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kyfish 于 2014-8-14 22:13 编辑
第五章
值得?!
哪里值得?!
她不屑一顾。
她牺牲自己的命去换另一个人的命,怎麼看都不值得。
这种事并不是没发生过,凡人之中也不乏这种人,只是那多半是有血亲关系,或是相爱的情人,但这个小女娃和她的关系有深厚到连自己的命也可以不顾吗?
真是太傻了,又蠢、又笨。
御阪美琴一面握著她的手一面数落她,然而心底却有个声音不断地说:她其实是羡慕这种关系,羡慕黑子的心底竟有个比她性命还重要的人,羡慕她能为这个人不顾一切牺牲,甚至连自己的命也能舍弃。
连命也能舍弃?
她缓缓闭上眼,遥想过往,也曾经有个人对她这麼说过。
她说:我愿意为了妳牺牲一切,甚至连性命也不顾。
然而,她最后却背叛了她,教她彻底心死。
哼……牺牲一切?
这种话谁都会说,但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尤其当死亡就在眼前,仅仅一步的距离就是生死两隔,又有几人能真的不顾一切?
求她,她便会死——她给了她最简单的游戏条件。
毕竟她是精,怎可能为了一个凡人而死,那样实在不值得。
本认定她也会走上她所安排的局,她便能欣赏她眼睁睁看著想保护的人一个个死在她面前的那股绝望,偏偏这只小狐精让她失算了,最后仍是功亏一篑。
平时,她能感受到她矛盾的情绪,可昨夜,她却感受到她无比的坚定。
“为了一个凡人而死,妳真的是……”她轻抚她满是脏污的脸蛋,望著她沉沉的睡颜,她一时心动,亲吻她的额头。
傻归傻,她这份单纯的情感却宛若一道暖风拂进她的心底。
“唔……”黑子发出声音,略皱眉头后缓缓睁开眼睛。
御阪美琴含笑看著她。
她眨眨眼,问:“我没死吗?”
“妳这麼想死吗?”
“当、当然不是。”她真的一点都不想死啊!“可是我记得昏迷前有求妳帮助……”不是说一旦她开口求助,她便会杀了她?“洛儿、洛儿呢?她没事吧?”
“她没事,她并非我救的,是那个檀木树精保护了她。”
“洛儿没事就好,原来是檀木树精救了她。”她非常庆幸当初有力保树精一条命,待会儿她一定要好好答谢檀木树精。“所以,也就是说……我用不著死了是吗?”
“对。”
太好了,她用不著死,婚后府的人也平安无事,黑子一下子得意起来。“呵呵,我就说吧,我绝对绝对不会求妳的。”
即使她说话有语病,御阪美琴也不在乎了。“不过……”
黑子的得意马上被她这两个字给浇熄,看著她,她战战兢兢地问:“不过什麼?”
“不过妳还是开口求助於我,因此妳的命已经是我的了,只是我现在还不想杀妳而已。”或许这游戏的结局不如她预料,但眼见她从最欢乐的表情瞬间跌到最痛苦的谷底,依然提供她不少乐趣。
“什、什麼?!可是妳刚刚不是说……而且洛儿也不是妳救的啊,我当然就不必死吧?”拜托,不要这样玩她了。
“这个游戏的条件就是不许求我,但最后妳还是求助於我,自然是妳输了。”
她输了?“那、那妳打算何时杀我?”她决定了,待会儿就逃命。
御阪美琴挑起她的下颚,看穿她的计谋,笑道:“一旦妳想逃,我便会杀了妳。”所以不想死的话,便乖乖待在我身边吧,小狐精。
“妳、妳别想以此威胁指使我去做坏事。”
“我像是这种人吗?”
非常像——但不能明说。
御阪美琴睨视她,并伸手捏著她的鼻子。“小狐精,妳真是可爱,难怪我会那麼宠妳。”
她有宠她吗?怎麼一点都看不出来,老爱对她动手动脚算了,还不时语带威胁,让她身心皆受创,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宠。
“放心吧,只要妳乖乖地留在我身边便会平安无事,反之,若是妳想逃……那也成,只要妳确信自己逃得了,要不然……”
听,她有恐吓她了。
喀。
御阪美琴听见开门声音,抬起头看见洛儿站在门口。
洛儿注视御阪美琴,脸上的害怕没有减少。虽然经历恐怖大火的刺激让她稍微勇敢了一点,不过看见御阪美琴,她仍然会惧怕,不知何故,她就是觉得眼前的人十分恐怖。
“妳不是要来看她,进来吧。”她说。
爹在她清醒后告诉她救了她的是一名年轻姑娘,於是她想来道谢,只是没想到会撞见御阪美琴。
一夜大火,烧光整座婚后府,她们只好暂时投宿客栈,大人都在忙,没人陪她过来,她怯生生地走进来,慢慢靠近,对著本想回应她,但在看见自己纤细毫无皱纹的手便发现此刻的她不是太祖奶奶的外貌,也不知该用什麼表情面对洛儿,不过看见洛儿平安无事,她总算放心。
洛儿开口,发出了几个单音。
“妳想说什麼?”
“唔、啊……”她想说谢谢,可是声音始终卡在喉咙裏,最后她急得咳了几声。
黑子连忙拍拍她的背帮她顺气。“洛儿,别著急,说不出来就别勉强了。”
这时,光子走进房内,黑子看见她,心裏略显紧张却不形於色,即便她昨晚有看见她施法的那一幕,但当时她已经变回这模样去救她,所以光子应该不会想到她和太祖奶奶是同一人才对。
“妳是……太祖奶奶吗?”光子突然开口问。
黑子刚刚放下的心因为她这个问句顿时又提了上来。
“妳知道了?”看来光儿还是看穿了。
光子看了抱著黑子的御阪美琴一眼,前思后想一会儿,终於把一些脉络串连起来。
“当初美琴说的妖孽其实是妳吧?”平安脱困以后,她终於有时间去思考在火场中看见的一切。怎可能明明太祖奶奶还在眼前,屋顶一崩塌后,面前就变成一名年轻貌美还自称是太祖奶奶的姑娘,她想来想去都想不通,直到“妖孽”两个字窜入脑海,她才能理解。
“是……”黑子垂下眼睫,落寞回答。看来随著这场火,她也回不去婚后府了。
“妳是想害我们吗?”
“不,不是,我只是来报恩的,因为妳的祖先有恩于我。”
“为何要救我?”即便得知她是妖孽让她很害怕,但昨夜见她不顾一切要冲入火场救洛儿姑姑的情景却深深撼动了她。
“妳是光儿,我当然要救妳。妳放心好了,我不会再回去婚后府,就让妳们心中的太祖奶奶葬在婚后府内吧。”
洛儿听见黑子要走,连忙扑向她,双手抓著她的衣服猛摇头。
“洛儿,乖,往后太祖奶奶不在妳身边,妳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原来分离真的十分难受。
“不……别、别走……”
黑子听见洛儿啜泣开口吐出的话语不禁吓了一跳。
“太、太祖奶、奶奶……别走!”
“妳会说话了?太好了!”至少在她离开前能听到洛儿说话,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会说话了?!洛儿自己也很惊讶,不过此刻有更重要的事,她转过头望著光子,泪流满面地恳求。
“光子,别赶走太祖奶奶,即使太祖奶奶是妖孽,洛儿也好喜欢她,拜托别赶她走。”打她有记忆以来,因为不会说话,鲜少有人愿意陪著她,虽然大家都对她很好,可是她感觉得到她们都希望她能开口,那种压力让她相当痛苦,只有在太祖奶奶身边她才觉得平静,也只有太祖奶奶会静静陪著她一同看风景。
“洛儿姑姑,我、我没想赶走太祖奶奶,妳别哭了。”
她只是想来确认一下罢了,并无赶人的意图,毕竟她们已经相处那麼久,太祖奶奶不仅未曾伤害过她们,而且她在婚后府的地位又是那样不可动摇,万一她真把人赶走,岂不让所有人都难过。
包括她自己——她仍记得小时候想吃糖,爹娘不准,还是太祖奶奶给她钱呢,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双满是皱纹牵著她学走路的手。
“真、真的吗?”洛儿欣喜若狂。
光子点点头,人心并非铁打,尽管不是人又如何,总是会有感情。
“太好了,太祖奶奶,妳可以回来了。”她紧紧抱住黑子。
“可是昨夜没有救到我,婚后府又烧光了,这该如何解释?”婚后府烧光光,人若没烧光,肯定有蹊跷。
“我已经想好了,就说妳被附近的镇民救出来后,因为体力不支被送到其她地方休息,刚刚才醒来……放心,总之,只要太祖奶奶平安无事,也不会有人追问太多。”眼前的年轻姑娘很美,让她忍不住多看几眼,只是碍于身旁的御阪美琴,她只能收敛目光。
“生儿,谢谢妳。”没想到还能继续留在婚后府,她好高兴。
“应该的,怎麼说妳都是我的太祖奶奶。”
她不懂御阪美琴是人怎会维护她,也不清楚她的来历为何,或许一切都还很混乱,不过探究太多有什麼用,她只须记得她是她的太祖奶奶就好了,虽然她没想过她会是如此美丽的姑娘……
黑子感动莫名,半天说不出话来。
“太祖奶奶,洛儿会保护您。”
“洛儿……”她真的好高兴,本来还以为会被视为妖孽,警告她永远不许再回来,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姑姑,好了,我们先出去让……太祖奶奶休息,等妳好了再到楼下找我。”唉,明明是年轻的姑娘却得被迫变老,也真委屈了。
洛儿抹去泪水,含笑点头,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太祖奶奶,快点回来,我们再一起看风景。”
黑子点头答应,目送她两人离开房间。
这时沉默许久的御阪美琴才淡淡开口:“如果妳担心的话,我能取走她们的记忆。”
“不,不用了,这样就好,即使知道我不是人,她们还愿意接纳我真的让我很开心,至少以后我离开,她们也会记得我而不是只记得太祖奶奶这个人。”
“那个女娃应该早就知道妳不是人了。她一进门看见妳就上前握住妳的手,对妳露出笑容,一副不陌生的样子应该是清楚了,愈是单纯的孩子愈容易看透妖魔的本质。”
“是这样啊。”难怪她总觉得向来对陌生人十分胆小的洛儿怎会突然握住她的手,原来她早就清楚自己的身份。“怎麼办,我好想哭喔……”她真的没想过秘密曝光后,凡人竟还能接纳她,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
她一面说还真的一面垂泪。
“这有什麼好哭的?”
“妳不会懂得啦,如果妳不曾喜欢便不可能明白,我是真的很喜欢她们。”每一个都是她拉拔长大,陪著她们读书、陪她们入睡,毋须族谱,从第一个儿子到最小的晜孙,她都一一记住名字。
每个孩子出世,她总是比任何人都要紧张、喜悦,尽管她和她们并无血缘关系,可是对她而言,婚后府已是她的亲人了,正因为有这认知,所以才只能将想离开的想法挂在嘴上,结果到了最后却拿不出行动。
“妳真的染上人类的情感了,难道妳忘了杀害妳娘的是什麼人吗?”
“我当然没忘,可是跟婚后府一点关系也没有,她们又不是那两个猎户。”
“假若我告诉妳光子是其中一个猎户的转世,要不要杀她呢?”
光儿是其中一名猎户?!
黑子一脸紧张兮兮望入御阪美琴盛著期待的眸底,突然领悟她的意图,看穿她只是想要挑拨离间罢了,不过她才不会上当。
“那些已经过去了,猎户已死,经过轮回已是重生,若我继续执著,只会让我们彼此的怨恨不断延续,娘也不可能再回来……也许妳会觉得我太胆小,可是我真的很满足如今的生活,如果可以,我想永远都不变。”她不求什麼强大的能力,只希望每日开开心心的陪著婚后府的儿孙们,这样就够了。
听著她说著在她看来微不足道的心愿,有那麼一瞬间,御阪美琴竟听得入迷,终於她明白为何这只小狐精会让她另眼看待,那并非她美艳的容貌,而是她无欲无求的态度。明明是精,有著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美貌,人间帝王肯定能轻易受她俘虏为她所用,若她再努力修行,也许会有机会呼风唤雨,然而她竟甘於平凡?!
在遭遇人类杀亲之后,她竟还能谅解照顾恩人之后,真是一只不像精的精,可是……她却喜欢这样的她。
“妳以为凡人能活到几岁?”
“对喔。”经御阪美琴提醒,黑子这才想起自己今年就要满一百二十岁了,真的是太高龄,再活下去可能真的会成妖。“怎麼办呢?”
“施个法术让她们收妳为乾女儿不就成了。”
“啊,对喔。”她都没想啊对过有这个想法。“还是妳聪明!好,等我驾鹤西归再想办法让天义收我为乾女儿好了。”呵呵,如此一来,再混个一百年也不成问题了,真好。
“光子还在楼下等妳,快去吧。”
“嗯。”黑子正要起身才发现自己的手始终握著御阪美琴,她的手也不是没摸过,可是总觉得感觉很不一样,而且她的手掌厚实虽然有些冷,不过握起来很舒服,这个认知让她抬头看了眼御阪美琴,脸色一下子红透了。
“怎麼了?”
“没、没有。”她火速跳下来,手刚摸上门又停下动作,“御阪美琴,昨夜……谢谢妳救了我。”
“不客气。”
道谢完毕,黑子红著一张脸冲下楼,看见光子站在楼梯口,连忙来到她面前。
“光儿,走吧。”
“妳怎麼脸红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们快走吧。”临走之前,她又看了二楼一眼。
“的确是该走了,再耽搁下去就更难圆谎。”被大火烧毁的婚后府并内并没有发现尸体,因此没人相信太祖奶奶已经被烧死,纷纷出去找人。
两人离开客栈,客栈内的客人还在讨论昨夜镇上发生的三大古怪事情。
“婚后府的大火烧得可真离奇。”
“离奇?怎说?”
“婚后府老爷宴请朋友,结果饭后焚烧朋友送的香料,结果让一屋子的人都睡得跟死人一样,脑袋昏昏沉沉的仆人才会没注意到厨房没有扑灭的星火,结果烧光整座婚后府,这样还不离奇吗?总觉得好像是一连串注定好非要婚后府遭逢这场火劫似的。”
“嗯嗯,听妳这麼说好像也对,不过更诡异的是那个在街上卖肉包的妇人,昨夜居然离奇死了!”
“怎麼死的?”
“怎麼死的不重要,诡异的是她是含笑而亡,而且身边还散落千两黄金,不多不少正好千两黄金,妳们说诡不诡异、离不离奇?”
“啧!的确,够诡异、够离奇,不过最最最可怕的事情是昨夜婚后府的大火烧光了全部的东西,可是主厅内一张檀木椅却完好无缺,妳们说可不可怕?”
木头椅子竟然没烧毁,这当然可怕啊。
三人还在质疑为何木头椅子没被大火烧尽时,一个年轻男人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一进门便拉开嗓门吼叫——
“太好了!太好了!老爷、夫人,太好了,太祖奶奶死而复……呃,不是,是找到太祖奶奶了!”
哇!第四件古怪的事情——没有逃离火场的太祖奶奶竟然死而复……呃,不是,是在隔壁隔壁的邻居的屋内找到了,真是可喜可贺。
一夜狂火肆虐,婚后府上上下下包含那只小黄猫全都平安无事。
这究竟是劫难或是神迹,无人可知。
* * *
婚后府劫难平安度过。
虽然婚后府烧毁,不过婚后老爷买下另一个地方暂时安置府裏的人,至於婚后府的旧址就等待重建。
黑子正大光明回来,依然过著她逍遥自在的生活,吃饱睡、睡饱吃。
千年檀木椅放在主厅外头,因为树精说想晒晒太阳,为了答谢檀木树精的救命之恩,黑子对她十分礼遇,也不再拿她当椅子。
洛儿对她的态度依然亲密,现在她会说话了,她们经常闲聊,有时候数数天上的云有几朵,有时算算树上的鸟有几只,祖孙之情更加亲密;倒是光子对她的态度变得很奇怪,总是看著她欲言又止,让她困惑不已,不过这算小事一件。
真正的大事情是御阪美琴对她的态度完全不同了,虽然还是喊她小狐精,不过相较以前对她是爱理不理的态度,现在的她可说是黏得很,无论她走到哪,她就会跟到哪,她是不讨厌她跟著她,只是总觉得怪怪的。
“喔,哪里怪?”御阪美琴塞了一颗甜梅子到嘴裏。
一直跟著我不怪吗?”面对她递过来的甜梅子,她自然张嘴吞入。
“有吗?”
“有啊,妳以往都不会跟著我。”
“这裏就这麼一丁点大,难道我连想上哪去的自由都没有?”
“当然不是……算了,妳想跟就跟吧。对了,婚后府已经没有妳要的乐趣,那妳会离开吗?”
“怎麼,妳希望我离开?”
“不是,只是既然这裏没有乐趣,妳还会留下来吗?”依御阪美琴的性子肯定不会留下来,可她心底却希望她能留下来,尽管婚后府的人跟她很亲近,但她们毕竟是凡人,还是不能了解她,虽然她不了解御阪美琴的一切,但说也奇怪,她却不讨厌她。
或许是因为曾经看过她眸底一闪而逝的冰冷吧,那是只有受过伤痛的人才会有的感情。御阪美琴说她没有情感也不需要情感,可是她相信她有,只要有生命就一定会有情感,这是救她的女人对她说过的话。
“妳希望我留下来?”
“嗯,如果妳不讨厌这裏可以留下来啊,想走再走。”她试著不要表现太渴望,免得刺激到她,让她故意反其道而行。
御阪美琴淡淡含笑,双眸满是柔情。“倘若妳要我留下,大可直说。”
黑子迎上她的目光,局促不安地问:“要交换条件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道理也能适用在御阪美琴身上。
“不用,只要妳开口要我留下,我便留下。”
“妳会不会想到就要我的命啊?”她这麼好,她还是怕怕的。
御阪美琴再捏捏她的鼻子。“妳的命是我的,谁想动妳还得先问过我。”
那她不就是她靠山的意思了吗?呵呵,她见识过御阪美琴的能耐,有了她当靠山,以后她可以横著出门了,真好。
“妳留下来吧。”
“能再多收留一个吗?”她一脸无害的笑问。
“收留,谁啊?”她被她的笑容迷得七荤八素。
御阪美琴弹了一下手指,小黑狗立刻摇著尾巴飞奔而来,看见黑子汪汪叫了两声。
“这是我新养的宠物,叫做小黑。”她摸摸小黑的头,称赞它乖。
什麼,她带一只狗回来?!
“叫它不要靠近我!还有,为什麼要叫小黑! 阿~ 小黑!走开!”她明知她怕狗,可恨。
婚后府内禁止狗出入,难道没人同她说吗?
“小黑那麼可爱,妳怎麼舍得叫它走开。”看见黑子被小狗追到躲在自己怀裏,她便乐开怀。
听见御阪美琴得逞的笑声,她已能预见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