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水南 于 2014-7-21 01:03 编辑

“要开灯吗？”，站在玄关处的她问我。

“不想。”我回答她。

“嗯。”

于是她把手从开关处放下，说完那句我就有点后悔，自己有什么权利对一个施舍于我钱又腾给我房子住的人任性呢……然而她似乎一点都没有在意。

圆走到桌边，把披萨从带着水滴的塑料袋里拿出来。外面下着暴雨。四方扁平的盒子打开，被过多水汽包裹的芝士面饼在纸盒上皱缩成一团，凄惨的样子一如我现在的心情。

工作果然也不是天上掉馅饼，头脑一热觉得自己能成功就成功什么的，太幼稚了啊……

夏季天色暗的慢，五六点的雨天阴沉沉的。

前几天圆提出来说家里太冷清了，问我要不要住过去。‘你换个小一点的房子就好啊’，我随口这么反问，她如那天早上一般，毫不掩饰地忽略过去。

你来住吗。而后她重复问了我一遍。那听起来非疑问句的语气令我有点害怕。

我花了半天时间把东西收拾去了她家，在她的催促下，无关紧要的东西几乎全部丢掉，回去后她带我去银座购置了一堆新衣物。

圆最近好像也不去酒吧上班了，像是为了多腾出一些陪着我的时间似得，我在家的时间她几乎都在。

然而近几天她回来的都有点晚。有时是凌晨，有时是深夜，啊…这么一算的话，其实她今天回来的并不算晚，也许是我闲着的时间过长了。

“看来是又被婉拒了啊。”

她在我面前蹲下，伸出手来抚摸我的脸颊，粉色的发梢滴着水。

“嗯……”

“要我帮忙吗？我来安排的话，小焰绝对能坐去最好的办公地点呢……”

啪。一滴水珠在她发梢凝集，支撑不住滴落在我裙子上，耳边她喃喃的话语宛如魔咒，绕到我身后的手指慢悠悠地用我的头发编织发辫。

“那么优秀的小焰，也会有这样笨拙的时候。”

“……你在取笑我吗？”

“没有，我说真的。”

她笑了笑，声音里听不出什么虚假，“无论做什么都完美无缺的焰，一个人默默背负下一切的焰，为了救一个从来就不曾珍惜她的人，把自己粉碎掉的焰。”

……？

是说我吗？我听得不明所以，因为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什么完美无缺，背负一切，粉碎。

啊……等等。

我忽然间有点明白她为何要如此优待我。是那种小说或电影里常见的情节吗？我和她的一个交情特别要好——像是恋人之类的人长得很像这种事，那个人或许因为什么而死了，和她相似的我……在她眼里就成了替代品。

圆靠的离我很近，身上散发出不属于雨水的潮湿气味，并不是很浓烈，淡淡的气味，一点点腥，然后，稍微有些铁锈的味道。

回想一下的话…这几天她身上总是带着这种和平时相比略带违和感的气味。

“圆。”，我抱住她，“……你刚才是在说谁？”

“……………………”

她没有回我，等待了很久，她才从喉咙里挤出干涩的笑声。

“…没事，没什么，什么事都没有。”

这样说话绝对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吧……

不过我不想多问她，虽然不曾爆发出来，但圆的情绪给我感觉总是像暗涛般不稳定，还是少过问比较好。

“话说，你还要继续找工作么？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她换了个话题问我，这个问话切戳到我痛处，我犹豫了下。

是呢……鼓起勇气换了个发型去面试，结果各个公司的人也是不买账，连续几天后我的信心真的已经快被磨灭光了。

“交给你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绝对会让你去到一流的大公司的。”

我相信她。

和她相处期间我已经感受过鹿目圆确实是有这种能力，她不开玩笑。

要拜托她吗？

1.是。

2.否。

→否。

……但不是靠自己实力取得的工作根本没意义吧……

而且即使进去了，一要面对工作自己的水平就会暴露无遗，这么差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坐上这位置的？绝对会让人贻笑大方。

假如说因为这个而出丑，我倒还是想想找个不是那么风光的工作来得好。

“不用了，谢谢你。我再努力一下。”

“好的。”

她放开我，去桌上拿了已经有点冷掉的披萨。

“那么，吃晚饭吧。”

“嗯。”

拿起蔫搭搭的披萨塞进嘴里，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加把劲，明天再努力一把吧。

次日，我去了一家规格很小的公司，功夫不负有心人，因为之前有做过文案工作的经验，而且这家的要求也不算高，我终于被应聘了。

当然，薪酬也是马马虎虎，不过我已经很高兴，脚踏实地从最底层做起吧。

因为真的很高兴，回家后第一时间就想把这个好消息让所有人都知道——不过最近和我关系密切的，也只有鹿目圆——

哎……

刚进门就闻到香甜的气味。一楼空荡荡的餐桌上突兀地摆着一个蛋糕，圆笑容满面举着蛋糕刀，像是早就在等着欢迎我了。

“恭喜你，小焰。”

我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别人过，为什么会知道？……

我一时愣住，她没在意，切下一块蛋糕放在纸盘子里推到桌边。

跟踪？…

这是第一个在脑海里蹦出来的想法，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她连杀人都能做得出……我感到有些不适。

她过来抱抱我，“什么时候上班？”

“下周一。”

我阖动鼻翼。

前几天在她身上隐约会有的铁锈气息消失了。

ps：我懒得回复。（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