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北京烤椅 于 2014-6-9 23:22 编辑

【 十四 • 攻进 】

傍晚。

现世某个荒无人烟的角落，异常细碎的灵压波动泛起。

“队长……”大前田看着眼前手心灵压波动相当强烈的队长，不确定地担忧地说，“那个，能行吗……”

“应该……可以。”碎蜂没有放弃努力，依旧相当费力地维持着鬼道的结界。

“……”真的可以吗…？大前田不无担心地想着。

从现世打开穿界门去尸魂界比较简单，任意一位队长或者副队长都可以做到。然而，如果要打开穿界门的话势必会引起大范围的灵压波动，这一举动毫无疑问会被虚发现，那时情况会复杂不少。

因此，需要建立一个大一些的结界将打开穿界门所产生的能量困住。

“队长，如果只有我们两人去的话，之后该怎么办？”大前田再次开口问道。

没有卯之花的同行，他们去是可以，但回来的话要如何…？

“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将十二番队的信息破解……”碎蜂更加卖力地塑造结界，但效果依旧是不尽人意。

“……所以，如果破解不了的话…”大前田睁大眼睛。

“是啊，你害怕吗？”碎蜂抬了眼认真地看了一眼自家副官，“如果害怕的话，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本大……”大前田原本想说的是，本大爷怎么可能害怕。结果话出一半突然对上了碎蜂恐怖的眼神，哆嗦一下赶紧改口。“我怎么会害怕！”

“哼…”碎蜂将注意力转回到结界身上，却也不忘拿对方玩笑。“看你都瑟瑟发抖了呢。”

“那、那是冻的！”

“是么。”碎蜂轻声说，显然没拿对方的辩解当回事。

“……”大前田沉默。

“如果你害怕的话，不去也可以。”隔了很久，碎蜂突然抬眼说。她太了解她的副官，此刻对方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大前田沉默。

“看吧，果然还是害怕吧。”轻声认定了自己的结论。

“这次这么危险，碎蜂队长你为什么要……”努力忍住内心的惧意，大前田轻声说。

“因为他们有危险。”碎蜂没有多想，便果断地给出了答案。

长官于部下，是支柱，是信仰。在当下，她便是尸魂界几人的最后的希望。

百年前的情景如今依旧历历在目，那种被抛弃的绝望与无助依旧缭绕于心。

“……如果碎蜂队长要去的话，我是不会退缩的。”大前田突然认真地开了口，难得地用相当正经的语气说。

“这样啊。”碎蜂轻声说，之后点头。

许久之后，结界依旧没有构成。碎蜂的鬼道虽然也还可以但终究不是强项，而阻碍灵压所要用的结界难度极大。

那一层刚刚建立成的黄色薄膜眼看便要再次破裂，风一吹仿佛都会对其造成伤害。

大前田刚刚准备开始祈祷，在某个瞬间，那层薄膜突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增厚，同时变稳。就好像碎蜂一下子找到了诀窍。

大前田刚刚以为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时看到了碎蜂和他一样惊讶的表情。

怎么连队长也露出这种表情？大前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发现对方正在朝自己身后的方向看着便也跟着顺势回过头。

映入眼中的景象令他震惊。

“释放的灵压太多，反而会不利于结界的构成。”

卯之花烈与虎彻勇音正朝这个方向走来。其中，卯之花正抬手在远处进行对结界的加固。看到两人惊讶看着自己，露出微笑。

“卯之花队长……”大前田简直要托着下巴以防它整个掉下……等等，之前卯之花队长不是说，拒绝帮助么？怎么现在突然出现在这……

面对眼前的景象，碎蜂脸上明显表露出了震惊与错愕。

“碎蜂队长，大前田副队长。”勇音跟在卯之花身后，走近之后向两人打了招呼。

“卯之花队长，虎彻副队长。”碎蜂终于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极复杂。

“对于白天事情，我感到抱歉，碎蜂队长。”将结界加固至完美的状态，淡黄色的光晕在壁面流动。卯之花轻声说。“有些事情，我不得不仔细考虑。”

“……不，”有卯之花在这，碎蜂停止了对灵压的输送。垂下头，由于是背着阳光所以看不清表情，但语气中透着真诚喃喃说。“实在感谢你，卯之花队长……这真是太好了。”

“……”大前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心中怀的感情不知是感动还是庆幸。

四人站在一起。

两位队长同时调转灵压，发出指示。没过多久，一扇数米宽的穿界门凭空出现在结界之中。

大门缓缓打开，在门开启的瞬间强大的灵压伴随大风涌出，几人死霸装宽大的袖口被吹起。

“勇音，要出发了。”卯之花轻声说，平静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是…卯之花队长。”勇音侧头看着队长，点头说。

“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是。”

另一边。

“害怕的发抖了吧？”碎蜂挑眉看着大前田。

“什么？不，完全没有。”大前田迅速摇头否认了这一说法。

“那就好，”回过头看着穿界门，目光放柔了些许。“打起精神，别一不小心就死了。”

“是！”看表情便知，大前田已经习惯了这种激励方法。

在某个时刻，四位死神的身影消失在穿界门后。

伴随着浓重的灵压，阵阵的风潮，护庭十三队两位队长、副队长踏上了尸魂界的土地。

尸魂界内一片狼藉。

四处皆为焦土，断壁残垣。那场大火之后，不知是因为受虚的灵压的影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碧空长久地被雾霾所笼罩。好比当下，时间虽只是傍晚，天空却早已昏暗无光。

建筑中，晴空雅美拿着他们仅剩的一点水朝伤者的口中喂去。

“月信，还好么？”将水全部喂入之后，晴空雅美轻声问。平时里冷峻的气质在此刻散去些许，给人安心可靠的感觉。

“……可能不太好。”重伤的队员，明岛月信看着对方担忧的面容之后自嘲般地笑笑。“感觉快死了，那只虚肯定有定期保养它的爪子不然不会那么锋利。”

“曾经划伤明岛月信的定期保养的上等虚爪。”八神信之介笑着走过来接上话。“等过些日子瀞灵庭被重建了，可以把那只虚捉来爪子砍掉当成旅游纪念品卖。”

“好主意。”明岛月信虚弱地笑着点头。

“我说，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开这种玩笑？”晴空雅美显然对这两人玩世不恭的态度不是很满意，回身皱了眉用责怪的眼神看着八神信之介。

“啊…随口说说嘛。放轻松，放轻松……”八神假装没有看到晴空雅美的眼神。

“咳……”明岛月信咳嗽一声，刚才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挥散无踪。

“不要说话了，休息一下吧。”晴空雅美担忧地看着对方。

“……嗯。”明岛月信面色苍白，小声应下。

“我说，你注意一点。将来虚爪还要你来标价呢。”八神的神色严肃些许，轻声说。

“嗯……”

“别一不小心死了。”八神的目光中尽是深邃。

“死不了。”明岛月信疲惫不堪地闭上眼进行休息。

……

晴空雅美和八神信之介两人视线皆是沉重，两人同时看向明岛月信身上的伤口。远处其他队员生起了小型的火堆用来取暖，在淡淡的火光之下清晰可见，一道极深的伤口几乎贯穿了明岛月信的身体，鲜血淋漓，只看着便觉得恐怖。

战争中，这种情况的确相当常见。甚至，明岛月信能活到现在已经比原先瀞灵庭内数万人的命运要好得多。

数日前他们刚从郊外归来时，看到的景象简直堪比人间炼狱。虚的恐怖的灵压在空气中肆虐，几乎要将身体撕裂。原先温柔而充满包容力的孕养了他们的土地，此刻被子民的鲜血染红。微风吹过，厚重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几乎令人无法呼吸。

瀞灵庭上空烟雾翻滚，搭配彻夜燃烧仍未熄灭的火光。远处虚的恐怖而尖利的嚎叫声回荡在天地之间。

晴空雅美因震惊而导致被某样东西绊倒，起身后发现那竟是死神队员被烧焦的断臂，上面还连接着一片破碎的死霸装。

火红的天空仿佛在渲染着战争的残暴。

长时间的躲避使他们精疲力竭，几乎人人都有受伤。只不过大多数人身上的伤口还没严重到无法行动。但长此以往下去，仅存的他们也将葬身于此。

同伴的尸骨已经看了太多，他们现在可以冷静的面对尸体，但无法平静地看待死亡。

战争之残忍，已是生命无法承受之重。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如此。

拜托，拜托……

请撑下去。

晴空雅美与八神信之介同时想着，但不知这句话是为了明岛月信还是为了他们自己。

或许，也是为了满目疮痍的瀞灵庭。

“这是……”

踏上了瀞灵庭的土地，虎彻勇音心中的错愕与震惊几乎无法用语言形容。

破壁残骸，狼藉遍地。如果不是非常肯定他们穿过了穿界门的事实，她简直无法认出这里是瀞灵庭。

房屋多残破落败，烧焦了的木质房梁还散发着淡淡的焦糊的味道。

明明是温暖的季节，但此刻空气竟异常阴冷，穿着死霸装简直忍不住打寒颤。明明来时还是傍晚，在这边完全就是深夜。

瀞灵庭的气场完全变化了。

是因为虚的关系么？莫非瀞灵庭的环境天气是受灵压的影响？因为虚的灵压和死神的灵压完全是两种极端，所以当年死神在这里时受灵压影响环境温度温暖惬意，如今虚大批攻进，周围围绕的灵压发生变化导致环境也与过去不同。

这实在是……说不出的感慨。

仔细观察起周围，渐渐能看出这里是原先的哪个角落。

这个地方原先的环境很好，景观不大但情调十足，房屋与假山都是精美，远处流水更是为此美景增了一份灵动，算是瀞灵庭里一个相当惬意的休息的地方。在过去她和清音一起来看过，那时还说着下次有机会再过来。

哪想到，那就是最后一次看到那个景象了。

房屋已被烧毁，假山也已碎裂，就连草坪都不知为何化作了烂泥。

原本，瀞灵庭是那么充满生机充满希望的地方，日子平淡但不失温馨。天知道，她多么喜欢那个地方。更重要的是，在那里，她认识了那么多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人。

一切都是过去了。此刻，漂浮在空气中的森冷的薄雾，厚重得让人喘不上气的夜色都无时无刻提醒着她。

“阿嚏……”一阵冷风吹来，虎彻勇音十分没能耐地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地抱住双臂以求保暖。毕竟，这的温度实在很低。

卯之花将视线从眼前人间炼狱般的景象上移开，有些担心地看了勇音一眼。

因为那个喷嚏的原因一时感到有些尴尬，勇音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卯之花看着对方，显然知晓对方尴尬的缘由。露出微笑之后回过头十分自然地垂眼将羽织脱下。

在勇音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温暖的还带有对方温度的羽织已经落到了她的身上。

“这种森冷是虚的灵压导致，”卯之花轻声说，言语里尽是温柔。“勇音先将羽织披上吧。”

“不、不必了！！！”意识到当下的状况之后勇音睁大眼睛惊讶看着身上的羽织——这可是队长身份的证明，怎么可以被她这样披着？！而且，如果把衣服给了自己的话对方怎么办？！这样一想，赶紧准备脱下。

卯之花见状之后抬手制止了对方脱下羽织的动作。

“没关系，勇音披着吧。”

“可、可是……队长你不会冷么？”

“我的灵压足够厚重，可以抵御虚的灵压，所以并不觉得特别寒冷。”卯之花微笑说完，怕对方多想于是又补充。“当然，并没有说勇音灵压不够厚重的意思。大概是刚好我的灵压与虚的灵压属性可以相克。”

“……可是，”哪有相克一说，分明就是在安慰自己吧？勇音露出为难的表情。“卯之花队长，这是队长的……”

“不过是件衣服罢了。”卯之花轻声说。

的确，无论是羽织还是什么，在她的眼里，无关身份象征，无非是一件普普通通的衣物。尤其此刻，在这里，在对方面前，队长羽织也无非就是一件御寒的物体。

“……可是…”

勇音还想再说什么时，看到了卯之花的眼神。里面所包含的是满满的关心。

看到了那个眼神的瞬间她便收了声，不知该如何继续推托。垂下头，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将羽织裹紧。

羽织实在是非常宽大，而且不知是什么材质，非常柔软并且暖和，有质感。披上之后，寒风吹过竟也不再觉得冷了。

卯之花静静看着对方，见对方身体停止了颤抖脸色也回复些许，知道是羽织起到了些许的作用。神色愈发温暖，连眼眸都含了关心。

“……唔，那个……谢谢……卯之花队长…”勇音小声说。

她看到寒风吹过时卯之花死霸装的袖口飘向身后，长发飘起些许。对方穿黑色的死霸装果然也是好看。只是……真的，不会冷么？

卯之花仅仅是以微笑做为回应。

碎蜂与大前田也穿过了穿界门，踏上了瀞灵庭的土地。

两人也同时为眼前炼狱般的景象所震惊。

“瀞灵庭竟然成了这样……”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震惊与感慨使碎蜂喃喃开口。

“……”大前田的表情比所有人都要夸张。

“嗯？……”这时碎蜂注意到了穿着四番队长羽织的虎彻勇音，以及穿着死霸装的卯之花烈。怪异的场景使她怔了一下，但感受到周围寒冷刺骨的温度之后她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深深看了两人的背影一眼，垂下头许久才轻轻叹了气，之后，露出了淡然的表情，嘴角还滑过一丝笑意。

“……”大前田一边打哆嗦一边看着碎蜂，似乎在期待对方也将羽织借给他。

“碎蜂队长，具体的方向？”这种事情必须速战速决，拖的越久危险性便越高。卯之花回过身问。

“地狱蝶上有标注，我来带路。”碎蜂明了地上前。

“好的。”卯之花点头，目光望向远处的暗夜。

很快，碎蜂便消失在原地，紧接着卯之花便跟上。虎彻勇音上前，白色的羽织在身后飘起，很快身影也消失。

“……”那个羽织看着就很暖和。

大前田一边有些辛酸地想着，一边调转灵压使出瞬步。

片刻后，原本的空地上便空无一人。唯有森冷刺骨的寒风吹过。

两位队长，两位副队长的灵压即便是再尽力隐藏，也是无法完全消散。

远处休整的二番队员很快便感受到了熟悉的死神的灵压，纷纷露出欣喜而又紧张的神色。

欣喜是因为，他们的队长受到了消息并且打算实施救援。

紧张是因为，这种程度的庞大的灵压，如果他们都能够发现就代表……

虚也可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