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是不想，而是有条件。

食蜂操祈带回他的答复，要她前往妖界拿回“翠蛊蚀心”。

“什麼是‘翠蛊蚀心’？”

看来黑子的记忆已经被取走了，他还得从头解释一遍，真累。

“翠蛊蚀心”是美琴珍爱的宝物，能够完全操纵意志，可是勾月却背叛他，带著“翠蛊蚀心”返回妖界。

“谁是……勾月？”听见这名字，心会隐隐作痛。她记得食蜂操祈骗她的时候吐出的就是这个名字，说是美琴为了勾月才会害死她娘。

勾月就是……美琴之前曾经喜欢的人，已经是很久很久远的事情了。

他曾经喜欢勾月？她的体内有著他的半灵，莫怪听见这名字会感到难受，原来是因为他曾喜欢过勾月。

心仍会痛，应该是爱得太深的缘故，正如同她的心也会痛。

他应该仍爱著勾月。

黑子妹子，我觉得你还是别去妖界，乾脆死心算了。你不是妖，要进入妖界并不容易，更何况“翠蛊蚀心”在妖皇身边，妖皇何等厉害，你去了只有死路一条。美琴给你出了这道难题便是要你放弃，你就别再等了，他不会见你。

“食蜂操祈，谢谢你，我晓得了。”

别客气，好歹我也喊你一声妹子，那就先这样了，我要去偷梦了。对了对了，前些日子我又从美琴那裏偷了一个梦，我稍微看了一下，是有关你的，送给你。

“谢谢你。”

等食蜂操祈离开千雪山，黑子捧著浮梦发呆。

能看吗？该看吗？

为何此刻她竟会迟疑？

或许是因为她看了也没有用，一如那时她偷看只换来伤心一样。嗯……她究竟偷看了什麼，她怎麼都想不起来？

手上的浮梦顿时如同千斤重，可以看吗？

“唉……”最后她轻声喟叹，将手上的浮梦收下却没有看，那是属於他的梦。

她，不该看。

之后，黑子离开千雪山，经过彼岸来到妖界，为了“翠蛊蚀心”而来。既然这是美琴想要的，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便是替他寻回。

如今的她已不可同日而语，小小妖物压根动不了她，只是也如食蜂操祈所言，她想近妖皇身边简直难如登天。

此刻，她站在妖皇所住的宫殿外，前方的宫殿金碧辉煌，一点也不逊於人间的皇宫。

黑子面无表情，因为内心毫无头绪，不知该从哪儿下手。她本来是想问食蜂操祈，但他却要她打消主意，加上她也怕他乱指路，只好放弃问他，看来，她得靠自己问了。

她在阴冷的宫殿外徘徊十日，终於抓到一个机会，守卫交班的时候有一瞬的空隙。

藉此，她终於平安的潜入宫殿内，不过进入之后又是一道难题逼来——她总不能直接杀到妖皇面前逼问“翠蛊蚀心”在哪，更何况食蜂操祈也说了妖皇能力强大，她连食蜂操祈都没把握能解决，怎可能独自对付妖皇。衡量了自身能力，她决定挑软柿子下手。

於是，她藏於黑暗之中伺机而动，过不久，两只小妖打她眼前经过。

“那个勾月又不喝了，真麻烦，要是妖皇怪罪下来，我们铁定要被砍头。”

“强行压迫吧。”

“她即使受困，能力依然可怕，我才不敢，你去逼她喝！”

“我才不要，那就饿她几天，她应该就会想喝了。”

勾月？好熟的名字，真的是那个勾月吗？罢了，既然都来到妖界，还是去探查个彻底比较好。黑子打定主意，逮了两只小妖，逼问出勾月的下落后，两只统统打昏捆绑扔在角落。

她依著小妖指示的路来到一扇漆黑的大门前，那扇门是用黑铁所铸，她目测大概重达几千斤吧，不过对现在的她来说还算简单。只见她摊掌，运了八分力，费了一些时间才将黑铁门推开。厚重的铁门，竟没有一点声音，让她不得不佩服铸造的高手。

门裏昏暗，只有天顶如同拳头般大小的洞口射下的光亮才让眼睛稍微能看见一点东西，而光亮下满是交错的铁链。

“是谁？”不是熟悉的妖气。

是女子的声音，黑子为了求证，继续朝著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倏地，一条铁链无预警地攻击她，她反应快及时闪避，想要击断铁链之时，却发现无论她出几分力都无法弄断铁链。

“勾月？”眼见铁链又要展开攻势，她喊出女子的名字才终於让铁链的攻击停住。

“你是谁？”勾月似是许久未开口，声音沙哑，说话的速度极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