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无标题

作者:凌雪
更新时间:2014-05-30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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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整個下午,練雪漪也把自己關在辦公室中,看著電腦和左手上的戒指發怔。


國英的六人,即自己、小甘、小辛、副執行官歸櫻、副總工程師紺野玖莉,與秘書殷夜璃,全部人排開出差和客戶提案行程,閉門謝客,開了一個上午的會議。


其餘五人知道林素玉的計劃後,都一致贊成。這實在出乎練雪漪意料之外。


「老大,這是個好機會啊!快上吧,把練氏掌握在手中吧!」小甘第一個道。


「是啊,老大也很想找到能成功製作出你的新設計的廠家吧?練氏不是最適合嗎?」殷夜璃也道,「紙練氏做慣了老大的產品啊,能再做回老大的設計,我想廠家也會很高興吧?」


「素玉姊是不會騙人的,她決定了與你合作,那她一定有十足把握,每個人都會得益。」歸櫻道,「總之,跟她的計劃做準沒錯!」


「就是。」紺野玖莉冷靜分析,「現在出錢的是望月,我們國英是出名和出勞力;她們能騙我們甚麼?說是國英騙望月也還差不多吧?老大,這是個好機會啊,來把屬於老大的東西奪回來吧!」


「是啊,練氏處處是老大的心血,老大也是練家人,那個練……練老先生和練大小姐都不行,老大取而代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小辛也道。「老大放心,我們會幫老大守住國英的大本營,請老大放心吧!」


練雪漪看著電腦的貓咪屏幕保護程式,又看看旁邊的全家福相架。


入主練氏?這種事她從來沒有想過。即使是造夢,也從沒有過。


練氏的CEO和主控股東是叔父夫婦,這是她一早便已明白的事。也因為如此,她一開始便只把自己定位為輔助叔父的人,未來也是輔助靜漪的人。當家作主、下決策的事由叔父一家去做,她會以她的一切輔助他們、處理練氏需要她做的所有事情。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生涯規劃,直到靜漪的態度和其他現實,狠狠打碎了她的夢。


她,練雪漪,難道也會有如叔父一樣、身穿筆挺西裝和絲質領帶去上班的時候嗎?呀不,她是女性,所以大概是像素玉那樣,身穿沉穩優雅的套裝吧?


她做夢也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日子。


可是,素玉是不會騙人的。這個就算櫻不說,她也知道。


她認識素玉比櫻認識素玉更久,而且接觸的都是素玉身在富家、身在商界的一面。她應該會比櫻更清楚素玉從商的手法。


她可以十分肯定,素玉的動機就是賺錢。而素玉也好、望月也好,都沒有多少微型技術界的經驗,她會需要像練雪漪自己那樣的人來實際運營這間公司。某程度上,也可以說是望月出錢、她出勞力,一起收購練氏的一個計劃。


正如素玉所說,這麼一來,練氏會保住,練氏的員工和工廠技工可以免於失業,練氏那薪火相傳的寶貴技術也得以保存,上游供應商的債務也得以還清。這事兒於人無損,又大家都得益,只是望月會從中賺點錢而已,但又何妨呢?


練雪漪輕笑搖頭。還是有人會『受害』的,例如叔父、叔母和靜漪。不過她若真的變成收購案的主事者,分些股權給叔父叔母也無妨。至於靜漪,現在練氏弄成這樣,她身為代理CEO難辭其咎,靜漪離開練氏不被扔蕃茄便已不錯了,誰還會管她如何?


反正她有叔父撐著呀。這樣的富家女,就算不工作,當個富貴閒人,也不會有甚麼問題吧。這種千金小姐也多的是吧?又不像自己,父母早逝,雖然背負練家二小姐的名頭,還是要自力更生。


這世上的事都是這樣的吧。就像素玉那樣。她會耍一點手段,但這商界誰不玩手段?難得的是素玉從不主動害人,可能她所做的某些事,在手法上不能稱作完全正義;但結果總是受益的人比較多、比較重要,而最後必然創造出一些造福人群的實體來。即使她做出傷害他人的事,也都是為了自保而作出自衛而已,一切責任其實也要歸到主動挑釁的對方身上。


練雪漪抬頭,看著桌上的相架中,父母與年幼的自己的合照。


練氏是爸爸和叔父共同創立的公司。那本來是一個小小的山寨公司,和現在仍然林立的工場、小企業沒有任何分別。爸爸負責營運、找生意上的事情,叔父則主力負責生產。叔母從娘家調到資金,媽媽則是負責一切後勤事務的秘書……


自己家的大房和叔父的二房,都只生了一個女兒。那時爸爸和叔父開玩笑地說要讓靜漪和自己各招一個金龜婿,好繼續練氏的事業……那時自己還不明白,現在便稍稍明白了他們的苦心。


可惜,他們的夢想,永遠不會實現。唔,其實於練雪漪身上,也算是『實現』了吧?只是櫻變成了那位賢內助,而她本人則變成父親和叔父心目中的『貴婿』而已。


她是練家的人,這是無可分辯的事實。


她不甘心,練氏就此落到他人手中。


若現在練家二房不適任了,練家大房重新接掌家業,又有甚麼問題?


若避免練家基於毀於一旦的唯一方法,便是由自己接手家業,那她願意去做這件事。


那已經不是自己做不做得到、能不能應付日常營運、能不能面對風險之類的問題;而是她必須去做。


那就這樣做吧?和素玉一起準備,然後,把練氏的基業、練氏本來的生意,一切一切,都重新握在練家人的手中。


歸櫻從門口悄悄探入一顆頭來。練雪漪回頭,見是伙伴兼戀人,不禁笑了。「怎麼了?我想完事情了呀。櫻進來吧?」


「好。」歸櫻光明正大地進入辦公室,在練雪漪隔鄰的『副執行官座位』坐了下來。


練雪漪傾前身子,握上歸櫻的手。「即使我日後變成像我叔父那樣的大生意人,櫻也能接受嗎?」


歸櫻側頭:「我倒覺得你會比較像素玉姊或是小卓(建築師兼室內設計師)那樣子……不過沒關係,無論雪漪是受聘的研究員或工程師、是提案公司的小商人、還是大企業的總裁,只要你需要我,我也會和你牽著手一起走。」


練雪漪動容了:「我也是,只要你還要我,無論我變成了怎樣的人,也會牽著你的手,和你一起走完這一輩子的路。」


「我知道。」歸櫻微笑,吻了吻練雪漪的臉頰。


下午四點的國英工場辦公室,相戀的年輕女子互相擁抱、親吻。然後,長髮編馬尾的歸櫻依在短髮的練雪漪懷裏,看著練雪漪拿出手機,撥通了林素玉的電話號碼。


***********************


練氏那轟轟烈烈的大戰萬事俱備;萬萬想不到的是,敲響第一擊的,卻是跟望月完全沒有關係的實體;而且還不是企業,而是政府。


2032年3月22日,神川市能源局旗下的市營發電公司神川市電力公司,向法院入稟追討練氏電子從11月份開始拖欠的電費,總額達194萬人民幣,並申請練氏清盤。


能源公司向來對追討拖欠款項不太熱衷,每次最終都是斷電、斷燃氣了事,頂多是公司或個人清盤時捎帶著要求還債一下而已,結果壞帳堆積。這次追討練氏電子的行動,被媒體稱為『國內能源公司對壞帳的進擊』。


從報紙收到消息,林素玉和練雪漪都只能報以苦笑。電費、水費這種公共事務的錢是能拖欠的嗎?若拖欠這種費用,一旦被斷水斷電,公司立時便不能運作。消息傳了出去,公司的信用也會降到谷底,


這種公共費用的欠債,她們再神通廣大也打聽不到。這下被政府捷足先登,望月和國英連被指為先收購債權、後迫逼收購的惡意收購者的風險也化為烏有。


望月這時沒有反應便是蠢蛋了。美連工業在母公司望月的支援下,也與眾多供應商一起提出民事訴訟,還遞交了債項書,提出在練氏清盤時,他們應該享有的債權權利。


練雪漪和林素玉在雁音軒碰面,陪客還有葛氏的大小姐葛敬姮。「我經過市中心,看見有不少似是廠商代表的人守在練氏電子門外催數,美連也有派人過去嗎?」練雪漪問道。


「沒有,即使我不作聲,美連自己也不會那麼不文明的。」林素玉喝了口櫻花茶,「堵在人家門口,人家要不支付也不會支付;萬一被趕走更不會有任何人可憐。就讓法院做他們應該做的事吧?反正練氏是跑不掉的。」


「也是。」練雪漪也一起喝茶,心照不宣。


「Theresina,我在斯圖加特微技術展的報導中,看見你們研發的『花水梨』外部可控式微型發信系統。」葛敬姮道,「你們的命名方式可真特別;那些男工程師只會把東西以抽象的字母命名,你們卻用那麼女性化的名字,真令人印象深刻。」


練雪漪笑了笑;那其實是歸櫻的命名建議,受到殷夜璃和紺野玖莉的大力贊成。「我們的副執行官兼市場策劃人認為這樣比較容易記得,不論是客戶還是我們自己人也是……不過其實也只是枯燥無味的東西。Helena竟然有興趣?」


「是的,我們葛氏想用這種系統來做成寵物項圈。」葛敬姮道。「不知道我們能否談談這件事?」


「好。」練雪漪笑道,「你知道我們國英的聯絡方法的,歡迎貴公司的採購同事隨時聯絡我們。」


「謝謝你,有你一句話就足夠。」葛敬姮也笑道,「我的人會盡快聯絡貴社的。」


然後望月和國英雙方便只有等了。林素玉和練雪漪各自回家,做自己的事;葛氏也派了葛家二小姐、採購部高級經理葛敬婷來與國英商談購買『花水梨-1』系統的事。


至於法院的傳票,則由法院自行送到練氏電子手中,上庭聆訊的日子也已排好。到了練氏收到通知後,便會是國英大顯身手的時機。


各大債主的催繳律師信和法院的清盤聆訊通知書,於3月25日的上午送抵練氏電子總部大樓。


門外仍然守了來追討欠款的中小企業代表,但沒有人敢擋住郵差的去路。這次練靜漪不敢怠慢,嚴令總務部封鎖消息,又把公司所有高層召來開緊急會議。


歐陽翱翻看著神川市電力公司的追討書和法庭傳票,心中暗暗嘆氣。練氏是窮到連電費也付不起了嗎?枉他還每個月都準備好一切單據,讓會計部出支票呢,原來當中一張單據也沒有支付。


沒有人把存根交回來,根據鄭女士所言,是因為會計部裁了人手,所以改用網上轉帳,好省回去郵局排隊的人手。現在想來,那根本完全是騙人的吧!


幸好總務部每次都要收條,足以證明不是總務部漏交月結單。要不然總務部要揹這個黑鍋,連他也不會是被炒那麼簡單了。


「清盤嗎……」Azura Bellini沉吟。由於張新華退休,她現在是代理業務總經理。不過在這多事之乎,沒有人顧得上任命儀式又或正名了。Bellini只是掛個名、轉個座位就上工了,總務部再奉上印製的新名片就大功告成。「這種事情,我認為已經超出我們的能力範圍了,我認為要找練先生和練太太一同商量。」


「不行,絕不能給爸爸媽媽知道。」練靜漪咬牙。「現在爸爸的身體況可不能承受這些,我們必須想辦法自己弄好。況且甚麼清盤?這種事情只是那些公司耍的花招吧。練氏倒了,只剩下廠房和地皮,夠他們甚麼吃的?他們只是虛張聲勢吧。」


眾人面面相覷。其實練小姐也不算說錯,申請債權人清盤,通常只是公司或是股東之間耍的招數,迫人還錢又或是分家產而已。真的把公司拆解出售,十間有九間公司都是資不抵債的。


現在做生意,值錢的都是人材而已,而人又是不可以買賣的東西。呀不,人是可以買賣的,只要收購的是公司實體,就可以接收那間公司賴以成功的系統,以及大部份的人才。當然人若要求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但若公司的新東家夠穩定,營運方針和員工待遇有改善,前途也重新有回希望的話,又有進願意走?


「但錢總是要還的,不知練小姐的指示為何?」Bellini乾脆把問題丟回給練雪漪。


練靜漪轉向鄭筠:「我叫你脫手的四陸和長春廠房還沒脫手嗎?」


鄭筠苦惱地搖頭:「是有過來問價的買家啊,但他們要求我們把機具全部搬走,他們才會考慮,這怎麼可能做得到哩!搬空機具和後續存放也要成本,這樣我們就算成功賣了廠,也收不回多少錢啊!」


「沒用的東西!」練靜漪罵道;眾高層都面露不豫之色。「這樣吧,我們乾脆把四陸和長春的廠房交出去,反正銀行都估過價,那個價便足夠填債吧!到時那班傢伙想要怎麼對分,他們自己來決定好了!」


眾人暗暗嘆息。那辦法可真妙想天開啊,可惜那是完全行不通的。債權人要的是現金,那些難以脫手的所謂資產,他們怎會接受?練氏不但不拿出現金來,還拿這些垃圾建議來搪塞,不把債權人進一步惹毛才怪!


Emilie Chua咬著下唇。練氏眼見已經毫無希望,幸好她已做好跳船的準備,故此對這次高層會議也並不熱心。


「練小姐,不若我們跟國英談談延遲支付專利權金的事吧!」黃懷德賠著小心地建議,「二……Theresina Lian同是練家人,不會見死不救的吧?」


練靜漪見發言的是黃懷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敢說!這一切都是你造成!你找來的客都是些甚麼東西?訂單量又少、又拼命壓價,拖數拖得亂七八糟,還有那個欠了我們7000多萬貨款的叫甚麼東的公司,你竟然被一張空頭支票騙了就出貨給他們,還等到出貨一星期後才知道他們根本連商業登記都沒有!你和你的下屬幹的好事,連基本資料都不查的嗎?不是因為你,我們的銀根會那麼短絀?我們會被人詐欺,連貨也不知道跑哪兒去?」


其實假公司騙貨潛逃的事,物流部在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早已建議報警;是因為犯過錯的物流部部長慢半拍的老毛病又犯了,過了四天才在放假回來的副部長提醒下,知道那詐騙集團來提貨的情況大有問題,方才通報上去的。這件事公司本身也要負上責任。報警後,警方大肆調查,但貨物已杳如黃鶴,完全找不到。保險有付出理賠,但賠款仍不足以完全支持損失,練氏仍然虧蝕了接近500萬。就算是全盛時期的練氏,一次過虧蝕500仍舊十分驚人,更何況是現在風雨飄搖的練氏?


此事說起來,察人不善的黃懷德的確難辭其咎。眾人都覺得他被罵實在活該,可是現在可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我也認為可以找國英談一談。」Bellini道。「說不定我們也可以與國英進一步深化合作,例如生產他們的新產品之類……」


「你要我向雪漪那個賤人低頭?」練靜漪雙目圓瞪。


Bellini低下眼去:「我的意思是平等合作。」


「那就是我回頭向那賤人服軟,這休想!」練靜漪怒道。


Bellini回頭,向著眾同事攤手。她與其他同事一樣,也無法理解練小姐那麼憎厭二小姐的原因。不過家事這種事情向來複雜,她也不敢說些甚麼。


可是,眼見就只剩下國英是最有可能放練氏一馬的了,雖然大家都不敢肯定就是。


練小姐身為代理CEO,到這種時候還放不下身段,雖然大家都明白放下自己是很難;但這樣下去便難免有所不滿。


「其實也不用練小姐做任何事,我願意去約見國英的代表,商量這件事。」Bellini道。「練小姐從頭到尾也不必出面,練小姐您覺得這樣可以嗎?」


練靜漪並不回答,只是別過臉去。


眾人一致認定代理CEO的沉默是默認此安排。Bellini獲得『許可』,便和會計、開發和生產等高層談起細節來。


*******************************


練雪漪和歸櫻沒有想過,練氏的人會主動找上國英:還是直接來到國英位於菖區邊緣市郊地帶的工場來。


在聽見Bellini提出的請求,練雪漪只感到啼笑皆非。不過她也承認,站在國英的立場,這已經是唯一的辦法。


帳項的事情向來由歸櫻處理,所以這次練雪漪也老實不客氣地把『商討』的責任交給歸櫻。一身筆挺長袖襯衫和斜紋布長褲、長髮俐落紮起的歸櫻坐了下來,靜聽Bellini的『提案』。


「你們練氏已經每一期都拖數了啊;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你們的情況,可是與我們往來的所有合作伙伴中最惡劣的喔。」歸櫻道。「現在還要求減價和延遲還款期?有這樣的規矩嗎?你們這樣下去,是想打算甚麼時候還錢、該不會拖著拖著就沒那件事了,我想這是每個人都會有的合理懷疑吧?」


Bellini望向沉默不語的練雪漪,心中清楚二小姐是故意讓Flora Gui全權與自己談判,這樣表面上是為了讓談判者身份相稱而避免尷尬,實際上是堵了練氏打親情牌的門。「錢,我們是一定會按時支付的,而且這價格的調整,是考慮到練氏相關產品出貨量的變化的。Flora小姐剛才也看到數據,我們的專利產品使用權都是去年、前年的舊專利權,國英現在也已經有更新版了吧!相比起Unitechnik等大廠,我們的出貨量也是比較少的,所以你看我們是否應該微調一下,以產品分紅七成、固定費用三成的方式來付費,這樣對國英又或我練氏也會比較靈活呢?」


「Bellini小姐說笑了。」歸櫻冷冷微笑,「每一間公司都是支付一樣的固定費用的,這是公司定價。產品分紅向來是另行計算的,哪兒有因為出貨量少,便可以隨意改變固定費用這一說呢?這種行規,我想即使我們不加解釋,Azura小姐也是明白不過的吧?」


Bellini沉默不語。


「這樣說吧。你練氏在練大小姐接任這『代理』CEO後,跟我國英屢次鬧出不愉快事件,老實說信用甚麼的都已經完全沒有了。國英之所以會繼續跟練氏做生意,純粹是因為練氏是『練小姐』出身的地方,其『全資股東』也是練小姐的叔父叔母,她顧念舊情而已。」歸櫻故意強調『練小姐』一詞,Bellini登時臉紅。「我們國英自問已經仁志義盡了,再說,也不可能連你們有能耐做多少生意的事也去管吧?我們是顧念與練氏的舊情的,也請你們也顧念合作多年的情誼,準時支付權利金吧。要不然到了我們也要出律師信的時候,幾輩的情面不就丟光了嗎?」


一席話說得Bellini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啞口無言。她在一些展覽上見過Flora Gui此人,但從未深交。想不到外表溫婉柔順的女子,口齒竟然又厲害又清楚,說得她毫無還口之力。再說也是練氏自己理虧,又有甚麼辦法?幸而她早已有被嚴詞拒絕的心理準備,故此也不覺得太尷尬難堪。


練雪漪放下茶杯,打破了沉默:「這次你們作出的要求,國英的立場,剛才櫻小姐想必已經清楚講明了。我想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負責日常營運的你們,又或是靜漪可以談的了。如果是叔父叔母親自找我,可能還能有得一談。」


聽見練雪漪直接跳過練靜漪,把矛頭直指練國傑夫婦,即練氏的股東,Bellini約略想到些甚麼;卻說不上來。「不知道Theresina是指……?」


「若叔父叔母肯與我談,我再跟他們親自說明吧。」練雪漪道。「請Azura和練大小姐也暫且不必在國英身上費心了;在專利使用權到期之前,我們暫時並不想更改任何條款。謝謝Azura今天的來訪,時間不早了,大家也請早些下班休息吧?櫻,請幫我送客。」


見練雪漪下了逐客令,Bellini沒法,只得跟在歸櫻身後離去。


歸櫻把Bellini直送出工場,直到目送Bellini到了前院的『停車場』取車並開走,方才回入工場來,向練雪漪覆命。「Azura小姐離開了。」


「很好。」練雪漪道。「求上國英的頭上來了嗎……看來時機已經成熟,也是時候聯絡一下大家了。」


歸櫻點頭,坐回自己的位置,以平板電腦開始工作。「如果有人打公司電話找你,我會叫阿夜幫你留言。」


「好,謝謝你,櫻。」練雪漪道,與歸櫻握了握手,才坐回自己的位置去,以手機聯絡各色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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