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茵小鎮是以第一任鎮長的名字命名的。經歷了這麽長的時光,布萊茵鎮長早已安眠,但是他的名字與功績卻依舊伴隨著小鎮流傳了下來。
現任鎮長是個五十出頭的阿姨。她總是喜歡坐在小鎮廣場前的長椅上吹風,看著路人來來往往。不時地也有人過來請教她問題,她也很樂於去幫助鎮裡的人。
她的女兒—莎姆拉(25歲),在廣場旁附近開了間蛋糕店,出售著各式各樣的蛋糕、曲奇。不得不說她是位很能幹的姑娘,對糕點的製作很拿手。店裡溢出來的牛油香味常常能吸引很多旅客駐足,然後進去吃上一塊香噴噴的蛋糕或者曲奇來緩解旅途的疲勞。
「啊!活過來了!今天什麼也沒下肚,都快餓死了!果然莎姆拉小姐的曲奇是全世最好吃的!」海盜小姐邊說邊伸了個略顯誇張的懶腰,然後再拿起兩塊曲奇餅一起塞進嘴裏,臉蛋撐得鼓起來。
「其實妳說我的蛋糕好吃我會比較高興……」莎姆拉無奈地盯著眼前一臉滿足的海盜小姐說。
雖然她經營著的是蛋糕店,自己也很喜歡焗喜歡蛋糕,但是聽其他客人的說,她做的曲奇餅其實比蛋糕好吃多了。所以經常會出現曲奇全都賣光了,而蛋糕還剩下一點的情況,這讓她這個蛋糕店店主很無奈。
海盜小姐的外表和性格有點出入。她留著一頭金髮,隨意地披在肩上。擁有北方人特有的深輪廓以及一雙藍色、迷人的眼睛。白皙細膩的皮膚令她看上去像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但她的行為儀態卻在無時無刻出賣她--
只見她一口接一口地把曲奇塞進口中,努力地咀嚼然後吞下,而曲奇碎掉到收銀桌上。
莎姆拉皺了皺眉頭,沒有作聲。無論怎麼說她都是客人,雖然不喜歡她的吃相,但是也不能因這種小事趕客吧?如果莎姆拉真的這樣做的話豈不是拆自己招牌?
所以她也只能立刻收起自己不滿的表情,轉移話題,「話說,妳為什麼不吃早餐呢?」
「早餐啊?早上的時候我去幫街角服裝店的老頭擦玻璃,然後去了碼頭幫忙下貨,再幫莉莉亞跑腿……」海盜小姐一手扳著指頭一個個數著早上的工作,另一隻手依舊捏著曲奇往嘴裡塞,「哪有時間吃嘛。」
實際上莎姆拉沒認真聽她說了什麼。只是敷衍地回了句,「啊,那辛苦了。」
「妳不問我為什麼做這麼多工作嗎?」海盜小姐眨了眨眼、歪了歪頭問。
莎姆拉輕輕了歎口氣,決定順著客人的話:「唉,那……妳為什麼做了這麼多工作?」
「嘿嘿,為了賺錢吃妳家的曲奇嘛!」
「然後?」莎姆拉挑挑眉毛,問。
站在對面的海盜小姐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在我那麼那麼努力份上……能算我便宜點嗎?」
「沒!可!能!」莎姆拉堅絕地拒絕了海盜小姐的要求後不久,烤爐就發出了「叮」的一聲,「啊,曲奇烤好了,妳要再來一份嗎?」
海盜小姐摸了摸口袋,「不……沒錢了。」
說罷,「好心地」用手掃了一下收銀桌的桌面,而她製造的曲奇碎則一點都不漏地掉到地上去。
妳這是在增加我的工作量吧?!莎姆拉在心裡不滿地嘟囔著。
不過最後她還是強忍怒意,掛上商業式微笑;做了個「請」的手勢把這位麻煩的客人送走。並確保海盜小姐真的走遠了,才把掃把拿出來,把地面清理得一塵不染。
說她是潔癖,倒也不是,她只是討厭自己的店鋪變得不乾淨。這所蛋糕店是父親留給她的,自從她的父親死後,她和母親相依為命住在蛋糕店樓上的小房子中。在母親當上鎮長前,她們倆一直努力經營這所蛋糕店。當她母親當上鎮長後,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在店裡工作。
但是她反而比較喜歡現在的生活。
看著母親每天往廣場裡跑,快樂地和鎮內的居民說話,莎姆拉覺得自己一個人經營蛋糕店也沒什麼不好的 。
其實莎姆拉並不是因為討厭海盜小姐,才對她那麼冷漠的。只是她心裡有一根刺,令她不得不對她有戒心。至於是什麼「刺」,就要追溯到她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
那是三個月前的一個下午。
在這個鎮裡,只有唯一一位女孩--可可。她雖然沒有同年的玩伴,但她有很愛她的父母。從出生一直到她長大到十二歲,她一直都很滿足自己的生活,無論自己想要什麼,父母都會儘量給她。
不過,在她十三歲時,正是脫離父母、需要同齡朋友的年紀,卻找遍這麼一個小鎮也找不到三歲以上、二十歲以下的孩子和她玩。
直到那一天,可可拋下一句:「我不要再呆在這個滿是老頭子的呆子鎮了!」然後拿著她的小熊背包,跑往碼頭。 如果當時莎姆拉在場,她一定會無辜地指指自己,然後問:「我也計算在內嗎?」
可可本想偷偷地登上船,前往不遠處的大城市。但她的如意算盤很快便被父母打翻。當她剛到達碼頭時,就看見了父母在遠方向這邊跑來。
「什麼?這……」
吃驚了一下後,可可左右望瞭望,迅速逃到在碼頭旁邊的沙灘,找了座小石山躲在後面,想躲開父母的追捕。
「他們是怎樣找到我的?」在石山後面的可可咬著手指頭,露出一臉不悅的樣子。
不過躲起來還是沒有用。她的父母在到達碼頭之後,很輕易便從碼頭工人口中聽說可可的行蹤,立刻朝向沙灘的方向走去。
可可不想自己第一次的冒險就失敗而回,所以趕緊一邊蹲下、一邊慢慢地向後退。
她的父母很快就來到了石山附近,一邊喊著可可的名字一邊找著她的蹤跡。
「唔……」可可緊緊捂住自己的小嘴,防止自己發出聲音,同時盡力把身體壓低,一步一步地往後倒退。突然,她踩到了一個軟綿綿的物體,跌坐在地上。幸好她比較輕,而且處在沙灘,倒是沒有發出很大的響聲。
揉了揉摔痛的屁股,她回頭一看,發現自己踩到的東西竟然是一個女人的手臂!
有個女人躺在沙灘上,一動不動的,身上還沾滿了細小的沙子。
「啊?這、這是……」可可定眼看了看,馬上就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臉上頓時沒了血色,「啊!屍、屍……體!!」
恐懼充斥著可可的內心。離家出走什麼的完全被忘記了,現在她想要的,只有一個可以保護她的人。
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然後頭也不回地跑往父母那邊,抱住母親,撲在母親懷裡泣不成聲。
「怎麼啦?想我們了嗎?」父親還以為可可是離開父母以後害怕了,帶上了和藹的笑容,輕輕摸著她的頭髮。
但是,可可卻沒有回應他。
等她哭過一陣好了一點,她才伸出手指向剛才藏身的小山後面,抽噎著斷斷續續地說道:「那、那裡有……有……屍、屍體!!」
「你說什麼?!」可可的父母被她的話嚇了一跳,滿臉質疑地望著她。但是看到可可滿臉的認真與害怕,他們還是選擇了相信。
可可的父親慢慢地走到了前往小石山後打算一看究竟,很快發現一個倒在地上髒兮兮的女子。
他忍受著嘔心,手顫抖著去拍了一下女子的肩膀,發現她的肩膀很軟,還有微微的溫熱。
「難道說……」他又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女子的嘴唇上面,感覺到了一絲氣息。雖然有點弱,但確實還有著呼吸。
眼前的女子是活的!
「唔……」女子突然醒了過來,伸出一隻手按在了額頭上面,看起來頭很痛。另一隻手撐起了身體,坐了起來。眯著眼,打量著眼前的情。她只看見有男人一臉驚嚇的望著自己、一個小女孩在個大媽的懷裡哭著。 女子的腦袋還算靈活,想一想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哼。」輕輕地冷笑一聲,她甩了甩頭髮,從沙灘上站了起來,張開雙手,毫爽地說:「哈哈哈,你們該不會以為我死了吧?」
本來哭著的可可聽到了陌生人的說話聲,從母親懷裡抬起頭,擦了擦眼淚。
沒想到的是,說話的人竟然是剛才自己以為已經死了的那個人。
原來她沒有死!
可可心中的恐懼退散了很多,再加上父母在身邊,她更加不怕了。再一次抹了抹眼淚,問:「妳是……誰?」
「我是……」正當女子打算回答時,她眼前突然一黑,全身的力量像被抽走了,身體再一次倒在了沙灘上,暈了過去。
莎姆拉一聽鎮內的居民說起沙灘有大事發生,就立刻把蛋糕店關掉,趕往沙灘看看發生什麼事。但當她走出門口,她看見了鎮內的居民在廣場圍了一圈,圈的中心點有兩個男人把一個長形的物體擔在肩上。不過由於距離太遠,莎姆拉看不清楚他們擔著什麼。而其中走在前面的男人正是可可的父親,而走在後面的那位則是碼頭的員工,莎姆拉和他不怎麼熟,只知他叫彼得。
大概所謂的有大事發生就是指這件事吧?莎姆拉很冷靜地站在蛋糕店門口不動,靜靜觀察他們在做什麼。
隨著距離變短,她可以看見可可的父親和彼得抬著一位女子,從廣場那邊走過來。
鎮長慌慌忙忙地跑了過來,不故儀態地向女兒大叫:「開門!我們要把她搬進去!」莎姆拉見母親和鎮上的居民來勢洶洶,只好順著母親的指示把門打開。
可可的父親和彼得合力把女子抬到了樓上,並把她放在莎姆拉的床上。
--喂喂,那是我的房子哦,我的房間哦,我的床哦。你們就不會問我意見嗎?!莎姆拉雖然對居民的脫線行為見怪不怪,但是心裡還是很不滿的。
「嘿咻,我的工作完了,接下來就交給女人了!」可可的父親放下女子,看著莎姆拉說。
「嗯,我們男人也不好意思碰女孩子的身體,就交給妳們幫忙照顧她吧!」說完,彼德就拉了可可的父親出房門。其他居民也一哄而散,從她的房間退到店中。
鎮長則向女兒比了個加油的手勢,「這種粗活交給妳了!」說著也離開了她的房間。
無故被人拜託照顧一個不認識的人,莎姆拉心中的不滿增長了。
女子的衣服濕漉漉的,帶著海水特有的腥味,一看衣服就知道她不是本地人,大概是被海水沖來這邊的船難生還者?還是先把衣服脫掉、抹一抹身體,再換上乾淨的衣服吧。不然會感冒的,莎姆拉一邊想著邊開始脫她的衣服。
女子穿著小馬甲,莎姆拉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把她的上衣脫下來。之後她看見了在這個女子的背部的位置有一個手掌大小的紋身--一個黑色骷髏頭紋身。這個紋身代莎姆拉並不陌生,它代表了黑色骷髏頭海盜團,那是由一班窮凶極惡的海盜所組成的海盜團。他們搶劫平民客船、強姦婦女、販賣人口、甚至殺人也是家常便飯,聽說連小孩也能下得了手。當中黑色骷髏的船長維特 黑骷髏更被懸紅一千萬個金幣之多。
莎姆拉借女子還在昏迷的時候幫她抹好身,換上新衣服。因為她不想惹麻煩,也不想因為知道眼前這女子的身份而招來殺身之禍,所以她打算沉默,不和任何人說這件事。
當女子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莎姆拉那一晚去了母親的房間睡。幸好女子第二天就醒了,不然她就得要和鎮長一起睡多一天。
「這裏是……?」女子剛醒來,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她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對這個房間完全沒有印象。
這個房間應該是女生的房間吧?女子看著放在床旁邊的茶几上面的照片想。
照片是一張一家三口的黑白色合照,他們都笑很很快樂,尤其是那個小女孩。只見她的眼睛眯起、露出幾隻門牙。
真可愛。
不過這是和女子無緣的童年,女子輕輕嘆了口氣,再糾結往事也毫無用處。
她一低頭,很快發現自己被換上了滿是荷花邊的白色睡衣。嗅了嗅,還有人幫她抹了身。雖然還有一點海水的腥味,但是並沒有粘貼的不適感。
女子好像並沒發現自己的紋身可能被發現了。可能她對話種東西比較遲鈍吧?
接著她站了起來,剛醒來的她有點頭昏腦脹,腳步浮浮的。她發現床上有一個黑印--人的形狀的黑印。
「這該不會是我弄髒的吧?等會我一定要道歉,然後就去幫洗床單吧。」女子帶了點歉意地想。這個女子扶著牆,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間,正好和打算看一下她的莎姆拉在門口撞個正著。
「妳……醒來了?」莎姆拉對女子的戒心很強,加上她真的有點怕了眼前的海盜,所以聲音有點發抖。
女子沒有留意到對方眼中的恐懼,反倒是很熱心地說:「謝謝妳昨天帶了我來這裏,還幫我換了衣服、抹了身,真是幫大忙了!」並伸出右手,向她示好。
在別人伸出手時不和人握手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所以莎姆拉自然也伸出了右手和女子的手相握。女子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她的手握得很大力。力氣大到莎姆拉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在警告她,警告她不要把她是黑骷髏海盜團的團員說出來。
過了十多秒,女子終於放手。
莎姆拉揉了揉有點發痛的右手,「不用謝,我只是幫妳抹身和換衣服而已,妳要道謝的話就找搬妳過來的人吧。不要向我道謝。」
其實莎姆拉說出這句話後也有點後悔,她的話氣重了點,就像對別人不滿似的。
對方抓抓頭,不說話。
--難道是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還是她不高興我弄髒她的床?她好像好憤怒的樣子啊?
女子不安地想。
她立即道歉說:「對不起,妳在惱我弄髒了妳的床吧?我現在去洗一下!」
「唉?我沒有對妳發怒……只是我有點……有點累了。」她說到一半,頓了一下。她的本能告訴她不能說出她看見了她的紋身的事。
如果挑明的話,可能會被殺!
「是嗎?不不不,我看我還是幫妳洗床單吧?」女子沒有放棄,繼續說。
「妳是客人,這工作就交給我吧。」說罷,她越過女子直徑走到床前。
女子有點不安,怕自己真的惹著那個細心照顧自己的人,「真的不用幫忙嗎?」
「不用了,妳剛醒來。身體應該還沒恢復,妳先去酒館吃個早餐吧。」莎姆拉熟手地把床墊和床單分開。並用下巴夾著一角的布,騰出左手指了一下廁所的方向,「妳的衣服我洗好了,就掛在那邊。應該已經乾了,可以放心穿。」
女子跟著她的指示,找到了衣服,打算關門更衣的時候問:「哦,對了,那酒館在哪?」
「唉,我帶妳去吧。」接著,莎姆拉把床單放進滕籃中。
等一會再洗吧,反正不急。
過了不久,女子也從廁所走出來了。雖然她穿的衣服和昨天的一樣,不過她現在給人的印象很不同。精神、正氣、清爽、當然還有乾淨。如果我沒有看見她的紋身,會覺得她是個成功的女商人之類的吧?莎姆拉心想。
「我帶妳去酒館吧?鎮上的人通常都在那裡。」她走在前面為女子帶路。
「對了,妳叫什麼名字?」
「問別人的名字之前先報上自己的名字是基本禮貌吧?」莎姆拉轉過頭看著女子,問。
對方卻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地說:「咦?但是我……我嘛,我……」
「妳之前不是一直很爽快的嗎?」莎姆拉整個人轉了回去,對著女子,挑挑眉。
--糟糕了,我會被打!啊……我為什麼會說這些話啊!我沒活夠嗎?別人是黑骷髏的成員啊,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海盜團啊……
莎姆拉雖然外表很淡定,但心裡已經亂成一團了。
「我……我不方便說自己的名字。對不起。」女子沒出手打人,反而向莎姆拉道歉。
頓時莎姆拉覺得自己有點站不住腳,就也不再在這方面糾結了,「算了,我叫莎姆拉。當妳想告訴我名字時,妳再說吧。」說完,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立刻轉身快速也下樓,帶女子到酒館。
看來這個叫莎姆拉的女人有點討厭我?嘿,看上去挻有趣的。有一瞬間,女子露出了一抹微笑。「喂!等我一下!」然後快步跟上眼前正在漸漸變小的背影。
看來這個鎮挺有趣的嘛。
就這樣這兩個人帶著對對方的誤解,一起走進酒館。
一踏入酒館,莎姆拉就發現鎮內所有人都擠在這個小地方,等待著那個女子的到來。可是她很快就被人群迫至一角,人群的目標只是布萊茵鎮的第一位「死而復生」的女子。
「妳是誰?」
「妳為什麼在這裡?」
「妳做什麼的?」
「妳是哪個國家來的?」
「妳有沒有男朋友?」
「妳願意和我兒子結婚嗎?」
「我是來自北方的海盜!」
接下來是靜寂。本來每個人都在向女子問問題,但她回答了以後反而沒有人再向她說話。她繼續說話,回答大家的問題:「名字不方便告訴你們、我現在單身、沒有男朋友。但是我不會和男人結婚的,因為我只愛女人!」
說完,眾人還是呆滯不發一言地望著女子。
除了一個人,除了那個一早知道她的身份的人--莎姆拉。她很驚訝,她沒想到她會當著眾人面前把自己是海盜的身份說出來。
「不過大家放心,我是來自史卡特拉海盜團的團員!我不會偷竊也不會傷人的!」女子跳上附近一張空的桌子,吸引了整個酒館的視線。
史卡特拉,一個傳奇的海盜,他像海盜版的羅賓漢一樣。他帶領的海盜團只會搶貴族的遊輪,把從貴族上搶過來的全部財產派給窮人,而自己只留下食物。也會解放奴隸,什至有時還會收留無家可歸的小孩,他幫過的人成千上萬。不過近年已經甚少聽到這個海盜團的消息了,也有船長已經去世了的傳聞。
一片寧靜的酒館開始慢慢地多了一點人聲,居民開始說悄悄話。
女子見反應不錯,繼續說:「因為我不想再過居無定所的日子,所我離開了海盜船,自己一個搭上小船走。不過我遇上風暴,船翻了。然後大概飄了到這裡吧。」
居民的悄悄話漸漸增加至女子可以聽見的級別。
「如果是那個海盜團的話……」
「那個船長好像救過我父親的!」
「雖然她是海盜,但看上去是個好人啊。」
民眾是容易被扇動的,更可況是一班沒見過大場面的小鎮居民?
莎姆拉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不說話。雖然「你們被騙了,她是黑骷髏的船員!」這句話在她嘴角來來回回走了幾次,但是看著興致勃勃的眾人,最後她只好把話吞進肚子裡。
「雖然我在這個鎮待的時間不長,但是我看見這麼熱情的本地人後,覺得這個鎮很不錯!我想待在這裡一段時間……」女子挑起眉毛,看著莎姆拉。
莎姆拉臉色一沉,她這是鬧那樣?難道是在威脅我嗎 ?
小鎮的居民開始大聲議論,究竟應不應該讓一個前海盜待在這裡。
「啪啪!」最後,鎮長拍了兩下手,「妳的意思是妳想留在這裡?海盜小姐?」
「海盜小姐?哈哈,這個名字不錯嘛!妳是……」
「我是這個鎮--布萊茵鎮的鎮長。」
「妳說得沒錯,我想待在這個小鎮生活。」
這時,在酒館的人一哄而起。
「絕對不能讓一個海盜住在說個小鎮!」
「她只是個前海盜吧?應該沒關係的……」
而「海盜小姐」只是事不關己地站在桌子上看戲。
「大家!聽我說!」酒館的老闆娘有點看不過去,跟著海盜小姐跳上另一張桌子,向鼓噪不已的群眾大叫道。「海盜也不全是壞人啦!史卡特拉船長曾救過我父親,在他的船待過的人一定是好人!」
她拍拍心口,「我保證!」
大眾聽後,慢慢支持老闆娘的看法,還開始討論海盜小姐的住處。
但是,由此至終當事人除了一開始的自白後都沒說話,只是一臉看似挑釁的看著莎姆拉。
莎姆拉開始看不過去,出言反駁:「但是沒人可以肯定她是史卡特拉的船員啊?」
可惜孤掌難鳴,她所說的話根本沒人聽到。而情況開始一面倒,大部分人都支持海盜小姐留在小鎮裏。
其實除了莎姆拉外,還有兩個人不贊成海盜小姐在小鎮定居的人--可可和一個經營服裝店的老頭。可可的反對是不喜歡大家圍著她,不理自己;而老頭反對是因為他的女兒被海盜殺死,自此他發誓不再相信海盜。
他們幾個都靜靜坐在角落,默不作聲。
「現在投票,贊成海盜小姐在布萊茵小鎮定居的人舉手!」鎮長在最後主持大局,發動投票看看海盜小姐能不能待在這裡一段時間。
「1、2、3、4……,超過半數,海盜小姐能在這裡住!」鎮長數完後,宣佈說。
酒館老闆娘也看見大局已定,慢慢蹲下身回到地面。「妳可以先租住我的房間,等妳決定好住處才搬走吧?」
「噢!真的?太好了!」海盜小姐歡呼著跳下桌子,跑向老闆娘面前,一下子抱著她。
「不……不用抱那麼緊啦。」
其實,由頭到尾海盜小姐盯著莎姆拉的原因,只是希望她能幫自己說句好話而已。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總是想依賴某個人吧?雖然她們只有一面之緣,但是她還是希望她的「朋友」能幫她一把。可惜海盜小姐看不見莎姆拉有幫助她的行動,反而在最後她說了句:「但是沒人可以肯定她是史卡特拉的船員啊」這讓海盜小姐真的有點受傷。
不過在莎姆拉的心中,海盜小姐會這樣想的原因是她不清楚自己的眼神看上去很挑釁吧?
總之最後,海盜小姐就在酒館的一個房間中住了下來。而莎姆拉在投票後幾天也在糾結海盜小姐待在這裡的原因。
而故事終於可以正式開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