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篇纯真组总感觉戏份全分给了真夜,英和真昼就打了擦边球.......
车站组继续赶工中,希望今天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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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风中花
似乎有什么地方着火了。邻近监狱的精神病院中,医师稻垣念叨道。隔壁那家监狱老是出事儿,之前听说有人跑了,现在又着了火。消防车聚集在外面,对着舔舐高墙的烈火喷射水柱。然而不知怎的,火焰愈燃愈烈,就好像水喉里喷出来的,不是冷水而是汽油。不,那根本就是汽油。稻垣打了个寒噤。他清楚地知道,这是用于埋葬的手段。不想要的东西就扔到监狱里。监狱装不下了,就一把火烧掉。如同小孩玩弄昆虫,海耶那对待猎物。有朝一日这里着了火,怕是也要迎接一场汽油祭。稻垣看着门外,要不是这一身白衣,他还真把自己当了狱卒。反正这儿见不到真正的病人,倒多得是上峰们送进来的“患者”。有的知书达理,有的温柔宁静,有的天真单纯。送进这所病院,几个月的镇静剂,安定片,氯丙嗪,电休克下来,一个个就变作了真正的精神病人,乖乖听话,再也走不出铁窗一步。有人敲着门,稻垣扭过头去,看到包裹在拘束服里的银发少女站在门口。对对对,这是今天送来的新人。听说是个真正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家属为了把她送进这家精神病院,好像在外面破费了不少钱。番场真昼……好像是这个名字。稻垣看着少女,少女却不看他。他从少女身上嗅到铃兰花的香气,馥郁甜蜜。这是属于外面世界的气味,不该属于此处。关在这片黑暗之中,很快就会腐烂殆尽。但这不是稻垣应该干的,他只是个来了病人,就负责打针的角色。名字叫医生,做的事情却是个来料加工的活儿。一针,冬眠灵合剂。针头刺破少女皮肤的时候,稻垣自己都像是被刺痛了。想到一会儿她就会昏睡在手术台上,稻垣真觉得有点可惜。少女却不发一言,好像正在流出殷红血珠的那只手臂,并没有长在她的身上。已经过去快要一刻钟,真昼还没有半点要睡的迹象。仿佛这半管人工冬眠剂,被稻垣推进了不知何处的虚空。敞开的窗户里吹进冷风,让稻垣又打起了寒噤。——味道真差。少女说。她的银发随风飘舞,渐白的光晕遮住稻垣眼睛。不及反应的一瞬,稻垣被她苍白的手臂擒住咽喉。身形高大的稻垣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少女提起脖子,摔在地上。眼冒金星的同时,他听到少女细微的声音。——请不要抵抗,要不然,真夜会不高兴……说什么呢!这家伙!稻垣像被烙在铁板上的鱼一般挣扎。少女旋即收紧手指,咔嚓一声,他听到自己肩头关节发出清脆的脱环声。——叫你停手了,没有听到是吗?蠢材!啪的一声,稻垣整个头侧着脸被踩在地上,他的余光看见少女脸上全然不同的表情。紫色眸子里溢出过剩的杀意,锋锐的让稻垣从头到脚起了鸡皮疙瘩。他感觉自己全然就是一只在学校上学时,被分开双手钉在台子上的剥皮青蛙。——真昼小姐……——不是真昼,是真夜。啪,稻垣头上又挨了一脚。于是他乖乖张嘴,把肚子里的一切都倒了出来。真夜保持着每两句话赏他一脚的频率,直到听到两周前,英家大小姐入院的消息。英纯恋子的“病房”在最深处,换做监狱的话,倒是和武智相同等级。英家总是不乏这样那样的内部纠纷。从上到下,从母家到父系。他们也经常扔一些东西出来,有的掉在隔壁那所着火的监狱,有的摔进这个破旧的精神病院。纯恋子就是如此。由于名头太大,监狱放不下,就安个精神病的名头丢到这儿。真夜向前走着,一路上有时见到病人,有时见到护士。病人全是木雕石刻,护士则都惊惶乱跑。碍事。真夜方才从稻垣屋里拿了一把镇静剂,这时候遇到乱跑的,就劈手揪过来赏一针,然后丢回屋子里。她继续一个屋子一个屋子地寻找,依次开门看看有没有纯恋子身影。味道太差……冬眠灵的味道,伴随着睡意掩上眉梢,真夜皱了皱眉,靠着紧握拳头的痛楚将自己唤回清醒。那一针并不是毫无作用,而是由于不知被哪个经手者掺了水,让药剂的发作变得迟了一点。真夜的视界渐渐模糊,像是下一步踏出就要睡去。一步,两步,三步。一扇,两扇,三扇。走廊长的像是墓道,一扇扇门似金字塔中埋藏圣遗物的古棺。即使是经过精心训练的她,面对足以令常人沉睡十次的剂量,依然在渐渐崩坏。离尽头还有一步之遥,对于被拖入睡魔深渊的真夜而言,俨然咫尺天涯。虽然是双生人格,但却依旧共享着一个躯体。真夜意识沉没的片刻,似乎看到真昼的梦幻。梦里没有沉浸黑暗的明星学院,也没有被暑气沾染的城市。真夜看到纯恋子,也看到真昼。她看到纯恋子披展光华的长发,也看到真昼不再怯生生躲来闪去的紫色眸子。纯恋子抱住真昼,动作温柔像是吹过树梢的季风。她们唇舌交缠,手指相扣。纯恋子惯常操使人偶的纤细手指,与假肢不同的,有血有肉的手指,以同样的手法探寻真昼的身体。屈屈伸伸,起起落落。真昼在季风中抖动的身体,仿若吹拂流转的白蔷薇。美丽的让真夜都想要伸手触摸。这朵白玫瑰,却只能容下一个采摘她的人。那个人不是真夜,而是纯恋子。这一心同体的半边白昼,终究需要她来补满。——抓住她!——就是这个人,想要带走英家的人!意识逐渐走远的真夜,听到背后惶急的脚步声,以及纷乱的呼叫。作为黑夜,她在心的深处,期待着那足以照耀的半边白昼。然而她亦知道,昼夜终究不能并存。真昼所期待的,对着她微笑得那个人,是纯恋子。围成团的护士们,惊讶地看着本该在过量药剂下沉睡的银发少女重新站起。将真昼带到纯恋子身边,这是此刻的真夜唯一的念头。囚室的大门被提起,护士们被真夜像抛球一样丢远。拘束服里的纯恋子,惊讶地看到真夜的脸自黑暗中浮现。你这家伙,给我好好照顾真昼……真夜想说话,但是睡魔再一次将她拖入了黑暗之中。下一刻,埋藏在纯恋子义肢之中的刀刃绽放,撕裂拘束服,斩破墙壁,如同饱满怒放的玫瑰花。稻垣揉着脖子,看着英大小姐抱着银发少女的身影在夜空中跳跃疾走。病院里的警铃声刺耳欲聋,不远的街口,刚刚在监狱“扑灭火势”的消防车们正忙碌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