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北京烤椅 于 2014-9-15 19:56 编辑

【 四十二 . 惊恐与愤怒 】

一周后，卯之花的身体状况几乎全部恢复。某天，她和绿川环姬一同去某间西餐厅吃饭，点完餐后两人在座位等待。因为并没有其余的事情所以没有去包间。

“那部电影男主角反映出来的状态就是狂躁症，没别的可说，绝对就是那样。”绿川环姬认真地回想之前的电影情节。

“人在某种特殊时期有可能会出现类似于狂躁症患者的表现，不能单单依据一件事断定。”卯之花轻声说。

“不，烈是没看电影。那个男主角……全程狂躁症，相信我。”绿川环姬做出对灯发誓的手势。

“好吧，有机会我也该看看。”卯之花看到对方的样子之后微笑。

“其实挺好看，个人感觉挺值得。”绿川环姬点头。

“好。”卯之花点头。

菜式上齐之前卯之花抬眼，大致看了看厅内的布置，然后，目光无意间扫到了前面某个位置。

她扫视的动作停下，注意力突然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有个人的背影…非常眼熟。

亚麻色的中长发，有些消瘦但看起来有着独特气质的背影。正当她晃神时，那个人回过头。

井上幸子正坐在前面的座位。

卯之花微微睁大眼睛。

在那个人回头的瞬间她便认出，正是那天在街上偶然遇见的人。紧接着，某些东西像是被串通了一样，那个几乎被她当成插曲而遗忘的街旁的吵架的种种细节也瞬间回归到她的脑海里。

“虎彻队长…！您的身体还好么？不……您那天不是吐血了吗？什么？怎么会不记得了？那个…请问您的眼睛怎么了？是不太舒服？就那天白天啊，你还抱了我一下，就是那家很有名的甜品店旁边的那条街……”

虎彻队长……

那时那个人的确是那样称呼虎彻勇音。

队长？

她突然觉得，这个人是知道内幕的，至少她会知道虎彻勇音有着那种能力。

“环姬。”有种感觉便是，掌握关键的钥匙正握在她手里。而她当下要做的，就是将隐藏了一切的东西打开，知晓那些虎彻勇音所隐瞒的东西。

“嗯？”绿川环姬抬头。

“我现在要离开一下，有重要的事情，我要和那边的人谈一谈。”她说。

“哪边？”绿川环姬怔了一下之后回头看了一眼井上幸子的方向，“那个人么？”

“是的。”卯之花点头。

“怎么回事？是什么人？认识的？”绿川环姬好奇起来。

“是和……虎彻勇音认识的人。”卯之花停顿了一下最终说，这么久来她第一次说出那个名字。

绿川环姬怔了一下之后立刻回身掏起包来。

“今天出门没带电击枪，但是好像有个甩棍……”她认真地翻包，“烈拿着，该上就上，不出人命应该就没关系。”

“不要开玩笑了。”卯之花被对方搞得轻笑，“我只是…有点事情要问。”

“……好吧。”绿川环姬十分自然地顺势解除了状态，“那你……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卯之花点头之后离开。

井上幸子坐在座位上等着餐到，目光有些游离。

她不知道，那个人找她来有什么事情……而且还是以这种平等的方式，还是一起吃饭！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更令她忐忑的事情出现了。

“请问对面有人吗？”

悦耳又觉得哪里熟悉的声音传来，井上幸子顿了一下，在她抬头看到来人的时候整个人彻底呆住。

“您、您是……！”

“您好。”卯之花看着眼前的人，她的声音温柔悦耳，眼眸也是温柔深邃，好像这个见面非常平常。“我是卯之花烈。”

卯之花烈……

她当然知道，她叫卯之花烈！井上幸子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

传说中的前前任四番队长…初代剑八，此刻竟然正在她的眼前。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对方当下正站在她的面前，和她说话。

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忍不住想。

“卯之花队……不对，卯之花小姐…那个…您您您好！”井上幸子莫名地结巴起来，她并不是会经常紧张的人，但在这个人面前，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么？”卯之花露出了友好的微笑，语气温柔平和，她问。

“当然可以！”井上幸子慌乱地点头，她几乎忘了那个位置原先是有人的，说了一半，突然想起她还没有做自我介绍，于是又赶紧开口。“那个…您好，我是井上幸子！”

“您好，井上小姐。”卯之花微笑着点了头之后坐在对面，一举一动连井上幸子都不免看得呆住。

“……能在这遇见您，真、真是…十分开心。”不知道为什么，井上幸子莫名地有种被捉奸的感觉。虽然她和虎彻勇音什么都没有，说过的话加起来也没到三位数，但卯之花烈之前的确是有些误会……虽然已经解除，但这个时候过来，是因为什么？

“谢谢。”卯之花落座后，借着咖啡厅内的灯光打量了对方的面容，思索该如何开口才比较稳妥。她不知道对方和虎彻勇音的关系，也不知道对方究竟知道多少内幕，了解多少情况。

“……那个…您也在这吃饭啊，真是巧。”井上幸子一紧张就开始语无伦次，说完之后在心里给自己一下之后努力找回状态，“……不过，您是否…？有什么事情？”

“是有一些事情想问问幸子小姐。”卯之花大致思索的差不多，想到怎么说才能取得最大的效果之后抬眼。

套话这种事情，显然是有些冒险的，所以她所能做的也只是将那种风险降到最低。

“……是…什么？”井上幸子也不知道她现在为什么心虚。

“井上小姐……似乎认识‘虎彻队长’。”卯之花抬了眼，温柔而冷静地道出对方曾说过的名字。

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必须尝试从眼前这个人的口中炸出一一些什么来，并顺势问下去。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得到答案。

虎彻队长。

听到那四个字之后井上幸子整个身体都一震。

这是怎么回事？她记得之前虎彻勇音的确是和她说，卯之花当下是做为人类生活，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的。那么，这个虎彻队长是怎么回事？

等等…看对方这个自然而且好像知晓一切的笑容，该不会……恢复记忆了？！

好像……真的是这样。

“卯、卯之花队长您……您记起来了？”她紧张地睁大眼睛之后尝试着试探开口。

“……显然如此。”

记起来了？

卯之花没有理解对方这个“记起来了”的意思，那个队长也令她感到不解，但单就表情来看，对方似乎非常惊讶。

她的心思厚重些许，显然，这次谈话有了一个好的开端。井上幸子显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于是，她露出淡然的微笑顺着说了下去。

“不，那个…天啊，我是说，非常荣幸见到您！！真的！”井上幸子瞬间紧张起来，“我和虎彻队长是认识，但请您千万相信，我只是十三番队的普通队员……真的！我们一共才见过几面！第一次见到是因为我和一只虚战斗，实在不行了，她刚好路过然后过来帮我……”

刚好路过然后过去帮忙。这句话让卯之花想到那天下午虎彻勇音的表现。突然下车离开并且失去行踪，看起来的确像是临时发现什么事情然后过去帮忙。

但，“和虚战斗”是怎么回事？“虚”是指什么？她意识到这些东西似乎超出了她所知晓的事务的范围。

为尽所能地获得更多的信息，她停下调整措辞之后将对话进行下去。

“我明白，那次是我误会了，井上小姐不要多虑。”看这个状态，知道对方的确是丝毫没有隐瞒的，卯之花轻声开口。“虎彻队长之后像我解释过了。”

“那……那就好。”井上幸子听对方这么说完之后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好歹接下来的话题是和“捉奸”没有关系的，“那么，卯之花队长过来是因为……？”

“是这样……”由语气可得，对方和虎彻勇音的关系似乎并不是特别紧密，也不知道她们分手的事情。这样想完，卯之花想到了应该问的问题。含糊，但有效探。“虎彻队长她最近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但不知为何……她没有向我说太多。这次其实也是想借这个机会问一下井上小姐，她有没有提起过什么。”

“喔，虎彻队长的身体…她……”井上幸子一时语塞，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所以，虎彻勇音是没有将封印的事情告诉对方么？为什么？但是不管怎么说，如果虎彻勇音没有想告诉卯之花烈的意思，那么，从她嘴里说出来是不是也不太好…？这样想着，她下意识收了声。

“井上小姐不必有顾虑，不管是因为什么，我只是希望能够更好的帮助她。毕竟，她的情况非常奇怪。”卯之花猜中了对方的心思于是继续引诱道。

“……虎彻队长可能是怕您担心吧。”井上幸子憋了半天，最后终于将实情道出。的确，虽然虎彻勇音也是四番队长，也很厉害……但卯之花烈毕竟更值得信赖，那可是传说一样的人啊。那个封印她也有所耳闻，说不定卯之花真的有办法能解决呢？“……其实她使用了禁术。”

“禁术？”听到之后卯之花因不解而微微皱眉，但这个神态被对方误会成了是担心。

“是的。”井上幸子点头，“是可以使生命缩短成和人类相同的禁术…因为您也知道，您当下是人类，寿命显然也只有人类的寿命……虎彻队长觉得，她该和您拥有相同的寿命，这样才能一同变老，然后能陪在您的身边。那种术我虽然不了解，但应该是会对身体造成负担的。当虎彻队长使用灵压，副作用会尤为明显。”

“原来……如此。”信息量过大，全部都是难以理解的事情。卯之花突然觉得，这一切的复杂程度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想。她一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毕竟，当下已经不能贸然开口，不然很容易被识破。

卯之花皱眉。

她突然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开诚布公地告诉对方她什么都不知道，会得到怎样的结果？

“是的……说起来，卯之花队长是如何恢复记忆？”井上幸子突然很好奇地想到了这个问题。

“恢复记忆？”这个词一下令卯之花也怔了一下。

“是的，您不是已经作为人类……”井上幸子看对方怔住之后也顿了一下，再开口继续说下去时她突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您……”她的语气突然有点颤抖，“……恢复记忆了……吧？”

恢复记忆？

细碎的事情如被一点点拼起般浮现在她脑海里。

“嗯……大概从三百年之前开始，就想和你喝酒了。”

“如果我说，我三百年前就在盼着今天这种情况的出现你相信吗？”

“……对啊，大概几百年前我们就认识，那时我就开始喜欢烈了。”

心底的什么东西被戳中一般，卯之花定在那里。头生生的疼，似有什么东西要被记起，然而却被隔绝般。

虎彻勇音说，她们见过。并且，多次提到“百年”一类的话。

她一直都觉得是玩笑，至少在此之前是这样。

莫非她的确和对方相识，只是失去了那部分的记忆？

太荒谬了。

井上幸子彻底怔住。

她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好像说错话了。

正当她忐忑而紧张地准备开口时，另一个人出现在一旁。

虎彻清音震惊地站在桌旁看着两人。

她今天来原本是想找负责这个区域的井上幸子谈一下，毕竟她姐姐是在这个区域，有什么事情能够帮忙就必须毫不犹豫地去帮。尽管虎彻勇音相当厉害，但当下的状态实在不能说是无恙。

卯之花看到来人时，眼中也透着震惊。看着那个与虎彻勇音极为相似的眉眼，她突然有种感觉。

她将知晓一切了。

当日下午，阴天。原本该是明亮的时刻却因乌云密布而显得无比昏暗好似黑夜。

这令人感到压抑。

虎彻勇音站在窗边，抚着窗边的手指因愤怒而不住地颤抖。

那种几乎要将她的心智烧尽一般的因事情脱离掌控的恐惧而生的愤怒。

“你的队长在哪？”她一字一句地开口问像身后的人。

井上幸子默默躲在远处，她刚刚受虎彻清音之托说明了经过。

“……她…”井上幸子有点被对方这个状态吓到，老实说她没想过虎彻勇音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虎彻清音似乎将一切都告诉给了卯之花烈。

“罢了。”虎彻勇音闭上眼睛努力调整呼吸，她知道此刻向谁发火都没有意义，毕竟事已至此。

她只是太过愤怒。

因为事情脱离了掌控。

没过多久，手机响起，上面显示卯之花烈的名字。等屏幕自己暗去之后，她惊恐地发现了一个事情。

卯之花烈此刻正在咖啡厅的门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