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Part 6
总是有方法。
或者说，肯定有方法挽回现在的不利局面。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海深处，这样说道。
混乱的记忆，不断闪过的片段，使得我的意识变得逐渐模糊。‘我’与‘非我’之间的界限，在血脉的溶解下，破败不堪。
索菲亚所说‘冷漠’的很有道理，但是在那之后的一切，我都没能听清楚。
白色的光芒罩住了我的视线，周围的一切像潮水般退去。当意识恢复时，我已经站在了古代贝尔卡帝国首都皇宫的城墙上。城市内到处冒出滚滚的浓烟，士兵们的尸体堆积在街道的角落里，淌出的粘稠血液将石质地面染得通红。
那个红发少女则站在我的侧面，她撑着一把比自己还高的符文重剑，全身颤抖。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但是少女却在笑。复仇的快感和痛苦的回忆折磨着她的精神，愤怒与狂躁化作一团猛烈燃烧的火焰，在她的周围旋转。
一个重伤的贵族男子跪在她面前，不停地祈求饶恕。
我的身体自顾自地动了起来，并踩着滚烫的烈焰，将少女搂在怀里。
“索菲亚，不要被感情冲昏了头...”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在耳边说道。
“冷静下来，别犯傻...”
发出清脆的响声，重剑掉在了地上。随即远古的回忆快速消退，熟悉的客厅又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可女孩的抽泣，仍然在耳边隐隐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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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菲特知道闹市区里发生的一切时，她已经被带回了陆军设立在米德切尔达的总部。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很快菲特便了解到，昨夜的克隆体并没有因为行动失败而停止攻击行为。那个同自己一模一样的克隆体，在医院内暗杀了3名生还者，同时也袭击了维多利亚·达尔格林，并和这位执行官在闹市区内展开战斗长达4分钟之久，最后毫发无损地失踪了。
接着，菲特在审讯室内遇到了受伤的维多利亚，也就是她的执行官同僚。
结果很明显，两个人在闹市区里的战斗虽然没有造成无辜群众的死亡，但是伤者众多，米德切尔达洛索洛芬地区的市中心区域被彻底破坏，只剩下一篇残骸。也便是因此，维多利亚和一干警察在仍然不相信菲特是嫌疑人的情况下，无奈将她重新逮捕。
当然，由于有库鲁诺中将、八神疾风准将的证言，菲特基本有了不在场的证据。但为了避免事态升级，同时加大周边区域的管控力度，早日将犯人捉拿归案，当地的法律机关决定暂时拘留菲特，并执行24小时监视制度。同时向周边区域的所有执行官与执行官后补发送通缉令，追捕所有同菲特相似的人物。
另一方面，愤怒的民众显然没有法律机关如此冷静。当天下午，他们将心中的痛苦与积压的怨气，全部发泄在了这次事件上。所幸哈拉温执行官平日人缘非常好，实干的态度也很得民心，加之哈拉温家族所操纵的正面报道影响，所以下午的示威与集会活动多将枪口对准了时空管理总局，以及持有武力权的魔导师。
当然，在解散集会活动时，有的调查员也隐隐发现，一小部分别有用心的人在散布关于菲特的谣言，企图将民众的怒火引到执行官身上，可惜均没有成功。只能说，我们的菲特小姐吉人有天相吧。
最后的最后，由恢复体力的维多利亚带头，执法机关组织了一个由4人编制的任务小组，负责解决本次事件。高町奈叶一等空尉自告奋勇配合参加行动，并在库鲁诺中将的意会之下成功加入行动小组。
与此同时，菲特·哈拉温·泰斯特罗莎执行官则开始了她人生第二次的，拘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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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嫌疑犯来讲，这房间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菲特坐在床上，这是她的第一个感想。环顾四周，她涣然有点走错地方的感觉，毕竟没有哪个嫌疑犯的房间会比四星级的酒店更加豪华。不仅空间宽敞，还配有专门的卧室、浴室和卫生间，家用电器更是一应俱全。唯独房间角落里安装的几个监视器，提醒着菲特，她仍然处于被拘留的状态。
“呼...谢谢。”叹出一口气，金发女子抬起手，向面前的同僚致谢。那是一个黑发的执行官候补，也就是今天早晨来审讯室通知她被保释的那一位。
“不用客气，哈拉温小姐。”端正地鞠躬行礼，执行官候补回答道。她的语气相比起早晨，放松的情绪依然没变。菲特知道，这位同僚依旧坚信着自己并不是本次事件的犯人。当然，那是事实。
“我就在门口的值班室内，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请按下这个。”指了指墙壁上的绿色按钮，黑发执行官候补走出了房间。
“嗯，我知道了。”点点头，菲特站起身，目送同僚离开。
随即，她重新坐回床上，闭上眼睛，整理思路。
【在想什么？】跪在床上，一直沉默的红发女王从背后突然抱住了菲特的脖子。
“整理已知的情报。”手肘放在膝盖上，双手握在一起，金发女子笑着回答，“以及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哈哈，有什么好想的。】将下巴放在执行官的肩膀上，红发女王低声嘲笑道，【唯一的方法就是在你被囚禁的这段时间里，找到真正的犯人。】
“啊，的确。”轻叹一口气，金发女子点头，“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
【那么为了使这个方法成功，你需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其他什么也别干，哪里也别去。】
“嗯，是啊。”
“但，这也是最让我心烦的状态。”一丝无奈爬上她的脸颊， 菲特回答道，“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却什么也帮不上。”
【相信自己的同伴，也是一种方式，菲特。】斜过身体，稍稍用力，将金发女子拉倒在床单上，索菲亚女王满脸奇妙的笑容，【孤身一人，总是有极限的。】
“唉...”
【不要叹气，菲特。】拨动金发女子的刘海，索菲亚女王向旁边挪了挪，【你的先祖，克劳迪娅可是从来不会叹气的人。】
“如果是她陷入这种境地，又会怎么做呢？”用手背遮住双眼，执行官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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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手指抚摸嘴唇，红发女王思量片刻，笑了笑，【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会老老实实等待我的救援吧。】
“Non ho creduto.”
一串单词从缘故的回忆中浮上菲特的脑海，索性现学现卖，躺在床上的菲特用古代贝尔卡语言这样回答道。意思很简单：我不相信。
【哎？为什么不信，虽然克劳迪娅非常喜欢逞强，但在危难的时候却一样会依靠我啊。】睁大眼睛，索菲亚女王略显惊讶，接着，她挺起自己雄伟的胸部，【菲特也完全可以像克劳迪娅那样，烦恼的时候依靠我。】
“谢谢你，索菲亚。”放下手臂，菲特深吸一口气，“但还是不用了。”
现在同自己捆绑在一起的索菲亚，大概也帮不上什么忙吧。菲特不禁这样想道，当然她没有说出口。
【...】没有回答，跪坐在菲特身边的红发女王，突然眯起了眼睛，用奇怪的表情看着她。
“怎么了？”略感背后发凉，金发女子坐起身发问。
【菲特，你刚才是不是在想‘索菲亚根本帮不上忙’？】
‘呃...为什么会知道...’心头一惊，执行官在心里默念。
【你太小看我了，菲特。】双手抱胸，红发女王闭上眼睛，装模作样的怒道，【我可是很敏♀感的，从表情和语气就能判断出一个人的想法。】
“抱歉...”感觉很尴尬，菲特做出致歉的手势，“我不是故意的...”
【哼，我现在这种状态的确是没法帮你出去抓捕犯人，不过被当成废人也让我无法仍受。】
“所以说...不要在意了...索菲亚...”摆动手臂，金发女子感觉到背后的凉意越来越浓。
【呵！】一个小跳，索菲亚落在卧室的地板上，做出一个奇怪的姿势，【菲特，这可是我最高级别的服务之一哦，普通人绝对是一辈子也见不到的。】
“等一下，索菲亚，你要干嘛？”
【别愣着菲特，帮我打拍子，像这样。】非常有节奏地拍手，红发女王凑到菲特面前，反复做着示范。
“呃...”突然之间，菲特感觉自己很可能被执行官们从拘留所转入神经病院，不过她还是照着女王的指示拍起了手。
【非常好~】张开双臂，红发女王轻轻跺脚，好像在迎合菲特的节拍。
很快，她快速地旋转起来，脚步轻快狂热，看似毫无节奏，但是却能稳稳地踩住金发女子的掌声，索菲亚女王开始了优美的舞蹈。
“...”还以为同伴要干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菲特挤了挤眼角。
‘原来是跳舞...’她这么想到。
但是金发女子转念一想，从古至今，能够欣赏一代君王在自己面前翩翩起舞的人物，几乎不可能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的确是一般人无法享受的超高级待遇。所以她索性也就放弃了思考，让自己的视线随着女王的身姿左右移动。
双眼紧闭，索菲亚女王的模样仿佛比菲特更加陶醉。她的舞步节奏时而急促，时而轻缓，而上半身的动作与舞姿正好与脚步相反，保持着完美的节拍。火红的长发随着动作左右摆动，更是将她女性的魅力展现至极。
逐渐的，菲特听见了什么声音。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听起来好像是一首古旧的乐曲，又好像是莫名的旋律，陌生而又熟悉。喉咙开始不受控制，金发女子将耳边的幻听轻轻地哼唱了出来。
突然间，一阵视线的中央闪出一道明亮的光线，遮蔽了菲特的双目。
...
【真是太失礼了...】双手抱胸，看着仰躺在床上失去意识的菲特，索菲亚女王低声埋怨道。
【不过，能安稳地睡着也算是本王的功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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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飘起舞的身影从亮白色的光芒后浮现出来，触感变换，菲特终于回过神来。
深沉的夜色笼罩着幽静的树林，篝火的光线透过罩帽下的阴影投入菲特的瞳孔。手指一顿，怀中五弦琴的声音啥然而止，面前红发少女的舞蹈也同时停止。
“哈...呼...”肩头传来一阵剧痛，菲特放下手中的乐器，拉开罩帽深吸一口气。
“怎么了？克劳迪娅？”停止在篝火前的舞蹈，红发少女转过头问道。她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容，菲特从未见过的稚嫩笑容。
“不，我...”将手放在肩膀上，疼痛更甚，但金发女子还是摇了摇头，“我很好。”
“又开始疼了？”急忙跑到菲特面前，少女挪开刺客的手臂，关切地问道。
“嗯，稍微有点。”
无数纷乱的记忆涌上菲特的脑海，视线一阵眩晕。她下意识地稳住呼吸，重新拾起五弦琴，“继续吗？索菲亚？”
“...”摇了摇头，少女压下刺客手中的乐器说道，“我们回城吧，抱歉这么晚还拖着你出来玩。”
“是吗...也好。”拉起索菲亚的小手，刺客撑着膝盖艰难地站起来，“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哎？你明天还要走吗？”抬起头，红发女孩满脸不舍，“明明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休养一段时间不行吗？”
“呵呵，奥古洛夫家族的势力已经渗透进了洛伦索的领地，想要说服洛伦索领主放弃已经到手的利益是很困难的。”摸了摸女孩的头发，金发刺客熄灭篝火，走向森林空地的边缘，“必须尽快采取措施。”
“...”听见刺客的一番解释，索菲亚稍稍低下头，“对不起...”
“为什么你要向我道歉啊。”愣了一瞬，刺客蹲下来，脸上挂着略带无奈的笑意，“索菲亚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
“不...我没有...”摇摇头，红发女孩伸出双手抱住刺客，“最近这段时间我都在图书馆里闲逛，和别的女孩子跳舞。明明你已经很累了，我还叫你出来玩...”
“喜欢玩是孩子的天性。”没有多说什么，菲特笑着站起身，“索菲亚没有错。”
“...”依旧低着头，任由菲特牵在手里，红发女孩跟着刺客向着森林边缘走去。
突然间，菲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股刺骨的寒冷沿着她的腰椎骨向脖颈爬上，她停下脚步，四周环顾。
什么人也没有。深邃的夜空笼罩着森林，身旁除了寂静什么也没有。刺客身侧的小女孩察觉到她的异样企图说话，却被她一把捂住了嘴。菲特皱起眉头，将手摸向腰间，从腰包里取出一粒乌黑的药丸，扔进嘴里。很快，周身的剧烈疼痛减弱了。
随即，她将索菲亚揽入怀中，闭起眼睛，用意识控制后颈的冰凉穿过劲椎，涌入脑髓。眼睑下的黑暗遮蔽了她的视线，敏锐直感组成的丝线在意识中不断交织，划过黑暗的幕布，绘制出一幅清晰的画面。
菲特看见了树林，看见了空地。她的感觉不断向外延伸，穿过茂密的灌木丛，向周围几百米的半圆区域铺开。就在这个时候，感觉的丝线快速交织，组成了几个人类的形状。他们周身包裹的杀气虽然被隐藏的很好，但依旧将刺客的意识丝线映的通红。
“一个...两个...三个...”菲特皱起眉头，确认着对方的位置。或许是篝火的光线引来了这群不速之客，他们个个手持武器，看样子时刻准备发起攻击，“一共六人。”
“没想到竟然能渗透到这里来。”眉头重新舒展，刺客大师轻叹了一口气。如果她的记忆没有错误，这个位置应该属于泰斯特利卡家族的控制范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安全的。
“呃！”毫无征兆，刺客用力捂住自己的右肩膀，半跪下来，痛苦地呻吟。
“克劳迪娅！你怎么了！”菲特突然的动作使身边的索菲亚吓了一跳，急忙扶住她的身体，满脸不知所措。
“...”然后，菲特的嘴角失去控制，露出了微笑。
六把匕首无声无息地从灌木丛后射出，三把投向了刺客，另三把射向了索菲亚。而这一切，金发刺客‘看’的非常清晰。如果自己不露出破绽，对手很可能不会发动攻击。相反，其中两个人周身升腾的杀气，早已将企图袭击的意图暴露无遗。所以，只要稍作诱导，应该就能起到后发致胜的效果。
另一方面，菲特也很清楚，决定这一切的是身体的原主人，克劳迪娅。而她只是顺着先祖的意识，做出了相同的举动。
抱着索菲亚敏捷地向侧面连续翻滚闪开匕首，菲特冲入茂密的树丛中，脱离敌人的视野。随即，她将小女孩放在树木的阴影之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时掏出短刀，仿佛鬼魅一般不见了踪影。
周围一片漆黑，菲特索性闭上了眼睛，只凭借直感在森林里行走。她的脚步非常轻盈，但是同样迅速。顺着意识丝线的指引，刺客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一名敌人背后不远处。这个男人显然被刚才菲特的反应惊到，进退为难，正与同伴念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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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有耐心地等待了片刻，通过动作与姿势确认男子的念话已经结束，菲特拖着灰色的残像突然闪至敌人背后，手腕翻转，捂住他嘴巴的同时连出两刀，刺穿了他的手臂和大腿，并握拳重击后背。男子应声瘫软在刺客怀中，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剩下的敌人阵型展开，看样子，是准备搜索菲特和索菲亚女王的位置。
‘很好。’如果敌人此时决定撤退，菲特很可能只能抓住这一个俘虏。不过既然他们准备继续逗留，她便有足够的时间，一个一个地解决敌人。
她将怀里的俘虏轻柔地放在地上，开始尾随另一个敌人。很快，第二个男子也倒下了。
可是就在此时，其余的四名敌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停止了移动。或者说，从他们劲椎与头部的动作来看，已经知道了同伴的遭遇。
‘原来如此...’
这个六人小队经过刚才的商量后，很可能制定出了一套实时念话的策略。也就是说，无论菲特攻击哪一个，其余的敌人都会知道。不过也算侥幸，能够乘着敌人策略未定的时候解决掉两个。
接着，另外四名敌人以极快的速度向菲特的位置靠拢，他们周身杀气嘭爆，所在方位对于金发刺客来讲，简直一清二楚。
快速动作，菲特隐藏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背后，静悄悄地等待猎物落网。一个敌人首先从西南方向的灌木丛里冲了出来，看见昏厥的队友，急忙画出法阵。或许是终于意识到偷袭没法睥睨真正的刺客，这位法师的魔法将树丛内不大的空间照的通亮。
但依旧太晚了。菲特从敌人背后的树上跳下来，将闪出微弱金色光芒的匕首刺穿护盾，插入法师的侧颈，轻描淡写地击杀敌人。树丛内的光芒同时消失，黑暗重新笼罩。随即她立刻矮身翻滚，潜入阴影中。
又一名同伴倒下，敌人的信心出现了些许裂痕。三个人开始在空地另一侧边缘快速聚拢，重新整队。
刺客不可能给他们这种机会。她放弃潜行，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飞速狂奔，并在奔跑的同时将自己手中的武器甩了出去。短刀发出刺耳的尖啸声，穿过树枝与灌木间的缝隙，精准地命中了敌人的大腿。那名男子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飞身跃起，菲特用脚猛地踢击敌人的横膈膜，闷响夹杂着骨骼碎裂的声音在树林里回荡，剧烈的疼痛使敌人昏了过去。
男子昏倒之前的叫喊更提醒了他的最后两位同伴，他们的战意彻底奔溃，却又不敢背对着刺客逃走。迟疑片刻，两位男子从树林里跳了出来，跑到了空地中央，背靠背站在一起，死死盯着树丛的边缘。
‘愚蠢...’看了看那两名男子的架势，菲特用鼻腔发出轻微的笑声。她收起短刀，空着双手，站起身，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树丛的掩护。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两名敌人惊讶地长大了眼睛。只见金发刺客依旧闭着双眼，就那样毫无戒备，两手空空地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她的灰色长袍在夜晚的微风中左右浮动，脚步缓慢，非常有节奏感。
“哈！！！”一人手持双刀，另一人拿着长剑，左右散开，怒吼着冲向刺客。
与此同时，菲特也动作了。她以更快的速度冲到了一名敌人面前，装模作样地抬起了左拳。后者心头一惊，下意识地舞动右手的短刀，扫向刺客的面门。而金发刺客不慌不忙地收起拳头，矮身闪避，同时旋转身体来到侧面，抓住敌人挥舞的手臂。
菲特的重击使敌人的手臂关节应声折断。接着她抓紧男子的手腕向自己怀里拖拽并直踹一脚，击碎敌人的侧肋。那名男子立刻像团垃圾那样，惨叫一声滚落在尘土中。
接着，双眼紧闭的刺客向身侧轻盈地跳开一步，闪避武士模样敌人的纵劈，同时飞起一脚，踢在男子的双腿之间。另一名男子尖叫一声，停止了行动。
刺客一掌扇在男子的下颚处，将对手的整个后背的扇转了过来。随即，她的指尖挑掉对手的头盔，短刀的刀柄重击敌人的后颈上侧。颅骨碎裂的声音响起，男子的身体与长剑一起落在地上。
“呼...”将从敌人手中缴获的短刀丢在地上，菲特睁开眼睛，击晕那名折断了手臂的敌人，随即长出一口气。
做的不错，这是她对自己的总结。克劳迪娅的记忆就好像一堂亲身体验的教学课程，与其说是菲特在观看先祖的行动，不如说大部分的动作都像是她主动做出的那样自然，只是在心态上，有了些许变化而已。
当然如果真的是菲特在行动的话，或许不会在途中击杀一名敌人。但她同样理解先祖的做法，毕竟一个优秀的魔导师是非常麻烦的存在。
“克劳迪娅！！”
“唔呵！！”
这次没能预判到红发女孩从背后发动的攻击，金发刺客的后腰仿佛挨了一炮那样，被索菲亚用力抱住，失去了平衡。随即她发出一声闷哼，同女孩一起面朝下摔在地上。
紧接着，一阵亮光遮住她的视线，周围的一切快速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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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没有什么别的，躺在床上的金发执行官感觉到自己头疼的厉害。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房间里一片漆黑。
【睡醒了？】坐在床边，索菲亚女王百无聊赖地摇摆着双腿。
“嗯。”低吟一声，菲特从床上坐起来，“我睡了多久？”
【大概，5~6个小时吧。】翻过身体，爬到金发女子身边，女王略带埋怨地说道，【我的舞蹈真的真么无聊吗?】
“啊？什么？”满脸无辜，执行官完全想不起什么舞蹈。
【菲特...】红发女王脸色变黑。
“呃...啊....”拼命搜索着记忆，菲特终于想起了自己晕倒的缘由，“不，我只是突然...”
【哼，不过看在你睡梦的过程中还能叫出我名字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别过头，索菲亚女王的脸上出现了点滴奇妙的红晕。
“是吗...哈哈...”嘴角微微颤抖，菲特稍微有点庆幸，至于庆幸什么，她却又很模糊，“谢谢你的谅解...”
【那么，梦到什么了？】双手抱胸，红发女王坐起来，闭起一只眼睛问道。
“...”下意识地金牙，菲特没有回答。
梦到了什么？
女王的问话让菲特想起了一件事，她在克劳迪娅的回忆中所使用的一种技巧。
【菲特？】
远古的触感涌上意识，金发女子的脸色微变，变得沉静，变得稳重。她抬起手指，做出梦境中噤声的手势，克劳迪娅对红发少女在树林阴影中做出的手势。后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清楚她要搞什么。
“哈...呼...”合上双眼，眼睑的黑暗遮蔽了菲特的视线。用无形的触觉摸索着自己的脊椎骨，金发女子将意识从后腰沿着骨骼向上移动，穿过劲椎进入头部。
顺着回忆控制意识，细微的丝线爬上黑暗的幕布，即使非常模糊，即使非常微弱，但直感的丝线还是逐渐地交织在了一起，映出了菲特附近5~6米范围之内的物体轮廓。身边索菲亚女王的身体就好像被一团烈焰点燃了那样，正散发出无法直视的赤红色亮光。
探知的丝线继续延伸，穿过墙壁，接着组成了在值班室中打瞌睡的人类轮廓。毫无疑问，那个人便是负责守卫菲特的执行官候补小姐。
可感觉还是很奇妙，与梦境中克劳迪娅数百米半径的夸张探知范围不同，无论菲特如何集中精神，所能够察觉到的距离，也只有几米而已。在莫名的兴奋之余，执行官的心头同样升起了一股挫败感。
‘就好像在模仿别人作弊一样...’
所以，这是菲特的最终感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