“这是日修，而且不打扫的话总会脏的，还不如每天都打点下。”说着，妖梦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而且，因为前些日子那件事，古赦小姐觉得我还是太浮躁了，还要好好地磨一下性子。”

“一年前你还是被斥为毫无个性的孩子呢……”八云紫悠悠道，“如今又变成了需要磨一下性子了吗？”

妖梦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古赦小姐从我爷爷那里听到那天道场的事后就生气了，说‘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吗！’这样对我一顿痛骂。”

“哼哼，她自己以前不也是这样，不以身作则，哪有资格这样骂别人呢。”八云紫呵呵地笑了起来，然后瞄向妖梦的腰间，本该挂在古赦身上的短刀现在出现在了妖梦这里。“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挺宠你的嘛……连自己的佩刀都给你了。”

妖梦循着八云紫的视线望向自己腰间，解释道：“这个是因为我的木刀断了，古赦小姐就说暂时借给我用一阵子先。”

“在楼观和白楼正式授予给你之前这段时间吗？”幽幽子问道，妖梦点头应道：“是的。”

“那么乱来，不断掉才怪呢。”八云紫想起那天的事，神色耐人寻味地看着妖梦——其实这里面有个小秘密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时候她借着隙间的能力悄悄目睹了道场对决的全过程，而不是口中说的从其他地方听来的情况。

那天的妖梦，在荒飞攻过来的瞬间，将木刀拔了出来。只是眨眼间的事清，荒飞手中的楼观和白楼都被击飞，直插在天花板上。但妖梦的木刀也不是完好无缺的——荒飞也不是等闲剑士，马上反应了过来进行格挡，但手中武器还是被击飞，但妖梦的木刀也从中间一分为二。毕竟是名刀，用木刀什么的来抗击没出什么损伤才怪呢。

那时候的八云紫乐呵呵地看着下面乱作一团，那叫荒忌的老头的反应尤为有趣。至于身为对决主角的两人，荒飞面色阴沉地站在原地，而妖梦则是捡起了木刀的残骸，“我的木刀啊……”这样咕哝着收进了怀里。最后，长老们判断这位平手，授刀一事再作商议。但在座的谁都知道，这只是给飞流道场一个好台阶而已——只是用木刀一击便将荒飞缴械的妖梦，谁能再异议她不是公主最合适的侍卫？谁能再质疑她的剑术天赋？

不过八云紫回忆这件事的目的不是为了称赞妖梦的剑术，而是另有其事。“妖梦，你那拔刀一闪看着眼熟得紧啊。”

妖梦身体一僵，“紫小姐，我怎么感觉你就像在现场一样呢……”

“这都是小细节啦。”八云紫抽出扇子故意遮住自己的嘴，“你那招一闪我可没法不在意，叫木龙一闪对吧？某人曾经可是用类似的一闪把我整条手臂都砍下来了的。”

妖梦缩了缩脖子，“真是抱歉，我并不是故意偷学的……”

“还是那么老实呢，马上就招供了。”幽幽子见妖梦这模样，也不禁笑了起来，“你也不必惊慌啊，既然古赦从未教导你剑术方面的事，那你的任何学习哪怕是模仿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严格来说的话，是能归于‘我流’的。”

“这样真的可以吗？”

八云紫用扇子拍了拍妖梦的头，“那我问你，小古有没有因为你偷学而生气？”

“古赦小姐当时并不在场，我想她并不知晓真实情况……”话未说完，妖梦又被狠狠敲了一下头，“你真当古赦看不出来吗？既然她都没说什么，拿你就没必要这么担心，给我坦荡点。”

“是……”虽然还有些不安，妖梦只能点头道。

聊了一会后，三人才走进神社。来到内院庭院的地方，只见古赦和妖忌坐在庭院的走廊边上，两人之间摆着棋盘，边上放着酒壶和几样下酒小菜，不过完全没动过。八云紫凑上前去，发现棋盘上的棋局已经到了残局了。

“将军了。”古赦说道：“妖忌先生你还是放弃吧。”

妖忌苦恼地摸了摸胡子，最后无奈地将自己的主帅棋子翻转了过来，“嗯……在下输了，输得心服口服，想不到巫女小姐你还精通棋道。”

“棋道兵道不分家，而用刀的人更是脱离不了兵道。当年为了在剑道上有所突破，被几个老头怂恿着学习兵家的东西了，这之后还被诓骗去学了书画和花道这些杂物来磨练心性……真是有够折腾的。不够样样学，样样不精，你倒是过誉了。”

“你太谦虚了。啊，八云大人，还有小姐。”妖忌察觉到了靠近过来的三人，“嗯，妖梦你收拾下棋盘，再拿几个酒杯和一些酒过来吧。”

“是的。”妖梦跪伏下来，将棋盘端了起来，慢慢踱步走开了。八云紫和幽幽子则是坐了下来。

看着妖梦的背影，幽幽子若有所思地说道：“感觉妖梦已经成为了个称职的巫女呢。”

古赦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酒，“还差得远呢，也就最近才帮得上忙罢了，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一个只吃饭不干活的米虫而已。”

“你还真敢说呢。”八云紫没好气说道，“一开始就扔了块木头给妖梦，要她在水中削刀，而且木刀成型后还不能让其接触阳光数月，这是哪里来的折磨人的法子呢？”

古赦皱眉，“为了锻炼她我可是浪费了大量好薪材，说得好像我故意戏弄她一样。一开始弄坏了我这么多木头，我可是一点也没发怒呢。”

“你有什么好发怒的。”八云紫白了她一眼，“反正削坏了也能烧。倒是妖梦这孩子，那大半年我看她一直都只是将一把刚削好的木刀紧紧抱在怀里，还时不时会发出幽幽的笑声……人坏掉了可没那么容易恢复的。”

“在下当初在人之里看见孙女那模样也吓了一跳，要不是相信八云大人，当时我就将她带回道场了。”妖忌说道，“说起来，那时候人之里还出现了‘怀抱木刀的亡灵少女’这样的怪谈。”

“反正她现在活蹦活跳的，一点事也没有。”古赦说道，“那丫头也够聪明的，知道用自己半人半魂的阴冷体质来护着木刀，倒是比以前的我快了不少。”

“然后你就名正言顺地把人家当打杂用了。”幽幽子对古赦幽幽道，“总觉得妖梦已经把目的和手段颠倒了，完全不想当我的侍卫，反倒一门心思全放在了古赦身上。”

古赦脸露难色，“好得好像我抢走了你的妖梦一样……要拿走的话请随意，反正我没什么可以教的了。”

这时妖梦正好返回，听到了他们后面的谈话，“这是在讨论我的去留吗……请尊重当事人的决定啊。”妖梦将酒杯和酒壶放在了边上，也坐了下来。“我现在还是修行之身，实在还不足以担当幽幽子小姐的侍卫啊。”

“话说在前头，你要想变得和小古一样强的话，那真的是遥遥无期的一件事。”八云紫说道，对此妖梦摇了摇头，“我不敢如此自傲，只是感觉以自己的修为，现在还配不上幽幽子小姐。”

“虽然当初是我的提议，但是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幽幽子掩脸假装哀愁，“感觉妖梦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

“虽然还有不足，但道场一战已经令人很满意了，授刀的事还是尽早为好。”妖忌也在一旁助言幽幽子，“长老们的心情可是迫切得不得了了，希望将楼观和白楼尽早授予你。”

妖梦闻言，轻叹一声，俯下了上半身，“给大家添麻烦了，但是请再让我在博丽神社再多待一段日子，拜托了。”

幽幽子等人皆望向古赦，让她感到非常不自在，“你们看着我干嘛？她想呆多久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我想强行赶走她也没那个法子。要是她死守在神社门口不走可怎么办？会吓得没香客过来的。”

“香客就算了吧。”八云紫叹气，“这么多年来神社就没多少普通人敢过来，来的最多的也就一些奇怪的妖怪。”

古赦冷笑一声，“终于某人承认自己是老妖怪了。”听到古赦这么说，八云紫露出了蛇般的笑容，“哎呀，小古你嘴巴又不干净了，是不是忘了以前的教训啊？”

“某人手臂不痛了吧？我记得接上后可是好一阵子都没办法灵活使用吧？”

妖梦看着冒出危险气氛的两人，慌张了起来，“两位，难得一起聚会的日子，请不要和平时一样吵起来啊。幽幽子小姐，爷爷你们也劝一下……”她想拉幽幽子和妖忌帮忙，却发现自己的小姐和爷爷都已经畅饮了起来了。幽幽子更是已经喝得脸色微红，摇晃着手中酒杯，“这种小事就不用在意了啦，比起这个啊……古赦，唱支歌来听一下啦。”

古赦的脸马上苦涩了起来，“为什么你每次和我见面都要我唱歌……简直莫名其妙，而且我又不是什么正经由来的巫女，你让我唱个啥。”

“博丽神社又怎么可能会有正经巫女呢。”八云紫拿起自己的酒杯轻抿了一口，“我还记得在你之前的众多博丽巫女中，有个叫幻水的巫女擅长使用幻术，那段时间的幻想乡简直是被她把玩于掌间呢。”

“我想起来了，那确实是个坏心眼的女人。”幽幽子说道，“不过大多数都是些恶作剧，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那个……难道历代博丽巫女们都是这样吗？”妖梦小心翼翼地问道。

“也不全是这样。”八云紫回答道，“态度正经的也很多，只不过正经地使用咒术的占少数，大多数都是和小古一样，用着偏门的技术来退治妖怪。”

“剑道可不是什么偏门，是王道。”古赦反驳道，对此八云紫感到麻烦地回应道：“是是，是我说错了，你可别在这时候长篇大论你的剑道，我们这时聚在一起可是喝酒玩乐的，不是听你上课的。”

“在下倒是对巫女小姐的剑道甚感兴趣。”这时妖忌开口道，在一边的幽幽子为他倒了满满的一杯酒，“妖忌先生，这时就该把琐事放下，一醉方休才对吧。来，再喝一杯。”

“啊……那有劳小姐了。”妖忌也不再多说什么，继续畅饮了起来。场面变得热络起来，幽幽子继续纠缠着古赦让她唱歌，八云紫则是笑眯眯地喝着酒看着古赦在窘境中苦着脸。妖忌喝多后就逮着妖梦不断说教，妖梦只能苦笑着低头应声。

只有数人的酒会，平静地流逝着。

酒会散了后，妖梦跟着妖忌回自己村子了。因为道场的决斗后导致了不少的事情需要处理，而妖梦作为当事人可不能置之度外，所以她要跟着妖忌回去几天亲自解决一些问题。而八云紫和幽幽子留了下来——并不是想滞留在这里，而是有些事情不能在妖梦面前商量。而妖忌很好地解决了这一点。

“真是累人的一天……你们怎么还不走啊。”古赦叹道，发现杯中无酒后就放下了杯子，默默地看着光秃的庭院，“真荒凉啊……还是春天的樱花更讨人喜爱。”

只不过我看不到明年春天的樱花就是了，古赦低声自嘲道。而八云紫和幽幽子都听在了耳中。

“什么时候？”八云紫问道。

“冬天结束前。”古赦回答道，“我也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亚玛萨那度那边交代不过去了。”

“你打算怎么对妖梦那孩子说？”幽幽子问道，对此古赦说道：“这就要靠你了，烦人的亡灵公主。在冬天结束前让她正式成为你的侍卫，让她把心思全放在你身上吧，这也是你一直以来的期望吧？”

“不能再延长一点时间吗？如果我去交涉的话，肯定可以……”八云紫说道，却被古赦摇头否决了，“就这个冬天吧，既然妖梦已经成长了，那我再留在这里的话，只会妨碍到下一任巫女的。”她望向两人，笑道：“不尽早结束的话，我害怕会留下更多眷恋，舍不得离开了。”

八云紫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一个二个都是死脑筋……我放弃了。”幽幽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喝着闷酒。

“多谢你们的理解。”古赦说道，“这些日子来受你们关照了……真的是很快乐地一段日子啊。”

临近冬天结束的时间，妖梦和神社道别的日子也到了。虽然她还有诸多不舍，但侍卫一事已经不能拖更久了，特别是在除了她以外再无人能胜任这个职位的现在。

在黄昏时段的神社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在身上的妖梦对古赦鞠躬：“一直以来承蒙你照顾了，古赦小姐。”现在的她已经脱下巫女服，腰间和背部挂着楼观和白楼双剑，而古赦暂时借给她的佩刀已经回到了原主人身边。除了妖梦和古赦，还有恰巧在今天来玩的幽幽子，正好两人能一同回到白玉楼——而那里也将是妖梦的新家。

“这一年来，你也算是有长足的进步了。”古赦对妖梦说道，“不过不要骄傲，你离真正的剑道还远着呢。”

“说道剑道……”妖梦问道，“自从我住进神社修炼以来，古赦小姐你就没再提过何谓剑道了。能不能告诉我，何为真正的剑道。”

古赦摇了摇头，“那种东西只能自己意会，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只是磨练了你的心性，而你自己的剑道，还需你自己的寻找。”说完后，古赦朝神社内走去，“快走吧，总算能一个人清静过日子了。”

“古赦小姐！”对着背对自己的古赦，妖梦喊道，“明年春天，我能来再拜访你吗？”

古赦停下了脚步，沉默了好一会，“博丽神社欢迎你。”说完后就走进了神社。

“谢谢！”妖梦高兴地再次朝神社鞠躬，而幽幽子则是用复杂的表情望着妖梦，然后望向神社低声喃喃道：“这个笨蛋巫女……”

“我们走吧，幽幽子小姐。”妖梦转身面对幽幽子，幽幽子马上变换了表情，微笑道：“从现在开始，你可就是我的侍卫和剑术老师了。”

“不敢当，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妖梦说道。两人沿着神社的阶梯向山脚下走去。当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而八云紫就像在这里久候多时了一般，打开了隙间出现在两人面前，“让我直接送你们回白玉楼吧。”

“等等。”幽幽子说道，然后面向妖梦，“妖梦，古赦没和你说过她自己的事吗？”

“怎么了？”妖梦问道，见幽幽子和八云紫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不禁不安了起来。

“啊……小古那家伙，该不会就这样什么都没和你说吧。”八云紫叹气道，“该说她舍不得呢，还是笨呢……”

“到底怎么了？古赦老师她有什么事要瞒着我吗？”妖梦的不安感越发浓烈，不自觉得回头望向阶梯上方，但这里又怎能看得见神社呢。

“妖梦。”幽幽子对她说道，“过了今晚，古赦她就要消失了。”

“消……失？”

消失？是怎样的消失？死亡？妖梦被幽幽子这番话弄得思绪一团乱，脑海中闪过这些日子来的种种，最终她怒吼了起来：“为什么这种事，谁都没有告诉我啊！”然后她转身沿着阶梯猛冲了上去。

看着妖梦逐渐远离的身影，八云紫再次叹气：“结果变成这样了……到底是谁的错呢？”

“大概是我的错吧。”幽幽子垂目低声道，“就这样让妖梦什么也不知道地离开，说不定更好吧。”

“那样的话，在古赦消失后我们还能记住她的话，妖梦一定会恨你的。”

“谁让巫女们都是些薄情的坏人呢……”幽幽子望向神社的方向，“一个二个都是这样，丝毫不顾及他人的心情地离开。”

妖梦气喘吁吁地跑回神社时，就看见了站在神社前空地的古赦，而神社内一点灯火都没有，在妖梦看来，那完全就像是没有了人的气息一般。

看见妖梦跑了回来，古赦完全没有吃惊，只是淡淡道：“怎么回来了，漏了什么东西吗？”

“那种事不重要！”妖梦对古赦大喊道，“古赦小姐，过了今晚就消失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种事完全没有告诉过我！”

“啊，这件事啊。”古赦向妖梦走近几步，“正如你所见的这样。”

妖梦看清古赦的身姿后，惊觉古赦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得透明，而人的生气正在从她身上消失。

“这到底是……”

“我一直都没告诉过你呢。”古赦对妖梦说道，“其实，我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怎么会……这些日子以来，古赦小姐你完全就是个活人啊！”

“那是因为我被返魂了。”古赦举起自己透明的右手端详着，“本来我该一直待在冥界听候发落的，结果似乎因为我的情况有点特殊，所以冥界那边对处理我感到棘手，然后八云紫也参合进来了，最后就莫名其妙变成了这种局面。都是些津给我添麻烦，不让我安生的家伙。”

“那么现在古赦小姐你是要回到冥界等待轮回了吗？春天的约定都是假的吗？”妖梦感到眼睛发热，语气也变得粗鲁了起来。

“抱歉，我本来想找机会和你说的。”古赦说道，“但是一直都开不了口……至于约定，我说的是‘博丽神社欢迎你’吧，只不过欢迎你的，不会再是我就是了。”

“这种时候就不要玩这种文字游戏啦！现在你无论如何都要回冥界了吗？”妖梦问道。对此古赦摇了摇头，“不，我不准备回去……在你问为什么之前，我先和你说一个故事吧。”

在外界，很久以前有个剑术道场，其道场主人新免无一是闻名天下的剑士，而道场也因为他的盛名而人丁兴旺。但是，这一切却因为一个女孩的诞生而改变了。不知是不是诅咒亦或是天命，新免家只得一女后就再无子嗣出生，而这对需要传承的道场和流派来说是致命的——虽然也有招婿入门这样的做法，但对新免无一来说，这无异于是为自己的流派添入了异物一般，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他自诩天下无双，决不允许任何人夺走自己的流派和道场。就这样，随着女孩的岁数增长和妻子的因病逝世，他开始变得多疑和癫狂，道场也一日不如一日，每个人在他眼中都是敌人，甚至包括自己的亲人。

终于有一天，他对自己唯一的女儿挥下了刀，“天下无双，是只属于我的！”就因为这样荒谬的理由，他对自己至亲挥下了刀，很可笑吧？

更可笑的是，反而是他自己死在了女儿的反击中。这个自出生以来就不得父亲重视的女孩逃出了这个名存实亡的道场，开始四处流浪。因为没有名字，又不愿再使用新免这个姓氏，她便以一字为名浪迹天涯：一个“藏”字。

虽然离开了那个可憎的家，但随着阅历增长，少女心中有一事始终无法释怀：那天下无双究竟是什么，吸引着所有人为其着魔？为了了解何为天下无双，她开始修炼剑道。

一开始是在街巷、在荒野、在战场上毫无章法的挥刀砍杀，当能熟练用刀后，她开始挑战各地的道场。一开始自然是被打得很惨，但她并没有放弃，继续流连于山野间，以木为刀，野味果腹，饱饮山泉水。

当变得像个野人般离开山麓中的时候，她的剑术也有小成了。她开始继续挑战各地道场，而且几乎都以胜利告终，但刀剑无眼，死在她刀上的人也数不胜数——一开始刀上只是沾满了被她挑战的和挑战她的人的鲜血，然后前来寻仇的家属和门生的血也越来越多。当她察觉到的时候，自己手中的刀已经饱吸无数人的鲜血，一身煞气，被人畏惧地称为“狂女”。

这就是天下无双吗……她开始沾沾自喜，但很快就被当时有名的几位剑豪击溃，被打得体无完肤。当她以为自己也将死于刀下的时候，那几名老人都没有杀死她，而是耐心地开导起她。那时的她并没有领情，因为她根本没有听明白老人们口中的所谓“天下无双”究竟是什么。但是在被半强迫的情况下，她还是学了许多看着和剑道毫无关系的东西。这之后，再次流浪于日本各地的她，心境却不知为何开始有所改变——是因为败于那几名老剑豪手中的缘故呢，还是因为那些与剑道无关的花道等杂物呢，她不得而知。她看待事物的眼光开始有所改变，身上的血腥气也开始变淡，剑道的修为也在突进着。

到底何为“天下无双”，当她快要摸到那个境界的时候，她的宿敌出现了。那名男子有着举世无双的高超剑术，当她目睹男子的剑术后，她就知道，若无法击败此人，她无法在剑道上再进一步。

于是她与那名男子约战于岩流岛，这消息轰动全国。

这之后，岩流岛一战——

她赢了，同时也输了。

她赢得了这场决斗，却输了这条性命。

她很后悔，并不是因为自己失去性命，而是因为自己再无法领会“天下无双”。明明就差那么一点，却要倒在这里了吗？

人死不能复生，在她接受了这个命运，静待轮回的时候，冥界却为如何处置她而伤脑筋。

她杀生无数，本应下地狱受难。但死在她手上的人皆有因有果，并不是因为一时的恶意或歹念而杀人，再加上她的后半生杀孽全无，而且也立下了一些功德，更是让冥府感到为难——这样一个能供奉圣人庙中亦能送进十八层地狱受难的人该如何处理。

这时一名阎魔提议让她自己做决定，是该永世受难还是重入轮回。

这种事能自己决定吗？那样的话还算什么冥府和地狱。她这样对那位阎魔问道，那为阎魔回答道：“我有分辨是非黑白的能力，你并不是那种害怕面对自己罪孽的人。”

就因为这样，她被滞留在了冥界中，在冥界见识死后的人间百态，剑道又精进了不少。这之后，更是被一个能在冥界人界中来回自如的大妖怪相中，莫名其妙地得到暂时返魂的机会，成为了一名巫女。

在幻想乡这个地方，见识到妖怪和人类的种种相处和独有的规律，她终于领悟了真正的“天下无双”是什么，剑道也超凡入圣，就算被称为剑圣也不为过——可惜，这是死后才领悟到的天道，与她生前毫无关系。

如果能有机会重来的话，自己能否在死之前就能领会到那几个老家伙的真意呢？

如果真的能重来的话，那自己是否能不再做这么杀孽？

如果真的能再来一次……

“以上就是关于一个用剑女子的故事。”古赦对妖梦说道，“而那个女子已经找到了重来一次的方法，如今正站在你的面前，要斩断自己的因缘。”

“斩断因缘？”

“没错。”古赦对妖梦解释道，“斩断因缘后，世间便再无博丽古赦此人，她在历史中所做过的事、所留下的痕迹都会被一个崭新的‘我’所取代，而人们的记忆中，亦不会再有博丽古赦这个人的存在。”

“那样的话，不是比消失更残忍吗！”妖梦朝着古赦大喊，眼中泪光闪烁着，“你有想过自己会变成怎样吗！”

“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做，我会怎样我自己也不清楚。”古赦对妖梦一笑，“但是探求剑道之人，是不会在意这种事的。”

“为什么你还能笑得这么洒脱！我……我不想忘记古赦小姐啊！”

“抱歉。”古赦闭上了眼睛，“虽然我也舍不得，但那断因缘的一刀，我已经斩下去了。”

妖梦望向古赦的手边，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的佩刀已经抽了出来。

古赦的身体开始发光，妖梦冲了上去，却被强光形成的屏障挡在了外面。

“当你心中再无博丽古赦这个人的时候，你自然就感觉不到悲伤了，妖梦。”古赦对外面的妖梦说道。

但是妖梦哭喊道：“那才是最令人悲伤的地方啊！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人，却被迫忘掉什么的！”她抽出楼观和白楼，摆出了挥刀的姿势，“我绝对不要忘记古赦小姐！”

“不要白费力气了，回去吧，妖梦！”

“才不会白费力气呢，哪怕是些微也好，我也要把能证明古赦小姐你的存在的事物留下来！”妖梦的眼被泪水朦胧，心却清明了下来，“请见识下我的剑道吧！”

——人鬼道，未来永劫斩。

妖梦斩破了屏障，冲了进去，她伸出手去想触碰明明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的古赦，古赦先是一惊，然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伸出了手。

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强光将她们淹没。

某年，新免家诞下一子，取名新免武藏。此子日后成为一代剑豪，威名远播已是后话。

灵梦陪着八云紫走了一圈冥界，能打听的都打听了一遍，却毫无收获。熟识的四季映姬看到这把佩刀后也皱着眉摇头道：“虽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完全查不出来是何人拥有……简直像是不存在一样。”

四处探寻无门后，两人只能回到幻想乡，来到人之里碰运气——纯属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这老太婆，浪费了我宝贵的时间，结果还是没查出这把佩刀是哪个巫女的。”走在街道上，灵梦对身边躲在隙间的八云紫恨恨道，八云紫无奈地摇着扇子说道：“想不到这么难找啊……明明上面有冥界的气息的，但在冥界又找不到，怎么一回事呢……”

“两位同时出现在人之里，真是稀奇呢。”这时一位熟人迎面走来，正是白玉楼的庭师魂魄妖梦，看她身上挂着的袋子，应该是为白玉楼添置食材而来到人之里了。“紫小姐、灵梦，两位可好？”

“一点也不好。”灵梦苦着脸说道，“紫这家伙为了找出这把佩刀的来历带着我东跑西跑，累死了。”

“佩刀？”

“不知道是哪个巫女的佩刀，说起来你也算是冥界之人，那刀上带有微弱的冥界气息，你姑且瞧瞧吧。”八云紫说完后，将佩刀从隙间拿了出来，递给妖梦。

妖梦结果佩刀后什么也没有说，沉默了好一阵子。正当灵梦和紫两人感到不解的时候，她突然流下了泪水。

“这突然间是怎么了！”灵梦稍微慌张了起来，“只是看把刀而已，至于感动得哭了吗？”

“妖梦，你知道这刀的来历？”八云紫见妖梦反应不对，连忙追问道。

妖梦摇头，“接过这刀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哭了……”她轻抚着佩刀的刀柄，眼里露出茫然但又深感怀念的神色，“就像见到了再也无法见到的人一样……”

在妖梦印象中，那是一个严厉、但又值得敬爱的人。

同时，那又是个洒脱得让人哀愁、无奈的女子。

终于写完无铭巫女了，真是累……这是我通宵赶工出来的，至于为什么赶工，我只能说原因是游戏……细节就不要在意了。而且下篇这么长是闹哪样，我又暴走了吗？

于是，这就是第七个巫女了，眼看着这个坑也只剩三个位了，这种成就感是怎么一回事呢？在此奉上博丽古赦一文，名为巫女实为剑豪的故事。

接下来的计划就是写个天麻了，毕竟也说过要写宫永姐妹的甜文，我这可不能不兑现承诺对吧，至于甜不甜……那就见仁见智了。

接下来写文就是暑假的事了，而暑假的主要计划是彻底填完魔炮的坑，还有时间的话就写一下魔圆吧，至于百代巫女传，其实也有计划了。下一个估计就是擅长使用幻术的巫女幻水的故事，这个我灵光一现的幻术巫女已经想得七七八八了。而下下个则是红魔馆能进驻幻想乡时的那代巫女的故事，详细还没想好，最后一个……自然就是灵梦了！正在考虑是不是在灵梦的篇幅里面让前面9个巫女来个集结。

假面巫女脸者，集结！

……听起来就像假面骑士和战队。

那么就先到这吧，我先去睡了。

洪门最后一个手残弟子 冷飕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