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莎姆拉所在的蛋糕店裏面,愛蘭就開始掙紮,叫嚷著,「喂,你給我輕手點!我自己會走啦!放手!你給我放手!」
「呃,對不起。」說完,狼就立刻放手,使愛蘭跌倒在地上,她臉朝地的栽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跌跌撞撞的揉著腰,爬了起來。
「啊,妳想痛死我嗎?」愛蘭不滿地挑眉,和剛才與同伴在一起時不同,她痞痞地笑了笑,擺起一臉‘我是老大’的樣子看著狼他們一行人,「我有你們想要的情報,但是你們可沒有我想要的東西啊!」
「喂!」波蘭握著拳頭,走了上前,「是妳說妳自己是海軍的間諜我們才讓妳……」
「怎麼了?」剛剛聽見樓下有動靜的莎姆拉和薇拉跑了下來,打斷了波蘭的話。
薇拉掃了一下蛋糕店的舖面,沒有找到她一直小心提防的人,所以就問狼:「咦,毒蠍他在哪裡?」
「總要有個人留在服裝店那邊,看守黑骷髏的那班人。」狼聳聳肩指指門外,回答道。
這時,薇拉一眼就看見了愛蘭,煞然一愣,從生硬地牙縫間擠去幾個字:「妳是……愛蘭小姐?」
愛蘭點點頭,毫不掩飾地道:「對哈,妳是……嗯,我之前過妳的,妳是……」
「不用管這種小事,妳先說說妳的來歷吧,妳是誰?」為了不讓自己的名字曝光,薇拉搶著不讓她說話。雖然這句話充滿矛盾,但是可能因為愛蘭的出現,使除了莎姆拉以外的人都不覺得有問題。
然後她瞟了瞟愛蘭被綁起來的雙手,再道:「別忘記妳現在仍然被我們綁著。」
「切。」
愛蘭輕屑地吐出舌頭,「那我也不會和你們說什麼的,我不信你們。」
「我們這邊有一位海軍,如果妳看見她的話,就會信我們嗎?」莎姆拉突然想起剛才說想幫忙的伊馮,但是說出這句話後,心裏也沒有底,因為她不清楚伊馮在哪裡,同時也不確定她的身份。
「妳在說伊馮上尉?她剛才和黑骷髏的副船長走了,在我眼中,她已經成了叛徒了。妳要我信一個叛徒嗎?小姐,別太小看我。我可是幹了好幾年內奸了。」愛蘭瞇起雙眸,想也不想,就把想到的話脫口而出,就連自己已經透露了情報這件事也不知道。
「這傢夥是怎樣活下來的,說幾句話就把情報說出去了!」薇拉朝莎姆拉的耳邊湊上去,小聲地道。
由於她口中吹出來的氣令莎姆拉的耳根有點癢癢的,所以她推開了薇拉的頭,回答:「這方面妳和她一樣。」
確實,愛蘭和薇拉很像,她們都是口沒遮攔的人。不過前者會視乎情況而說出適合的話;而後者只是想說就說,只有部分時間能看氣氛說話。
回到正題,莎姆拉不再理會薇拉,轉過頭望向愛蘭,「那我們把妳是海軍內奸這件事說給他們聽呢?」
「他們?」愛蘭想了想,「妳指……黑骷髏他們?」
「對,還有誰?」莎姆拉勾了勾嘴角,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更恐怖一點,她舔舔唇角,不自然地擺出一臉猙獰的模樣,「如果我們只把黑骷髏那班人送往海軍,而妳則留在這裏。黑骷髏會怎樣想?」
「哼,妳這樣是威脅不到我的,因為我們不是……」突然,愛蘭察覺到剛才莎姆的說的話都是在套她說出情報,所以她就立刻閉上嘴。
可惜,她收得這已經太遲了,莎姆拉立即追問道:「不是什麼?」
「哼。」知道自己被耍了的愛蘭哼了聲,「算了,反正我已經透露了很多情報,再說多一點也已經沒關係了。而且,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愛蘭大力吸了口氣,做好心理準備後,說:「我們是叛徒,背叛了黑骷髏海盜團。別問為什麼,我也不知道。我的任務只是監視阿黛爾,黑骷髏的副船長。她背叛了船長,我也跟著背叛了。妳還想知道什麼?」
莎姆拉當然沒有忘記正事,「妳知道誰是殺了莉莉亞嗎?」
「莉莉亞?她是誰?」
「她是酒館的老闆娘。」莎姆拉強忍著暴打眼前這泄得要命的女人,問道。
「哦,我知道啊。」愛蘭點點頭,頓了一下,「要我說也不是可以,不過我有個要求……」
「再來再來!」愛蘭一邊揚著手,一邊抱盤子上的曲奇擠進口中,「唔,而嫁歌嘻大教唆了!(妳家曲奇太好吃了)」
莎姆拉不明白為什麼沒有人說過自己的蛋糕好吃,所以她向愛蘭推介説:「呃……我見議妳試一下芒果蛋糕,也不錯的。」
「唔唔唔!」口中擠滿餅乾的愛蘭隨手拿起旁邊的一杯水,一口氣喝完,再豪爽的用袖子擦擦嘴角,「哈……我要多一打曲奇!妳剛才不是答應了我的要求嗎?」
莎姆拉嘆了口氣,無奈地垂下肩,「唉,明白了。」
雖然這只是在兩個小時內所發生的事,但不知為何,莎姆拉覺得好像過了一個星期一樣。她利落地打開廚房的門,從裏面抬出一盤餅乾。不過她腦海中卻想著半小時前所發生的事──
「我有個要求!」愛蘭把她的話再重新說多一遍。
「什麼要求?」莎姆拉預計到她會討價還價,所以對此她毫不感到以意外,「如果是太過分的要求的話,我們是不會答應的。」
「那……其挺過分的。」愛蘭摸摸頭,靦腆地笑著說:「我餓了,能給我一頓飽飯吃嗎?」
她的說話和剛才略帶攻擊性的言行不同,令現場的各位愣了愣,最先回復思考的是莎姆拉,「只是這樣嗎?還以為妳會要求什麼……」
「我只是見你們不像是壞人才特意給你們的優惠,如果妳不領情的話……」愛蘭挑了挑眉,痞痞地賊笑,「……難道妳想我再說多幾個要求?」
莎姆拉怕愛蘭出爾反爾,所以連忙揮揮手回答:「不、不會。那妳有什麼東西特別想吃?」
「這裏是妳的蛋糕店吧?」愛蘭語中的‘她’當然指的是莎姆拉。
「對。」
「那我想吃這裏的東西吃到飽。」
莎姆拉本來想吐槽一句‘就這樣?妳這要求真低。’不過她怕重蹈覆徹,所以沒有說出來,反而說了另一句話:「哦,好的,妳先找個位置坐下等一等吧。我去準備一下餐點。」
「嗯!」隨便應了一聲,愛蘭就不客氣的坐了下來。
一直沒有插話機會的薇拉怕愛蘭認出自己是黑骷髏的船員,所以也跟著莎姆拉走進廚房。自從上次的毒蠍事件起,一發生什麼事,薇拉也會往廚房走,「喂,莎姆拉,我也幫幫忙吧,就當是慶典前的綵排?」
「我只是打算要妳接客啊,不用綵排。」莎姆拉把一碟蛋糕遞給薇拉,瞟了瞟廚的門外,示意薇拉去送餐。
「妳不給她吃曲奇啊?」薇拉一手接過蛋糕,但是還站在廚房中,沒有離開的打算。
莎姆拉不用多久就發現了她奇特的行動,所以就開口問:「妳怕……愛蘭,她叫愛蘭嗎?我剛才聽見妳這樣叫她。妳怕她認出妳是黑骷髏的人嗎?」
薇拉點頭,「對,她叫愛蘭。不是,我想她已經認出了,我只是怕她會在狼他們面前說出我的身份。」
「妳啊,對這種事特別婆媽呢。」莎姆拉勾勾唇,抓抓薇拉的頭髮,令她的金髮乍看之下更加像一個鳥窩。
「不,是妳看見我遇到這種事時特別隨意。」薇拉一把抓住莎姆拉的手,把臉揍上去,「如果毒蠍他們要抓我的話,我沒有能力反抗啊。」
莎姆拉沒有像之前那樣推開薇拉,反而問:「妳的賞金不是很低嗎?」
「對啊,不過那是因為海軍沒有人知道我是黑骷髏一員!海軍見我身上有這個紋身的話,我的賞金就會爆升的!」
「呃,妳躲起來沒用的,可能愛蘭會突然想起,然後和狼他們說妳是誰也說不定啊!」莎姆拉把雙手放在薇拉的肩膀上,一臉認真的說。
「那我們應該怎樣做?」
「我們想方法讓他們離開蛋糕店就可以了。」
薇拉跨張地伸出手,熊抱了莎姆拉一下,「對啊,莎姆拉妳果然是最棒的!」
「呃……」莎姆拉尷尬地笑了笑,雖然沒有回擁,但是任由她抱著自己,臉不自覺的泛紅。如果她現在照照鏡子,看見臉這麼紅的自己,一定會立刻找塊布掩臉逃走。
察覺到異樣的薇拉愣了一下,問:「難道妳害羞了?」
薇拉不安地站在廚房的門口上,從門縫間偷偷摸摸地竊視著外面的情況。她清楚看見正在吃曲奇的愛蘭,她只顧著吃,連薇拉盯著她看這件事她都察覺不了。
當愛蘭拿起第四塊曲奇時,薇拉回頭看著莎姆拉問:「妳肯定這樣子就可以了?我覺得他們不是那麼好忽悠的人。」
「妳怎麼會變得這樣婆媽啊?一點都不像妳。」莎姆拉看著眼前畏首畏尾的薇拉,輕笑了一聲,上前拍拍薇拉的肩膀,「沒問題的,不過如果妳再磨磨蹭蹭下去,讓狼和她有時間開始說話的時候,就肯定失敗。」
「明白了……」薇拉聽後沒好氣地回了句,就垂著肩膀推開廚房的門,把手上的曲奇端了出去。
看了看薇拉的背影,莎姆拉突然覺得自己對待她的時候的確有不同,但是實際上有什麼不同呢?她知道答案是什麼,但是那個答案在她的心頭上,猶如濃霧般飄散,影悼中能隱若看見,但是伸出手去抓,又抓不著。
自己對她是怎麼樣的感情呢?突然,莎姆拉的惱海中恍出話個問題。
「別再想了。」莎姆拉搖搖頭,告訴自己。她本來打算把這個問題弄掉,但是人越是不想想起的事,越會往腦中鑽。就這樣,她開始在廚房中糾結這個問題,再沒有理會外面所發生的事了。
薇拉拖著腳步,走到愛蘭的位置前,一邊把盤子放下,一邊對她說:「這裡是妳的曲奇。」
後者點點頭,毫不客氣地抓起了幾塊曲奇擠進口中,只見她咀嚼了幾下,又迫不及待地要求多要一打,「再來!再來!」
「狼,我有話對您們說。」薇拉沒有為愛蘭傳話,而是把臉朝向狼,道。
狼對薇拉點了點頭,看了波蘭一眼,示意他好好盯著那個自稱內奸的人,然後就跟著薇拉進去廚房。
「狼,那傢夥看上去好像挺狡猾的,波蘭一個人看守著沒關係吧?」薇拉在狼的耳邊小聲地說。
這是計劃的第一步──首先,先把狼和波蘭分開。接著,想方法令波蘭不會和愛蘭說話。最後,說服狼帶波蘭離開這裏。聽起來簡單,但是要做到的話,就需要很高級的忽悠技巧。
狼想了想,就回答薇拉:「的確,那個內奸可能會和波蘭說什麼也說不定……」
然後,他折了回去,朝波蘭道:「波蘭,不要和她說話,她可能騙你的!」
「呃,狼,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波蘭無奈地聳聳肩,擺出一臉無奈的樣子,「我不是毒蠍,不會這麼容易被騙的。」
「啊……又是,看來我和毒蠍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對你的態度竟然會和對他一樣。哼,那傢夥啊,很容易被騙的。總之哈,對不起了。」狼揉揉太陽穴,對波蘭道歉的說。
波蘭搖了一下手,「沒關係。我會好好盯著她的,你放心去吧。」
「嗯。」說完,狼就踏進了廚房。
「狼先生,我們有一件很擔心的事情,很緊急的,所以我就不轉彎抹角了。」莎姆拉見狼走了進來,就擺出一臉正經的樣子,上前對他說。
狼被莎姆拉突然說的事嚇了一下,愣愣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莎姆拉舉高了右手,打算摸摸鼻子,但是她眼角瞟見薇拉繃緊的樣子,就放下了手,伸直了腰,道:「毒蠍一個人守著服裝店,沒問題嗎?雖然他很強,但是如果黑骷髏他們一行人一起逃走的話,毒蠍他抓不到全部吧?」
「這樣的話,黑骷髏的人就有機會沖進鎮內殺人啊!」薇拉瞪大眼眸,略顯誇張的說。
‘她的戲,好爛!’
莎姆拉看了狼一眼,怕他看穿了薇拉,但是狼看上去沒有異樣,所以她繼續說:「你們去幫他吧,我現在很擔心。」
聽完,狼托著下巴,仔細想了想,在思考的過程中,他的視線不斷來來回回的朝莎姆拉和薇拉投去,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妳說得有導理,但總要有人看著她吧?」
他口中的‘她’,指的當然是叫自己內奸的吃貨。
「你們把她綁起來就可以了吧?」莎姆拉指指薇拉,「不用擔心我們的,她意外地很好打哦。」
聽見莎姆拉說自己的名字,薇拉立即默契地付和,舉起手臂打算擠出肌肉。不過可惜,在她身上並沒有這種東西,但是她還是厚臉皮地點頭說:「對啊!我可是很強的!我可以輕鬆搞定她哦!」
狼皺起眉頭,又想了想,「好吧,我把她縛起來,然後和波蘭一起去服裝店那邊吧。而且那個女的好像也不像想走……」
「哦哩!」薇拉忍不住歡呼了一聲,然後她察覺到自己太得意忘形,所以說:「我的意思是我放心了,快點吧!」
把愛蘭纏在椅子上對兩個傭兵來說並不困難,狼和波蘭三兩下就輕易地把她綁了起來。期間愛蘭雖有不滿,但是自知自己處於下風,所以也沒作出太強烈的反抗。
「那我們走了,小心點。」波蘭細心地叮囑莎姆拉和薇拉後,就跟著狼離開了蛋糕店了。
薇拉目送他們,直至他們的背影已經小得看不見為止,她才肯把頭轉回去,「莎姆拉,我們可以開始問話了嗎?」
「我就是在等妳啊。」說完,莎姆拉也不耽誤時間了,立刻直入主題。
只見她拉開愛蘭對面的椅子,緩緩的坐了下來,她明白當談判時不能讓對方取得主導權,不然對方就有機會提出更多要求,所以她故意把動作放慢,令對方知道自己其實對這件事沒有特別上心,「我們給了妳妳想要的東西了,妳是否應該把我們想要的情報交出來?」
「我還沒吃夠哩!」愛蘭意猶未盡地咽了一口口水,雙眸直勾勾的看著她前面桌子上吃剩的餅乾,「我其實還想再吃曲奇!快把我手上的繩鬆開,我發誓我不會逃走的!」
莎姆拉覺得愛蘭只是在拖時間而已,所以完全沒有讓她再多吃的打算,「這就當是訂,妳先把情報說出來啊。我要知道妳知道什麼。」
「妳想知我知道什麼什麼的話,那就先讓我吃飽!」愛蘭擺出一臉‘不給我吃的我就和你拼命’的樣子,毫不畏懼地看著莎姆拉,要求更多的食物。
「所以說……」薇拉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她們的對話有所進展,加上狼和波蘭也不在,所以她很自然地搭話說:「妳想要更多,就必需先付出。把妳知道的東西說出來吧!」
莎姆拉點點頭,「對。」
愛蘭看著一唱一和的兩個愣了愣,嘆了口氣,開始後悔她在別人纏起她時不多吃幾塊曲奇,「唉,好吧……話說,妳們想知道什麼?」
「我們想知道布萊恩旅館的老闆娘莉莉亞是被誰殺死的。」雖然莎姆拉知道愛蘭明知故問,但是她還是不厭其煩地解釋一次,好讓愛蘭能好好地回答她。
「哦……」愛蘭仰首盯著天花板,一副認真沉思的模樣,良久,「其實我不知道。」
薇拉聽後露出驚訝的神色,伸出雙手緊抓住愛蘭的肩膀,瞪大眼睛嚷道:「什麼!妳不知道還好意思吃這麼多曲奇?」
‘曲奇才是重點嗎?’莎姆拉挑起眉頭,在心中吐槽道,口中卻說出和心裏折然不同的話:「愛蘭小姐,妳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嗎?」
「愛蘭?這不是我的本名,我的本名是……」愛蘭說到一半,突然發現有點奇怪,「妳怎麼知道我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只有黑骷髏海盜船上的人知道!在外面我用的是本名來的!難道妳們……」
莎姆拉自知自己說漏嘴,立刻捂著跳巴不讓自己再支一聲,但是薇拉卻選擇了用一個謊言來遮蓋失誤這個不理智的做法。
「剛才有個人叫妳的名字嘛。」
「不,妳們剛才不在,妳們一直在這裏待著吧?等等,我記起了!妳是那個史卡特拉的女兒!」怎知薇拉越描越黑,連自己的身份都被知道了。
莎姆拉把捂著嘴巴的手放下,面向薇拉問:「原來妳的是史卡特拉的女兒?」
「咦?原來妳不信我?!」
「呃……沒有。」莎姆拉心虛地回了句,就轉回話題,道:「別管她了,我們返回正題,妳究竟知道什麼?妳之前說知道我們想要的情報,難道只是在忽悠我們?」
愛蘭繼續盯著薇拉,直至她被看得不舒服,自動放開手為至,愛蘭才回答:「我沒有在忽悠妳們,不過我真的不知道是誰殺了酒館的老闆娘,但是我知道兇手大概是誰。」
「妳的意思是……」莎姆拉用右手托著頭,一邊思考一邊問。當然,發問並沒有令她的思考變慢。
愛蘭艱難地調整了一下坐姿,但可惜這反而使繩子縛得更緊,只見她痛苦地輕哼一聲,皺起眉道:「我想說,殺掉酒館的老闆娘的人就是我們的內奸,但是我可不知道那個內奸是誰。話說,妳能把繩子解開嗎?這怪痛的。」
薇拉沒有理會她話的後半段,她把自己的疑問表示出來,「內奸?什麼內奸?海軍的還是海盜的?這內奸是幹什麼的?妳自己不是已經是內奸嗎?怎麼又多一個內奸啊?」
最後,只見薇拉抓著頭髮,苦惱地叫嚷道:「啊──我已經混亂了!」
而相比之下,莎姆拉的表現則冷靜得多,她只是托著下巴,觀察著愛蘭,而惱海中已經開始快速地運算著。
「喂,妳這麼多問題,我很難回答哩。」愛蘭不滿地抗議了一下,但是她還是為了曲奇,盡力地解答薇拉的問題,「我只知那個內奸是黑骷髏副船長親自找的,他(她)負責幫忙找出我們這班背叛者的安置地。」
薇拉雖然已經停止了抓頭這個動作,但是她心中迷霧沒有變淡,反而變得更濃了,「妳這樣說我反而更加不明白了,妳能說得清楚點嗎?」
「妳讓我吃塊曲奇的話我就說給妳聽吧。」愛蘭想了想,她自問自己說出的情報已經夠多了,所以她打算再提出個條件。
「這個要問問莎姆拉才行。」說完,薇拉扭頭,看了看正在沉思的莎姆拉,「莎姆拉,妳覺得如何?」
「解開繩子吧,她應該不會逃走。」
薇拉不解地看著莎姆拉,她不明白為什麼她要這樣做,「呃,她只是要求哦曲奇啊,我們餵她吃就可以了,用不著給她鬆綁的。」
「她在拖時間啊!給她解開繩子,不然她會和我們繞圈子,直到她的同伴來為止!」莎姆拉見薇拉沒有動手樣子,所以她自己站了起來,走向愛蘭,開始為她解開繩索。
看見莎姆拉動手解開繩索,薇拉也沒有再想什麼,也跟著去幫忙了。
「咦,妳們看穿了?」愛蘭愣了愣,問。
「不,只是直覺,海軍正在趕過來吧?」莎姆拉頭也沒有抬,手中繼續解著麻繩,「妳本來就打算在這裏把黑骷髏的人抓起來吧?」
愛蘭知道她的計劃是不會被一個普通人識破的,所以她很駭然地看著莎姆拉,問:「妳是誰?妳是怎樣知道的?」
「啊,舒服多了!」愛蘭扭捏著被綁得有點發麻的手腕,半瞇雙眸,幸福的說。
突然,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換上認真的臉龐,再一次莎姆拉相同的問題:「妳是誰?為什麼會知海我們海軍的計畫?」
「莎姆拉,我是莎姆拉,一個普通的平民蛋糕店老闆娘。」
莎姆拉回答完完愛蘭的問題後,她有點愣惚,只見她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張開了,說出連自己都沒細想過的事:「妳說妳是海軍派出的內奸吧?這裡最近的海軍軍營離這裹的路程是一天半左右,如果我是妳的話,我會在知道副船長回來後就立刻通知海軍行動。」
「妳因為還要留守在大本營中,所以沒可能親自去寄信或是拜託別人傳話。而我認為妳是用飛鴿傳書的方法通知海軍的,而鴿子在這裡到海軍軍營,大概用了半天吧。考慮到黑骷髏的危險程度,海軍一收到信就會立刻趕過來,如果他們是徹夜趕過來的話……現在差不多到了吧?」
「呃……」愛蘭聽完莎姆拉的偉論後,腦袋放空了好一回兒,才反應過來,「好強的推論能力啊,妳是偵探嗎?」
「不是。」聽到別人這樣說自己,平日什少傲自滿的莎姆拉也不禁揚起嘴唇,但是旋即她又很快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看上去太飄飄然。
愛蘭想了想,覺得自己把計畫說出來也沒差,因為計畫已經進行得一大半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黑骷髏的副船長,阿黛爾早已離開布萊恩鎮,計畫基本上已經失敗了,「妳說的機乎都對了,我們的目的是抓捕黑骷髏的副船長,但是她早在今早和那個海軍上尉離開了,所以啦,現在計畫失敗了。」
愛蘭無奈的聳聳肩,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從盤子裡拿出幾塊曲奇,道:「現在的挺亂的,我也不清楚怎麼了。」
「亂?」薇拉湊上前,不明所以的抓抓頭發問。
愛蘭把曲奇擠進口中,咀嚼了幾口,「咳咳、唔咳而賣事……」
「咳咳咳!」愛蘭忽然拍著心口,一臉痛苦的樣子咳嗽著,接著,莎姆拉很自然地遞了杯水給她。
後者接過杯子,一口氣把水喝掉,然後愛蘭隨意的用袖子擦擦嘴,「謝謝,我剛才說,如果妳們只是普通人的話,就別摻一腳進來了。尤其是妳,那位史卡特拉船長的女兒。」
「所以我還是不知道的好?」薇拉以抓了抓頭髮,令本來因為是卷的而零亂的頭髮,看上去更加像一個鳥窩。
愛蘭點點頭,「可能會有戰爭也說不定,現在海盜也好、海軍也好、王也好、什麼暗組織也好,都蠢蠢欲動呢,妳又是這個混亂中心的人的女兒。如果我是妳的話,我會留在這裡,對外界不聞不問。」
一絲遲疑劃過薇拉的雙眸,她想追問下去,但是她知道如果她這樣做的話,就好像打開了潘朵拉的盒子一樣,從此麻煩會縛著她。最後,還是沒能把她想問的問題道出,「是嗎……」
「啊。」莎姆拉見她們的話題越來越危險,好像還拉扯到世界大事什麼的,所以立刻提醒道:「我們跑題了,愛蘭小姐,妳有什麼方法找出內奸嗎?」
忽然的改變話題令愛蘭有點無所適從,但她不算思考速度慢的人,所以她怔了一會後,就開始回答,「阿黛爾她給了很多錢給那個人,妳們只要找出在鎮內突然變得很闊綽的人就可以了。」
「嗯,有目標的話就比較好找了,妳還有其他有關那個內奸的的特徵嗎?」
「沒有了。」說擺,她又繼續把幾塊曲奇放進口中。
薇拉見莎姆拉問完話,就插話說:「那老頭呢?他是不是也是那個內奸殺的?」
「不是吧,老頭的自殺很自然啊!」莎姆拉反駁說,她從沒把這兩單案件結合在一起看。前者的佈局太自然,自然得莎姆拉自己本身也不肯定老頭是不是被殺的;後者的佈局太粗糙,粗糙得她差點覺得那個兇手是故意留下證據。
「如果是那個住在服裝店的老頭的話,我知道兇手是誰哦。」愛蘭又把兩塊餅乾擠進口裡,「他是丹尼殺的啊。」
「丹尼?他誰?」
愛蘭把一個普通的男人推上馬車,拍了拍手上不知何時舔到的灰塵,說:「丹尼,你因為殺了人,所以被捕了。我們遲點會把你交給軍隊,他們會負責處理你。」
「唔……唔!」丹尼的口中被擠進了毛巾,令他說不出話來,他的反應和普通人一樣,只見他扭動著雙手掙紮著。他只是個普通的男人,恐怕他唯一不普通的就是他的手臂上有一個手掌大小的紋身,一個黑骷髏頭的紋身。
‘啪’的,馬車的門被關上了。愛蘭走到馬車的前面,向車夫下了個命令,但是由於她的距離和莎姆拉、薇拉和狼一行人太遠,所以他們聽不見她究竟說了什麼。
過了一會,愛蘭走向在不遠處的莎姆拉,一邊揮著手,一邊跑過來,「對不起哈,讓你們等了這麼久。」
「不,我們沒關係的。」莎姆拉搖了搖頭,回答說,「比起這個,我想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突然,莎姆拉的眼角瞟見一排被鎖上手銬的人慢慢在服裝店走出來,他們聽話的一個跟一個走上馬車。就是因為如此少見的情境,令她分了心,連自己正在張開說話的嘴巴,也不受控制地半張著。
薇拉上前拍了拍莎姆拉的肩膀,幫愛蘭回答說:「剛才海軍沖進蛋糕店,把愛蘭她帶走了。接著,我們跟著海軍們來到這裡。哇塞,原完她真的是內奸啊?」
「……原完妳一直不信?」愛蘭怔了怔,問。
對方聳聳肩,「對哈,我們雖然不熟,但是曾經都算是同伴吧?」
「哼,如果說這個的話妳也不差吧?」愛蘭輕哼一聲,挑了挑眉,「其實我也要感謝妳,薇拉,如果不是妳背叛了黑骷髏的話,我也不會有機會實行這個計劃了,謝啦。」
「咦?」無故被稱讚的薇拉驚訝的怪叫了一聲。
「妳的計劃是指把黑骷髏的一部分人弄出來,然後分成一組組的抓起來?這樣慢慢的削弱黑骷髏的力量,最後直接攻打他的船?」莎姆拉這時插話道。
「對啊,妳的腦袋挺靈光的,現在計劃完成了一大半了。只差最後一步了……」愛蘭輕過身,做了個伸展動作,背對著她們比了個‘拜拜了’的手勢,耍帥地說:「後會有期了哦,各位。晚點可能會有戰爭,要外出的話要小心點。別怪我沒有提醒妳們。」
說著說著,她就拉開了馬車的門,走了上去,沒多久,馬車就開走了。
目送著馬車的離去,莎姆拉一行人陷入了沉默之中,見氣氛如此尷尬,一直沒有機會說話的毒蠍終於按奈不住,「我們的贘金呢?!」
就這樣,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在場最冷靜的莎姆拉突然張口道:「喂,海盜小姐,你不覺得我們還有件事不知道的嗎?」
「什麼事?」本來想提起腳步走回蛋糕店的薇拉愣了愣,呆呆的歪了歪頭,問。
莎姆拉無奈地嘆了口氣,「妳這是在裝傻還是真呆?」
「嘿。」薇拉半瞇雙眸,輕輕的提起嘴角苦笑,「怎會忘記,殺死莉莉亞的兇手還在逍搖法外呢。」
「我們一起找那個兇手出來吧!」莎姆拉向薇拉伸出右手,而對方也很有默契地用手掌拍了一下她的手心。
不知是因為氣氛關係,還是莎姆拉的對薇拉的感情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她突然想和她比試一下,「海盜小姐,我們打個賭吧。」
後者想也不想,點頭答應道:「好啊,比什麼?」
「比誰較快找出兇手吧。」
後記
「唔……唔唔唔!」丹尼在搖晃不定的馬車上掙紮著,可惜海軍的手銬絕對不是省油的燈,不會那麼快被掙脫,只見他的額頭上開始有一滴滴汗水流下來,口中亦因疲憊而喘著粗氣。
愛蘭不滿地皺起眉頭,抿抿嘴,「你這樣子,我可是一個字也聽不見啊。」
丹尼瞪大雙眼看著愛蘭,口中因被塞了布塊而說不出話,「唔唔唔!」
「唉……好吧,我讓你說說話吧。」說完,她就伸出手把擠在丹尼口中的布團拿走,「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這個車卡是給殺人犯的特等席,其他人在前面的東箱呢。」
「妳才是兇手吧!妳、唔……」他說到一半,就被愛蘭用布塊強行塞進口中,不再讓他說出驚人的事實。
愛蘭把食指豎起放在嘴邊,示意丹尼不要說話,「好險……雖然這裡只有我們倆,但是難保聲音不會傳去前面吧?」
「唔唔唔!」
「哈哈哈。」愛蘭突然開始笑了,還有越笑越大聲的傾向,「丹尼,對不起了,你就代替我在監獄中渡過餘生吧。可能是死刑?嘿嘿哈哈哈哈……」
就這樣,這輛載滿海盜和數個海軍的馬車,伴隨著愛蘭的笑聲,慢慢離開了布萊恩小鎮了。 或許有一天愛蘭會因這件事而被送往監獄,或許不會,不過,這已經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