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是風暴的糧食。
海盜小姐是蛋糕店的常客,每次經過莎姆拉的店時都會跑進來吃過莎個一兩打曲奇才肯離開。這個麻煩得要命的客人都會在桌前和她東拉西扯一翻才肯離去,這樣令原本有點怕她的莎姆拉在和海盜小姐說話時沒那麼繃緊,但依然存在著戒心,當然海盜小本人並沒有發現她對自己的戒心。
這究竟是因為海盜小姐的遲鈍,還是她故意不去往那方面想?這方面大概只有本人才能回答了。
送走麻煩的客人後,莎姆拉開始享受這個寧靜而安逸的早晨。她沖了一杯黑咖啡,咖啡的香味徐徐在這個小小的蛋糕店飄散著。這悠悠然的時光雖然並不稀有,但是又有誰能拍拍心口說自己只愛世間少有的珍品?
咖啡細膩的口感充滿了口腔,苦澀的味道令莎姆拉皺了皺眉,但隨之而來的是令她欲罷不能的淡淡回甘。她半眯眸子,像貓一樣伸了個懶腰,看來這位煩人的客人並沒有打擾到她享受這段悠閒時光的心情。
如果這個世界能自動幫人實現願望,又或是她突然得到命運女神的脊顧的話,莎姆拉今天可以一直悠閒地過。不過命運其實就是一個愛惡作劇的老頭,總是喜歡和人唱反調。
「不得了!出事了!」
只見一隻小小的身影跑過來,是可可,村裡唯一一個女孩。她一邊揮著手,一邊跑向蛋糕店。兩條麻花辮甩在腦袋後,一擺一擺的。
莎姆拉心裡暗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今天不是一個好日子。」
一大早的,煩人事情一件接一件發生,不給人喘息的機會。她不捨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從收銀桌後探出半個頭,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了?」莎姆拉問。
可能是她的聲音太小吧?可可沒有回應她,但只見她越跑越近。莎姆拉唯有走出蛋糕店,把雙手放在嘴邊,用雙手形成一個最原始的擴音器,大聲問:」可可!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可可喘著粗氣,半蹲在半路上。
莎姆拉看見可可這時辛苦,就上前遞了一塊隨身攜帶的手帕給她。返回店中,再從店中走出來手中多了一杯清水。
「哈哈……剛才……剛才……」
「妳慢慢說吧。」莎姆拉溫柔地掃了掃可可的背,把水遞給她,說。
這時,多事的小鎮居民已經把可可和莎姆拉圍了一圈,小聲地議論著。當然,鎮長也在這裏看熱鬧。
可可喝了口水,喘籲籲地說,」咳,剛……剛才老頭說他被爆竊了。」
「老頭?妳在説服裝店的那個老闆?」
「啊……嗯就是他了。」
「那損失了多少?」鎮長察覺到事件的嚴重性,立即追問可可。
「……10個金幣。」
眾人嘩然,一個金幣就夠一口子活一個月了。10個金幣亦也相等於一個普通碼頭工人的年薪。
「那……快點把老頭找來,不,我親自去他的店問問他發了什麼事吧!」
雖然鎮長只是想個五十有幾的大嬸,但是她的判斷力和行動力也很強,不然的話小鎮居民又怎會選她做鎮長呢?
鎮長揮揮手支開群眾,拉上可可向老頭的服裝店走去。可可把手中還喝剩一半的水遞回給莎姆拉,就跟著鎮長走了。莎姆拉見這裏沒自己的事,就打算回去店裏頭。
「莎姆拉!妳也來幫幫忙吧。」
莎姆拉嘆了口氣,低聲埋怨道,「我就知道……」
看來今天莎姆拉不會有閒下來的時間了,她隨便認了聲:」嗯!等等!」然後快速入了店,把杯子放好。出門前還不忘把門前的牌子由"歡迎"反轉,變成"休息中"。
鎮長在不遠處向她的女兒揮揮手,示意她動作快一點。莎姆拉唯有聽從鎮長,同時也是她的母親的命令。無奈地提起腳丫,不情願地邁向鎮長的方向。
老頭的服裝店離廣場並不遠,鎮長遠行人不消幾分鐘就到達門前。莎姆拉見母親在門前不動聲色地站著,沒有打開進去的衝動。所以莎姆偷偷拉竊視了店內的情況一下,她看見老頭坐在店內收銀桌前的椅子上。頭低低地垂著,早已變白的頭髮擋住了他的臉。雖看不見表情,但是隔著一片玻璃,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憤怒。
鎮長拍了一下手,挺直胸膛,把店門打開,」我們進去吧!」
「咦?但是……」莎姆拉瞟了老頭一眼,暗示母親現在不是打擾別人的時機。
但是鎮長沒有理會女兒的提醒,我行我素地進入店內。莎姆拉唯有聳聳肩,拉著可可進去。
店內的燈沒有點著,但是由於現在是早上的關係,光線透過玻璃照射入店中,所以並沒有太黑。衣服整齊地排在兩旁,右邊大多是年輕少女喜歡的衣服,而左邊則是比較成熟的女裝。雖然店主是個老頭,但看來並沒有影響店內服裝的風格啊。
「鎮長!」老頭聽見店門打開的聲音就立馬抬起頭,看見鎮長就打了聲招呼。
「你沒事吧?」鎮長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下子被人偷了30個金幣,你覺得我會沒事嗎?」老頭面目猙獰地大叫著,上半身強忍憤怒地顫抖著,整張臉因都漲紅了。右手用力握著拳頭,指甲嵌在手掌中,差點握得流出血來。最後他把拳頭狠狠地打在桌上,可可嚇得躲在莎姆拉後面。
不過,沒人看見可可的眸子閃過的一絲疑惑。
「不是10個金幣嗎?」鎮長單手托著頭,小聲地問。聽上去既像是問老頭,又像是喃喃自語。良久,她抬起頭、拍了一下手,」莎姆拉!這單案就交給妳吧!」把燙手的山芋傳給女兒是她一貫的作風。
「咦?」見母親突然把矛頭轉向自己,莎姆拉雖然有點慌亂。但是她早有預感,所以她很快便調整好心態,把這個山芋扔回給母親」那是鎮長的負任吧?」
鎮長走上前,拍拍莎姆拉的背部。一面無賴地說:」妳是未來布萊恩鎮的鎮長嘛,我這是訓練妳。」
看見母親生硬把擺出來臉痞痞的表情,莎姆拉笑了。
「那這個燙手的山芋……啊,不,任務交給我親愛的、能幹的女兒了。」
莎姆拉忍著吐槽的動,蹭蹭鼻子,說:」啊,但是……我一個人應該……」
蹭鼻子是當莎姆拉不自信的時候的小動作,她一直不以為意。
和莎姆拉的父親一樣。
細心的鎮長把這些都看在眼內。看見女兒臉上各種猶豫和動搖,她決定推她一把,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我知道妳可以的!」
這樣既可以把麻煩推給別人,又可以訓練女兒的能力,何樂而不為?
「妳帶著可可去吧?她會幫上忙的。」鎮長揉揉可可的頭,然後向女兒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妳是那個男人的女兒,一定能成功」破案」的!鎮長的心裡默念道。然後她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打著哈哈從走出服裝店。
莎姆拉頓時覺得整件事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被老媽耍了……
「唉。」莎姆拉嘆了口氣,今天似乎是她嘆次數最多的一天。
隨著母親的離開,服裝店也靜了下來。老頭默默地坐在桌上,身旁的空氣好像凝結了一般。莎姆拉和可可雙目而視,誰也不想打破這低氣壓。
最後,莎姆拉尷尬地咳了一聲,打破無休止的沉默。
「咳,老頭,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莎姆拉怕老頭又再失控,所以問的時候聲有點虛。
「剛才失言了,對不起。」雖然聲上去悶悶的,但明顯聽得出他的心情平服了許多。
「嗯……那我繼續問話了哦?」
老頭聽後點點頭:」好的。」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金幣不見了的?」
「今天早上,開店的時候發現的。」
「那……你為什麼放這麼多錢在店內?」莎姆拉蹭蹭鼻子,問。她是第一次向別人問話,雖然心底裏有點興奮,但更多的是緊張。
老頭愣了一下:」我不信任銀行屋,所以不會把錢放進去。我平常是把錢放在這個櫃子裏的。」接著他打開了在收銀桌上半開的櫃子,裏面已經空無一物了。
莎姆拉湊近一看,看見櫃子上的鎖被破壞,鎖片因變形而凸起,使櫃子關不了,盡期量只能半開著。
「你損失了多少?」
「30個金幣。」
莎姆拉皺了皺眉,心想:「好像和可可說的不一樣。 」
但是思考並沒有阻礙她繼續發問。
「有人知道你藏了這麼多錢在店裡嗎?」
老頭抓抓已經不多的頭髮,一臉苦惱說:」不清楚……」
「嗯……那有什麼可疑的人在近來來過這裏?」
「那個海盜……」老頭頓了頓,臉突然變紅,五官因憤怒而扭在一起。
「肯定是那個海盜偷的!她昨天和今天早上也有過來幫忙。平常她很少來幫忙的,原來她就是為了偷我的錢而來的!」老頭越說越激動,大力拍了一下桌面。
「你先冷靜點,這樣我根本幫不到你的。」
這時,莎姆拉心裏泛起了淡淡的違和感。究竟我看漏了什麼呢?莎姆拉在心裏自問自答,但無奈一直找不到答案。
「那你近來有沒有得罪過別人?」
「我除了和酒館的老闆娘吵架以外,沒有了。」
「你指莉莉亞?」
「對,我們為了小事吵架,不過我們昨天就和好了。老闆娘根本沒理由偷我的錢!所以錢一定是海盜小姐偷的!」
這時,莎姆拉心裏所泛起的違和感更加強烈了。
究竟我看漏了什麼呢?莎姆拉在心裏自問自答,但無奈一直找不到答案。
「這件事我會查明的,是不是海盜小姐偷的現在還不清楚。」
莎姆拉很冷靜,她從未試過頭腦這麼清晰,現在她感覺到自己好像多了種看穿真相的超能力。她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老頭隱瞞了什麼。
接著莎姆拉再問了老頭幾個問題,但是還是毫無收獲,腦中的疑問不減反增。
「感謝你的合作,我會盡我所能找回你的30個金幣的。」
莎姆拉一邊和老頭握手,一邊說。
「我們還有地方去,先走了,再見。」
「嗯,我不送了。」老頭輕哼一聲,甩甩手。
然後莎姆拉便帶著默默站在一旁的可可離開服裝店。案情的大要已經清楚了,而當中的陰謀莎姆拉已經明白了些許,亦也鎖定了幾個嫌疑犯。但是離破案還有一段距離,準備工作還多著呢。
她在腦內擬定了幾樣要做的事和要去的地方,雖然要做的事不多,但是她怕會忘記,所以打算回去蛋糕店拿一本記事簿把事情記下來。
對了,還要問一下可可有關金幣數量的問題。
「看來我以後真的要帶本記事本在身邊。」她無奈地想。
如果莎姆拉現在照照鏡子,她會發現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她已經上癮了,對調查案件這件事。
回到蛋糕店,莎姆拉拿了一枝筆及一本筆記本後,把她要做的事記了下來,然後把可可拉到角落。
「坐下來吧,我有點小事問妳。」
可可點點頭,拉開了角落的椅子,坐了下來。她一坐下就盯著桌面看,好像要把桌面盯出一個洞來。
莎姆拉在可可的對面坐了下來,見她不說話一臉害怕的樣子,所以安慰她說:「可可,妳放鬆點。我沒有要怪罪妳的意思,我只是想問妳幾個問題。」
可可徵微抬起頭,兩條麻花辮垂在肩膀兩側。肩膀因不安而顫抖著,眼角泛起淚光,抿著泛白的嘴唇,一臉無辜地看著莎姆拉。
可可應該是被剛才老頭的說嚇怕了吧?果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被人大聲一罵就嚇怕了。
莎姆拉揉了揉她的頭,遞了塊手帕給她,「沒事,沒事了。擦乾眼淚吧。」
「嗯,謝謝。」她接過手帕,胡亂地用它擦了擦臉,鼻子和眼眶都紅了。
莎姆拉雖然有點不忍心,但是問話還是要繼續的。
「那……我可以開始問話了哦?」
「嗯,可以了,我沒事了。」,可可點頭示意莎姆拉可以開始問話。
她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寫了幾個字後問:「妳是怎麼知道服裝店被爆竊了?」
「我知道服裝店被爆竊是因為今早剛好要去服裝店那裏,進去後就聽見老頭子大叫:‘我的錢不見了!’,所以我就知道服裝店被爆竊了。」
「妳一大早在那邊幹什麼?」
「因為我……想買參加嘉年華會的衣服。」
每年夏季布萊恩鎮都會舉行嘉年華會,慶祝布萊恩鎮的創立,那時就會是這個小鎮最熱鬧的一天了。外地的旅客、商人、什至連貴族也會來參加這個一年一度的慶典,所以會在行嘉年華會前買新的衣服並不奇怪。
但是,現在才剛入春季,現在買衣服不會太早了嗎?離行嘉年華會還有整整兩個月啊!就算是很看重嘉年華會的人也不會現在買衣服的,因為夏季的服飾根本還沒賣。
莎姆拉皺皺眉,繼續問:「那……妳怎麼知道老頭不見了多少錢?」
可可歪歪頭不解地問:「老頭子不是在剛才說了他不見了多少錢嗎?」
「不,我的意思是妳在廣場說的話。妳在廣場上說老頭不見了10個金幣,但老頭卻說他是不見了的是30個金幣那件事。」
「哦,當時我聽老頭子說他不見了錢,我大概沒聽清楚吧?所以我才說錯了。」
又是一陣違和感。
「說錯了……嗎?」莎姆拉小聲喃語,右手輕輕托在下巴上,左手擺弄著微卷的短綜髮。
她突然想起她的母親在服裝店時好像也有類似的想法,金幣的數量果然是有點奇怪。究竟是可可記錯了被盜金幣的數量,還是老故意頭誇大了金幣的數目?
如果他真的誇大了金幣的數目,那又何義意?
可可發現眼前的人好像在發呆,提醒說:「莎姆拉小姐?」
「啊,對不起。我剛剛在想東西。」
莎姆拉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心態,繼續問:「當時老頭是怎樣說的?」
「他大叫:‘我的錢不見了!’,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可可招牌地歪歪頭,問。
「不,我的意思他是怎樣說他不見了多少金幣的。」
莎姆拉刹那間覺得自己的問話技術差了很多,是因為對方是小孩子吧。所以她沒有特別注意這個問題。
「嗯……」
可可仰頭看著天花板,抱著雙臂,擺出一副沉思的樣子。
良久,說:「我忘記了」
但是她立即語風一改,轉換話題說:「這……搞不好真的是海盜小姐幹的。」
「為什麼這樣說?」
可可搖了搖頭,「海盜小姐其實挺討厭老頭子的,我上次聽她抱怨老頭子的工資太少,還說如果再是那樣的話,她下次就會自己拿自己應得的那份。」
「自己拿自己應得的那份?指她會偷老頭的錢嗎?」
「嗯,應該是這樣的意思吧。」可可托著下巴,一臉小大人的樣子看著莎姆拉。
莎姆拉只是輕笑一下,然後低頭在筆記本上寫了幾句。骤然抬起頭,「啊對了,當時是什麼時間?」
「嗯……我不清楚,啊!我剛進服裝店的時候看見海盜小姐從裏面出來呢!現在海盜小姐的嫌疑是最大的吧?」
莎姆拉沒有回答可可,而是餡入沉思中。
看來矛頭都指向海盜小姐呢。
莎姆拉並不意外,布萊恩鎮一直都很和平,未曾發生過任何偷竊、爆竊事件。所以如果發生事件時時候,第一個懷疑對象當然會是新來乍到的海盜小姐了。
她在筆記本上寫上‘海盜小姐’然後圍繞它畫了個圈,最後蓋上筆記本。
「可可,妳做得很好,現在可以回家了。妳父母在擔心妳呢!」
「不要!」可可把頭搖得像潑浪鼓似的,「我不想回家!」
然後她淘气地吐了吐舌,「這麼有趣的事我不能錯過!」
之那個眼泛淚光的可可已經不知跑到哪裡去了,而在眼前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調皮的女孩。
莎姆拉敲了一下女孩的額頭,「那妳跟著我吧,不要阻事哦。」
「嗯,當然!」可可捂著被敲得發痛的額頭,昂首自信地說。
莎姆拉其實並不想可可跟著她一起查案,但是她挂记母親曾叫她帶著可可一起,難道可可知道什麼內幕嗎?
不,仔細一想,如果可可真的知道什麼的話,那叫她帶上一起查案的鎮長豈不是已經看穿了這單案件嗎?
又被老媽耍了這件事莎姆拉不想再發生了。
‘只要我破了這單案件的話,名義上老媽就不算耍了我吧?’莎姆拉想。
「可可,我們走吧。」
她不等可可反應過來,就自顧自的站了起來,揚長而去。
可能鎮長也猜不到就這樣就燃起了女兒的鬥心,不過她看見女兒如此斗志昂揚大概也會很高興的。
「喂,莎姆拉小姐,請等等我!」
可可立刻也跟著她站起,從店中走出來。
布萊恩鎮真的太小了,從廣場的蛋糕店走到酒館,也就是幾分鐘的時間。
説這是酒館好像有點不適合,因為酒館的樓上經營著一間小旅館。雖然沒有華麗的裝修也沒有高級的服務,但是這卻是布萊恩鎮唯一一間能讓外地旅客留宿的地方。
所以這小小的‘酒館’很熱鬧,在平日也會有不少人在這個酒館停泊,經常擠滿了旅客和來飲酒的村民。
現在莎姆拉和可可就站在酒館的門口,莎姆拉蹭了蹭鼻子,就拉著可可推門而入。幾個認識的村民向她們打了個招呼,莎姆拉敷衍地向他們揮揮手,就直徑跑向樓上旅館找海盜小姐。
但是過程卻被幾個不識相的村民阻擋了,他們站在莎姆拉的前面,令她不能一口氣跑往樓上。
「莎姆拉!老頭的金幣找回了沒有?」其中一個村民問。
果然布萊恩鎮是沒有秘密的,一下子這件事就傳遍了整個鎮。。
莎姆拉扶額嘆了口氣,無奈地和閒得無事的村民址了幾句。
「……以上就是我現在所知道的資料了。」
莎姆拉把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說出來了,反正她也沒發覺什麼重大的線索。
「……那,現在最大的嫌疑人是海盜小姐吧?」其中一個村民推了推厚重的圓眼鏡問。
「嗯。」莎姆拉點點頭,不再多作解釋,「所以我想去海盜小姐的房間搜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老頭的金幣,你們知道海盜小姐在哪裡嗎?」
這時,一把略帶磁性的聲音亂入:「你們找我?」
眾人立刻看向聲音的來源,說話的人正是海盜小姐。只見她站在二樓的樓梯口,乍看剛才的問題是對著他們問的。不過只有當事人(莎姆拉)知道海盜小姐其實是對著自己問的。
莎姆拉對此並不意外,就她所知,除了莉莉亞,她就算得上是和海盜小姐最熟的人了。不問她,她還能問誰呢?
莎姆拉挑挑眉,對她說:「對,妳知道街角那服裝店被爆竊了嗎?……好像是不見了不見了30個金幣。」
說到金幣的數量她也不是很肯定,但為了不令人混淆,她先當著是30個金幣吧。
「咦?老頭的店?嗯~我剛剛才幫他擦玻璃……當時沒聽見他說過哦。是我走了已後才發生的?哈嗯。」她一邊說,一邊用右手抓了抓頭髮。本來看上去已經很亂的頭髮看上去就更蓬鬆了。
「哈嗯?那是什麼?」莎姆拉敏感地聽出海盜小姐口中突然變得奇怪的語風。
不過海盜小姐沒有理會她的問題。
海盜小姐雖遲鈍,但不笨,看一看村民的表情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噢!你們該不會是在懷疑我吧?哈嗯。」
站在最近海盜小姐的眼鏡男聳聳肩,說:「對,妳現在的嫌疑是最大的。」
「咦?」
不知是裝出來的還是是她的真實感情,海盜小姐誇張地瞪大眸子,一臉驚訝地看著莎姆拉:「難得我這麼信妳,妳竟然……竟然……懷疑我……我、我、我……哈嗯~哈嗯~哈嗯!」
然後拿出一塊手帕,用它遮蔽著半張臉,作狀要哭的樣子。
如果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定會感嘆-唉,這女子,這麼年輕就成寡婦了!
但是知道事實的莎姆拉當然不會這樣想,現在,她只想直翻白眼。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莎姆拉認真地對著眼前作狀要哭的女子說。
聽見這句話後,海盜小姐嬌軀一顫,臉翻得比書還快。立刻扔了手帕,跑下樓梯,到莎姆拉的前面。
「唔!」
途中還‘無意’地踏了眼鏡男的腳一下,眼鏡男難受的弓起身來。
但是海盜小姐沒有道歉,而是把臉湊上去莎姆拉的臉那邊。鼻子貼著鼻子,看上去只要她們其中一人再湊上前,就會親到對方了。
莎姆拉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瞳孔因而縮小。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的去看一個人,就算是母親也不曾和她那麼接近過。
海盜小姐伸出手戳了莎姆拉的臉頰一下,「莎姆拉小姐~妳還是那麼沒幽默感哩!哈嗯!」
莎姆拉雖然想在半空接著她的手指,但可惜她不夠快。只能在事後抓著她的手,為了不讓她戳第二下,她立刻把她推開。
然後,莎姆拉發覺眼前這傢夥的臉頰泛起淡淡嫣红。當然,莎姆拉不會這麼有少女情懷地想海盜小姐是因為害羞才會臉紅。
莎姆拉伸手探了探海盜小姐的額頭,發現她的體溫比普通人高。她仔細嗅嗅,是酒的味道。
「妳喝了酒嗎?」
「我~?我沒有喝酒哦!哈嗯!」
莎姆拉搖搖頭,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和村民説:「她應該是喝醉了。我們先把她弄上房吧,順便我可以進去看看。」
「嗯,好的!」剛剛湊熱鬧的幾個村民,一併扶著海盜小姐上樓梯。
除了一直默默站在背後的可可和被踩的眼鏡男,他們對望了一下。最後眼鏡男忍受不了沉默,問可可:「妳不去幫忙沒問題嗎?」
可可愣了一下,沒有回答眼鏡男,而是立刻跟著眾人上了樓。只留下一臉炮灰的眼鏡男和其他不關事的客人和幾個侍應在酒館的地下。
「妳喝了多少酒?怎麼能醉成這樣子?」
「我都說了我有喝酒了,我沒醉啦!哈嗯~」
可可進入海盜小姐的房間時,看見她在床上手舞蹈地說話。看上去像個孩子一樣,她嘆了口氣,為了令自己不阻事,唯有不說話,蹲在角落裏看戲。
莎姆拉已經自動無視了海盜小姐口中的‘哈嗯’,隨便搪塞她道: 「是、是、是,妳沒有醉。不過……妳先在床上休息一下吧?」
「不要!我想先吃點東西,哈嗯~」
莎姆拉頓時覺得自己好像多了個孩子一樣,還是個特別麻煩的孩子。她承認自己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不過為了能搜查海盜小姐的房間,她只有忍著耐機想打飛她的沖動,好好哄她睡覺。
「吃了東西之後睡覺會胖啊!」
「哈嗯!」
「哈嗯?」
「不要!哈嗯~」
莎姆拉翻了翻白眼,她不行了,她要投降了。醉鬼這種生物已經不是自己能理解的了。
正當莎姆拉打算無視海盜小姐,直接搜查她的房間時,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
那隻手的主人正是酒館的老闆娘-莉莉亞。
她遞了一杯水給莎姆拉,而莎姆拉也很有默契地把水給海盜小姐喝,而海盜小姐則不知為何突然很乖地把水喝了。
沒多久,海盜小姐就‘哈嗯’一聲,倒在床上。莎姆拉為她蓋上被子,然後轉頭望向莉莉亞,「妳……」
「我剛才下了點藥,不過不會她的對身體有影響的。」
‘不,我不是想說這個。’這句話卡在她的喉嚨,她說不出來。因為聽上去好像太冷淡了點,如果說出來,聽上去很沒人姓。
所以她立即改口道:「那就好。那……她會睡多久?」
「大概會一直睡到下午吧。」莉莉亞挑挑眉,說。
「那,妳不介意我在這裏搜索一下吧?」
「我不會和她說的。」她突然轉過身,離開房間。
走到半路,她頓了頓,背對著莎姆拉說:「我會在下面第著妳的,妳應該有問題要問我吧?」
然後,她向呆在房間裏的村民打了個眼色,要他們跟著一起離開。
等最後一個村民也離開了,莎姆拉才偷竊手竊腳開始行動。雖然經過海盜小姐的一番折磨,她精神上已經有點累,但是她沒時間了,不知什麼時候海盜小姐會醒來的。
莎姆拉向一直乖乖蹲在角落裏的可可招招手,示意她跟著一起找金幣。後者點點頭,走上前打開衣櫥,翻找著裏面的東西。
見可可已經開始了,莎姆拉也不耽誤了。
她四週打量了這個房間一下,這個房間四四方方,一眼就能看到底。一張床、一張桌、一張椅。一個衣櫥、一個箱。一扇不大不小的窗。
她決定從最可疑的床下底開始找,她半蹲在床側,好讓她看到床下底有什麼車西。
「莎姆拉……小姐。妳過來看看我找到了什麼?」
可可從衣櫥內拿出了一個麻布袋,她輕輕搖了一下,聽見響徹的叮嚀聲。
「看來找到了呢,可可。做得好!」莎姆拉緩緩站了起來,走向可可,拿過麻布袋。
莎姆拉故意把袋放低一點,好讓可可能看到袋裏放的是什麼。見她湊了上前,莎姆拉才打開麻布袋。
裏面正是一個個金光閃閃的金幣。
莎姆拉把麻布袋內的金幣倒了在桌上,粗略地數了一下。
「1、2、3、4……10。只有10個金幣?」
一陣不安感迎面而來,莎姆拉不由得皺了皺眉:「看來事件不是那麼簡單呢。」
剩下的20個金幣在哪裡呢?
假設海盜小姐真的偷了那30個金幣的話,那為什麼只在她那裡找到10個金幣呢?
假設海盜小姐只偷了10個金幣的話,那其餘的20個金幣又在哪裡?
還有海盜小姐的行為有點太奇怪了吧?
莎姆拉看了一眼睡得像死屍般的海盜小姐,漸漸餡入的沉思中不能自拔……
對了,還有一件令莎姆拉非常困惑的事……究竟‘哈嗯’是什麼鬼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