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riedrich·H 于 2014-6-17 14:14 编辑

Chapter.6

安娜一回家就关上了大门。她背靠着门板发出了无比满足的叹息。她来了，她确实来见你了。而且她回抱你了！她的心脏仿佛在欢呼般剧烈跳动着，回想着艾莎的气息笑了起来，亚麻布和香草。

“安娜？是你吗？”

“没错，妈妈！我到家了。”她用胳膊揩了一把脸，然后踏进走廊。

“时机正巧。你避开雨了吗？啊……不，你没有。”她母亲轻笑起来，“猜猜是什么？我在做丹麦环饼！你要来帮我吗？”

安娜撑大眼睛。居然有这么完美的事！？

“当然！嘿……妈妈……我的英语老师非常喜欢丹麦环饼，你能给我留点儿吗，我想周一带给她。”她卸下背包，轻快地小跑向正在厨房里的母亲。她已经能闻到杏仁面团的香味了。

那个午后剩下来的时间，安娜和母亲做了个体量巨大的丹麦环饼；即便要慷慨地给艾莎留一大块也绝对绰绰有余。安娜的父亲回家时为她们带了些晚餐，以庆祝他在法庭上的一次大获全胜。他跨进厨房，朝那两位女士微笑起来，见到安娜和吉尔达一起烹饪总叫他无比愉快。

“凯！”安娜的母亲唤道，“我都没听见你进来。”她在丈夫脸上啄一下，从他手里接过披萨，把它们搁到厨房柜台上。

“环饼？有什么好事？”凯笑着在厨房角落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

“我手头有一大堆杏仁，而且我们好久没吃了。”吉尔达回到安娜身边，帮着她把生面团揉成环形，“看起来安娜的一位老师也喜欢丹麦环饼。所以这再好不过。”安娜为这额外一提笑了笑，继续捏制面团。

晚餐后安娜回到房间，立刻就把艾莎给她的CD塞进播放器。克里斯多夫发来的一条信息让手机在她兜里震起来。

——怎样？她出现了吗？

安娜勾起笑容。

——她来了:)

——棒极了！进展如何？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安娜在床上坐下来，迫不及待向他陈述那个美好的下午。她几乎回想起了每个细节，当她告知他那个拥抱时，感觉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克里斯多夫的回应很正面，但他再一次建议谨慎点儿。

——我明白。我最不想让她为这事儿卷进麻烦。要是事情顺利，我们只要等到今年结束了。一旦我不再是她的学生，我们就再也犯不着担心了，对吧？

——我不清楚。不过但愿如此。斯温跟你说嗨！

安娜为这回复咯咯笑出声来。

——周一能帮我个大忙吗？我想特别早去，送点儿东西给她。

——你不觉得这有点儿冒险？:/

——我很乐意试试。要是错过了时机，午饭时我也能去。

——没问题。只要你起得够早:p

安娜窃笑起来，跟他道了晚安。她倒向床铺闭起眼睛，脸上的笑容仍未消退，思绪再次飘回了白天所发生的一切，再次回味着把艾莎拖上船时的那份自豪。还有，艾莎给予回抱时的感受也一并重返她的身体。

所有的轻抚，肢体语言……艾莎应该有同样的感觉，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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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艾莎来说，星期一的脚步来得实在太慢。她花了整个周日下午来批阅报告，不时就会想起安娜。

这女孩给她的影响已日渐脱缰，可她却无法制止自己为这份思念而雀跃。那感觉好比，光是想念她就能博取自己的无限欢心。

先前，她从未被这样追求过；通常来说，那些求爱都跟汉斯目前所展现的方式相差无几。安娜看起来只是单纯喜欢和她呆在一块儿，那么与众不同。

她把手袋和公文包搁到讲台上，不由自主笑起来；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她吃了一惊。灯都还没打开，会有谁知道她已经到了？汉斯，也太早了点儿——她出现了。她的心脏跳停了一拍。

“嘿……”安娜阖上身后的门，转而朝向艾莎。她那笑容都快让这年长的女人融化了。

“你这么早来做什么？”艾莎的眉心轻轻蹙起，但没打算表现出一点儿怒意。安娜咬住嘴唇。天呐，你干嘛要这样。艾莎的喉咙发紧，她的焦虑又活跃起来，突然感到了胃里不安的躁动。要是有人看见你呢？要是有人看见我们呢？

“我有点东西要给你，不想让事情看起来太尴尬，或者……别的什么。”她害羞地笑了笑，朝那个子稍高的女人走过去。她把一个状似冷却袋的东西搁到地上，然后俯身打开它。

艾莎好奇地望着她，安娜从中取出一个用锡纸包裹的盘子。你……你为我做了点什么？

“这是什么？”当安娜将它递过来时，艾莎伸出微微发颤的手。

她的指尖几乎不着痕迹扫过了安娜的手，那金发女郎甚至压根没注意，可年轻的女孩没错过它。这似有若无的触碰，让安娜感到体内有什么被煽动着。够了……

“看——看看吧。”她结巴了，但立马修正过来。

那红发女孩脸上的笑容是如此惹人爱，她手中的盘子几乎都要滑落了。她掀开锡纸，当她最爱的甜点那诱人浓香飘到鼻尖上，她立刻转了转眼睛。

“你为我做了丹麦环饼……”艾莎的眼睛迎上安娜，瞳仁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安娜只是继续笑着，承受着她的注视，“谢谢，真的非常感谢你。”她将盘子摆到讲台上。安娜稍稍靠近了一点，艾莎微瞪起眼睛，但没有后退。

“安娜……”她感觉到体温在上升，在那层外套之下甚至可能已经开始冒汗。

“我……”她的目光从未离开那双望到她心底的，令人神魂颠倒的蓝眼睛。她得说出来，她需要确认。察觉将艾莎拥在双臂间的触感，还有现在，哪怕只是最轻的触碰都让她动摇，一定非得说出来不可，“我想……不，我——我需要再跟你见面。”

沉重而无声的抽气，让艾莎的胸腔里注满了空气。她屏住了气息，在那片刻。她看着安娜的双眼，目光开始游移。她……她是认真的。

安娜正满心期待地注视她，艾莎无法回应。那心意显而易见，而她也有着一样的感受。

然而恐惧却又探出了丑陋的头角。

“安娜，我不……我不明白，好吗？”她敷衍道，忙着动手把锡纸重新盖回碟子上。

“艾莎——”她看到那女人退缩了，“我们所做的没有错。我们只是两个普通人，一起过了一下午。”她讲得那么信誓旦旦，艾莎几乎都要信她了。

“因为那是假日，不代表就能推翻事实。我是你老师，而你是我的学生。这对我们来说不合适——”

“合适？我不是十五岁或是别的什么。我已经十八岁了，你知道的。”安娜反驳，口吻激烈得稍有点儿超乎本意。

艾莎眨眼，小声叹息，重新将那份礼物放回它的包裹里，然后再次转身面对她。

“即便如此。我还是个有民事能力的成人，然后我负有责任，作为……作为年长的一方，在这种情况下。”

这回安娜是真的沮丧了。她将双臂交抱在胸前，转化为防御姿态：“我不是小孩，艾莎。我清楚自己的感觉，而且我衡量过结果了。”

艾莎听着她的发言张开了嘴，但在她提到“感觉”时动作就凝滞了。

“你——你的感觉是什么？”艾莎只是凝视着她。

安娜垂眸看向地板，抿了一会儿嘴唇：“我感觉……心有灵犀，我们之间。”

一阵晕眩突然袭向她的头脑，艾莎反手撑住了桌子边缘，不着痕迹地掩盖这举动，成功避免了让那女孩起疑。

“星期六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之一，我帮助了你，跟你聊了几小时，让你吃了我亲手做的东西。”

她轻声笑了笑。

安娜那儿传来小小的抽吸声。她的失意正不断增幅，她不能理解艾莎怎么会对那么出于本能又恰如其分的事情反对成这样。

注意到安娜肩头的颤抖，艾莎的眉心忧虑地紧蹙起来。她在哭吗？不。不不不拜托你别哭，亲爱的……

“安娜……”她轻唤。她干嘛就不能承认？她明明也有一样的感觉。和安娜在一起的那天是她人生里最为亢奋激动的经历。

女孩又僵硬起来，她觉得被小看了，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读错了什么。她确信自己错估了那天她们过得到底多愉快，也弄错了艾莎怎么看待她。

“每个周六，正午我都会在喷泉那儿等你。我只希望你还能跟我一起，再一次……”她又抽了下鼻子。

艾莎感到自己的胸口痛苦地揪紧。

“……更多次。”她抹了一把眼睛，调头走向教室大门，“但愿你喜欢这份点心，待会儿见。”

她不发一语地离开了。

艾莎只是直直瞪着那扇门，像尊雕塑一样呆立着。事情已经脱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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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时间，简直以缓慢到苦闷的速度爬行着。

早上的课不算太坏，至少安娜看起来没太低沉，似乎已经从先前那不幸的对峙里恢复过来。今天艾莎以疲惫和胃口欠佳为由拒绝了汉斯。事实上，她只想一个人呆着，一个人吃她的杏仁糕点。汉斯终于离开教室后，她取出那个盘子又掀开锡纸，掰下一大块捏在手里，凑近眼门前凝视着，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芳香浓郁，几乎让人垂涎，她微笑起来，回想起母亲曾经做的丹麦环饼，泪水就从眼眶中涌出来。当咬下第一口，立刻为此发出了赞叹的呻吟。我·的·天，她情不自禁又扯开笑容。那块蛋糕就像下了药一样，该死的海洛因，准是加了海洛因，她自嘲着。

艾莎没留意自己还有个观众。

安娜正伫立于门外，鬼鬼祟祟从狭窄的玻璃窗偷看。当她看到艾莎试尝的反应就笑了，那是她精心制作的，没漏过任何细节，甚至再三确认她们是完全照着丹麦风格做的，只为了艾莎。她永远可以为她做最好的东西，投入爱意的食物。而那女人擦拭眼泪时，她的心沉了下去。眼泪？她在哭吗？噢不，艾莎。拜托别哭，我无法忍受……

在这沉湎的片刻后，她最终又看见笑容回到艾莎脸上，女孩发出了一声振奋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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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拉夫从走廊上就能闻见那香味了……丹麦环饼。他冲向门口，差点就撞上了艾莎。

“你带了环饼回来！”他兴奋地蹦起来。

艾莎带上身后的大门，冲他微笑起来，将盘子递给他。他立刻就掀开锡纸，深深吸了一口这无与伦比的甜点馥郁的香气。

“安娜替我做的。”她脸上泛起红晕，动手脱去靴子和短外套。

“谁是安娜？”他扯下一块塞进嘴里。

“……那个撞了我的学生。然后又给我写了道歉信，还说我很美……”她轻声笑了笑。我肯定已经爱上的那个……

“棒极了！噢老天，我吃了点儿没关系吧？”他露出忧心的表情。

艾莎只是笑着冲他点点头，也替自己掰了一块下来。

“我今天一直在吃这个。”她舔掉指头上的糕点屑，“你的约会在今晚吗？”她咬了一口又垂下眼睑。尽管白天已经尝过很多次了，每一口仍旧无与伦比。

“嗯——哼——！你想见见他吗？”他抬起眼睛。

又一次，艾莎无法对这双像这样凝视她的褐色大眼睛说不。她微笑着，满心乐意地瞥他一眼：“当然，我非常想见他。”她朝着卧室走去，然后又高高张开双臂，“我要叫他棉花糖吗？还是居纳尔……”

“我想两者他都不会介意，不过叫他棉花糖更好玩。”他咯咯笑起来。

艾莎爱极了这笑声，那总是让她很愉快。她回到房间换上更随意的居家服，穿上蓝色的丝绸睡裤，还有黑色吊带衫，将白天绑着的发髻松开来。

一阵敲门声响起，奥拉夫亟不可待从沙发上跳起来。她笑起来摇了摇头，起身向房门外走去。

奥拉夫简直在开玩笑。这家伙块头很大，他简直大过头了，几乎足有奥拉夫两倍高。他们怎么做那事儿？她为这想法皱起脸，将它甩到脑后。

“嗨——棉花糖！”奥拉夫叫起来。那巨人将他举起来，以艾莎前所未见的甜蜜方式拥抱了他。他是打算让我得糖尿病了。

“这就是艾莎吗？”他的声音隆隆作响，和那体型相得益彰。

她笑着走向门口朝他递出手。

“你一定是居纳尔。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了。”她的笑容很真诚，而他的握手坚定有力。

等那对情人一走，艾莎锁上大门走向自己的卧室。今晚上不需要批改任何报告，她深感自己得放松一下。她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在立体声设备上打开London Grammar。

她的心绪飘向安娜，很想知道安娜会不会喜欢胜利玫瑰的唱片……也许，她实在太生气而不想听。她叹了口气，安娜……对不起。她的脸上浮现伤心的表情。

艾莎点亮了一些蜡烛，关上灯，然后又在床铺上躺下去，重重叹息。

她无法停止想念那红发的美人。那眼泪……是因为她，离开时那沮丧的样子，还有声音里的失望……都是因为她。很显然安娜在乎她，而且也很显然想要……更多。要是她能靠近她就好了，替她拭去泪水，然后亲吻她的脸颊，或者，用手指梳过那头瑰丽如火焰的长发。

她突然那么希望安娜能在这儿，能和她在一起，她有那么多想做的……她必须抵抗对安娜的色情幻想。

她长久地凝视着天花板，试着别去想跟学校或者那红发女孩有关的，或者与任何女人无关的。最后她所有的努力都被一声尖叫打破了，艾莎蜷缩起身体紧闭上眼睛，泪水刺痛了她的双眼。

隐藏，别去感受，别去……感受。这是不对的，你滥用职权！她是你学生！可无论她有多困倦，那些影像却始终挥之不去：安娜在船上坐在她身边；抓着她的手走向收费亭，然后带她踏上小船，那触感还徘徊不去……女孩的头发被日光镀上火焰般的色彩；那安慰的笑容，还有她所体会到的那份愉悦和安定。

她拥抱你的方式，她修长的颈线，那双让人无处遁藏的眼眸……还有那对漂亮，丰满的胸——不！不！别去想……

真是再漂亮不过的讽刺，唱片刚巧放到了“Flickers”。

艾莎将枕头压到自己脑袋上，要是这能有用的话。她正在放弃抵抗——那让她精疲力竭的挣扎。

——它在闪烁，在我脑海中闪烁。它在闪烁，在我脑海中闪烁。

随着一声放弃的叹息，她将右手滑进丝绸睡裤。蕾丝的质感擦过她的手背，她将手指伸向已经湿透的地方，屈起手指，将其中一根滑进体内，慢慢顶向深处。当手指抽出时，带起了濡湿的声响。啊……安娜……

她短促而尖锐地喘了口气，将已经足够湿润的第二根手指也插进去，弯曲着指节找到最敏感的地方。冰冷的薄汗从背上冒出来。

——在我脑海中……在我脑海中，现在……

她的大腿因罪恶的欲望和肉体刺激而紧绷，幻想着那就是安娜的手指，调整角度插入更深处。安娜……安娜，噢该死安娜……她的身体抽搐扭动，用牙齿咬住枕头。

她所有紧绷的神经在瞬间释放，身体为温暖的浪潮袭卷而过，伴随着肌肉紧绷的是意识模糊，那冲袭全身的快感让她呜咽出声。她的手掌紧紧蜷缩在腹部，将高亢的呻吟全部埋在枕头里。

这一周余下的日子，她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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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don Grammar，一支年轻的英国乐队，不知道中文官方译名，总体还好但不是我的菜。

《Flickers》

想说听这种歌也有心情do it yourself 真厉害，还有为什么不穿性感睡裙，差评。

我已经比较委婉了，她写的是抽出来发出“啵”的一声……开啤酒瓶吗……我不太翻得出手大家自己体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