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内讧

凉知道，既然对百合说了那句话，那么自己一定不会好过。

其实她也本是无意之言，却说给了有心人听。

凉只是觉得，作为一场游戏，伊介她们有些太过投入了。

只是她不知道，从一开始，伊介她们就从来没有把自己的感情，当做儿戏。

包括乙哉。

伊介和柩不能一直陪在爱人身边，自然要忌惮百合的力量。

但乙哉不同，就算乙哉忌惮百合，不代表她一样忌惮凉。

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吻痕”，伊介和柩还没有加入的时候，乙哉和凉是百合的左右手，互相看彼此，看的十分分明。

强势弱势也好，优点缺点也好，对方，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既然乙哉说出来了“惩罚”这两个字，那她一定会有所行动。

果不其然，当天还在百合那忙，不想让百合知道她们自己已经要开始内讧。

结果忙完了为了通知香子这几天小心，打了个电话过去。

接电话的人，是乙哉，凉陷入了一阵沉默中。

【果然够冷静啊，还是说，你真的不在意这个女人。】

其实乙哉是能看出来凉是在乎香子的，如果说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那她没必要打这个电话，更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

【你在哪，我们谈谈。】

凉也清楚自己如果跟乙哉比体力，那基本是没有胜算的。

既然没有对百合说乙哉威胁自己的事，那自然是打算息事宁人。

何况两个人平日里的关系并不差，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非常好。

【老地方。】

所谓的老地方，实际上就是伊介她们看到春纪和千足被绑的那个地方。

只不过伊介和柩后加入，很多事情，并不清楚。

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对这位老朋友解释，开着车在路上飞驰，凉的心里也多少有些混乱。

明明是场游戏来着，明明是逢场作戏来着。

那个叫神长 香子的女人会怎样，自己本不该关心来着。

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不能不理会。

路过便利店，下车买了一包烟。

许久不抽这东西，心烦的时候还是有些想。

到了地方，乙哉正坐在门口，一只一只的在捻杀脚下路过的蚂蚁。

【人呢？】

乙哉没有回答，只是用头简单的往房间里的方向撇了一下。

凉没有冲进去，只是在乙哉旁边坐下，掏出烟盒，甩出两根，叼在嘴里，点燃，把其中一根塞进了她的嘴里。

说实话，凉并不担心香子，因为她知道乙哉是不会把香子怎么样的。

过去她虽然爱“玩”，但她从来不碰身边人的恋人，哪怕只是逢场作戏的恋人。

这大概就是乙哉的原则，或者说，是她的游戏规则。

【想说什么。】

吐出一口烟雾，乙哉缓缓的开口。

她一直不讨厌和凉在一起呆着，因为凉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

什么东西该说，什么东西不能说，她一直心里有数。

只是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正挖到了自己人的痛处。

乙哉也很好奇原因，所以把香子“请”来，也只是想让凉说出些什么，或者是，让凉明白些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凉缓缓的吐着烟圈，看它一环一环的从口中冒出，在空气中扭曲变形，最后被风带走，不留任何痕迹。

人有的时候就像它一样，身不由己的改变，不适应的话，消失。

【告密者，从来都不该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次，为什么。】

两个人的语气都淡淡的，像很久没见的老朋友在聊天，没有想象中那种激烈的争吵甚至肢体冲撞。

【……谁知道呢，大概，嫉妒？】

凉的话让乙哉被烟呛了一口，剧烈的咳嗽之后，声音有些沙哑。

【你不是认为这是一场游戏？有什么可嫉妒。】

凉伸手帮乙哉顺了顺气，在她背后拍了拍。

【可是你们都在这场游戏里，收获了些东西。只有我，不知道怎么把这颗心送出去。】

大概是从来不谈论感情的凉，突发的这些言论把乙哉弄得有些很不习惯。

把胳膊搭在凉的肩膀上，好像回到了当初那个时候。

【你认为，我就送出去了？我看啊，到最后能死在她们怀里，我们就该庆幸了。】

乙哉自嘲的笑了笑，脸上是抹不开的苦涩。

听到那个“死”字，凉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了一下。

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看房间里的方向，又看了看乙哉。

【站在同样的角度，我们何必互相为难。你有的你方式，我有我的规则，她们，也自然有她们的痛苦。】

乙哉重重在凉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凉一个人坐在那，学着乙哉的样子，叼着烟，一只一只的捻杀慌乱的蚂蚁。

直到眼睛被呛出了眼泪，滴落在地上，激起一波小小的尘暴。

用指尖轻轻戳了戳地上被砸出的湿润小坑，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至心底，像是被什么冰冷的刀刃割了一下。

和香子在一起的时候，凉总是觉得，她们两个就像是需要挨过寒冬的动物，紧紧的互相依偎。

而在一起的原因，似乎也仅仅是因为要活过寒冬。

简单来说，这是一种“需要”，而不是“想要”。

那，如果春暖花开了呢？

是不是当“需要”变成“可要可不要”的时候，分离，就会在所难免？

想了想乙哉的话，凉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推开门，把还在昏睡的香子抱进了怀里。

大概是太过用力，让她醒了过来。

可醒过来的人，看到了凉的脸庞，先是惊恐，然后，紧紧的揽住了她的颈，送上红唇，在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舌尖有些疯狂的在她口腔里寻觅着，像是被突然打翻了巢穴的小鸟。

【唔……！！！你怎么了……】

凉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香子拉开，呼吸凌乱的看着眼前这个突变的人，很想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可是简单的几个字，却让香子哭了出来。

【你同事和我说，说你出车祸，死了。】

孩子一样的嚎啕大哭，让凉哭笑不得。

不知道是该感谢乙哉，还是，该追过去狠狠揍她几拳。

【她和你闹着玩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轻声安慰着自己一直以为是游戏对象的人，她眼睛里流下的泪水，像是直接洒在了干涸已久的心田上，有颗温暖的种子，在奋力的破土而出。

【为什么那么担心？】

像是要确认什么，凉把额头靠在香子的额头上，轻轻的问着。

【……回家吧，突然，想要你。】

一直不坦率的把感觉埋葬在心里的香子，难得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只是脸越来越红，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几个字，比蚊子的嗡声还要小。

不过凉倒是很久没有像现在这么开心的笑过了，那颗种子，就在香子这句话里的暖意沐浴中，发了芽。

似乎等待了太久的凉，把香子抱上了车，只不过，上了车之后，没有引擎的声音，但是车身，慢慢开始轻微的晃动。

“想要”覆盖了“需要”，看来嫉妒这种东西，也已经不再需要了……

有人说，不喜欢激情戏，到了H的片段，快进……你们说 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