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水南 于 2014-7-23 04:53 编辑

我和她的生活在慢慢回到正轨……或许。

找到工作不久后的几天，电视上播报了连环杀人案，被害人有的被钝器殴打头部毙命，有的被割喉，还有被刃物插进心脏致死，我下意识地屏蔽掉一些关键点，像是这些人的工作单位之类。可这有点说不通，照片里有一两个是我没有印象的面孔。

我偷偷用余光瞥着身边的圆，她注视着电视，不为所动。

‘凶手至今未能抓获，请知晓线索的民众积极向警方提供线索’，电视里这样说道，她转过头来，看我时候眼睛没有一丝波澜，‘真危险啊。晚上早点回来，太晚了的话我去接你。’，边说着，圆伸过空碗来要我帮忙添饭。

……是巧合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圆干的，反正我不敢向她询问……也并不想把她当作犯人。

凶手迟迟没能落网，人类幸灾乐祸的劣根性要求看更多别的惨剧以冲淡之前的，人心惶惶了大约半个月后，由于再没有什么后续报道，这件事就像撒在地上的酒精蒸发般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我也一样。

时间流转，天气慢慢转凉，由夏进秋。街边的银杏树被太阳晒得金黄，飘下的叶子洒满街道，我拾回来几片做了书签。

人的确是不能每天闲着，会闲出毛病，就像一个常年卧床的人肌肉会萎缩。

现在的我对于生活没有金钱压力，工作更像是一份锻炼或娱乐，充实自己，和读书类似的程度。

圆没有再去找工作，虽然某天我下班回来后有对在电视机前打游戏的她问过要不要再去找个工作，她把游戏暂停，回过头来，沉默着，用那双暗金色的眼睛和我对视。我不确切懂那是什么意思，但那显然是像在泼我冷水，天平上摆的砝码也应该是倾向于‘我不要’这边吧。

也是呢……都差些忘了到底是谁给我那么多钱，让我住如此宽敞的房子，能没有金钱压力，而将工作当作是娱乐也是依靠圆。我可能太得意忘形了。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和她相处久了后我发现，圆的话也许算不到沉默，但也绝对可以划到寡言，她和我对话的频率除开日常外变得只剩下很少很少，最开始还会有的调情也慢慢消失，多数时间她只是喜欢安静地抱着我。

在厨房。

在沙发。

在床上。

有时候被她这样抱着，心里会泛起“她真的喜欢我吗？”这样的疑惑，因为印象里大部分情侣都是那样吧，会说情话，调情，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至少会在家里……

然后。

等等——我是说那个时候的我——等一等，我刚才想了什么？

——我逐渐意识到自己也在喜欢圆，接纳她，本来对于她的排斥慢慢淡化下来，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种依赖。我在这个地方住的有点久了，甚至在潜意识里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我喜欢打开门看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谁的生活，喜欢和别人肌肤相亲的生活。

要由我来提吗。

我的内心正在澎湃翻腾，感到有点口干舌燥，不过这个不说的话不会有人知道——圆依旧安静地抱着我，面无表情又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上冒傻气的海绵宝宝。

……如果我不提的话，她似乎一辈子都不会再提的样子……

犹豫了几分钟，期间她也是没有来打扰我，若不是已经习惯了的话我会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圆。

嗯？

……我们交往好吗？

从这句到她下一句回话之间，大约有一分钟的间隙，我在内心里掐着表数的，可能稍微有点偏差。

一分钟后她开口。

……好的。

——于是我和她开始正式交往。

说是这么说，但平日也没什么太大变化，圆如同一只警觉的猫一样在心理上和我保持着微妙的距离，联系到最初她碰我时候那种狩猎野兽般的样子来说，现在这样的状态倒退得令人可笑，可这并不太能让人笑出来。有时候我感觉她可能是想对我再多索求点什么的，但最后往往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人在精神状态好的情况下，做事也会有干劲，我的表现还不错，差不多三个月的时候，我接到老板的电话说可以把我转为正式员工了。

我很高兴，准备小小庆贺一下，问圆说想吃什么，她说，想吃我做的蒙布朗。

……可我并不会做什么蒙布朗啊？

“那是什么？”我问她。

“就是，那种小小的纸杯蛋糕，里面有鲜奶油，裹上一圈一圈的栗子奶油。”

我蹙着眉，有点为难地试图根据她的描述在脑内想象。虽然我也喜欢吃甜食，但我对西点并没有什么研究，戚风蛋糕或者葡式蛋挞还是知道，这个就……

“上面会放煮得软软的栗子，外面的栗子奶油是褐色的，有栗子香味，不太甜，很好吃……”

圆的声音因为心虚渐渐小下去，她垂下眼帘，不说了。

“……抱歉。”

我还是没能想出来那是个什么样的甜点，而且最主要的是，我不会做西点。

“没事。那就猪排饭吧。”圆抬起头，刚才阴霾的表情消失了，她笑着看我，“猪排饭也很好吃……焰做的话，什么东西都很好吃。”

猪排饭很简单，需要的材料也不多，猪排、鸡蛋、洋葱、面包屑。

给她做晚饭时候我不禁在想，圆为什么要说这个？我在家从来没有做过西点，她从哪里判断我会做那个？……我看起来像是会做那个叫什么蒙布朗的人吗？……

哦对了…

我经常会忘记自己可能是个替代品这件事，我没有向圆确切求证过，她也几乎不提这个，对这个进行过分联想会让人难受，我决定不再去想它。

不说西点的话，别的家常菜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好吃吗？”

“好吃。”

……看喜欢的人吃饭，是一种乐趣吧。

“圆，我有拿到四天的假期哦，要不要出去旅行？”

“……”，她停下筷子。

“怎么啦？”

“啊……”，愣了一会，她像是回过神来，“…可以去海边吗？”

“哎？…这个季节？…”

“…不可以？”

“那倒也没有……”

已经是冬季了，海边也没什么好玩的吧。

不过圆喜欢的话就去吧，我因为心脏病的关系很少出门旅行，爬山之类可能还要犹豫一下，海边这样的平地不如说是更好。

因为是淡季，秋季的海边鲜少有人光顾，周边旅店价格也是非常低廉，用不多的钱就能住相对高级的地方。

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吃完饭后我和圆慢步在海滩上，一前一后，相隔着微妙的一两尺。她在我前面走着，渐渐的，我有些无法忍受我和她之间的距离，伸手去勾住她的小指。

圆犹豫了下，回握过来，将我的手指包入她掌中。

夜晚温度低，咸咸的海风吹在脸上有些痛，脚下是偏实的沙，我一只脚试图循着圆的脚印走，从沙滩的这头步到另一头，在一处巨大的礁石边停下。

无人的沙滩，耳旁阵阵的海浪声，遥远的夜空中挂着一轮明月，天上繁星点点。

圆挑来这边是因为很有气氛吗？……一面被她吻着，我这么想。

“圆……我爱你。”

她没回我。

只有月色照下来的黑夜让我只能看清她的轮廓，我看到她退开一点后轻轻摇了摇头，而后把我压在礁石上，舌头比刚才更加强势地侵犯进来，被钳住手指，按到礁石上的手背被那些不规则的坚硬坑洼刺得有些生疼。

接第一章的，里。

Madoka Side

当我看到焰出现在我面前，心跳近乎要骤停。

要如何开口呢，第一句要说什么好呢。不知道。“欢迎光临”——我习惯性地说出这句，语调尽量不要带上过度起伏。

算下来，这是第几次了呢，不太想去数……总之，怎样也是有七八次了吧，成为神明后对于时间的概念愈发模糊，也许二十年是很长久的数字，对我来说现在好像也不是特别难熬了。等了二十年，命运的天平终于倾斜向我这边。不过怎样都无所谓，小焰出现在我生命里就好。

是和解雇结缘了吗，上次小焰你似乎是点了不加冰的威士忌，这回是甜甜的椰林飘香，也是啦，扎着麻花辫戴着眼镜的焰比较适合这种饮料。

姣好的面容再次清晰地呈现在我面前，久违了。

一面欣赏着时隔二十年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我一面开始感慨自己的卑鄙。

神力对我来说的作用就是这样吧……一步一步安下陷阱，像下棋。什么都不知晓的焰一定会落进去。不过，因为是那种拘谨的性格的缘故？焰举棋不定呢。

悬在空中的棋子让我稍微冷静下一些。

我把棋盘打翻。

想想吧，鹿目圆，之前的某次，强行去占有时候她的表情。像是看敌人一般被怒视，而后她挣脱开逃走了，接着在自己面前被车子撞成碎末。

就是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啊，像电影一样的，到底为什么那么机缘巧合的事情会被我遇上呢？明明我们才相遇了不到一天，等了三年，换一天。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所以，我现在好想碰碰焰。好吧这前后可能没什么关系，但就是，我想碰你。

一次也好，触及那片肌肤，感受那种熟悉的气味和体温。

但很怕又出现这样的状况，因为每次都是相似的结局，不同的只是时间地点和方式而已，或长或短的，无解的。一次又一次在我面前粉碎。

这算是报应吗？让我也尝尝小焰受过的痛苦。想着倘若能不爱焰就好了，结果反倒是…因为是叛逆心？啊我现在应该早就过了那个年龄段了。

谁知道呢……反正我越陷越深了。

世界往返更替，不认得我的爸爸妈妈去世了，杏子，麻美学姐，被圆环之理留下的躯壳带走了，沙耶加和贝贝作为普通人过完普通人该有的一生。

能陪着我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好像只剩下小焰了，即使每次都不太一样，但好在外貌没什么变化，无论在人群的哪个角落，只要焰出现的话我都能认出来，谢天谢地。

好犹豫啊，到底要不要再进到你的生活里，从过往经验来看，我可能是个瘟神。抛硬币也是，数字那面是正面，想着抛到了就去找你，结果翻开一看是反面。

…算了，远远地看看也挺好的，焰能和我相遇我已经很高兴。

我对自己这样说——因此当焰再来找我时候我真的好开心。

其实我一直弄不懂焰喜欢怎样的我。

是强势一点比较好吗，还是温和的，一个人过的时间太久了，性格不太好改变，慢慢地可能会暴露本性。记忆真是麻烦的东西，回想一下最初是什么样子，魔法少女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完全记不清了。

沾染的恶习也渐渐多起来。

那么，从第一步开始，从今天开始戒烟吧。

小焰对我说话，在关心我，我觉得我们的距离拉近了一点。因此我小心翼翼地试探，是走对了吗？竟然可以亲吻到焰。像做梦一样。

但下一秒又泼了我一头冷水——被那样提防的眼神看着真的好难受，现在我已经完全懂了，懂了一次两次三次四次……那时候我以同样眼神看焰时候，小焰的心情。

我的心意被贬低为施舍。是啊，我们又不熟了，又是从零开始。这样的重逢可能无论来多少次我都没法习惯。对了，那种时候完全不听你劝的我也很让你恼火对吗？我想应该是差不多的。

焰忍耐了我一百次。

我也……

啊…

小焰逃走了。

我不敢追过去。

很怕看到似曾相识的场景，然后我又要等好久好久。

ps：唔………………回复我有看。不过我不参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