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illkill 于 2014-6-27 23:10 编辑
LZ来更新了。
在这里说明一下,之前的番外,是剧情现在时。
同一事件,站在不同角色的立场上而被折射出不同的样子。
每个人只能窥知一部分事实,而无法看到全貌。
番外就是这样充满局限的部分。
说起来,之后可能有一个平行宇宙般发展的,黑历史向锻土番外。
假设小锻治健夜得知自己的病后,没有不辞而别,而是强迫赤土晴绘留在身边。
可能会有一些暗黑扭曲的成分。
和正剧没有关系。
可以的话请回答一下,诸位介意这样的番外么?
如果不能接受,请务必告知。
以下正文。
第三十二章
夜。
保龄球馆。
「咣当。」
红色的保龄球笔直撞进球瓶区内,树立着的球瓶接二连三地被刮倒。
——全中,差一点。
角落里的10号瓶摇晃了一下,依旧保持树立。
「……」
灯火通明的保龄球馆中央,蓝色短发的少女孤身一人站着。
她的脸上既没有喜悦,也没有遗憾。
只是平静地再从身边的架子上取了一个红色的保龄球,拿球,松肩,深呼吸,起步。
球稳稳脱手,直击10号瓶。
球瓶应声倒地。
「啪、啪、啪。」
从身后传出了鼓掌声。
鹭森灼回过头去,平静的神情第一次被惊讶之色取代。
「我们家小灼的保龄球,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奶奶?您怎么会在这里……医生不是让您好好休养么?」
银发的老者露出和缓的笑容,轻轻摇头,转移了话题。
「决赛在即,不和队友一起练习麻将,却来这里打保龄球,是因为心神不宁么?」
「……我……」
鹭森灼不自觉地握紧了戴着黑色保龄球手套的右手。
对方是从小抚养自己长大的奶奶,任何情绪变化都难逃眼底。
从小时候开始,遇到令人焦躁不安的事情,悲伤难过的事情,她都会习惯性地打几局单人的保龄球,直到自己的心绪在一次次深呼吸和投掷中平静下来为止。
「比起紧张,倒像是被别的事情困扰着。」
平淡的、不含强制性的语气。
「我不知道……」
鹭森灼低声说。
「看来的确是正困扰着没错了。是连奶奶都不能告诉的事情么?」
头顶被温柔地抚摸了。
顺着发梢而下的手指的触感,有些粗糙,却给人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在鹭森灼斟酌着回答的时候——
「 不说也没关系的。」
银发的老者以充满抚慰和温和的语调,如此说道。
鹭森灼放松下来。
「——不过,还是猜一下,是和那位教练有关吧?」
「奶奶!」
刚放松下来,再度呼吸一滞。
只是听到关键词的瞬间,就大声——尽管以鹭森灼平日本来就偏小的音量而言,实在算不上很大——叫了出来。
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地摇头否认。
「又猜对了呢,看来。」
老者笑眯眯地说。
鹭森灼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奶奶究竟知道多少事情呢?前不久在病房里和小锻治健夜的偶遇,瞬间浮现在了蓝发少女眼前。
那个在鹭森灼看来言行恶劣的雀士,同因为突发冠心病而入院治疗的奶奶,出现在同一间外科病房。
并且极难得地以恳求语气拜托她,不要将这件事告知赤土晴绘。
为什么特地说明,不能告诉小晴呢……
「——如果是那位教练的事情的话,我倒是有一些话想跟你说。」
鹭森灼浑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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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么做真的好么?」
针生绘理一边掏出钥匙开门,一边嘟囔。她身边的和服少女打着哈欠,一副百无聊赖的倦怠神情。
「哈……不知道呢。」
习惯了搭档口头禅的金发解说员,自顾自地说下去。
「先前不是你说『我们没有权利决断他人的人生』,现在又给福与恒子看那则新闻……」针生绘理说,「你也知道以那个主持人的性格——」
「也只能由她推一把了。」三寻木咏打断她的话。前一刻看起来还一脸迷糊的少女,此时说话的语气却异常冷静,「不赌的话一定死,赌一把的话不一定死。已经是最坏情况,没有给前辈逃避的时间了。」
——如果任由那个雀士自行选择,她一定会逃避到最坏情况发生为止。
「明明你什么都知道嘛。」
说着,针生绘理推开了门。
虽然自己也是站在把赌注押在那一半的手术成功率的立场上,但内心深处还是不由自主地浮动出一丝不安。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说道:
「说起来,你对小锻治前辈还真是了解呢。」
「呦,怎么了?」三寻木咏不动声色,瞳孔微缩。她以惯常口吻调笑道,「真可爱啊,小绘理你这是吃醋了么~」
「才没有。」
金发的解说员的脸刹时烧红了起来,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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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这么困扰,是因为你的教练,有重返职业雀士联赛的打算了么?」
结果奶奶说出的话,却让鹭森灼愣了一下。
关于这点,她早就知晓。和小学时的那个自己不同,现在的鹭森灼并不担心赤土晴绘会因为重返联赛而彻底离开自己的生活。
即使赤土晴绘依旧是阿知贺麻将部教练,鹭森灼高中毕业后,也势必会与她分离。
倒不如说,如果她也以参加职业雀士联赛为目标努力的话,将来与之重逢的可能性还会更大。鹭森灼担心的是另外的——
那从未浮出水面,却如同不可抗力一般,催促着那位红发教练,越走越远以至于离开她视线的东西。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到底是我们家小灼从小崇拜的偶像呢。好不容易回麻将部,又要走的话,也难怪你这么失落了……但是啊,人总是要长大的,分离是必然……」
奶奶的安慰,鹭森灼点着头,却一点也没听进去。
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那个,奶奶,你知道小锻治健夜、不、小锻治雀士她,住院是什么原因么?」
「噢,这个啊……听医生说,是挺严重的遗传心脏病。」
银发老者以惋惜的口吻说。
「真可惜呢,那么年轻的后辈;听说再不手术的话,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尽管听到的回答早在意料之中,鹭森灼的大脑还是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生命危险。
清楚自己讨厌着那个人——确切地说,那个人在赤土晴绘心中的地位,以至于会想象假如对方不存在于世间的景象,但当心愿可能实现时,无法为这样的消息高兴起来。
鹭森灼没空惊讶于人的心居然可以同时容纳那么多矛盾的心情,她只感到自己太阳穴的血管突突作响。
不告诉小晴的话,小晴一定会后悔的。
告诉的话——不,是那个家伙自己恳求过她,让她替这件事保密的。
怎么做才好……
不要说,不要说,说了的话一切就毁了。
如果那个人不在了,自己就能被小晴注视着么……这不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么。
可是比起自己的心愿,她更不想看到小晴因后悔而痛苦的样子。
这些天来困扰自己的想法,突然同时涌上心头。
一片混乱。
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
她强装着镇定的神色,不让奶奶看出异样。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代替小晴完成她的梦想,登上决赛的舞台。
——先把眼前的牌和了再说。
鹭森灼走出保龄球馆。
推开门的刹那,感受到夏夜空气与室内空调截然不同的温差。白日燥热的气息还未完全褪去,气压低且闷。
她抬头望天。
一轮孤月悬在夜空。灯火通明的街市灯光,映出夜空中大块若隐若现的黑云。风吹云动。滚滚乌云悄无声息地没过天际,如同滑过浪潮。
孤月黯淡的一角,逐渐被云吞没。
远方隐隐有闷雷声响起。
少女低下头,握住了系于脖颈的那根早已褪色的赤色领带。
这是决赛前倒数第二天的深夜。
暴雨将至。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