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ilayloe 于 2014-9-20 10:27 编辑
牌山确实是跪了的,诸君万不可为表象迷惑(大雾
二设出没可能。
lz雀盲,如有错误,欢迎指出。
以下正文。
章三
凌晨一点。
一抹鬼祟的身影从货仓溜进了厨房。
那时料亭的侍女和厨师都在厨房上的卧室休息。
影子掂着脚尖跑进料亭通往主寝室的内廊,贴住拉门向前移动,接着像个树袋熊般挂上门边。
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
——很好,看来美穗子已经睡熟了。
黑影满心欢喜地拉开缝隙,往地上铺的床褥瞅了瞅,就钻进寝室打算拿浴衣去洗澡。
“哎呀,这不是久吗?”
——什么什么什么!?
隐没在窄廊暗处的福路美穗子,这时打火点着了面前的油灯,火光映出僵在壁橱旁的竹井久——从这里,完全能看到美穗子脸上那温柔却深不可测的笑容。
“来这里坐吧。”
——你确定不是跪下!?
竹井久额流冷汗。
——明明走廊上就排了一堆麻将好吗!!!!
“今晚藤田小姐来一清庵了噢。”
“挨?”
福路美穗子的话立刻让竹井冷静了下来。
“给,这个。”
手上递过几页纸,竹井马上行前接住,不自觉的就坐在了美穗子旁边。
只要谈到麻将整个人就变得高度专注起来,就和以前一样。
这样干劲十足的久,不知为什么看起来好可爱。
福路美穗子怀着微妙的慈爱心看着竹井。
可片刻后却垂下眼睑,看着自己捧着茶杯的双手。
然而,亦正是这个视线永远投向前方的她,感觉离我有点遥远。
“我说,这是明天的菜谱吧?”
竹井久僵硬地瞪着手上的纸张,小心翼翼地把视线移到美穗子身上。
“不过目一下吗?”
美穗子自顾自地端起茶杯抿了口。
“明天军部柳山南设家宴,两个儿子和夫人都会出席,而且,还有他亲自赞助的流名术师,这个人可马虎不得呢。”
——果然在生气吗?
竹井久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她拿起福路美穗子身边摆着的短杆毛笔,用笔尖点了点舌头,便在纸上涂画。
“…柳山南有膝盖的病,这里煮青鱼得改用鰤鱼,刺身中剔除扇贝…柳山的大儿子一年前出征南方,听闻他参与遭到敌军大反击的阪贺海之战…既然平安回来,”久边思索边喃喃自语。
“那就不能让他吃任何勾起不快回忆的东西,这道豆羹撤掉,用桑叶栗果蒸代替,还有…”
“最近天气热,又潮湿得很…炖物可以加上薏仁子和一点草白术。”
“不愧是久呢。”福路美穗子看似满意地从久的手上拈走毛笔。
看来这张能通过吧,竹井心怀侥幸。
“但是,很遗憾…“
美穗子把笔尖点在了碗物一栏。
“没有通过噢。”
——糟糕!
竹井久悻悻瞟向廊上排的麻将,咕咚吞了口唾沫。
“久忘了吧,明天是小暑。所以这儿缺了味葛根煮,宁愿雇用外城法师也要拒绝番人术者们的保守家族,迷信方面也得好好照顾才是——记住了?”
福路美穗子这才满意地把菜谱收起,再摸了摸竹井的红毛脑袋,俨然一位善用怀柔政策教育坏小孩的老师。
仿佛认输般吐了口气,竹井久的嘴角勾起怀有佩服之情的悠闲微笑。
“啊啦…原来刚才故意强调流名术师,是要卸掉我的戒备吗?明明晓得我是那种会故意逆向思考的家伙。”
“真是的,我们现在可没有在麻将桌上啊。”
微笑着把醒酒茶放到竹井久手边,福路美穗子又把一小摞牌谱摆在窄廊上。
“久是太心不在焉了。”
“也对。”
竹井久一手后撑在地上,抓了抓自己的红色头发,拿过牌谱丢到腿上细读。
“堇干的不错哦。”美穗子给对方解说两小时前的战况。
“给桃子放碰牌破掉边角,压制了淡的力量,最后那把终究没能杠成。”
南风么?
原村和果然放过了那张牌。
“接着成功造出大四喜,漂亮地直击一位。”
“但前面失分过多,到最后还是淡的大胜。”福路美穗子笑着走到竹井久背后,双手搭在对方肩上按摩起来,“看来最近得设计多些用上鸡蛋的菜式咯。”
在此先做个说明。
一清庵斗雀夜上存在这条不成文的规定——只要各家商铺在月结成绩上排名领先一清庵,那下月对该店货品购入量就会加倍,为保一定的公平,每家都必须出席一定的场数,无法满足这条前提的就当弃权,但不管是输是赢,按说所有商铺都不会蒙受损失,一清庵就像慷慨提供场地和奖励的主办方,将小伙伴们聚集在一起愉快地享受麻将,而主办方自己向来以漂亮的团队策略长期保持一或二位,掉到三位已是极稀罕,唯有大星鸡蛋店进驻后,单轮二位的次数才稍有上升,可主场作战的一清众,无论出场率还是胜率都比别人稳定得多,加上别家店铺可用雀手较少,因此即使有这公平欠奉的规则,三家店同时占便宜的情况,可是从未有过。
虽说只是店家间的小娱乐,可让更多人成功坑中一清庵就成为了斗雀夜的首要目标,甚至连不大懂麻将的无名小店主也跃跃欲试地参进这个小比赛,所以,一清庵十点收店后的深夜,可是相当的热闹。
而这家料亭在夜生活上会演化出目前的斗雀盛况,全是竹井久的功劳。
——尤其在禁止公开竞斗、讨论麻将的外城区,一清庵的此种举动更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
至于偶然落败后,一清庵要怎么把过多的鸡蛋或其他食材全部在菜色中巧妙地消化干净?
这就是福路美穗子的厉害了。
“藤田小姐这次是陪官家雀士一起来的哦。”
美穗子那时张开了右眼。四周的空间仿佛没入了极地的领域,染上象征主人力量的大片冰蓝。
“是么…”
竹井久双手交叉在胸前,神情严肃地考虑些什么。
——久,你打算去吗?
很想问出这句话,却迟迟不敢开口。
福路美穗子只能看到竹井深思至寂静的侧脸。
仿佛正孤独驰骋在最恶劣的景色中,跟在她身后的人只能在铁蹄扬起的漫天沙尘中静静淹没。
那位骑士的心,却在这阵喧嚣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福路美穗子的心隐隐抽痛着,不自觉地蜷住双手。
“别提那些了。”
“今天很累吧?”
察觉到肩上动作方才短暂的停止,久便放下了牌谱,双手覆上美穗子的手背,转过头温柔地注视着她,深紫的眸如玻璃清澈,然后她笑了。
仿如挑起一枚水花般轻巧。竹井久的微笑。
那么自信、顽皮又带着点狂野,充满让人难以自拔的邪恶魅力。
美穗子闭起眼睛,一抹柔软的触感降在她的额头上,有力的手臂随之揽住了她的双肩。
然后是轻柔炙热的唇齿纠缠。
“不过在那之前…”
还以一抹不怀好意的浅笑,美穗子解开绑着衣服的细腰带,轻轻在久的脖上绕了一圈,宛如施加给宠物的锁链。
草青色浴衣的前襟快要松垮地打开。竹井久的心跳陡然加速。
这时美穗子却拉起腰带的末端,就那么刚好,遮住了那双紫色的眼眸。
“好狡猾啊,美穗子。”
还在逞强地坏笑,竹井久脸上却已泛起红晕。
——才不想被你牵着鼻子走呢。
竹井伸手就要扯下那根腰带,而美穗子却不为所动,将身沾酒气的“前辈”毫不犹豫地按在榻榻米上。
“这部分儿童不宜——”
美穗子的手指按在竹井久的唇上。并把缠在对方眼上的腰带收紧。
“所以,久的眼睛,就先交给我咯。”
天性潇洒浪漫直率、总是那么随心所欲,仿佛一头无所不能的鬼,内心却温柔纤细得连一丝寂寞也能把你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次次都把我诱惑得意乱神迷,又忍不住去信任你的勇敢和坚持,忍不住去宠溺你的脆弱与纯真。
这过分的地狱骑士——竹井久啊。
“真的要,好好惩罚才行呢。”
——TBC
*番人在文中约等于西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