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五 • 捕杀 】

“有虚发现了我们，现在正朝这个方向赶来。”

瞬步高速的移动中，卯之花发现了周围的异状之后开口。

“该死……”碎蜂摇摇牙。

“我们已经被发现了，当下还能去那边么？”勇音忍不住担心地问。“会不会将虚引到那里……”

“没有其他的办法……”碎蜂皱眉，无奈地说。

“我们到了那里汇合之后应该立刻离开，速度越快越好。”卯之花考虑了局势之后说。“碎蜂队长，那里有伤势严重，不便于移动的队员么？”

“……很抱歉，卯之花队长，我不确定。”碎蜂仔细回想了一下。“但是我想，应该是有的。”

卯之花陷入了沉默，目光严肃些许。

如果那样的话，就代表必须展开紧急的治疗。如果不能马上离开，还很有可能会与虚发生正面的冲突。

情况会对她们相当不利。

“应该就是前面。”碎蜂往前看了一眼前方的建筑，在心里核对了坐标之后轻声说。

“碎蜂队长的灵压近了！”建筑内，八神信之介停止了灵压的探寻，猛地睁开眼。

“我也感受到了。”晴空雅美单手撑地迅速起身，与对方一齐朝楼上的方向跑去。

“碎蜂队长来了！”八神将正在休息的几位队员摇醒。“醒一醒，快。”

“什么？什么？碎蜂队长来了么……”几位队员迷迷糊糊睁开眼，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瞬间变得清醒。

几人纷纷起身，同时将黑色的遮住半边脸的面罩套上。

“月信？月信？”八神走到一旁，轻轻拍了明岛月信的肩膀。结果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月信？！”

没有得到回应，八神信之介心慌了起来。摇动对方的幅度大了一些，出乎意料地对方的身体竟然直挺倒了下去。

“月信？！”

发现对方已经昏迷，八神露出震惊的神色上前跪在地上查看。对方脸色惨白如死人一般，身上的伤口竟然没有完全止血，此刻不知是刚才倒下时受到牵扯还是怎么，血滴滴落下。

“月信……”晴空雅美脸上写着恐惧，之后迅速地想好了对策，以最快的速度朝楼上跑去。

脚步踏在楼梯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空荡的搂中回荡。几阶之后，干脆直接使出瞬步以加快速度。

消瘦而坚毅的身影出现在楼顶，晴空雅美看着远方的天空，感受灵压的波动。

在某个瞬间，眼睛睁大。她发现，来的不仅仅是一个人。

卯之花队长，虎彻副队长，大前田副队长竟然一同在朝这个方向前来。

大前田副队长也就算了，但是卯之花队长和虎彻副队长怎么会……？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惊，将其完全地反应在了面庞上。当然，此刻裸露在外的只有眼睛。

如果这样的话……

一下子便联想到了明岛月信的伤。如果卯之花队长还有虎彻副队长都来了的话，月信就会没事了吧？

眼看灵压逼近，距离到了亲眼可见天空中逐渐变大的四个黑影。

就在她看清四人的装扮时，怔了一下。碎蜂队长和大前田副队长倒是一如平时，然而……此刻四番队长的羽织竟然披着虎彻副队长身上？

没等她对这个变化进行更多的猜测，变故突然袭来。

一道极大的黑影从右侧猛地闪过，一阵强大的灵压冲突之后天空中的身影便成了三个。碎蜂的身影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怔住。

卯之花最先反应过来。

刚才那个，是虚的灵压。应该是有虚发现了他们之后潜伏在某处等待机会袭击。

风吹过及腰长发使其散在身后，转瞬之间便调转了方向朝当下碎蜂灵压的方向赶去。脚步落地，很快，一个高等的有着智力的人形虚映入眼中。

她认出了这只虚的灵压，在瀞灵庭被袭击时这个灵压便掺杂在其中。应该是具有超队长级实力的虚的其中一位。

当下，对方的灵压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该死。”碎蜂被虚击中衰落至废墟之中，力道大到身后的石板都被咂裂。难掩愤怒，从废墟中站起抽出斩魄刀便瞬步朝对方的方向反击。

暗夜中穿着羽织的身影格外显眼，几乎就是一道白光滑过。

虚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快起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瞬间便被对方逼至几十米以外。

“偷袭的技术很好，然而，速度差了一些。”碎蜂猛地上前之后说，未给对方回答的时间，释放灵压解放了斩魄刀。

“尽敌螫杀！雀蜂！”

森林中，激烈的战斗持续进行。

“死神。”几轮高速的对战之后，虚冷静的开口。声音与人类差异很大，嘶哑而又有些尖利。“你伤不了我。”

“啧……”碎蜂发现了对方实力的确很强，完全可以和队长级媲美之后加大了攻势。

“我说了，”虚继续冷冷地说。两人所到之处连树枝都斩断。“这是白费力气，你伤不了我。”

碎蜂一个回踢之后将身体弹开，两人分别后退。刚要进攻时，刷一下，刀刃毫无预兆地从背后没入了虚的身体。

“……”虚看着从胸前穿出的染写的刀刃，露出震惊的神色之后缓缓回过头。过程中，鲜血不住地从口中吐出。

碎蜂在一旁也怔住。

“消灭虚是死神的职责。”卯之花拿着斩魄刀，看着刀身穿透对方的身体，神色清冷地轻声说。眼里透着的是对对方的轻蔑。“这并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本该如此。”

森林中，血腥气息伴随着虚的灵压的消散。

“这……”虎彻勇音怔住，看着两位队长离开现场进行战斗，停止瞬步在半空中站定，不知是该随着队长去战斗还是该下去对伤者进行治疗。

大前田在一旁也停下，看表情便知两人所纠结的是同一件事情。

两位队长的话，不管是什么级别的虚，应该都没有关系吧…？而且，恐怕没人比她更清楚，卯之花队长的实力。

现在去了，也只是观战。任何忙都不会帮得上吧？

这样一想，很快便做出了决定。勇音迅速地落到建筑物的顶端。

“是二番的队员吧？”勇音看着眼前完全呆住的队员问。

“嗯？啊，是的……虎彻副队长……”晴空雅美终于反应了过来，震惊看着眼前的人。

“有伤者吧？”勇音继续问。

“是的。”晴空雅美点头。

“请带我过去，我们的时间不多，动作得快一点。”情况的确紧急，勇音轻声说。

“是的……可是，虎彻副队长，碎蜂队长和卯之花队长……？她们……？”晴空雅美没敢动地方，还在迟疑要不要前去帮忙。

“碎蜂队长和卯之花队长不会有问题的。”勇音轻声说，“不要担心。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那些。”

“是…”晴空雅美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切的关系之后点头，回身准备带路。“请您跟我来。”

“晴空五席。”大前天也落到了建筑物的平台上。

“大前田副队长。”晴空五席正式地鞠了个躬。

“八神，虎彻副队长来了！”

从楼梯上匆匆跑下，晴空雅美说。虎彻勇音与大前田希千代跟在后面，几人走到以昏迷的明岛月信为中心的人群之中。

“虎彻副队长！大前田副队长！”众人纷纷鞠躬。

“我来看一下。”勇音看到伤者之后神色瞬间凝重了起来，蹲下之后运送灵压检查对方的伤势。黑色死霸装的袖口垂下。

羽织此刻已被脱下，搭在肩膀。

刚才下楼梯的时候她突然想到，如果等一下要见二番队员的话穿着羽织总归是不合适，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对她倒是无所谓，但对卯之花总会产生一些影响的。

这样想着，便将其脱掉搭在肩膀。冷风吹来，阴冷的感觉再次充斥了每一寸皮肤。

“虎彻副队长，他……”八神看着对方凝重的神色忍不住跟着紧张起来，轻声问道，想寻得答案。

勇音没有回答。

对方自然是想要能使他心安的正面的答案，然而此时她无法得出那样的结论。伤并不算很重的伤，但由于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此刻伤口的恢复情况非常不乐观，而且病人当下还出现了失血休克的现象。

“……”见对方没有回答，八神便没有继续问下去。沉默便已经是答案了。

“各位请后退一些，我马上便构成结界开始为他治疗。”勇音说完便开始调动灵压。

“是……”二番队员纷纷后退。

“对了，来两个人和我一起出去。”晴空雅美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碎蜂队长卯之花队长好像正在森林里进行战斗，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是。”很快便有人做出回应，迅速上前。

虎彻勇音很快便将结界构造完成，在明亮、纯净而温暖的空间之内展开了紧急的高密度的修复。

正当晴空雅美几人准备走出建筑准备前往森林之中时，两道熟悉的身影走近。

“碎蜂队长！卯之花队长！”众人纷纷停下脚步，露出惊喜的神色看着两位队长。

将近一月的颠沛流离之后，看到了之前的两位副队长还有眼前的两位队长，不知为何心里好像一下子有了底。这种安全感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

“还好吗？”碎蜂见到了队里仅存的队员之后也是感慨，未说其他，轻声询问。

“还好……”眼见队长赶到，晴空雅美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虚已经朝这边赶来了。”碎蜂匆匆上前，话音刚落，她便看到了整栋建筑中唯一的光源。在一片死寂般的黑暗中，结界的光线格外显眼。再上去，便看到了在结界中接受治疗的队员，与正在对其进行治疗的虎彻勇音。

卯之花也同时注意到了这一情况，与碎蜂对视一眼之后未说其他，款款走入结界之中。

“勇音。”

流转着对方温暖灵压的结界中，卯之花轻声开口。

仔细感受了一下对方所制造的结界，卯之花惊叹。灵压分布十分平均，结界的壁面非常结实，隔绝能力也是一流。这种水平的医疗结界几乎和她所制造的没有多大差别。对方的治疗也非常迅速，照比战争之前还有了不不小的提升。

是因为之前修炼的缘故么？虽然卍解方面迟迟没有进展，但在灵压方面的确是比过去强了许多，不是一点半点。

“卯之花队长……”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勇音抬头。

“情况似乎很不乐观。”卯之花看了伤者的情况，轻声说。

“是的……不过进行处理之后应该还不至于威胁性命。”勇音如实回答。

“嗯。”见对方说话期间治疗丝毫未受耽搁，卯之花轻轻点头。“勇音，治疗还要多长时间？”

“大概……很快了，我有在尽力加快速度了，但是您知道……”勇音露出为难的表情。

“我明白，”卯之花点头，回道治疗即便再快也不可能马上恢复，理论来说对方当下的治疗速度已是极限，再缩减怕是会引起伤患的排斥反应。“勇音只要尽力缩减时间便好了。”

“是。”勇音点头。

看着自家副官的背影，卯之花刚经历过战斗冲刷的清冷些许的眼神逐渐化开，被温柔填满。

刚才那只虚突然出现，她便紧跟了上去，一句话也没有向对方交代。令她欣慰的是，对方并未跟随自己而是选择直接进入建筑，以最快速度为伤者开展治疗。

做为副官，对方已经在渐渐成熟。

看对方令人心安的身影接近，勇音忐忑的心情散去大半。虚刚刚出现时她表面虽然镇定但实际上的确是有感到不安的，毕竟，位置被虚发现，她们虽然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很大但却没想过发生的如此之快。

对方在森林战斗，她其实非常想去观战。尽管知道她根本就帮不上忙，去了也不能改变任何，但不论如何，她想去看看。

当时生生用理智制止了自己的冲动，现在看来是对的。

在对方的注视下，勇音继续着紧急治疗。在某个时刻终于抬手，收起灵压。

“好了…”撤去结界，建筑内刷地再次暗了下来。勇音起身对着队员们说。

“没、没有问题了么？”八神信之介匆忙上前问。

“暂时没有问题了，余下要到现世进行后续的治疗。”勇音低头看了看伤者之后说。“这里缺少物资，缺少药品…而且现在，时间不够。”

说话期间她便能感受到，大片的虚的灵压较比之前离这里更近。她们必须马上离开，一秒也不能耽搁。

“多谢虎彻副队长。”碎蜂上前，也意识到她们必须马上离开的情况，说话的语气比平时急促许多。“他现在可以移动吗？”

“还没恢复清醒，如果被人背着的话，小心一些应该没问题。”勇音认真地说。

“我明白了……”碎蜂点头，之后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队员。没等说话，队员便明白了意思，上前将伤员托起。

“我们现在立刻前往技术开发局，”卯之花轻声说。“时间不多了。”

“嗯。”碎蜂点头，之后看向一旁的队员，表情与语气瞬间严肃了不少。“跟好。”

“是！”队员们纷纷拉上面罩，一身黑衣一眼望去实在是非常精练。

众人纷纷走到顶层之后瞬步离开。

在最后一名队员离开的瞬间，建筑突然塌陷。暗夜中，爆炸崩塌的声音格外刺耳可怖。

厚重而森冷的强大的灵压告诉他们，这是由虚闪造成。

一瞬间，大批的虚出现在后方，无数黑影几乎与夜色融作一团，唯有强大到恐怖的灵压显示着追击者的庞大数量。

一众人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赶去，后面的虚不停追逐。一场纯粹的，速度与力量的博弈在阴冷的夜色中展开。

“卯之花队长，”在某个时刻，碎蜂睁大眼睛看着前方某处。“是那里…技术开发局的原址。”

在前方，一处被摧毁得差不多的庞大的形状特殊的建筑暴露在眼前。夜色下，一片漆黑。残破的外形加上吓人的形状使其充满了诡异的气息。

“是的。”卯之花显然也看到了同样的景象，轻声说。

“就是这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