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标题

作者:skyfish
更新时间:2014-06-10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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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skyfish 于 2014-8-14 22:12 编辑


第四章


好暖喔。


一个人睡的时候,无论盖了多少条被子,燃了多少个火炉,她依然会觉得冷,会蜷缩著身子,所以她喜欢和婚后府的小孙们一块儿睡。


黑子的意识逐渐清醒,虽然眼睛还没睁开,不过能感觉到她应该是躺在床上,身体依旧蜷著,却没有半点冷意。


怎麼回事?


她张开眼睛,看见御阪美琴躺在她身边,她立刻瞪大了眼,一脸不信。


这、这……她们怎麼会睡在一起?!


快想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只记得昨夜跟御阪美琴说有关於自己尚未成精之前的事情,她心情很沮丧想回房,然后、然后……御阪美琴好像就抱著她回到她房裏。


这种感觉真怪。


她总感觉御阪美琴不像是会这麼好心的人,她应该会觉得麻烦懒得理会她才是,怎麼竟温柔地抱著她入睡?真难以想像。


她仍记得昨夜有人温柔的抚摸她的身体试图让她平静下来,那股力量直到她快睡著之前也未曾停下,让她一夜好眠,一夜温暖。


已经好久没有人抚摸她的身体,这种感觉令她怀念。


她悄悄变回人形。


“御阪美琴,妳醒著吗?”


“嗯。”她闭著眼睛回答。


“妳的手很冷耶。”打从第一次御阪美琴的掌心贴在她的额际之后,她便察觉了。


“妳这是在做什麼?”察觉自己的手被她抓住,御阪美琴睁开眼睛问。


“温暖妳啊。昨夜有了妳,我觉得很暖和,所以我也想让妳暖和一点,毕竟今儿个确实有点冷。”她的手包住她的手,一面对她呵出热气。


虽然觉得有点蠢,但她也没有抽离,反而端详起那张认真的小脸。


昨夜怀裏多了她,让她整夜未合眼思索著同样的一个问题--


或许黑子让她心情愉悦,但也不应该是到另眼相看的程度,毕竟她除了身份有别於凡人以处也没有哪里特别,只除了她矛盾的性子让她觉得有趣,她说话的表情教她看得眉开眼笑,甚至她包住她的手的无聊举动也似乎渐渐暖了她以外。


对於凡人毫无意外落入她的局,她确实觉得有趣,却无关乎喜欢或厌恶,她只是冷冷地注视局中人的反应,等到最后结局再吞了她们的情绪,然后离开。


因此,她的心始终平静无波,直到遇上这只小狐狸。


她就是喜欢她的一切。


喜欢……


真是如此吗?


她的思绪乍停,顿在最令她费解之处。


“御阪美琴,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黑子笑咪咪地开口。


“说。”


“有关婚后府的劫难,妳稍微透露一点嘛!”


她笑得好不温柔,“只要妳求我出手不就成了?”


求她不就死路一条。


黑子一听,笑容立刻垮下,自床上坐起来,然后跨过她的身体跳下床,气呼呼地说:“妳等著瞧好了,我才不会求妳!”


“不求我,婚后府的人会死。”


黑子沉下脸色,瞪著她。昨夜的美好瞬间消失,本来还以为她和御阪美琴有可能化敌为友,不过这会儿看起来是她想太多了。


“妳放心,我绝对会救她们!”说完,她气恼地拉开房门,正好光子也在外头准备敲门。


房门开了,两人撞见,黑子吓出一身冷汗。


“妳……”


“光儿,妳怎麼起那麼早?”真糟,怎麼会被光子看见,这下可得想个好理由了。


好美……光子贪恋的目光牢牢盯著黑子,她怎麼不知道府裏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敢问姑娘是?”她何时能让如此美丽的姑娘记在心上了,还叫得这麼亲匿,真是罪过啊。


姑娘?黑子猛地低头才发现自己是人形没错,不过不是变回太祖奶奶,惨。


“我、我……”她不知怎麼解释自己的身分。


“在下光子,是婚后府的小姐。”真美的女子,美到让她都忘了要呼吸,光子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又白又嫩,美人的手果真不同凡响,好好摸。


我知道,因为我是妳的太祖奶奶--黑子在心头嘀咕。


因为是自家人,黑子对於她动作没有太大反应,就在她专注想著脱身的方法之际,忽然察觉腰上有股力量贴了上来,她转头一看,御阪美琴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


“光子,摸够了没?”御阪美琴的神情有几分不悦。


光子闻言,终於清醒过来,随即放开美人的手,略带惋惜地说:“美琴,妳醒啦,这位姑娘是?”她只想打听清楚美人的身份。


“她是……”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夫人,不好了,太祖奶奶不见了!”


不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叫声,下一瞬便听见纷到遝来的脚步声朝著她的房间而去。惨了!糟了!若她再不出现,事情肯定会闹大。


黑子管不了眼前的光子,只得侧身闪过她,往另一个方向拔足狂奔。


“姑娘、姑娘……”


光子欲追上美人,御阪美琴却叫住她,警告道:“光子,她不是妳能碰到的女人。”


光子聪明地立刻意会御阪美琴的意思。


真可惜,那麼美的姑娘怎麼不是先让她遇见?而且还有个奇怪的地方,这美人怎会大白天出现在御阪美琴的房裏?、


“美琴,她怎麼会出现在妳房裏?”


直到黑子的背影完全消失在眼底,御阪美琴才看了光子一眼。


“光子,妳刚才问我什麼?”


“我是问……”光子话说一半便停顿下来,脸上出现不解的表情,咦?她是要问什麼,怎麼一下子想不起来?“我是想问……”她到底是想问什麼,怎麼完全想不起来?“呃,我是来问--妳要不要吃早点?”


唉,没想到她竟也染上太祖奶奶容易忘东西的毛病。


一个早上,小春始终待在黑子身边。


因为她早上擅自离开房间不小心引起了一场骚动,虽说在婚后府内不会有危险,可在经过早上的刺激后,刀夜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命小春不得离开太祖奶奶。


有了小春在身边,黑子就不能离御阪美琴太近,免得被发现。


“太祖奶奶,这是厨娘刚做好的点心,妳尝尝看。”


黑子的视线盯著不远处的御阪美琴,漫不经心地说好,嘴裏也塞了个点心,眼角徐光注意到有几个男人经过。


“小春,那几个人是谁?”


小春看了一眼,“太祖奶奶,那是老爷生意上的夥伴,今天晚上府内要宴请那几位客人。”


既然是刀夜熟识的,应该就没什麼问题,她还是专心看著御阪美琴比较重要。黑子再转回头,御阪美琴已经不在原地,她连忙站起来找寻。


“太祖奶奶,妳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看见她忽然站起来,一脸严肃,小春担忧的问。


“没事没事,我只是……”


“太祖奶奶应该只是想起来活动活动,是吧?”御阪美琴从她们身后靠近。


“御阪姑娘。”小春看见御阪美琴,立刻欠身。


御阪美琴轻轻颔首,然后看著黑子。“太祖奶奶,晚辈要上街逛逛,需不需要帮您带点什麼回来?”


黑子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不用了,多谢。”


“那晚辈告辞了。”


等御阪美琴离开,她连忙对小春说:“小春,我点困了。”还不能累,因为一说累,肯定得劳驾大夫,到时她又得躺在床上好半天。“妳扶我回房,我想再躺一会儿,若没有重要的事情就别来吵我了。”


“是。”小春替黑子盖好被子便退出门外。


黑子立即坐起身,低声念咒,变出另一个躺在床上的自己,随即消失在屋内。


来到门口,她东张西望,不确定该往哪一条路走之际,御阪美琴的声音解决她的麻烦。


“妳难道想以这模样跟著我吗?”


她转身,太祖奶奶的模样跟著变成她原本的人形之姿,冷冷一哼。“我不想跟妳说话!”她可没忘记她还是她的敌人。


“很好,千万别忘记妳说的话。”她迳自往前走。


黑子没有多想,立刻跟上去。


她们一前一后走到大街上,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拥挤,黑子被两旁的吆喝声吸引,沿路不停朝两旁看。


才过没多久,有好几次她差点就要开口问她,因为眼前有太多有趣的东西,她的好奇心氾滥成灾,再不问清楚,今晚肯定难以成眠,可碍於刚才她已让自己没退路,她不好开口问御阪美琴。


走到前头的御阪美琴似是明白她心底的困惑,脚步竟然加快,让她在人群中跟上更显困难。


她一定是故意的!


砰!


一个不小心,她闪过了左边的人却没躲过右边的人,结果整个人撞上卖包子的摊位,这一撞力道可不轻,热气腾腾的包子全掉在地上沾了灰。


黑子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她吓了一跳,不敢再乱动。


妇人看见自己的包子掉在地上不能卖了,立刻抓住黑子。


“小姑娘,妳是怎麼走路的?我一笼刚出炉的包子就这麼毁了,快点赔钱!”


钱?她根本没带钱出门,能力也还不够无中生有,此刻更无法去偷。


怎麼办?


“快点赔钱啊!”


妇人刻意大声喊叫,加上一旁围观的人众多,黑子登时慌了,完全不知所措。


“何必叫这麼大声,好好一个小姑娘都给妳吓坏了,这包子多少钱,我替她赔给妳好了。”一名男人见黑子颇有姿色,顿时心生歹念。


既然有冤大头要上门,妇人起了贪念,狮子大开口,决定狠敲她一笔。“不多不少总共一百两银。”哼,想英雄救美便得付出代价。


男人一听要百两银子立刻面有难色。“那个……我说大婶,地上的包子不过几十个却要求一百两银,未免太过分了。”这包子太贵她恐怕吃不起。


“嫌贵就别插手!小姑娘,听见了没有,我这些包子要一百两银,快点赔钱,要不然就送妳去官府!”妇人牢牢抓著她,尖锐的嗓音吓得黑子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放开她。”御阪美琴站在一旁观看许久,本想看黑子会如何应对,怎知从头到尾她竟是傻傻愣著,害她只好出手。


妇人斜睨著御阪美琴,“要我放开她,妳有一百两银吗?”


倏地,一袋沉甸甸的银两砸到妇人的摊信上,撞击的声音非常重,妇从连忙打开布袋,裏头的银子立刻让她眉开眼笑。


“这样够了吗?”


“呵呵,够了,够了!”一天赚进百两银子,这是她从没想过的事情,登时乐不可支。


黑子看见御阪美琴,连忙偎近她身边。


冷眸扫过她局促不安的神情,再看著妇人喜上眉梢的贪婪表情,御阪美琴勾了勾唇。


“徜若我给妳一千两黄金,妳愿意拿什麼来交换?”


再给她一千两……黄金?!


“好啊,如果再给我一千两黄金,要我死我也愿意!妳要给我吗?”呵呵,天底下哪可能有这种好事,她才不信。


御阪美琴含笑不语,迳自牵起黑子的手离开,直到离开大街一段距离后,她终於忍不住问:“好歹妳也在人间活了一百年,怎麼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样子?”她只差没骂她笨。


她实在不明白她明明有能力脱身,为何却像个吓坏的孩童一般无法动弹,简直可笑。


“我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过了好久好久,黑子似是找回自己的声音呐呐开口,“从以前到现在,我只要一吓到就会不知道该怎麼办。”受到太大惊吓的时候,她脚会发抖,会开不了口,动也不敢动,所以她鲜少离开婚后府,只会趁著入夜去偷银两,然后请人来婚后府工作,可以说她来到人间百年,依然不懂得人间的一切。


黑子双手紧握,低著头。


乍看之下她或许相当胆大,其实胆小得很,就好似当时还是小狐的时候一样,即使过了那麼久,这个毛病依然治不好。


“妳其实很怕人。”御阪美琴一语道破她的弱点。

“我、我才不怕!”不想被她瞧不起,黑子连忙反驳。“妳少胡说,我没有怕,我只是、只是不喜欢人而已!”当年遇上那名人类女子的时候,她甚至抓伤她的手臂,本以为她会就此离开,结果她没有,还是留下来替她疗伤,这才结下她和婚后府的缘分。


有时候她真不懂自己究竟在想什麼,明明最想要远离杀害她娘的人类,没想到最后与她最亲近的却也是人,真讽刺。


“承认怕人又有什麼关系?”她含笑揭穿她的秘密。


问题是狐精怕人像话吗?“我才不--”


黑子依然坚持自己不怕人,结果那个“怕”字还没吐出来,一只不晓得打哪来的小黑狗看见黑子便张嘴大叫,她吓得立刻躲在御阪美琴身后。


“汪汪汪!”


小黑狗不知是看见了什麼,面目狰狞地一直对著黑子狂叫,还露出白森森的尖牙。


“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小黑狗往右,她便往左躲,小黑狗往左,她立刻闪右边,当下跟小黑狗玩起“妳追我躲”的游戏。


明明是狐狸,还成精了,居然会怕……狗?


看见这一狗一人绕著她转的画面,御阪美琴再也忍俊不禁,狂笑起来,她实在没看过比她还不成材的精了。“哈哈哈--”


见她笑得前俯后仰,一人一狗反而停下追逐闪躲的动作呆呆看著她。


御阪美琴耳朵清楚的听得见自己的笑声,她是真的笑开怀,单纯地被她行为逗笑。


上一次笑是几时的事呢?


或者该问,她有真心笑过吗?


应该没有吧,至少从那时开始便再也没有过了,小青狐果真是她的开心果。


“御阪美琴,真有那麼好笑吗?”她很可怜,怎麼她反而笑得那麼开心?


“哈哈……小青狐,妳实在好可爱,原来妳不只怕人还很怕狗。”太有趣了。


“我、我才没有。”她结结巴巴的回答,怕人就算了,现在来一只小黑狗也怕,她真是丢光了狐狸的脸。


“喔,那妳为何躲在我身后?”


黑子还来不及开口,小黑狗突然狂吼,吓得她终於抵挡不了敌人的攻势,抓紧御阪美琴的衣服,举白旗投降。


“好啦好啦,我承认我很怕狗,妳快把她赶走!”在她很小的时候曾被狗追咬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道理在她身上清楚印证了。


御阪美琴这才抱起小黑狗。“好了好了,她很怕妳,妳别再对她叫了,安静。”


说也奇怪,原本龇牙咧嘴的小黑狗一被她抱起,立刻乖得跟什麼似的,不吵不闹,甚至还摇起尾巴,看得黑子瞠目结舌。


御阪美琴明明很无情,毫不在乎地将人心把玩在掌心裏,然而,她对待眼前这只狗竟流露出一股温柔之情。


她的一个抚摸、一抹微笑,不禁令她羡慕起小黑狗,也想变回狐狸窝入她怀裏,得到她的宠溺。


“妳对动物似乎比对人还要好?”唉,怎麼就没人这样对她。


“因为她们单纯,没有太多复杂的心思。


瞬间,御阪美琴似乎领司到什麼,原本轻抚小黑狗的手顿时停了下来,她偏头望著黑子,尽管她已成精待在人间管百年,然而她始终维持她最初的单纯,没有沾上太多的恶习,烂亮的眸子不染一丝尘埃,所以她的一颦一笑让她感觉舒服。


她也是单纯的。


莫非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对她才会特别纵容?


御阪美琴盯住她的目光太专注,令黑子觉得奇怪。‘干嘛一直看著我?“


看见御阪美琴的眸光如暖风那亲友笔煦,她不自觉看傻了眼,虽然她还不晓得她究竟是谁,虽然对她的行为颇有异议,她神情总是冷冷的,令人难以捉摸,让人即使想了解也不知怎麼靠近,然而,当她施展温柔的时候,她便会不由自主受到吸引,渴望得到更多。


这样算不算是喜欢呢?她困惑地想。


御阪美琴伸手,轻抚著她的脸颊。


没错,她确实喜欢有黑子陪伴、喜欢听见她的笑声,甚至兴起想独占她的念头,不过这似乎不是好事,除非她能忘记最初的--恨。


蓦地,想起多年前的往事,御阪美琴收回温柔,放开小黑狗,霍然起身。


温暖一下子从脸上消失,黑子有些不能适应,眨了眨眼问:“御阪美琴,怎麼了?”


“没事,回去了。”


她看得出她有心事,可她不愿说,她便绝对问不出来,只好望著她的背影跟著她的脚步朝婚后府的方向前进。


原以为人是最难懂的,没想到御阪美琴更难懂,她都还弄不清楚状况她就已经变了脸色,连让她适应的时间都没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曾伏过高官司的玄孙所说的一样:伴君如伴虎。


御阪美琴的心确实难懂阿,唉。


晚上,刀夜在自家设宴款待远方而来的客人,宾主尽欢。


黑子只有在晚饭的时候露一下脸,用完饭后便回房就寝。


入睡没多久,她觉得身体好热好热……


不对劲!


黑子立刻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的那瞬间,一阵天旋地转让她差点倒了回去。


怎麼有一股淡淡香气?


不像是花香,到底是从哪飘来的?

她推开房门,立刻闻到呛鼻的烟味,顺著白烟飘来的方向看过去,竟看见厨房失火,风势一阵接一阵更加助长火势,很快的,主厅也陷入火海裏。


她来不及思考是怎麼回事便赶著救人,第一个就是去敲御阪美琴的房门,岂料推门进去一瞧,床铺折叠整齐,足以想见御阪美琴根本不曾回房,这裏,她脑海认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莫非这就是御阪美琴所说的劫难?!


火势蔓延的速度极快,一下子就连偏厅也烧了起来。


“失火了!失火了!”


黑子一面喊却不见有人起来救火,她立刻看了几间房,才发现众人睡得很熟,她的能力还不够扑灭这场大火。


因此她默念咒语施法,迅速将人送离火场。不过由於只有她一个人,加上平时又没有努力修行,一次只能送一个人出去,才没多久她便觉得虚弱开始喘了。


火势愈烧愈猛烈,她汗流浃背,吸了不少呛鼻的烟,整个人开始觉得昏沉,可是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在这时候倒下,要不然婚后府的人会死,这裏她真恨自己平日怎会疏於修炼,要是她没有偷懒,此刻也不会那麼累。


看一眼火势,想到屋内还有十三个人,她非常确定自己无法及时将人平安救出,怎麼办?要跟御阪美琴求援吗?


一旦她开口求助,她是否真的会杀了她?


不……她肯定会杀了她,这是她的游戏,她的乐趣。


她还不想死!所以绝对不能开口求她,黑子牙一咬,背一挺,继续施法救人。


来到光子的房内,她听见咳嗽的声音,连忙大喊:“光儿,光儿,妳醒了吗?”烟雾弥漫之中,她的眼力依然看见坐在床上的光子。


“咳咳……太祖奶奶,咳咳……怎麼那麼多烟,是怎麼回事?”她记得陪爹和客人喝了几杯酒,可是才几杯而已,怎会让她的头这麼重?


“失火了,妳快点逃出去!”黑子赶紧把光子拉了出来。


“失火?!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晓得,总之妳先逃出去吧,我还要赶著救其她人。”


逃?当然要逃啊,可是……不对吧!


“太祖奶奶,要逃也是您先逃,我去救人才对吧?”那麼瘦弱的太祖奶奶是能救几个人,说不定最后还赔上性命。


“光儿,妳没办法救人,快点先出去吧,别让我担心。”黑子用心拉著她。


“太祖奶奶,妳看不清楚,是想进去送死吗?”她好歹也是年轻人,当然是太祖奶奶去逃命她去救人。“您还是快点逃出去,我去看看还有多少人没逃出去。”


这火势可真大,希望裏面已经没人了。


黑子放弃和她争论,“掩住口鼻跟我来,屋内应该还有十二个人,我找不到洛儿,妳先去找洛儿,我去救其她人。”说完,她立刻奔入火海中。


光子对於太祖奶奶如此神勇的行为看得一愣一愣,可是也没有太多时间赞叹,想到她最小的姑姑可能在屋子裏,她连忙冲进去寻人。


黑子马不停蹄地抢救,眼见火势快要吞灭整座婚后府,她甚至连呼吸的时间也缩短,就是为了要救人。


“太祖奶奶、太祖奶奶!”


听见身后的声音,黑子念完咒语将躺在地上不停猛咳的小春送出屋子。


光子冒著危险终於找到太祖奶奶,连忙抓著她离开,“太祖奶奶,镇民都来帮忙了,我们快点出去吧!”


“洛儿呢?妳有找到洛儿吗?”


“我听管事说有看见洛儿姑姑,镇民们也都来帮忙救人,太祖奶奶,您先跟我出去再说……”


突然,轰得一声,屋顶倒塌了,光子连忙将黑子推开,自己则被塌下来的屋顶压个正著。


“光儿!光儿!”黑子自地上爬起来,转身看见屋顶塌了,她惊慌失措地喊,双手不怕烫地试图搬开那些木头。


焦急的心使得黑子不知不觉恢复了原貌,她双手运气,默念咒语,用尽力气终於将压在光子身上的木头砖瓦震开。


“光儿!光儿!别吓太祖奶奶,快回答我。”她探了探光子的鼻息,确定她还有呼吸,连忙拍拍她的脸颊。


光子睁开眼睛。“太、太祖奶奶,我没……”


太祖奶奶?!


不对吧,声音不对,人更不对,此刻站在她眼前一脸焦虑的明明就不是太祖奶奶,可是她怎会自称是太祖奶奶?太祖奶奶人又去哪里了?


“没事就好!我担心死了,站得起来吗?”她的力气顿失,已经无法再念咒。


“快逃!”光子还躺在地上,因此看见屋顶上有根梁柱又将要垮下了。


黑子抬头看,她清楚即使自己躲过梁柱,底下的光子也会再次被压住,甚至被压死,因此她不能逃,只得再拼最后一次--


光子眼看梁柱就快要压到她们之际,突然,她看见的年轻女子双手一挥,手边碰都没碰到便轻轻松松推开梁柱,看得她震惊不已。


这、这是妖法吗?


“好了,我们走。”即便看清楚光子势必会看见她施法的样子,黑子也不得不做,她伸手欲拉她,光子去将手缩了回去。


这举动令黑子感受到内心的刺痛,她一直叮咛自己绝不可在凡人面前施法,无奈当下她必须这麼做,即使会被当成妖怪,从此不能再回到婚后府也是值得。


最后她将光子硬拉起来,两人终於逃离火场。


到了屋外,她听见大夥都在确认还有谁没出来,她们一一点名,她边喘气边聆听。


“洛儿呢?太祖奶奶呢?”


“没看见,妳们有谁看见太祖奶奶和洛儿?”


“没啊,洛儿不是跟著管事出来吗?”


“咳咳,我没看见洛儿小姐啊,她也没跟著我,我也找不著太祖奶奶!”管事急忙说。


一名仆人刚冲出来,神情紧张地说:“老爷,我没找到太祖奶奶和洛儿小姐。”


什麼?!洛儿还在屋裏?!


黑子爬起来想再冲进去救人,却被人挡在外头。


“姑娘,火势已经不可收拾了,现在进去十分危险。”


“洛儿还在裏头,我得进去救她!她那麼小,也不会开口说话,她一定很害怕的躲起来了,让开,我要去找她!”


“姑娘,万万不可啊!”


其她人怕黑子冲进火场会出不来,合力将她挡在门口,大火已经快烧光婚后府,这时再进去肯定死路一条。


不……她得救洛儿,她还等著替她挑夫婿,亲自送她出嫁。


最后黑子依然突破包围,冲了进去,只是屋内浓烟密布,烈焰冲天,屋梁倒,砖瓦落,几乎没有一处完整。


黑子不停喊著洛儿的名字,一手捂住口鼻,还得注意闪躲火势,然而她已脚步踉跄、沉重,几乎是筋疲力尽了,不知什麼东西发出爆裂的声音,她转头,看见一颗石头朝她飞过来,她完全没力气闪躲,就在她准备要承受这股撞击之时,石头飞到她面前像是撞到了什麼,跟著落到地面发出沉重的声音,而她终於不支地向后倒。


“小狐狸……”御阪美琴接住她。


听见熟悉的呼唤,黑子连忙抓著身后人的衣服。


“求求妳……救洛儿!”她是她如今唯一的希望。


快去救救洛儿吧,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交换,只要洛儿平安无事。


“为了她值得吗?”


“值得……求求妳了……”说完,她昏厥在御阪美琴怀裏。


牺牲自己的命当然不值得,她那麼怕死,遇险肯定是第一个保命。然而此时此刻,她真的做不到只保住自己的命而已,小小的洛儿还身陷危险之中,她无法坐视不管。


唉,她真的不想跟人有太多牵扯……


御阪美琴伸手抹去她脸上的灰。


“值得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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