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kyfish 于 2014-8-14 22:16 编辑
第六章
唉!她真不愿一大早叹气,可每每瞧见太祖。。。。。。黑子,昨日,她终於请洛儿姑姑去帮她趁著御阪美琴不在时偷偷问了她名字。
黑子,真是一个好名字。
每每瞧见黑子的时候,明明理智告诉自己她是只狐精,对她万万不可有非分之想,然而看见她的笑脸,虽然布满皱纹,盘旋在她脑海的依然是上回她看见的年轻模样,令她心弦一动,怦怦作响。
即使掌心压紧胸口也无法改变她对黑子有那一点非分。。。。。。不是,是感情。
美人谁不爱,尤其她对黑子又是一见钟情,尽管她是狐精,但“白蛇传”裏的白素贞不也与许仙共结连理,因此她还是有很大的机会。
好,光子深深吸口气,鼓起勇气走过去。
“黑子。”
听见声音,黑子转头,笑意盈盈。洛儿念书去了,御阪美琴也不知去哪,她一个人正无聊得很。
“光儿,是洛儿跟妳说我的名字吗?妳要叫也无妨,不过记著别在其她人面前喊。”
“我知道,美琴不在吗?”她明知故问。
“嗯,她说有点事,也不晓得上哪了。”最近都紧跟在她身后,今天竟然放她一人,真奇怪,该不会去做坏事了吧?
光子咳了咳,又深深吸口气,开口道:“黑子,昨日娘说我也到了该成亲的时候。”
“这样啊,很好啊,继续替婚后府添子孙。我想想,等妳的孩子出世应该是我的仍孙,这样很不错,人多一点比较热闹。光儿,妳就快快成亲生一个白白胖胖的仍孙给我玩。”黑子一脸期待。
“那黑子。。。。。。妳愿意嫁给我吗?”快,趁著御阪美琴不在,她赶紧问。
“我、我嫁给妳?!”期待的表情瞬间被错愕取代,黑子顿了一下才说:“光儿,妳是不是病了?先不管妳我年龄相距甚远,我还是妳的太祖奶奶是要如何嫁妳?”开什麼玩笑,虽然在妖界同性是可以结婚的,但现在这样不就是人间所说的“逆伦”了?她想光子八成是病了才会胡言乱语。
“妳是狐精,并非我真正的太祖奶奶不是吗?而且‘太祖奶奶’的年纪活得差不多了,莫非妳要继续活到两百岁、三百岁?那样其她人必定会起疑妳是否是妖孽。”光子赶忙解释她的用意。“妳不也说过不愿意离开婚后府,那麼,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便是妳之后能继续待在婚后府内最好的理由。”她鼓起勇气继续说,心脏跳得好快。
娶一名狐精是她未曾想过的事情,然而她偏偏就是喜欢上眼前的狐精。
“光儿,夫妻之间应该有感情的吧?”
“我喜欢妳。”她急切表明心迹。
黑子眉开眼笑回应:“我也喜欢妳,因为妳是我的晜孙光儿。”
光子听出她另一个意思,她若不姓婚后,不是她的晜孙,便休想得到她的喜欢。她对她没有亲人以外的感觉吗?
“妳永远都是我的晜孙,所以我压根没想过要嫁给妳,再说御阪美琴已经帮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了,所以妳也勿须替我担心。光儿,御阪美琴说我很美,妳认为我美吗?呃,当然不是说现在,妳看过我原本的面貌吧?”
“很美。”她永远忘不了在火场中看见的那张天人容颜。
“我猜妳必定是一时意乱情迷才会以为自己喜欢上我,但妳可别忘了我是狐精,我的寿命比妳还要长,当妳死后我依然继续活著,妳不过占了我生命中一眨眼的时间,再者,我根本不会喜欢妳,所以妳不如去找一个相互喜欢的人来得恰当,懂吗?”黑子说话很直接。
人和妖魔之间本该有个界线,不得跨越。
此时此刻,她从黑子的身上感受到一股长辈对晚辈的疼惜,看来,她和她真的没有可能了。
“妳是不是喜欢美琴?”她没忘记大火之后的隔日,在客栈的时候,她看见御阪美琴始终握著黑子的手,目光也流连在她脸上,她察觉御阪美琴应该是喜欢黑子,那她呢?
“御阪美琴吗?我也不晓得算不算喜欢,只是看见她会让我愉快。”难得有人提起这个问题,黑子困扰了几天终於有个宣泄的管道,於是一古脑儿地说出口:“因为她的能力很强,其实我应该很怕她,不过不知何故就是怕不起来,即使被她逗弄也不觉得讨厌,和她相处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融洽,虽然这份融洽是建立在她的欺负上头,可我就是不讨厌她,这样算是喜欢吗?”
她怕狗,偏偏御阪美琴每日都故意带著小黑在她面前晃,说是要增加她的胆量,结果没让她吓个半死就不错了。
这听来是她韧性坚强吧,真可怜。
“可是她也是。。。。。。”她是人,御阪美琴也是人,因何黑子的待遇就差那麼多,光子正想问出口却被一声狗吠打断。
小黑的叫声,那表示御阪美琴回来了,黑子随即露出期待的表情。
光子这会儿看得更清楚,她们确实一点机会也没有,於是她失望地离开,碰巧在前院遇上御阪美琴。
“光子。”御阪美琴主动走向她,最后一次警告:“她不是妳能碰的女人。”
光子不太甘心的反驳:“美琴,妳也是人,妳和黑子也不会有结果的不是吗?”她真有些嫉妒御阪美琴。
她淡淡反问:“是谁告诉妳我是人?”说完,她笔直走向后院。
什麼?御阪美琴不、不是人?!
婚后府已有一只狐精,御阪美琴又会是什麼妖魔鬼怪?
这样,她岂不引狼入室了?
御阪美琴完全不理会光子怎麼猜她的身份,她来到后院,发现黑子的身影随即扬唇一笑。
“御阪美琴,妳一个早上去了哪里?”
御阪美琴朝她走过来,忠心的小黑自然跟在后头摇著尾巴,一派狐假虎威的模样,让她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毕竟用术法对付手无寸铁的小狗实在很丢人。
“我不过离开半个时辰,怎麼,想我了吗?”她每回见到她就是先捏她的鼻子。
“我才没有想妳,我是怕妳去外头找乐趣了。”她一想找乐趣就会有人要倒大楣。
“肚子饿了吗?”她忽然起了个毫不相关的话题。
黑子点点头,都快正午了,当然会有点饿。
“想吃什麼?”她坐在她身旁逗弄她怀裏的小黄猫。
小黑不甘示弱也跳上御阪美琴的怀裏争宠。
“厨娘煮什麼我便吃什麼。”有得吃便好,她不挑。
一猫一狗对上,彼此眼底都有敌意,直瞪著对方,小心提防。
天气好得很,小黄猫瞪累了,又趴回黑子的怀裏,倒是小黑狗觉得无趣,伸出前足逗弄小黄猫,惹得它发出嘶嘶的声音警告才让小黑狗安分守己不再动手动脚。
黑子见它们的模样,顿时笑了出来,这不是她和御阪美琴平时相处的情况吗?只不过她可没小黄猫有勇气对小黑狗动怒,要是她也发脾气肯定换来更惨绝人寰的下场,唉,真凄凉。
过了一会儿,陆续有人走过来。
她还来不及问清楚怎麼了,只见小春领著几个人搬著一张大桌子,桌子一架好,刚刚进来的那些人将手上的东西摆到桌上,一时间,黑子看得眼花缭乱,等最后一盘东西放下后,小春又带著一大群人离开。
满桌都是吃的东西,黑子望著御阪美琴一脸费解。
“有糖葱炒耳,油炸麻花,翡翠蒸饺,糖葫芦,胡麻咸饼,翠玉香糕,吃豆腐脑吗?我不清楚妳喜欢吃什麼,所以街上所有好吃的东西我全点了一分,喜欢的话,下次再买。”
有些是她吃过的,有些是没吃过的,其中她最爱糖葱炒耳甜中带咸的滋味教她欲罢不能,虽然她很想全部吃光,可是想到是御阪美琴买回来的,她心裏不免有些怀疑。
面对她捎来的狐疑眼神,御阪美琴照例捏捏她的鼻子指责她的小心眼。“妳不是很想吃吗?”
“妳怎麼知道?”她爱吃啊,无奈孙字辈们都说外面的食物对她的身体不好,因此禁止她吃,加上她又不爱出门,所以偶尔能吃到都是孙字辈们好心赏给她的,而且只有一小口,连塞牙缝都不够。
“因为妳昨晚一直说。”
“有吗?”她怎不记得了?
“妳做梦时说的。”
她做梦说的?嗯,怎可能?她从不做梦。。。。。。等等,她不提还好,一提她便生气。
“我不说了别再来我房间。”在某一个夜晚发现御阪美琴竟然躺在她旁边后,她便警告她不许再有下次,免得婚后家人查房会发现这件诡异的事情。
“妳昨夜睡不安稳,频频翻来覆去害我睡不太好。”御阪美琴自顾自地说著。
因为大夫说她要好好调养身体,晚饭不能多吃,她没吃饱当然睡不好,不过这又关她什麼事情?“总之,妳别再跑来我房间,万一被发现了,到时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我本来打算要走,是妳一直抱著我嚷著好温暖不让我走。”
“御!阪!美!琴!”
“乖,小狐精,趁热吃,要不然这些东西凉了就不好吃。”
对,想起桌上热气蒸腾的食物,她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算了,先吃再说。
日子不太好过?或许也不尽然。
至少御阪美琴不逗弄她之余还会善待她,要知道桌上的美食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奢望,如今全端至面前,让她大饱口福,她是该好好感谢她。
她是不是喜欢御阪美琴还没弄懂,可她确实喜欢有她陪伴,有她在,她的心情就会很好。
是喜欢吗?
应该是吧。。。。。。她想。
刚尝了几口桌上的食物,小春走了过来。
“太祖奶奶,您该用午。。。。。。”当她看见太祖奶奶正在吃著满桌不应该吃的食物后,立刻板起脸色问:“太祖奶奶,您怎麼在吃这种东西?大夫不是交代您不能吃过油过甜过咸的东西吗?是谁买给您的?”
黑子手上的竹筷正好夹起一块又甜又咸又重油的糖葱炒耳,看著小春,心想刚刚不是妳带人抬桌子过来吗?
她再看了身旁的御阪美琴一眼,顿时明白了,原来小春非是自愿。这下她是吃也不是,不吃又不舍,她希望御阪美琴能出手相助。
“今晚。。。。。。”她轻轻吐出她的条件。
黑子想也不想便摇头,都说了这样很危险,她怎麼老想著要害她。
“小春,这些全是太祖奶奶要我买的,她一直苦苦哀求我只好答应,我没想到她不能吃这些东西,那。。。。。。全部扔了吧。”她一点都不心疼。
啥?全都扔了?黑子心痛死了,正想把手上的那块糖葱炒耳塞入嘴裏之际,小春快狠准地夺走她最后的快乐。
“来人,快点把桌上的东西撤走。”小春一声令下,气势惊人。
呜呜呜,至少把糖葱炒耳留下来吧!
***半夜,朔月挂於天际。
戌末亥初,黑子悄然离开婚后府。
她纤细的身子一个纵身藉著屋檐施力,一跃百丈,最后没入朦胧黑夜之中。
一刻钟后,她回到出生的故乡--千雪山。
这座山峰终年飘雪,白雪皑皑覆盖,冷风袭来,寒意逼人,她身上仅穿著一件薄纱却不觉得冷。来到半山腰,她总是选择步行,一步一步朝著山顶而去。
千雪山是她的故乡,在这裏她度过了几百年,最初大狐和她在一起,最后只剩下她,独自品尝寂寞、独自疗伤,独自守在大狐死去的地方。当时她还以为只要她耐心等,说不定会等到大狐突然回来,纵然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仍是怀著一个小小的希冀。
脚步朝著悬崖走去,那裏是她永远都忘不了的地方。
她曾不吃不喝守了三天,直到再也受不了才死心离开。
每夜哭著入睡,哭著醒来,唯一的温暖便是梦裏会有大狐的身影,那是支持她活下去的动力。她想替娘报仇,所以她得活著,只是当她有能力报仇时,仇人早已成了一抔黄土。
“青狐,好久不见了。”风雪中突然传来一个曾让她心惊胆跳的声音,就在身后。
黑子转头,白雪纷飞中,果真看见那个差点要了她性命的妖兽--人面、豺身、鸟翼蛇行的化蛇。
可恶,她怎麼会这麼倒楣。
“哧呼!哧呼!”化蛇发出声音,拍翅朝著黑子俯冲而来。
一百年前,她败给化蛇,毫无招架之力,一百年后,她没继续修炼,更非化蛇敌手,只能一味的逃。
化蛇的尾巴似刀,横扫过来。黑子旋身一闪,却没闪过她尾巴的尖端,整个人被打飞出去数十丈,撞上树干落在雪地上。
“呃。。。。。。”黑子捂著胸口,咬牙忍住痛楚。
大狐不在了,再也没人能帮她,她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抵挡,骤然,她想起了另一个。。。。。。
不过应该也不可能。
化蛇的尾巴再度攻击黑子,这次她拖著受伤的身体硬是闪过去,树干被击中,应声碎裂,树木的碎屑割伤了她的脸。
“哈!青狐,妳只会逃吗?怎麼不反击?如果不想反击就乖乖让我吃了吧!”
“化蛇,妳为何非要吃我不可?我的道行应该补不了多少吧?”
“哼,我想捕杀的猎物从来没有失手!”
喔,原来是为了她的面子,不过她才不想被她吃。
黑子身形俐落的快速在山腰疾走,利用树林的缝隙闪躲化蛇的追踪,找到一个隐密之所,她躲进去,不敢动,也不敢呼吸太大声,就怕被化蛇发现行踪。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听见外头只剩下风雪的声音才稳定了心神,稍稍探出头,她又多等了一会儿确定化蛇的气息已经消失后,她立即冲出来,直奔山下。
她头也不回地狂奔,阵阵凛冽的寒风刺入她肌肤她也没有感觉,这一刻她脑子裏只剩下“逃”的意念,若不逃便会死,纵使要死,她也不想被化蛇吃了,她想死在喜欢的人旁边。
御阪美琴。。。。。。说也奇怪,想到喜欢的人,她的眼前便出现御阪美琴的身影,面临危险的这一刻,她想的却是她。为什麼会想到她?她不是应该先想到婚后府的人吗?毕竟婚后府的人跟她相处比较久,而她和御阪美琴甚至连两个月的日子都不到,可是在这时候,她偏偏只想到她。
即使她老是捉弄她,她仍是想到她。。。。。。
“哧呼!”
可怕的声音就在耳际,黑子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化蛇就在她左手边,顿时她整个人发冷,她感觉自己离死亡非常近,冷汗直流。
“哧呼!哧呼!黑子,妳逃不了了!”化蛇说完,尖锐的牙齿狠狠咬住她的肩膀。
“啊--”黑子吃痛地喊出声,她拧眉,右手出掌打在化蛇的脸上,化蛇却似是无关痛痒,反而咬得更大力,牙齿深入黑子的肉裏,鲜血汩汩更加刺激化蛇的嗜杀。
不,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在化蛇手上,她不想被吃,就算要死,她也要死得舒服一点,她是宁可求一死也不愿意被化蛇吞下肚。
心念一定,黑子将全身所有的气力都集中在右手,她要做最后一搏,宁愿同归於尽。
御阪美琴。。。。。。
她的名字再度闪过脑海,她最后一次咀嚼著她的名。
如果她死了,御阪美琴会不会有一点点的遗憾呢?
大概是不可能吧。
她右手奋力一击,化蛇痛得终於松开牙齿,不过尾巴同时也将她卷起来再甩出去,然后飞身过去要咬死她。
眼见身体就要撞向山壁,黑子已经有准备会粉身碎骨了,她咬牙忍住,然而撞上的时候并没有如预期的剧烈痛楚,反而有一股温暖包围了她,她诧异地抬头,竟然看见不该出现的御阪美琴,怎会是她?
“妳怎麼会在这裏?!”
御阪美琴将她放在雪地裏,伸手抹去她嘴角的血,笑容之中带有些微不悦。
“为什麼不求我?”
打从黑子离开婚后府,她便知道了,见她来到千雪山,约略清楚她来此地做什麼,她不发一言地跟在她身后,直到化蛇现踪,然而她不急著出手,她一直在等,等黑子开口求她,结果她没求,她反倒心急的等不下去了,毕竟若再等下去可能只会等到她一具尸骨。
求她。。。。。。嘎?
化蛇才不管出现的是谁,她已经杀红了眼,只要胆敢站在她面前的统统杀无赦。
“找死!”
“找死。。。。。。”御阪美琴淡淡重复化蛇的话。
“小、小心!”黑子望著御阪美琴后头愈来愈近的化蛇,心生紧张。
眼见化蛇的牙齿要咬上御阪美琴,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化蛇突然动弹不得,就像是被捆绑住似的,人面鸟翼不停摆动,无论她如何挣扎依然无法脱困。
“这。。。。。。妳对我做了什麼?”乍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见的强大力量束缚了自己,完全挣脱不了,此时化蛇终於察觉不对劲,她看不透眼前女人的身份,感受不到她有多强,然而她竟能困住自己,这女人究竟是谁?
御阪美琴缓缓转身,凛肃的神情透出刺骨的冷,眸底的银白让化蛇不寒而栗。
“我都舍不得伤她了,而妳竟然将她打伤至此,我应该怎麼折磨妳好呢?”
看来对方也不好惹,不过化蛇没想过要束手就擒,最后她力拼七成力,终於突破束缚,鸟翼再次拍动,面露凶狠。
“别以为这小小的围困就能伤我,哼,青狐,这次我就饶妳一命!”即使眼前的女人看起来没有任何厉害之处,她还是不敢小看,毕竟她刚才的出手就已经让她捏了把冷汗,她可不想吃眼前亏,反正青狐总会有落单的时候,这次吃不到,下次再吃。
“妳大方要饶她一命,怎不问问我要不要饶妳一命?”
化蛇狐疑的转头,就在这一刻,御阪美琴掌心的银白火焰旋即困住她,火焰烧疼她的羽翼,无论她怎麼躲怎麼闪就是无法逃离火焰的追捕,眼看她摔落地面打滚不断惨叫,一时半刻逃不出也死不了。
黑子觉得御阪美琴似是有意要折磨化蛇,虽然看见化蛇被折磨她很高兴,毕竟她一直想吃掉她,她不可能大发慈悲放过她,只是听见她的叫声,还是有点不舒服,於是她拉拉御阪美琴的衣袖。
“怎了?”
“杀了她吧。”化蛇想吃她,放她走便是自找麻烦,给她一个痛快是唯一的好心。
岂料,化蛇为求自保,忍住痛楚尽全力反扑,她带著银白的火焰冲向御阪美琴,既然要死,她也要同归於尽,大家一起死!
“御阪。。。。。。”黑子想警告御阪美琴,然而她连她的名字都没来得及喊完,银白火焰已经早一步彻底将化蛇吞噬。
化蛇连最后一声也叫不出。
“看见小黑,妳吓得什麼都不行了,怎遇上化蛇就不会?”
“那,那不同啊,小时候我曾被狗追咬过,狗是我的天敌,看到就是会怕,化蛇是要吃我的敌人,我当然要尽全力反击,要不然死的可是我了。”第二次看见妖物死在御阪美琴手上,黑子深深庆幸自己不是她的敌人。
解决了意外的小麻烦,御阪美琴开始施展法术治疗黑子。
“妳好残忍。”她说,略带埋怨的口吻。
她笑,“我残忍?我残忍的话是谁救了妳?又是谁在帮妳疗伤?小狐精,说话可要凭良心。”
“妳刚刚问为何我不求妳。”脑子直到此时才弄懂她的问题,原来她其实都在她身旁,只是等不到她的求助因此迟迟不现身。
“妳可以求我救妳,便能免除这些皮肉伤。”见她伤成这样,她十分不舍,才会折磨化蛇,要不,她通常比较喜欢速战速决,免得浪费时间。
“我又不知道妳有跟来。”要是早知道,她肯定会大声叫唤。
“喔,那是我的错了?”
“不。。。。。。是我的错。是我出门没告知妳。”一切都是她的错。
“我只能治疗到这程度,剩下的得靠妳自己复原,多休息几日应该就不成问题。”
“谢谢。今日是我娘的祭日,我只是想回来看看,没想到居然会碰见化蛇,幸亏有妳,要不然这次我绝对死定了。”真是幸好,呼。
“妳确实不太行,这样下去妳早晚会成了一些低等妖魔的食物。”
“至少要等我离开婚后府,否则我能力愈强会对她们愈不好。”
“还有哪里会疼吗?”对她老是把婚后府的人挂在嘴上,她已经听腻了。
黑子动动筋骨,虽然仍有些不适,不过已经比刚刚好多了,“不会,谢谢妳。妳真的很强,比我见过的任何妖魔都强。”
御阪美琴没好气的问:“随便一个都比妳强吧?”
不敢正大光明的反驳,黑子只能偷偷白她一眼。
“老实说,我也不晓得自己怎麼会变成精,反正我就继续修炼,可是自从我成精以后便不再做梦了,慢慢地,我甚至想不起娘的长相,虽然我每年都会回来,脑子裏还是拼凑不出娘的模样。。。。。。好怪喔,我最想记住娘,怎会忘了呢?御阪美琴,妳那麼厉害,我那麼弱,我铁定会比妳早死,假使有一天,我死了,妳有空的话,能不能把我带回故乡,我想陪著娘。”
“妳娘不知轮回几世了。”
“我知道啊,可是我还是想回来,毕竟这裏是我的故乡,每次回来我都会待到天快亮才离开。”虽然每回想著娘想著想著就会睡著。
“好了,别说话,妳变回青狐的样子比较不会浪费气力。”
黑子乖乖听话,变回青狐的样子,随即被御阪美琴搂在怀裏,御阪美琴说话虽然很毒,不过她的怀抱十分温暖,她相当喜欢,立刻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窝了起来。
“别睡得太舒服,这儿冷,我是要妳的毛取暖。”
我们不是要回去了吗?
“没,这裏风景美,我想多待一会儿,怎麼,还要妳批准吗?”
黑子决定乖乖闭上嘴巴休息比较实际,但过了一会儿,她又睁开眸子看了看御阪美琴。
她其实很想对她说,刚刚自己快死之前有想到她,不过很怕说了被她笑,她还是不擅长去揣测她的心意。
御阪美琴,我好象还没说谢谢妳救了我。
“不客气,快睡吧。”她一手抚著青狐柔顺的毛。
有温暖的怀抱能依靠,加上刚才大战一场,黑子确实也累了,很快便沉沉睡著。
御阪美琴不得不承认真的是逗弄成瘾了,可是看见她受伤的那一瞬间,她仍有几分心疼,才会对化蛇下手狠了点。
小狐精如此可爱,谁都不许碰,更不许伤她。
* * *黑子受伤回到婚后府,御阪美琴交代她要多休息。
过了几日,见她闲到发慌盯著地上的蚂蚁大军,才答应带她出门,不过前提是小黑也得同行。
黑子就知道她绝不会那麼好心,也无法反对,可是要她牵著小黑就太没天良了。
“它喜欢妳,应该妳牵著它比较好。”她手抖得跟什麼似的。
“小狐精,如果妳害怕狗的事情传出去,应该很丢人吧?”她笑问。“我是在帮妳的忙,等妳习惯小黑之后就不会再害怕狗了,妳看小黑全身黑黑的,多麼惹人怜爱。”
小黑听见主人叫它的名字转头汪了一声。
黑子吓得停下脚步。
不,她一点都不觉得它可爱,她总觉得小黑非常想咬自己一口。
“对了,御阪美琴,刚刚我们在吃东西的时候,裏头有个姑娘在唱曲儿,我只记得什麼美人如花这四个字,妳记得吗?”曲子旋律凄美,她十分喜欢,可惜不记得歌词。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御阪美琴一字不漏完整念出整首词。
“对对,妳知道是什麼意思吗?”
“大抵是思念的意思。美人如花却如隔云烟,纵使梦魂穿越千山万水也难以相见。”
思念啊。。。。。。她能思念的人不多,她若有思念,应该也是思念。。。。。。
黑子看了眼身边的御阪美琴,小黑突然又叫了一声,让她心虚的吓了一跳。
“御阪美琴,小黑比较喜欢妳,我看还是妳来。。。。。。”她话没说完,只见御阪美琴突然将她护在身后,而她也随即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魔气。
美琴,妳可真惬意哪!
御阪美琴嘴边衔著冷冷的笑意。“食蜂操祈,好久不见了。”
眼前不见任何形体,黑子只感受得到一股诡异的气息凝聚在前方,充满邪恶的气息将她们包围住了,就连会仗势欺狐的小黑狗也感受到一股压力,吓得躲在她身后。
前所未见的恐怖袭来,黑子吓得发抖,不禁抓住御阪美琴的衣服当作支撑。那是一股邪念,远远超过她所认知的一切,她根本不可能抵抗得了。
她想逃,好想逃。
喔,妳身边又多了个女子,还学不乖吗?
“食蜂,我今日不想同妳打,让开!”
呦!连称谓都改了,五百年之约,妳以为妳说不打就能不打吗?如果妳不想打也无妨,将那只小狐精送给我吃了,如何?
“食蜂,我再说一次--让开!”
看来,妳很中意那只小狐精,那麼,我更想吃了她。
魔气骤然散发紫色的光,凛冽森然,原本晴朗的穹苍顿时黑若深夜,气氛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御阪美琴对食蜂操祈的手段一点也不放在眼底,迳自对黑子叮咛:“站在这裏别动。”
黑子点点头,她已经吓得动不了。
看见她这副模样,御阪美琴抱了抱她安抚道:“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不会有事,妳保护小黑就好。”
她抓住她的衣袖,一脸忧心地问:“我,我们不能逃吗?”
“逃?我从来不逃,小狐精,我可不是妳啊,好了,我先去解决她,她很好对付,待会儿回头我们再去吃东西,记著别乱跑。”发现她身体僵直,她清楚她吓到了,这样也好,才不会让她分心。
她苦笑。当然不敢乱跑,腿一直在发抖,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这股魔气很好对付?
她一点都不觉得,相反的,她总觉得这股魔气非常可怕,她什麼都看不见,却感觉得到能够将她吞噬的强悍,御阪美琴真的能对付得了这股魔气吗?
遗言交待完毕了吗?
“食蜂,妳真是自找死路!”
美琴,谁自找死路还不清楚呢。
黑子愈想愈不对,很想叫回御阪美琴先逃再说,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瞬间感受到自御阪美琴身上散发的另一股强大力量。
两股气,势均力敌,不分轩轾。
魔气没有行踪难以捕捉,攻击又迅疾猛烈,有好几次差点伤到御阪美琴,黑子在旁紧张不已,她却不敢出声,怕害她分心,只能紧紧抱著小黑。
美琴,妳愈来愈不济事了。
“再如何不济事,要杀了妳也绰绰有余。”
哈,可别只会耍嘴皮子,结果赔了性命!
紫色的魔气在御阪美琴身边围绕,一阵阴冷让黑子全身起了疙瘩,只能藉由怀裏的小黑来获得些许暖意,她好希望御阪美琴能快点结束这一切,她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
“妳真是不死心。”
御阪美琴注意眼前敌人的同时也察觉黑子脸色苍白,猜想是紫**气所致,因此她摊开左掌心,一股银白之火冲出来消除黑子身旁的魔气,瞬间,魔气化为利刃,夺命而来--御阪美琴闪躲第一、二波的攻击,却没能闪过第三波,一股魔气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伤痕。
再不专心,只怕妳得在这只小狐精面前丢脸了。
御阪美琴伸手抹去脸上的血痕,不怒反笑,“要我专心向来是要付出代价。”
哈,只怕死的人会是妳。
汹涌如猛浪的魔气再度凝聚。席卷向上,附近的树木,石块受到这股牵力纷纷支离破碎,一时间大地为之震动,黑子感受到这股力量,心惊胆跳,只因她看见御阪美琴竟然动也不动,似是要承接这道魔气。
“食蜂,看来妳还是没受到教训。”她双手负在身后,乍看没有任何反击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