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无标题

作者:废柴女王
更新时间:2014-08-13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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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随后几日,赵彦不再去赵从珂那边,下了朝就回自己书房处理杂事。今日府上来了客人,吏部员外郎李传君前来拜访。康王妃仍是与往常一样寻了个借口走了,到了赵从珂这厢。

赵穆派来看管赵从珂的宫人不在,赵彦私下里给了他们不少好处,几个人吃了赵缨络不少亏,得了好处赶紧就顺着台阶下了。自此对赵从珂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时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

赵彦上朝的时候,康王妃偶尔的会过来陪陪她。去年赵彦随使团前去议和时她曾不慎滑胎,直到今日身子仍是弱。两个人没下多久棋,康王妃额上已经开始冒虚汗,拿出丝绢碾了碾。

“不下了吧。”赵从珂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笥,伸手帮她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中。

康王妃原名楚兰心,字修婕,乃是原礼部尚书楚平山之女。书香门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东京出了名的才女。赵穆和赵彦闲叙家常时,常会问起他康王妃最近可写了新诗、做作了新画。去年赵穆寿辰,赵彦送礼之一便有一副她画的《涧边水牛图》。赵穆甚是喜欢,亲自挂在了书房。

“再下去也是输了。”康王妃柔柔一笑,接过水杯,“我自认棋力尚佳,遇到了妹妹竟然十局九输。”

剩下的一局还是赵从珂让她。

赵从珂笑了笑,没有谦虚,坦然接受。

“昨夜亦和官人下过几局。”康王妃低头捡子,“他似乎有心事,输了我几局。”

“朝廷上的事吧,唐大人似乎要回朝了。”

康王妃轻轻点头:“大约是吧。近些日子都睡得不大好。昨夜约莫子时醒了一次,开了窗独自立在窗边,我叫了他一声他也没回答,像是入神了。”

赵从珂未应,她便没再说。


几个月前,赵彦带回那个胡姬的时候,她曾经请赵从珂回来帮忙。事后她告诉赵彦赵从珂一见那胡姬就将她杀了,其实并非如此。她这套说辞,是赵从珂教的。那时赵从珂曾进屋与那胡姬说过一阵话,她在屋外放风。偶尔回头,看到赵从珂将一把短刀递到了那个奄奄一息的胡姬手中。她顿时一惊,大叫“不可”,疾跑过去。胡姬像是朝着赵从珂笑了笑,嘴里说了句什么话,而后手腕一翻,刀刃刺入心口。

她阻止不及,只得眼睁睁看着那人倚在赵从珂怀中,很快就断了气。

“我来迟了。”赵从珂这才说,“她五脏六腑都已经受损,活不下去了。”

她仍然在惊吓中,完全说不出话来。好久,才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天她和赵彦说的那句“修婕有罪”,其实发自肺腑。不过原因却并非如她所说那般,而是罪自己来得太迟。赵彦的事,她大多不会去干涉,那是她从小被教育要遵守的妻德。


“你跟九哥讲,”赵从珂开口了,“让他明日去权知开封府事李廷玉那边走一趟。”

康王妃颔首。多的她不会问,只需将话带到。

第二日时,赵彦去了李廷玉处。


李廷玉是个勤官,开封事无大小,他全都知道。赵彦去开封府和他闲叙了一阵,听他说起最近经手的诸多杂事。自年前驸马唐尧侦破的那桩凶案后,刚又出了件不小的案子。

东京中某位大户人家的千金,前几月无故失踪。上月忽然查到了踪迹,竟然已经到了苏州。一个偶然得见过她的年轻后生在烟花馆中见到了她,连忙写了信送回了京。前天人已经接回来了,经她指认,抓到了当初诱骗她的那人。昨天刚捉回来,如今就关在牢中。

“此人生得眉清目秀,端的一副好相貌。据他招供,东京中仍有不少同党,皆是美男子。这伙人十分猖狂,竟然有聚集之处,招摇过市,且多次作案毫不收敛。今日刚将他同党抓了不少,全都在牢中,少尹正在主审。”

言罢,呷了口清茶。

他是勤官,亦是清官。他上头的开封府尹是永王赵铎,赵穆胞弟。开封府尹虽只是个闲职,平日不主事,赵铎却能在赵穆那边说话。蒙他关照,李廷玉尚能维持己身,不必向吴唐靠拢。

赵彦闻言,稍稍讲了几句。赵从珂让他到这边走一趟,并没有告诉他来做什么。李廷玉如此一讲,他也不知此事和自己有何关系。

少顷,少尹急急而来。见到赵彦忙作揖,而后向李廷玉:“大人,您亲自到牢里走一趟吧。”

李廷玉起身:“王爷少待,下官去去就来。”

赵彦微微颔首。他仍在想赵从珂的用意,二人多日不见面不交谈,她甫一开口便是讲此事,那此事多半是和正事有关。

也是她不愿再和赵彦僵下去的意思。

李廷玉已经随少尹走远了,赵彦站起来:“大人且慢,小王也想去看看。”

他去不符合规矩,不过李廷玉倒也不怎么在意,只道牢中腌臜,王爷怕是不惯。赵彦道是无妨,提步时看见少尹正向李廷玉打眼色。李廷玉似乎并未察觉,爽快的笑了一声:王爷若执意,那就一起去罢。

由客堂去府牢的一路,少尹仍时不时寻机会想与李廷玉单独说话。也不知李廷玉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装作不知,始终未曾理会。

尚未进入府牢,远远隔了三四丈,赵彦便明白了李廷玉所说腌臜到底有多厉害。待进到牢中,顿时扑面而来一股便溺味,混着浓浓的湿腐气。脚下黏且湿,不知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赵彦勉强忍住了没皱眉,脸色却还是白了不少。身上似乎开始痒了,不知是否已经沾上了虱子。

“大人——”少尹似乎已经豁出去了,“康王殿下参与府内之事,不大合规矩。”

“殿下只是旁听,何人说了他会参与?”李廷玉无所谓的摆摆手,“前头带路。”

少尹只得闷头往前走,三个人进到刑讯室。里边刑架上绑了一个面貌清秀的男子,看样子似乎受了鞭刑,衣裳破了几处,仅此而已。眼见三人进来,面色十分倨傲:“你们几个真以为拿得住小爷!你们以为我们顶上是什么人!吴敏吴大人知道吧,我们上头就是吴大人的三公子吴琰!”

少尹面如青瓜,赵彦顿时明白了赵从珂的用意。侧眼看时,李廷玉面色如常,不咸不淡的呵斥他:“大胆!吴大人家的公子,岂会与尔等鼠辈同流合污!污蔑国舅公子罪加一等,来人,上刑!”

“你敢!”那人吓得脸色煞白,“你们敢!好你个李廷玉!好你个——”

李廷玉朝着赵彦一拱手:“真是污了康王殿下的耳目。看来不用重刑此人是不会说实话了,殿下与下官再去喝喝茶罢。”

赵彦应了声好。

李廷玉清但不傻,球踢到了赵彦这边,不管赵彦如何处置,是上报皇帝还是闭口不言,他都只是个奉命做事的人。不过他大约是看不惯吴敏那一套罢。赵彦与赵桓之争,满朝皆心知肚明,只是鲜少有人看好赵彦。即便如此,他仍是朝中清流最为推崇之人。

两人出了牢,赵彦才想起:赵从珂是从何得知此事。


喝完茶回府时已是下午,赵彦在自己房中思忖了许久,吩咐厨房做了几道茶点,命人端着去了赵从珂那边。过去时才知赵从珂刚出府不久,且是独自一人。

大约是想出去走走罢。

赵彦未及细想,重又回到房中。


高丽聊城之外,围城大军近日越来越少。

前些日子的某天,瞭望台上人发现大军撤离了一半,西军狼旗不见了。如此又过了几日,渐渐一些来自各部落的杂旗也不见了。第十日时,留在聊城下的只有大约三四万的杂旗军,并且再也不进攻,仅是围城。

聊城中守军起初大约五千,围城后聊城发出救援信号,如今后方赶来支援的大约有军一万。城中尚有百姓七万,聊城看似被围,其实已经占了上风。只是尚不知西军为何撤军,又是否真已撤军,或是撤出了多远,是故仍在观望中,不敢贸然出城来袭。

城中百姓起初众志成城的斗志满满散去,西军被聊城堵在西边,有些猎户便开始自城东门出城打猎,维持日常生计。聊城守将对此颇有些忐忑,派人趁夜色从西角门潜出,前去打探北戎军虚实。第三日探子回来了,报是从黑山一带猎户口中得知的消息:西军确实走了,前些日子见到了狼旗度过了黑水河往西,近些日子陆续有别的旗子的军队经过。有个猎户听到过后头经过的士兵发牢骚,说是完颜宗赞嫌弃聊城难打,借口去收复被西夏占领的三城,留下他们先行撤了。他们又不傻,西军都不打了他们打什么,将军一气之下也走了。

北戎东征军中,最棘手的就是西军。倘若西军真是撤了,那城外的三四万杂军他们尚可以一战。聊城守将将信将疑,只吩咐再观望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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