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慣例的不定時更新。
還請各位享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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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6 Side of Net
北陸穀倉地區，槙島事件過後，在內閣一聲令下全數換上了與核心都市區相同的防衛措施—在靠近廠房處也佈滿了街頭用的精神色相檢驗儀。
按當初Sybil系統一度癱瘓卻又在6天後恢復全部機能的原理，理論上要進入北陸並沒有從前簡單。畢竟，要闖進如今比從前強上不知幾倍的重防衛區，還得先把Sybil系統暫時性癱瘓掉才有成功的可能。
正因如此，有內賊的可能性才會躍入常守朱的視線內。
選擇與當年引發社會動盪的禍首相似的方式與路線，犯人不是笨就是……想要發出聲明。
『不想受到Sybil系統的支配』
並不是沒有人曾有過類似想法，純粹礙於客觀條件無法施行罷了。否則在槙島引發的一系列事件中能夠躲避檢驗的頭盔黨也就不會如此張揚且不顧一切。
儘管人類有著根深蒂固的奴性，但總會有些脫韁野馬不照著既定規則走，有本錢的人儘管少仍存在，那些人—至少在目前受到Sybil系統支配下的日本，便是擁有免罪體質的人了。
徹底的盲點。
精神色相值檢驗已經成了家常便飯的現在，最致命的弱點便是讓持有免罪體質的人意識到一看似公正無私的系統天生的缺陷。從而衍生支配感、自命不凡的自戀心態、無法融入人群的孤獨感與隱藏憤怒，走上兩條道路—走向Sybil，或是走向槙島。
不管哪種，都必須要從公眾視線內消弭身影。極致的社會化一直是人類致力於追求的目標，而免罪體質者明明各方面都與一般人無異卻像是被貼上一個撕不掉隱性標籤的困境，不難想像因此產生心靈扭曲。
「常守朱監視官，認證確認，准予進入。」
「霜月美佳監視官，認證確認，准予進入。」
………
先通過外部的色相檢驗儀，把守著門口的生物與聲紋認證後，才進入內部。
原先宛若廢墟般的工廠內部煥然一新，常守觀察著自槙島事件之後所發生的變化，暗記在心的同時，加入搜查行列。在場除了常守與霜月的成員，正在青柳與輔佐的宜野座執行官指示底下查看周遭以及角落，不時的出現執行官避開小型鑑識機器人，親自用人體五感再確認的畫面。
歷經父親為了救自己在眼前被舊式火藥炸死，宜野座不再一昧抗拒舊時代的事物，儘管嘴上不承認，但多少看得出受到父親征陸さん與曾經的搭檔狡囓慎也的影響。
「瞳，現場狀況？」
「目前與上次一樣，沒有任何進展。」
「辛苦了；妳跟宜野座さん、 梶木、速水往上搜查；美佳帶二班往地下設施搜查。只要一發現電波黑洞區域，不要硬闖。等會遠端通訊建立後，聽我跟美佳的指揮行動。」
「瞭解。」
常守朱一聲令下，下屬便立即兵分二路離開中央控制室，僅留下隸屬一班的六合塚、藍井、伏見。將較有經驗的宜野座以及另兩個男性執行官派給青柳瞳，不僅僅是辦案經驗的差距，另一部份還有人身安全以及搜查完整性、證據保全鍊的保證。此外有霜月帶領二班在，她倒不那麼擔心。
「朱ちゃん。」
「志恩さん，有什麼事？」
「第一批新式解毒劑試投成功，沒意外最遲一星期，重症病人就能陸續離開ICU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謝謝志恩さん還有其他同事。」
常守朱繃緊的表情稍稍和緩，不忘與最大功臣之一道謝。
「我們只是盡了本分。」螢幕內長年身穿白色實驗大褂的金髮女子略為偏首，將指間點燃的Slim David duff prime blue放下，神情凝重「吶朱ちゃん，我們有一個猜想。」
對此，常守朱僅是挑高眉，靜候刑事科情報女神稍後將要帶來的消息。四係集結了自Sybil系統全面投用以來，社會上各專業科學研究領域中誤入險區的秀才們，單論聰明才智，恐怕監視官們只算上不了檯面的小角色。
槙島事件過後，Sybil系統針對當前還在收容所中被隔離的收容者們重新進行職業適度、適性、人格判定，適格者將在詢問本人意向後由公安局統一吸收管理，這便是公安局第一次編制擴充的人員來源。依照持有技能，被吸收者得於值勤時間隨時借調到其他公務單位，由借調單位派監管人員監督，勤務時間結束後只能回到公安局特設宿舍—與執行官宿舍位於同一棟建築。若是配屬到公安局刑事科，理論上直屬局長特設四係，另有一套模式以配合全年無休的其他三係成員。
「我們懷疑，犯人最終目標可能是人工島Glastonbury。當然，我們不排除有其他可能性，至少可以肯定犯人一定程度上想要仿效楨島事件。」也就是說最可能被襲擊目標，不是人工島就是Nona tower。
人工島Glastonbury，發想取自傳說中的理想鄉Avalon與阿茲特克文明首都特諾奇提特蘭，語意為「玻璃島」（The isle of glass）。該人工島負責供應全日本所需的潔淨能源，位置在東京灣外。由於兼具水資源與能源調節功能，島中心全身被漆為全紅色的中控中心取自馬雅文明中掌管雷電與雨雲的神，叫恰克。
如果說糧食是人類生存所需，那麼今日過度依賴能源的人類，一旦離了能源就像是離了水的魚。更嚴重的是，現在所謂「高科技」工具與產業無一不是依靠源源不絕的能源保證—其中，Sybil系統也包涵在內。
隸屬於厚生勞動省底下的Nona Tower用電量異常這一點早在槙島事件中已經被揭露，只是消息被上頭壓下罷了。更何況，為了讓資源能達到最大程度儲蓄與永續利用，全日本最大的淨水設施也蓋在Glastonbury上。如果要選擇襲擊地點，撇開戒備重重位於市中心的Nona塔，幾乎採全自動設備維護的人工島Glastonbury無疑是個完美的目標。
——大意了。
或許北陸穀倉從一開始就不是真正目標。
假設北陸地區是起點，人工島Glastonbury是終點，考量到目前東京都內仍有零星地域是所謂不受Sybil控制的廢棄區，中間實在太多路供犯人選擇。再者，不管單體價值如何，要達成近似於槙島造成的騷動，最後一擊才是重中之重的真正目標。若真是如此，這也意味著—在下次事件發生之前，公安局無法予以預防。
就算只對廢棄區，尤其是先前推測的犯罪地圖重點聚焦的西南方向加強防備，單就目前人力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為了應對此次廣域指定案件，本就經常性人手缺乏的公安局已經相當吃力。
下意識咂了聲，緊鎖著眉，常守朱抱著雙臂，「志恩さん，璃彩さん跟美咲さん知道了嗎？」
「暫時還不知道；我先聲明，充其量這只是其中一種推測……但是像Glastonbury同類的顯著標的，遇襲可能性還是很高。」唐之杜楞了下，立即否決。「朱ちゃん怎麼看？」
「………志恩さん，這件事等我回去再說吧。」
「嗯，Good Luck。」
關掉通訊，常守朱踱到看似正專注在中央控制系統電子紀錄上的六合塚身邊檢視，眼皮不眨一下，在掃過不知第幾頁時猛然叫停「等等，拉回去六天前的登錄記錄。」
常守指出其中幾項，六合塚不發一語調出紀錄，層層疊疊的人事資料內看似毫無章法，經驗老到的六合塚不出半晌便發現箇中奚竅。「只有這個是真的，其餘都是捏造的。」
「怎麼看出來的？」圍過來的藍井與伏見仍是滿臉不解。在兩人看來，從基本資料、經歷以及定期色相值檢測都很正常，看不出哪裡造假。
「太正常的資料跟不正常的登錄。」一貫寡言的六合塚回答兩位後輩。在與全資料庫比對後，發現是以嚴密的規律交錯，假造出看似毫無規則的結果。反向探測的作業，交給四係同步處理中。
中控室幾乎沒什麼值得搜查的線索，加之藍井與伏見對電子資訊不算擅長，主動退守單向出入口邊。兩人前腳剛到定位，麻醉槍擊中空心防鏽合金管的清脆金屬音迴盪在幾乎了無人氣的廠內。藍井與伏見不作多想，身體已自行採取守勢。
「藍井！快攔住那傢伙！」
「不用你多嘴！」
敏捷的翻過翻新的不鏽鋼欄杆躍入另一條通道縮短攀爬路徑，藍井採直線向上路線，意圖將侵入者夾擊在樓梯間。一看狀況不對，侵入者翻到欄杆邊僅容雙腳併攏步距的管線道路，將上方管線扯落後抽出腰間皮帶，在藍井與由上往下追擊的宜野座趕到前滑到由於未列入搜查區而關掉照明設施的另一側。
「喂喂，這傢伙什麼來頭……特種部隊還是專業殺手？我們完全被小看了啊。」晚幾步匯流的，是一臉不敢置信的伏見。
「我還以為這種事只會出現在二次元耶，運氣真好啊我。」藍井聳聳肩，有樣學樣將支配者（dominator）收入腰後槍套，一腳踏上欄杆時便被宜野座不客氣的制住肩。「給我下來，妳這是在做什麼？！」
「—當然是要追嫌疑犯。」
「不要追！先回中控室集合。」入耳式通訊器猛地爆出青柳瞳仍略帶稚氣的嗓音，有些斷斷續續的，似是在努力控制呼吸頻率。
「Hunterα、γ、ε收到。」宜野座收回Dominator，用手環通訊器紀錄下周遭地理位置，示意藍井和伏見跟在身後。
不確定對面區域是否存在任何電波暗室，所以乾脆撤回追擊……以當前來說，是相當保守的作法，是因為從前的事件還是另有隱情不能讓執行官們知道？而且通訊有點奚翹，全權指揮官應該是常守，怎麼換成青柳發令？最高指揮權因為通訊不良的情形而自動轉移以應對緊急狀況？常守有給出如此命令過嗎？
走在前頭的宜野座陷入思考的同時，後頭的藍井與伏見將聲音壓得極低正在交流。
「宜野座さん是不是隱瞞了什麼消息？」
「我不認為；就算真的有什麼事，宜野座さん應該也不知道。」
「………那為什麼他剛才不讓我們追擊？」
「正確來說是青柳監視官的命令。」伏見冷酷的截斷一臉不服的藍井，眼底閃過一絲陰翳。
不論是以同僚或後輩的身份，再怎樣宜野座也是將自己帶出收容設施，給予第二次機會的人，他並不懷疑宜野座是否隱瞞任何關於案件的訊息。
但談不上盲目的信任。
「剛才的事，藍井你怎麼看？」
「有備而來。」沉吟一會，給出答案的同時，藍井發現伏見眼底閃著讓人難以捉摸的情緒。「你也是這麼覺得吧，伏見。」
「………嗯。」將手中已經回復原狀的Dominator收起，順勢斂低視線。
儘管是只能遵照命令行事的獵犬，但不代表他被剝奪了思考能力。他尊敬宜野座，不僅僅是因為歷經從監視官被降格一事，還包括宜野座的人格。作為獵犬來說，宜野座是值得誇獎的優秀領頭犬—經驗老道、對組織忠誠、踏實、勤勉。但是這些優點反而凸顯宜野座自身的缺點—過於老實、固執以及自負。
其實宜野座方才應該基於經驗判斷，違背來自青柳監視官的指示。
「藍井，剛才我們應該追上去。」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伏見。接下來恐怕還有更大的暴風雨在前方等著我們。」
陰沉著臉，伏見與藍井一前一後魚貫進入中控室。
現行調查的總指揮應該是常守係長這件事，差一點就被忘記了。公安局的通訊系統似乎必須升級或是檢查下了。儘管名義上同階，但實際而言青柳可是監視官中資歷最淺者，剛才的指示明顯違反規則。
對上六合塚隱含責難的目光，伏見只能嘆氣聳肩表示自己實在無能為力。如果只是自己跟藍井追擊，大不了回去後多寫幾份報告，反正跟藍井搭檔開始，寫報告都快成常態了。要是加上宜野座さん卻沒有給牽制器，別指望他有辦法阻止意外。
說起來，他一點也不意外常守係長竭力壓抑怒氣的模樣。
※
官僚作風於事無補。
嫌疑犯離自己如此之近卻擦身而過，她只淡淡地命令青柳瞳上繳報告書，解釋事件經過以及判斷原由。另一方面，將排班順序做了更動。
反倒是瞳的姊姊，二係係長青柳璃彩突然現身，美其名曰交流感情。
——不是來質問的才怪。
瞳追著璃彩的腳步加入公安局，作為同屆訓練校的榜首，文武兩道兼修的一流人才。這樣的人大抵有著小心翼翼到近乎偏執的精神潔癖與一定程度的自信。要說瞳判斷錯誤，恐怕早有面見局長的公文送到辦公桌上了。
事實上那天絕對是個有瑕疵的調查，明明調查前才分頭確認過通訊器運作一切正常，在門外響起藍井的大嗓門時，她稍微調整了音量，沒想到竟出現通訊中斷。不只是自己。還包括中控室內與外部份成員。導致最關鍵的二十分鐘追擊過程中，分頭行動的青柳與霜月只能就自己小隊進行指揮，連基本協擊都沒辦法做。
可以說，瞳的現場判斷完全無誤。但她還是要先弄清楚通訊器臨時無端故障一事。
回公安局的當下，她立刻讓彌生さん把外勤用的通訊連結器材送到四係進行檢修與調查，希望能針對當時狀況稍做還原。
「抱歉吶，我那不成器的妹妹給妳添麻煩了。」
「………璃彩さん就別取笑我了，請進。」常守朱收到來自青柳璃彩的目光，尷尬的僵著臉側身讓路。
方才好不容易送走擔心成性的美咲，璃彩後腳又找上門。可以想見明天值班時，志恩さん恐怕會離開基本萬年不出的分析室跑到辦公室，她可是對瞳寵得不得了。就連彌生さん回辦公室後也給了警告的眼神………係長真難為。
不知為何，完全能想像之後派去分析室領取評估報告的宜野座さん，端著以男性而言過於秀氣的臉，朝自己露出嘲諷似微笑的畫面——別擅自想像下去了，常守朱。
「………美咲來過了。」香水味的來源是這裡嗎？朱跟美咲兩人之間肯定有什麼。
「璃彩さん，我—」
「我不是說過，只是來促進一下同僚情誼嗎？瞳的事我不會插手，她是妳的部下。」青柳淺啜一口主人送上的熱茶，善加利用身為客人的優勢。比起質問，現在她更想”逼問”八卦呀。
「璃彩さん……」笑得越燦爛，越有殺傷力；她已經感到異常的壓迫力了。「瞳沒有做錯，責任在我。」
「不，責任在瞳身上。遠端通訊網建立的情形下，現場最高指揮官是妳，再不然也該是美佳ちゃん，她不等妳們其中一人指示便踰越職權，導致嫌疑犯逃離，只寫報告太輕鬆了。朱ちゃん還真是喜歡我那總是惹麻煩的妹妹呢。」
這回，青柳璃彩往嘴裡塞了塊奶酥餅乾，完全無視在一旁低著頭、稍微臉紅的常守朱。
「吶，朱ちゃん，要是瞳太難教的話，讓她到我這邊來，我親自”教導”她。」言笑晏兮，青柳起身坐到常守身旁，「常守係長意下如何？」
「青柳係長這是想向一係借調一名監視官嗎？交流是好事，不過青柳係長打算拿誰來換？」常守勉強穩住心神，專心忽視時不時吹到耳朵上的吐息。
「我去和鯰澤係長商量下，讓她借調過去一段時間，用係長換你不會吃虧的。各方面來說。」
聽到某個名字，常守朱下意識全身僵直。如果現在有電子溫度計，絕對能測出常守朱耳內溫遠超過人體常溫。
「璃彩さん！」不出意料，直接爆走了。
「朱ちゃん反應未免也太大了。」這邊廂是終於解氣的二係係長，綻出比盛開牡丹還豔麗的笑容。「如果流言是假的，你不會大喊。」
噢，她要再一次詛咒公安局內部涉及成員間隱私消息特別容易擴散這項潛規則。
「哼哼，我還以為美咲什麼都不敢做呢，花了這麼多年才摘下朱ちゃん這朵帶刺薔薇。」
………老天，有誰快來阻止一下熱愛八卦的前輩！
正當常守朱只能紅著臉坐以待斃時，名為私人通訊的奇蹟降臨了。青柳只得停下調侃，讓常守接聽。「我是常守。」
「朱，是我。」
「………到家了嗎？」—見鬼的奇蹟，這是上天的惡作劇吧！？
「是啊；抱歉，那麼晚打擾到你休息。明天局內見？」
「……嗯。」忍耐著不讓自己開口求救時，對方似乎察覺到常守的異常，不讓通訊結束。「朱那邊有客人？讓我猜猜，是璃彩？」
「誒？！嗯……」
「真是的，這人死性不改……我不介意；但要是……妳介意的話，乾脆把她趕出門。」沉吟半晌，清凜的嗓音裝上溫柔的外殼，說道「還是朱幫我把通訊轉給她？」
「………不、不用了。你快去休息，時間晚了。」此時此刻，她只想把興致盎然湊過來試圖偷聽的青柳璃彩一把推開，語氣僵硬的匆匆道別。「明天見。」
不用等通訊結束，她自己就想先鑽入洞裡……如果有洞的話。
剛才那番對話，根本全面自曝嘛！
「朱ちゃ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不就是『本來想低調交往卻被人發現了』。老實告訴姐姐我不好嗎？」我戳—誒，果然年輕就是本錢，趁現在某隻保護慾過剩的犬科動物不在，多調戲會。
青柳璃彩目光一暗，常守朱沒注意到對方轉瞬間露出的情緒，一個勁苦笑著，思考如何解釋與鯰澤之間微妙的關係。
再者，不想告知名單上第二人就是妳……這種話讓她怎麼說出口。
「好啦，不作弄妳了。瞳的事朱ちゃん處置沒錯，這件事到此為止。」話鋒一轉，將話題繞回剛新鮮出爐的第一手消息。「朱ちゃん是好孩子，但要是朱ちゃん對美咲不好的話……嗯，相信朱ちゃん明白我在說什麼。」
這種沒出口的威脅比剛才明擺著要來替妹妹出氣還更讓人討厭啊！
好不容易將青柳璃彩送離，常守朱從冰箱內拿出啤酒貼上發燙的臉頰，讓AI管家開啟新聞頻道，音量調到足以盈滿整個客廳。
這種舊時代的反竊聽手法古老但依然實用，儘管她不想疑神疑鬼，但是在事件頻發的時期，除非她真能完全信賴對方，確信並非內賊，恐怕她得繼續扮演著雙面人。
想起方才差點被實施對方擅長的拷問，常守朱不由得苦笑。
於公於私，她不希望有任何內賊。
到揭露一切的時候，她或許得失去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