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身不由己

【据说，警方开始有进展了。为什么。】

【……陷入爱情的傻瓜，都不太好控制。】

【难得你还能维持冷静的头脑，我知道了。】

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门口，百合笑了。

【有些棋子不听话，看来我们需要小惩大诫一下。毕竟这场游戏，还不到结束的时候。】

轻抚着鳰的脸颊，打趣一般的说出了这些话。

和往常一样的早晨，用亲吻送走了自己忙着上班的爱人。

懒洋洋的伊介和柩叼着两片面包，半躺在沙发上看着没有营养的剧。

看到几乎要睡着的时候，行动电话响了。

【犬饲伊介……】

打着哈欠，把电话放在耳边。

【两个小时后，去拿一样东西。地图和目标马上发给你们。】

纯恋子一如既往的干脆。

挂断电话，伊介和柩同时收到一封邮件。

对视了一下，无奈的耸了耸肩。

按照指示，伊介和柩驱车赶往目的地。

可是到了地方，两个人都很想打电话给纯恋子确认一下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眼前这个破败的厂房里，能有什么东西值得她们出手？

不过纯恋子一直都很严谨，应该不会犯发错地图这种低级错误。

试探的推开那扇吱嘎作响的门，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响动。

走进去，尘土的气味扑鼻而来，呛的伊介几度想打喷嚏。

原地不动，让感官逐渐适应这个没有光的空间，似乎勉强能分辨出不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亮。

小心翼翼的摸过去，确认没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伸手摸了一下那个发光的东西。

貌似是个行动电话。

把这个莫名出现的行动电话拿在手里的一瞬间，似乎有什么细碎的响动声，偌大的厂房正中，有灯亮了起来。

伊介和柩刚想撤离，却看到了那灯光下直直照射的物体，脸色大变。

一直握在手里的行动电话，适时响起。

【看到我送你们的“礼物”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伊介紧紧的抓着电话，愤怒让她在微微发抖，甚至让人怀疑她会不会把手里的东西握碎。

【我相信你们都是聪明的女人，不要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啊，本来那个叫剑持的也应该和她们在一起，不过乙哉把她保护的太好。你替我转告她，不该有的想法，还是不要有的好。】

灯光下，是蒙着眼，遍体鳞伤已经失去意识的春纪和千足。

耳边，是百合诡异低沉的声音。

伊介很想骂一句脏话然后狠狠的把电话摔碎，把春纪救下，告诉她所有的真相。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下次再看到的，可能会是春纪的尸体。

【你想怎么样。】

强压着怒火，紧握的手，在滴血。

漂亮的指甲刺破了掌心的皮肤，也不觉得痛。

【只是想让你们清醒一点而已。你们走吧，你们走后，我自然会派人把她们送到医院。以后，不该有的失误，不要有。】

拼命的拉住已经近乎疯狂的柩，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百合还是信守承诺的，没过多久，伊介就收到了医院的房间号码。

和柩赶到医院的时候，春纪和千足还人事不省的像一个破破烂烂的布娃娃，等着医生拿着针线缝缝补补。

伤口太多，工程量浩大，几个医生在旁边一边缝一边摇头。

【这是脑袋上撞了个包然后不小心滚到碎玻璃坑里了？好好的两个女孩，以后多半这一身都要留下伤疤……不过好在脸没事。】

在门外隐约听到医生的谈话，伊介和柩也不知道是该庆幸好，还是该觉得不幸。

百合只是简单的向她们传达了一下她的态度，爱人就进了医院。

伊介和柩虽然在心里恨透了她，此时却只有无力。

她既然能抓她们一次，就可以抓她们两次、三次……

如果再有什么失误，下一次，大概不会有这次这么简单了。

【你们可以进去了，她们刚醒。】

当了半天裁缝的医生擦着汗走了出来，伊介和柩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直接推门冲了进去。

【呦，你们怎么来了。】

被包成了木乃伊的春纪依旧是咧着嘴没心没肺，千足在专心对付床头的一杯水，手臂不能打弯，拿起来，递不进嘴里。

【怎么会这样？！】

伊介和柩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扑到她们身边，仔细的检查着她们的伤。

【别担心，皮外伤。】

柩把杯子接过来，小心的喂千足喝了一些水，喉咙里都要冒烟的千足才算能说出来话。

【谁知道呢，我们刚出门就被打昏了。大概是原来抓过的犯人，恶作剧吧。】

春纪倒是不是很介意，虽然全身上下都是伤，但是都不严重，说明这个人没有要自己和千足怎样的意思。

做警察这么久，这种恶作剧一样的报复见得多了。

【你们这几天不要出门了，如果是针对我们的话，那你们也会有危险。】

听了千足的话，春纪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把两个伤员扔给柩照顾，伊介借口要回报社交待一些事，开着车就跑去找乙哉。

依稀记得貌似乙哉好像在春纪她们住处对面租了个房子，直接杀了过去。

【变态，开门！！！】

不耐烦的连敲带砸，等了许久，门才被打开了一条缝隙。

【哪位？】

透过很窄的空间看过去，开门的这个女人似曾相识，身上满是伤痕，简单的裹了一张床单，正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伊介。

【你是……剑持警官？！】

在脑海里翻找了很久，才算想起来这个人的名字。

伊介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好好的一个人，是怎么在不长的一段时间内变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虽然知道乙哉确实有些S倾向，但是眼前这个人身上的伤痕看似已经不能用仅仅是床第间的欢爱来想象了。

大概是想起了这个人是谁，诗绘奈才缓慢的打开门。

【请进吧，犬饲小姐。】

一时间大脑有些短路的伊介迟疑的跟着诗绘奈走进房间，看了一眼似乎布满了某些不明液体和血迹的沙发，最终还是选择了靠在墙边。

【乙哉呢？】

伊介刻意压低了声音，怕万一分贝太大，会刺激到面前这个已经十分虚弱的女人的神经。

【她，卫生间。】

诗绘奈反应有些迟钝，一边倒着茶，一边一字一顿的回答着伊介的问题。

看着这个遍体鳞伤满是淤青的身体，伊介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忍受不了了。

大步走到卫生间门口，一脚把门直接踢烂，把里面被吓得不轻的乙哉一把拎了起来。

【你TM疯了？！这就是你爱的方式？！你那颗心还是肉长的？！她日后去上班，你就不怕被别人发现？！】

发现闯进来的是伊介，乙哉松了一口气。

听着她的质问和怒骂，发出了一阵冷笑。

【我怕？我有什么可怕。她早就知道我们到底是干嘛的了，我早就告诉她了。她自己选择不说、不走，我没有逼她。】

伊介愤愤的把面前这个像一滩烂泥一样的人扔在冰冷的地上，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因为重重打击而失控的情绪。

【你爱惜她一些吧，多的伊介懒得说你。百合盯上我们了，多半是因为你那天说的话。百合让伊介转告你，不该有的想法不要有。你好好保护她吧，春纪和千足，已经进了医院了。】

扔下这些话，伊介转身就往外走。

【我爱惜她有什么用，她爱的又不是我……】

乙哉瘫坐在原地，嘴里吐出的几个苦涩的字眼，传到了伊介的耳朵里。

皱了皱眉头，简单的和诗绘奈打了个招呼，伊介走了。

乙哉狞笑着，从地上爬起来，拿过行动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首藤 凉，告密者，就该得到惩罚。】

不等电话里的人回答，直接挂断，扔进了马桶。

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无力的咧了一下嘴角，狠狠一拳砸过去，血，顺着镜子里自己支离破碎的那张脸的纹理慢慢滑落，那么的无力，又是那么的，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