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无标题

作者:殷商
更新时间:2014-07-17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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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殷商 于 2014-7-17 18:39 编辑


第八章、歌颂主啊






────伊介一直所认为的“家人”,其实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但伊介啊,从未觉得自己是孤独一人。




因为在伊介的身旁有爸爸和妈妈,被当作了他们的亲生小孩,所以生活得足够幸福了。




唯一没享受到这份家的温馨的,只有伊介那早夭的弟弟。




是被那个女人提前一步虐待而死的。




还没感受到阳光的温暖,还没有嗅到花的芬芳,年幼的生命便迅速逝去,像手中抓不住的流沙一般。




太狡猾了,只有伊介自己得到幸福这种事───不应该被允许。即使杀再多的人,取得再多的金钱,也弥补不了内心的空洞,直到遇见寒河江春纪,那个一直保持着阳光般灿烂笑容的女孩。




啊啊,那笑容真是令人生厌。




明明面临着生活上的困境,母亲久病在床,弟妹嗷嗷待哺,还始终不放弃,一直努力地坚持着,妄想一个人拖家带口地死命打拼。




唉,真是费时费力又没有效率。




多傻啊,这样的人,不过感觉倒不坏呢。不,正确来说是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昔日自己的影子。于是一步步地接近,在日常生活中打趣、嬉闹。随心所欲就好,不需要考虑太多,真实的一切,在那名少女的眼中就全部可以接纳。




等到察觉的时候,伊介发现自己的心、已经陷进去了。




若是没有她,自己还是孤独一人。










闻到了海的气息。真夜蹙了蹙眉,她俩一定是逃到公寓对面那栋废弃的化学楼去了,哦,不,现在应称之为水族馆,是自己那个傲慢臭屁的室友纯恋子为了讨好真昼而改造的。呃,该怎么评价这一举动呢,是该夸赞对方像匹发了情的母马一样瞄到心仪对象就一个劲地凑过去的狂热精神,还是应该慨叹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爱铺张浪费……




────咦,好像都不太对……




狂风猛烈地呼啸着。再往前面走五百米就能看到那栋雄伟的圆顶建筑了。零碎星辰高挂夜空,俯瞰着脚下的一片黑暗。这种感觉,像极了男人死后不久的场景。那时正值夏季,尸体腐烂的味道充盈了整个房子。幸好旁边就是垃圾场,所以不用担心引来邻里猜忌。番场真夜把过去的衣服付之一炬,有自己的,也有男人的。真昼不愿面对过去,所以就由自己出手,把一切肮脏的、布满尘埃的回忆统统烧掉。




出于纪念,真昼唯独留下了男人手机的挂件。她把这称之为圣遗物,真夜对这个称呼嗤之以鼻,但却没有说出来,她觉得这孩子的精神已经有哪里坏掉了。真不知道身处地狱(那家伙能上天国才怪)的男人若是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不过自己也不感兴趣就是了,夜是为了昼而生的,如果不能保护真昼,不能完成她的愿望,那么自己的存在意义又在何方?




那股潮湿的腥味越来越重,番场真夜已经来到了建筑物的门前,不过门被锁住了。多此一举。番场真夜勾了勾唇角,这反而让她确定了东兔角和一之濑晴的所在。今夜、让我们大开杀戒吧。看着星星的滑落会使此时的银发少女感到一种满足。她相信黑暗的力量,并且丝毫不在意报应这回事,这是因为早已尝过这种苦涩的滋味:无罪的羔羊嘶声哀鸣,欲要挥刀的屠夫却欢欣雀跃。




那么,还是从玻璃开始吧,以出其不意的方式问候一下二位。震耳欲聋的破坏声响起。配合尖锐的声响,闪亮而锐利的玻璃碎片砸上地面,建筑物的窗户被打破,番场真夜纤细的身影从那里落下。




“终于、找到了。”番场真夜放声大笑,挥舞巨锤破窗而入。




屋内的两人反应各不相同。东兔角下意识地把双马尾少女护在身后,而一之濑晴倒没表现出多么惊慌失措,只是有些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还是惊恐的表情比较讨人喜欢,银发少女无趣地歪了歪头。




“晴、你快离开,这里有我来顶着。”关键时刻,东兔角掏出短刀向前踏了一步,声音愈发冰冷急促,“快走。”




一之濑晴似乎愣了一下,背后水箱里的形色斑斓的热带鱼嘴中吐着气泡,但她还是转过身,向后面的楼梯跑去。




“哦呀,你以为这么做就能够保护得了她吗?”银发少女露出嘲谑的笑容,“没用的,等我把你干掉后,随时可以去找她。到时候,没人会来,更没人会救她。”




“废话少说、来吧。”东兔角横握着刀刃向番场真夜掷去,却被对方闪跃躲过。随后银发少女提着锤子向她冲过来,锤头和刀刃相撞冒出耀眼的火花。沉重的一击,短发少女被逼得脚步不稳,番场真夜趁势追击。拼命抵挡从左右两边不断袭来的劈挥,东兔角只能不停后退。然而眼角的余光瞥到少女安全离去的背影,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晴。”




只要能护你周全,就算是付出我的生命……




“怎么了,东,你只有这种程度吗?”番场真夜一边挥舞着重锤,一边纵声嘲笑着,遭到粉碎的墙壁和石柱碎片四散,摆放在水族馆的各类物品有如骨牌竞相倾倒。




逃吧,逃吧,逃吧。一味地逃避又有什么用呢,终究解决不了问题。真夜想起了那个令人作呕的夜晚,恨不得拿消毒水擦洗自己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她使劲地擦着,直到毛巾发出嘶嘶的崩裂声。那一锅被活活煮掉的金鱼,地下室的日日夜夜,相机咔嚓声,男人的笑声,就像默片重复播放在眼前。




台风汹涌。树梢被猛烈地刮着,几乎要倒了般。




在这期间,有多把飞刀互相追赶,交错着袭击过来。但要么被巨锤打落粉碎,要么是擦过番场真夜的身体,伤口流出鲜血,但银发少女像是浑然未觉,仍然毫无疲倦地追逐着东兔角,每一击都尘土飞扬。




必须在天亮之前打倒对方,番场真夜如此想着,于是手中愈发加大力道,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痉挛起来。绕了一圈之后重新挥舞起锤子,这次是来自水平方向的锤击。而短发少女却没有选择再躲避,面对急远冲来的对方,用利刃格开巨锤的挥劈,划向银发少女的手腕。




交错的凶器在空中画出亮色的圆圈,咻的一声,番场真夜移动上半身避开从侧面回旋而来的利刃。谁知,“……难道?”,银发少女的脸色突然一变,惊愕的视线望向正下方。在番场真夜躲避短刃袭来的同时,东兔角身体半蹲下,左手中竟还握着一把闪着银光的小刀向她的肩膀袭来。




“你这家伙……!”




银发少女闷哼一声,刀刃划过她的脸颊,身子往右下方避过的同时抓住了东兔角的手,然后皮鞋的鞋底一脚踩向她的腹部。“咳!”,东兔角被踢到后方,身体撞上水箱的玻璃,后背受到重重一击。




红色的液体从番场真夜的脸颊上流下来,配合着那道狰狞的伤疤,愈显诡异。




然而摸到了自己脸上的血,番场真夜不但没有动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嘴唇的一角翘起,眼中散发着光辉,在夜色的沐浴下,脸上流淌着鲜血,宛如幽魂般地屹立在原地,但那张脸却满载着欢喜之情。那张脸上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害怕或者愤怒,只有近乎于邪恶的满是愉悦的表情,鲜明地存在着。



“真了不起啊,东,你还是唯一一个能够在近身战中伤到我的人啊。”还没有站稳,番场真夜已经靠近身旁。




“不过,一切都要结束了……”发出结束语气的句尾,手中的巨锤眼看就要从东兔角头上落下。




“兔角同学!”突然有一道强光直射过来,正好照在番场真夜的脸上,明晃晃的,因为太过刺眼而睁不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出绝望哀鸣的银发少女捂着脸半跪在地,“咚”的一声,手中的巨锤也随之滑落下来,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全力捂住被曝光的面容。




死命用手拽紧银色的发丝。




“番场同学……”




似是没想到银发少女会迸发出那么大的反应,东兔角和一之濑晴也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好几步。




从喉咙里迸发出的声音到底是惨叫还是痛苦呢,甚至连这个也辨别不出来了。




光在闪烁,对面是施虐者欢乐的笑声。大门紧闭,无处可躲,无处可逃。为什么呢,这世界会有人以观察他人的痛苦为乐,就这么好笑吗,就这么有趣吗?只要他们稍稍感同身受一分,是否还能笑得如此开怀。只有疯狂才是拯救番场真昼的唯一方法,也是救赎她的最后屏障。




碾压一切吧,打烂一切吧,把一切空气中的尘埃全部搅碎不就好了。番场真夜轻声地在衣衫破烂的纤弱少女耳边说道。尽管如此,过去的伤痛又怎会轻易遗忘,如果真能忘却就好了,痛苦的不止是真昼一个人,还有真夜,她们是命运共同体。她在蜕变成真夜前感受到的光,仍然是恶意的,充满了暗处窥看的窃喜愉悦的,没有怜悯,没有丝毫温情可言的,刺眼之光。




番场真昼曾在最后一刻都在等待着他人的救赎。




少女曾祈望着,会有人能够将她从这好似噩梦一样的恐惧之中解救出来。但是,没有人。被那个男人奸污时,母亲只是躲在门后木然地站立着。被禁闭在地下室遭受殴打、被强迫拍照的时候,更没有人察觉到。有的,只是男人的志得意满,母亲的冷眼相待,邻里的不闻不问,世界的一片荒芜。




临别多年再次感受到这耀眼的光,啊啊,真是太美妙了,太快乐了,太绝望了,太痛苦了。连最低限度的救赎也没有,一切苦痛悲哀接踵而至,银发少女在喉咙中发出幼兽般无力的嘶吼。心中唯一珍藏的回忆,便是生日时收到的母亲的那份礼物——缸中吐着气泡来回摇曳的金鱼。结果,这个未来被涂掉了,消失了,如同某种无声无息在视野里消失的东西,最后真夜终于意识到了。




自己的存在令真昼愈加无法直视阳光,她才是使番场真昼彻彻底底无法面对过去的,绝望的根源。




“啊。”




明明自己是为了保护真昼而存在的,结果却……




“对不起,真昼……”




银发少女的双手从脸上无力地滑落,像是得到了某种解脱。




她伸开四肢往后倒了下去,昏倒之后一动也不动。东兔角已经难以判断她是否还活着,因为倒下去的银发少女看起来和一具尸体没什么区别。




“走吧……一之濑……”




“嗯……”




晨曦将至,天色渐白,东兔角拉着双马尾少女的手走了出去。临走前,一之濑晴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银发少女,表情苦涩地叹了口气。









“请节哀顺变,犬饲同学……”




听见这句话后,犬饲伊介露出困惑的表情——




然后静静地冷笑。




“没想到英大小姐也这么喜欢开玩笑啊。”




如此不快说道的她,显得无所畏惧又浑身带刺,散发出魔性之女的氛围。粉色的长发在风中轻轻摇曳着,一双冷亮的清秀眼眸直直地朝英纯恋子望过去——




然而英纯恋子并没有就此罢休。她以怜悯的眼神盯着犬饲伊介,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戏剧院发生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你没有听到吗,恐怕寒河江同学正是抱着必死之心过去的……”




“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承认事实吗,犬饲同学?”




“你在胡说什么啊……春纪她——”




“已经晚了——”




“闭嘴——”




犬饲伊介向英纯恋子的方向冲过去,企图抓住对方的臂膀,却被她甩开。又一刀挥过去,未等刀架住她的脖颈,身体却反而被英纯恋子格飞开来,身体滚落到楼梯下方。




英纯恋子并未用多么大的力,粉发少女是被自己的反作用力所伤,重重地摔倒在地,腰部撞上楼梯拐弯处的栏杆,倒抽了口气。




在顶层楼梯的尽头,裙摆被风轻轻吹起,似乎还很有余裕站着的英大小姐。




在稍微矮一个阶梯的栏杆处,呼吸正慌乱着的,单膝跪在地上的犬饲伊介───




“这样可不行哦──犬饲同学,你用这样的状态跟我战斗,是毫无胜算的。稍微打起点精神吧,要不然你是想步寒河江同学的后尘,一起死掉吗……”




感受到了对方紊乱的气息和动作,英纯恋子───轻声叹息着。




“──到那时,寒河江同学的牺牲不就全白费了?”




“春纪是不会死的……”




犬饲伊介的脸色明显比墙还惨白,但还是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道。




英纯恋子丢下手中的枪,逐步走近粉发少女。




犬饲伊介板着脸,握紧了手中的刀刃,原本白皙柔美的手背可以看见鲜明的青筋,昭示出她心态的极度不稳定,她往前踏了一步,再度向面前的人冲了过去。




她的脚刚踏上阶梯,刀向前刺了过去。




然而快要刺到目标的瞬间,刀却被一只手纤巧地挡住了。




“什么……”




英纯恋子毫发无伤地空手接住了这把刀,并且用力一记回旋踢,力道在犬饲伊介毫无防御姿势的肩膀上炸裂开来。如此巨大的冲击,当然不是现在精神处于混乱状态的她可以化解得了的,向后弹出了数步,身体完全失去平衡。




“……!”




刹那间犬饲伊介身后的玻璃板滑落下去,她倒下的身体飞出了窗外。




——这曾经是为东兔角准备的陷阱。




只是没想到,最后竟成了伊介自食苦果的坟墓。




“哼。”



默默从窗外探出身子的英纯恋子,目光与往下坠落的犬饲伊介相接。




粉发少女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




春纪。




“…啊,你这个笨蛋…”




总是擅作主张,也不询问一下伊介的意见。




明明是伊介的所属物,却一点也不听话。




——啊啊,真是不像话,为了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




害得连伊介自己都不像自己了。竟然会输得这么惨,还是第一次呢。




当时吹起的那阵凉风,仿佛现在这一刻肌肤还能感受到般,可以清楚忆起。




一切不过是眨眼之间。




扑通。一声闷响。犬饲伊介纤细的身躯先撞向树枝,再落到地面上去。




“若不是被感情所困扰的话,犬饲同学你尚有一战之力。”




英纯恋子往下看了一眼,喃喃自语道。话语中流露的,是不加夸大的真心赞美。




“真是,可惜了——”








不知何时,番场真昼又身处在梦幻般的深蓝海底里。


在层层深蓝海水的包围下,这就像梦一样,美丽而不真实。


对,虚幻到似乎一触碰就要碎掉,害怕一眨眼又要回归到现实中去。




“谢谢你,真夜……已经足够了。”


银发少女慢慢走过去,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锤子……


水箱中的鱼来回地穿梭着,其实早已经失去了自由吧,被困在名为安全的牢笼里,却无法真正地回归到自己的家乡去。




除了英同学,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真昼真的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非常感谢英同学,为我做了这么多。


一直想着如果有一天能好好报答英同学就好了……




“但是……真是对不起……”


番场真昼自言自语地说。她擦去掌心渗出的汗,用力握紧了锤子的锤柄。


不但没帮到你还……没法履行诺言了……




银发少女高高地举起手中的巨锤。


不可思议地,心里一丝恐惧也没有。


这样一来,鱼也好、自己也好,终于可以从痛苦中解脱了。




水箱中形色斑斓的热带鱼,轻轻地吐着气泡。


番场真昼卯足全力握紧锤子,紧紧闭上眼睛,向水箱的玻璃面砸去。


“砰”地一声,面前的玻璃开始出现裂痕,然而银发少女却笑了起来,潮湿的腥气飘了过来,这种感觉真令人怀念。




锅里,沸腾的水,金鱼瞪大的眼。


母亲冷漠的法令纹。男人粗大的手。


真夜诀别的话语,英同学轻轻微笑的侧脸。




整个空间出现剧烈的摇晃,地面震动着。




番场真昼一边疯狂地大笑,一边砸击着水箱的玻璃,一下又一下,龟裂迅速扩大,波涛汹涌的海水一鼓作气地涌上来。




真是痛快。好像一切的苦痛和不幸都随着海水的覆没而一扫而空。随着水压的逐渐上升,破碎的玻璃终于抵不住冲击。一片巨大的水壁随著空气的震动逼近眼前,狂卷着的海水向银发少女这里袭来。




海风混杂着水滴落到银色发丝上,拂过脸颊,痒痒的。随着大浪劈头盖脸地狂湧袭来,番场真昼终于露出了梦幻般的小小笑容,松开了手中的锤子。




“轰”地一声,大水淹没了一切。










尾声:





“欸,英同学你真的想要这个吗?”




“嗯,没错,比起其他东西,我更想要番场同学发自真心的一个吻。”




“这个…这个是…真的吗……”




面前的银发少女似乎已经紧张到全身发抖了。




“……我明白了。请吧。”




番场真昼哆哆嗦嗦地闭上眼睛。




“等一下,我开玩笑的。”英纯恋子笑道,同时用指尖像梳拢般地抚着真昼银色的长发。




“咦?”




既然番场同学不情愿,我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英大小姐苦笑着眨了下眼,“更何况你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吧,我是叫番场同学来主动吻我,为什么要一脸惊恐地闭上眼睛……就像我要对你怎样了似的。”




“真、真是万分抱歉……”




“接下来,我要番场同学直接叫我的名字。”




(番场真夜:这算什么啊?那个女人!)




“可、可是……”




“哎呀,有什么关系嘛。番场同学既然能答应吻我,难道就不能直呼我的名字吗。”




被英纯恋子这么一说,银发少女似乎无法再反驳。「咦~那,我……」接下来好一段时间她都一直苦恼地思考着什么,发出「啊~」、「唔~」的呻吟声。




最后小声说道:“纯、纯恋子……”




“啊啦,真昼,你终于直呼我的名字了。”




英大小姐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番场真夜:喂喂!谁又让你对真昼直呼其名了!)




“我很开心呢,谢谢。”说着,英纯恋子凑近银发少女的额头,在上面轻轻落了一个吻。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发自真心地喜欢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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