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无标题

作者:北京烤椅
更新时间:2014-07-19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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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北京烤椅 于 2014-7-19 20:18 编辑




【 四十七 • 造匙 】






时间已经过去数个小时,暗夜中,大殿没有开灯,虚圈清冷的月光洒在光洁的地面上。


一切都被阴森的气氛所笼罩,大殿中间,两人静坐。


“多久了?”伊马诺轻声问。


“五个小时过去了。”布克哈特抬眼,看着月光说。


“去看看?”伊马诺微微挑眉问。


“不,”布克哈特轻轻摇头,好像完全没有那个打算。“等到快天亮时再去看吧,杀杀她的锐气。”


“你不怕她死了?”伊马诺深深地看了一眼布克哈特。


“死不了,有人监视着呢。”布克哈特轻笑。


“我记得你之前说是没人监视的。”


“是啊,不过后来有人自荐呢。反正也没事,就让她去了。”


“谁?”


“米尔纳。”布克哈特轻悠悠地道出这个名字。


“……怎么回事?”伊马诺怔了一下,他无法理解那个人怎么会主动提出这种要求。


“不知道。不过,想来也不会有别的事情。如果她愿意就由她去吧。”


“……”伊马诺看到布克哈特似乎并没有将这个问题当做一回事,便也没有说话。但在心里却疑惑了起来。


布克哈特大概是因为不太了解才会这样淡定,然而他和米尔纳是从很久之前就一同共事的虚,他太了解对方的性格了。相处这么久,他还没见过米尔纳对什么事情上过心,她似乎是第一次主动接下任务……不对,第二次。第一次是说想要成为那位前死神的从属官。


转性了?


伊马诺简直百思不得解。






米尔纳站在监控室内,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的图案,由金属反射的冷光打在她脸上,使她看起来更加冷漠。


屏幕上那个人似乎是折腾够了,现在一点动作,一丝声响也没有。


晕过去了?还是死了?


米尔纳沉默了一下最终缓缓站起身,走出监控室,绕到了隔壁的房门前。她需要看看那个人的灵压还是否存在,如果死了就该去报告一声,省得尸体在这呆太久——倒也没什么,不过早点扔到外面总是好的。


轻轻推开门,毫无防备地走进里面。她连武器都没有带。因为受了这种折磨之后如果对方还有能战斗的力量那就是奇迹了。


金属大门的开合声回荡在房间,地上的人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莫非真的死了?米尔纳缓缓走上前之后将那个人的身体翻过来。


银发被汗水浸湿贴在前额,英气的面庞此刻一丝血色都没有,连嘴唇都成了惨白。


看起来像是死了,不过仔细感受一下,身体似乎是在颤抖的。将手指放在鼻下也能感受到呼吸。虽然很微弱。


原来只是没力气了。


虎彻勇音再一次皱眉,身体抖了一下之后竟然缓缓睁了眼,视线相遇这使米尔纳感到有些尴尬。


“队长?”虎彻勇音的神智似乎不太清醒,轻声问。


“……”队长是谁啊?米尔纳突然不知该如何回应,因为,正是多亏了她的监视才使对方的情况及时为伊马诺和布克哈特知道,然后一点点加大药量,最终成了这种情况。


甚至,要对方去见布克哈特的消息都是由她来传达。


其实应该是知道这一切的吧,这个人。


虎彻勇音问完那一句之后就没了下文,再次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米尔纳沉吟片刻,最终将其身体放下,回身大步走出了房间。


那个地方令人感到压抑。


虽然那种布置没人会喜欢,不然也不会做为审问间使用…但她属于格外不喜欢那个地方的人。


讽刺的是,她虽然那么不喜欢那个地方却要亲手将无数人送入其中,她的工作就是那样。


不过通常她送进去的人并不值得同情或者怜悯,所以倒也没什么负罪感。


既然现在还能产生幻觉就代表暂时没什么大问题吧?


先去外面透透气好了。


审讯室虽然在地下,不过如果想出去的话离出口是相当近的,只有几步远。


几秒之后就走到了室外,站在出口处看着远处被月光打亮的暗夜的大漠。


还当真是令人感慨啊,已经是多少次站在这里了。在虚圈生活,多少年头了?付出了那么漫长的时间,又与灭却师合作。终于将死神击败,然而,又得到了什么呢?


他们的境地还是和过去一样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早晚有一天,他们也会和灭却师产生冲突。


这种合作并不能长久,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这一点。而且,那个布克哈特相当难缠,从一开始似乎就没有真正的想要合作的想法。


从一开始,就在为他们合作关系崩塌的之后的事情积蓄实力。


还真是阴险又狡猾的人。


米尔纳垂眼,眸中所映的是惨白的月亮的景色。


虽然那个也很重要……不过当下,似乎有更严肃的,更紧急的问题。


她缓缓回头,却发现脖后已经被刀刃抵着,于是只能保持侧头的姿势,一动也不能动。


“晚上好。”她看着眼前的大漠,轻声向身后的来人打了招呼。




水无月的刀尖紧紧逼在米尔纳的后颈,卯之花单手持刀,随时做好了刺入的准备。


“晚上好。”那只虚意识到这个情况之后异常淡定地打了招呼。


冻云看了一眼那个人之后微微睁大眼睛,凑到卯之花身边轻声开口。


“卯之花队长,这只虚叫做米尔纳。是虎彻勇音抵达虚圈之后的从属官,或者说得直接一点,是监视者。”


卯之花听到之后,点了头做为回应。目光恢复了清冷。


“虎彻勇音现在在哪?”一丝时间也不想耽搁,她直截了当地问。


“你哪位?”米尔纳并没有直接回答的打算。


“虎彻勇音在哪?”卯之花也没有继续耗下去的打算,将水无月朝前推了一些,此刻刀刃已经完全贴在了米尔纳的皮肤上,再稍微一动便会划破刺入。


“……她在里面。”米尔纳感受到这一变化之后,最终轻声说。“所以…让我来猜一猜…你是她的队长吗?”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啊。米尔纳突然开始好奇那个虎彻勇音说的梦话是不是有预言作用,如果那样的话研究价值可不是一点两点。


“现在立刻将我带到那里。”卯之花的声音里含着强大的压迫感。


“……好的。”米尔纳沉默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放弃。在这种情况下,她的确没有其他的办法。“跟我来吧。”


说完,便拉开了大门,走进内部的走廊。


审讯室这条走廊很大,光线非常阴森,到了深夜之后几乎没有人——因为没有人愿意来这种令人压抑的地方。而且因为功能特殊,导致值班的虚都比其他地方少很多。通常只有在审讯进行时这里才会有一点人气。


卯之花观察了一下发现走廊里没有其他的虚,便跟上对方走向里面,刀尖全程抵在米尔纳的后颈。


“直接到她在的地方,不要耍手段。”卯之花声音很轻,但一字一句都透着威严。未提违抗的后果,这样反而更加可怕。


“我知道。”米尔纳说。从对方悄无声息地绕到她身后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没有绕弯也没有违抗的打算,米尔纳直接走到了虎彻勇音所在的审讯室房间门前。


卯之花跟在后面,在大门被打开,看到地上躺着的虎彻勇音的瞬间心猛地颤了一下。


一刀刺入了米尔纳的后颈,在感受到眼前虚生命力消散的瞬间匆匆走进室内,一个转身跪在了虎彻勇音的身边,试图将其扶起。


看着熟悉的英气的面孔此刻惨白如纸,额前渗出的冷汗顺着面庞滑下,细密的睫毛此刻还因痛苦而轻颤,卯之花的心情几乎无法用语言形容,这种与后悔融在一起的心疼几乎要使她落泪。她很少做错什么事情,很少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懊悔。


然而,当她得知了全部的真相,她甚至无法掩饰她的心情。那种心痛几乎要将她吞没。


虎彻勇音失去了意识,在这种状态下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卯之花将虎彻勇音拥住,之后低头,决绝而果断地用水无月地在自己的手腕处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瞬间鲜血便流出。


“卯之花队长……!”冻云反应过来之后几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看着那个手腕被划破,鲜血从中流出他的心就像猛地被揪了一下。即便只是斩魄刀,但他和虎彻勇音终究是一体,他无法看到这种事情。


所以,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没关系。”卯之花垂眼,轻声说。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温柔,好像这相当正常,而她也没有感受到一点疼痛。


接下来,她做了一件令冻云睁大眼睛,半天没能说出话的事情。


她将受伤的手腕放到虎彻勇音的口边,看到鲜血顺着流入对方的口中,而虎彻勇音闻到这个味道之后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开始咽下,贪婪地索取这个能令她感到愉悦的,几十天来初次品尝的,食物。


卯之花忍受着伤口为对方触碰的疼痛,眉也未蹙,眼里透的全全是惋惜与心痛。


虎彻勇音当下如此,她有着无法开脱的责任。所以,如果能令对方减轻痛苦,她能做的何止是如此?


时至如今,她已经忍受够了,不在对方身边的日子。


微微垂眼,卯之花发现虎彻勇音的身体颤抖的情况已经有所缓解。这令她感到了些许的安慰,她的结论是没错的。


如果,虎彻勇音所需要的真的是她的话,那么这样做是在当下可以最大程度缓解对方的痛苦的办法。毕竟——虚在很多时候形式上还是以灵体的血肉为食。


“……”冻云呆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知道是该劝还是该……


当下这的确是最快的可能使虎彻勇音恢复体力的方法。然而看着这个景象他实在……


正当冻云纠结时,虎彻勇音发出了一声呻吟。


“怎么样——”冻云匆匆上前,也跪在了一旁。


虎彻勇音意识渐渐恢复。


她从未食用过灵体,加上受了这些天的煎熬,胃口自然也不是很大。刚才那一点血就足矣使她的体力恢复。


昏迷中她并不知道那种使她痛苦散去的东西的名称,只知道腥甜源源不断地流入口中,而她也无法克制地贪婪地品味,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试图借此逃离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开始有了一丝意识。指尖动了动,触到的却是非常柔软的东西……好像是衣服。


她觉得很舒服,那种舒服就好像熬过了漫长的阴冷的暗夜,抬头看到云破日出,终于再一次被温暖笼罩。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苏醒的过程中她的头脑很混乱,将头侧向一旁,停止饮用了那种腥甜。


极度的饥饿之后只要吃一点点食物她就觉得很饱了。


虽然痛苦已经散去许多,但身体还是一丝力气都没有。这时她发现她似乎并没有躺在地上,而是——


被人扶着?


终于完全清醒,睁眼,黑暗散去之后映入眼中的竟是那个人的面庞。


这是做梦吧?理论来说她不是应该在审讯室里吗?卯之花队长怎么会在这?


嘴角的腥甜还未散去,她再次品味了一下,脸色微变。她认出了那是血的味道。


是做梦吧?开什么玩笑……如果真的是血的话,她好像隐约中喝了好多啊。


那是谁的血?


惊恐地睁大眼睛,寻找来源时看到卯之花手腕处的那道极深的伤口,此刻因为失血对方那只手的指尖都是惨白。


“卯之花队长……”虎彻勇音震惊地看着对方。


“你终于醒了。”卯之花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轻声说,她的确是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些血……”虎彻勇音声音有些颤抖,她身体的确恢复得差不多了,那些空虚感已经完全消散。然而,消散的缘由令她感到恐惧。


卯之花刚想回答,突然从门外爆发了汹涌的虚的灵压。


冻云瞬间反应过来,抽刀向着门口。


米尔纳此刻正毫发无伤地站在面前用刀指着门内的众人。


“勇音,等一下。”卯之花神色化为严肃,之后停止了对虎彻勇音的拥抱起身,将水无月抽出刀鞘对向来人。


“在没有确定敌人死亡的时候就转身到一旁,死神的队长在战斗中还真是不严谨。也不去想想,是不是有幻术存在的可能性。”米尔纳冷笑着说。“是因为本来就不谨慎,还是因为太过担心你的副官导致这样?”





灵压爆发,带有传递性的信息发出。得到了消息,伊马诺与布克哈特同是一震。


“这是钓鱼吗?”伊马诺嘴角抽搐了一下。


“大概吧。”布克哈特声音难得地沉重了许多。


两人同时起身,朝殿外走去。




虎彻勇音虽然没完全了解是什么情况但也大致想得到,光是卯之花烈抵达此处这一点就已经使她极度心惊。


在虚圈的这些天她完全了解了这个地方的局势是多么险恶,势力是多么强大……即便是卯之花烈,来到这里也是冒着相当大的风险。


疲惫感已经散去,她试图起身,然而,在她准备帮助卯之花烈迎战的时候突然发现冻云并不在她身旁,因为接受审讯所以刀被收了起来。


焦急之时,卯之花注意到了这个状况,用只有她们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没关系,交给我就好。对于之前的事情我非常抱歉,勇音。不过,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了。”


勇音睁大眼睛,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从未怪过对方啊,从始至终……


“死神很好,是虚也没关系。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如果勇音感到空虚的话,必要的时候,喝我的血也没关系。不必有任何负担。”


卯之花轻声说。


“不管你是死神,还是虚,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都一样重要。”




虎彻勇音突然鼻子一酸,颤抖了一下之后与对方并肩。


“我想……呆在你的身边。”短短几个字沾满了泣音,她哭着说。“……我不想离开你,从来都不想。”





卯之花回过头,带着一丝惊讶的目光很快转为温柔。



几乎同时,冻云的身体猛地消散。






精神世界,一片漆黑之中,冻云的身影再次出现。同时,亚尔薇特不见踪影。


“好久不见了。”冻云笑着说。


“好久不见。”勇音也微笑。


“在叙旧之前,先把正事做了吧?”


冻云抬头,轻声说。同时抬手将角落中为黑雾所缭绕的那个柜子召唤出来。




那个东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虎彻勇音的身前。




虎彻勇音苦笑了一下。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


“是啊。”冻云点头。“中间走了太多弯路了。”


虎彻勇音抬手,穿过黑暗的浓雾最终抚上了里面开启的地方。微微使力,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那个东西竟然像是没有重量一般一下就被打开。




瞬间,从柜中发出的光线将黑暗冲破。一切如被净化一般再次恢复了纯白。




虎彻勇音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后先是怔了一下,之后露出微笑。


是啊,她早该想到锁在她内心最深处的东西是什么。






其中,是一件散发着光亮的纯白的四番羽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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