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茶色倏地渲染滾水

葉片緩緩舒展開

簡潔色澤散發怡然清香

樸實不華又顯得內斂誘人

輕輕啜飲一口

微苦中略帶一絲清甜

甘韻迴盪無窮

「太好了，終於見到您了…卯之花隊長……。」虎徹勇音忍著疼痛，勉強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她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地朝地上倒去。

就在接觸地面的前一刻，卯之花烈心疼的將她攬入懷裡，「對不起…對不起……。」卯之花烈抱起昏迷的虎徹勇音，飛奔遠離這片血色渲染的戰役之地。

虎徹勇音靜靜的躺在榻榻米上，原來僅有茶香四溢的「花之憩」現下卻增添淡淡的血腥之氣，店內的氛圍不同平日的恬靜無爭。

卯之花烈的關切的眼神自始自終都未曾離開過虎徹勇音，她自責不已，第一次後悔是不是做錯了？她是否不應留下虎徹勇音一人，殘忍的將心和意志託付給二十年前那名性格優柔寡斷，卻善良心細的副官。然而，她們已經回不去了……。

榻榻米上躺著的人，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瞳孔中的是她在多不勝數的白晝黑夜裡不斷祈禱歸來的人，好不真實的虛幻感剎時迷惘了虎徹勇音的視線。

「你終於醒了，勇音。」卯之花烈收起方才愁緒萬千，後悔歉疚的表情，換上一貫溫婉優雅的從容態度，不讓虎徹勇音她的察覺異狀。

「十…十分抱歉！卯之花隊長，造成您的困擾！」虎徹勇音慌張的坐起身來，她產生回到二十年前，卯之花烈還在四番隊的時候的錯覺。

卯之花烈愣了一下，似是沒料到虎徹勇音會這樣說，反應過來後她不住笑道：「勇音這反應一點也沒變呢。」

「您別笑了……。」虎徹勇音覺得尷尬，臉上也泛起紅暈。

「隊長，您為什麼不回來？我…一直相信您活著，也努力學習醫術和戰鬥技術，因為我不能辜負您的期望！但是…為什麼一次都不回來？」說完，淚水潰提，奔流而下。

積壓忍耐二十年的傷心與絕望，落空的等待一次次刨開心上的血肉。

僅管她試著說服自己，自己沒有哭，那是心上淌著的汗，但是自欺欺人永遠是世上最難的騙術。

「抱歉，我不知道你會如此的難過。當時我只想完成使命，終結我長久以來環繞心中的內疚；甚至做好迎接死亡的準備，但夜一和井上救了我。」卯之花烈眉頭深鎖，不自覺的握緊雙拳，「我不該拋下一切讓你獨自肩負起四番隊的職務。只是…我厭膩了戰鬥，不會回去了。」

虎徹勇音欲言又止，「卯之花隊長……。」

「這段日子辛苦你了，你進步了很多，勇音。」卯之花烈凝視著勇音，溫柔的摸摸她的頭，她微笑道：「好了，幫我沏壺茶吧，很久沒喝到勇音泡的茶。」

「是，隊長。」虎徹勇音聞言便不再哭泣，露出孩子氣的笑容，過往的沮喪憂愁彷彿泯滅在兩人的笑容裡。

永恆的美麗也不過如此吧，短暫而深刻。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