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VIII

300年前。

夕阳把天空染得像血一样红，黑夜即将要笼罩大地。

整个山林在轰鸣声中震颤。那是食人魔大军的又一波进攻，巨人的脚步震得几千米外都能看见丛林在瑟瑟发抖。

北山顶上，一个年轻的士兵站在瞭望塔上，他满脸是污渍和淤血，眼睛充血，写满疲惫。看到再次抖动起来的树林，他的一双黑眼睛露出深深的恐惧。

临时筑起的堡垒已经岌岌可危。外层的城墙破了一个洞，堡垒外面的山坡上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食人魔和他的同伴们血肉模糊地躺在一起，暗红色的液体像蛛网一样蔓延在整个山坡上。

这一个月从南方边打边退，一路退到了魔法森林的最北边，他们的5万大军现在只剩下1000人。

靠着山顶的险势筑起堡垒和营地，他们和食人魔对峙了7天7夜，已经快耗尽所有的食物。

年轻士兵向身后的阿伦戴尔望了一眼，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一旦食人魔翻过了这座山，那片海湾后面最后的净土将和魔法森林其他国度一样沦为地狱。

但他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挺过这一波攻势。

一只有力的手忽然拍在他的肩膀上，低沉的男声响起：“不要丧失信念，孩子。战斗还没有结束。”

“亨利将军……”士兵猛然挺直了腰板。

出现在他身边的将军穿着金色的铠甲。他和所有士兵一样，全身是污血，原本金色的头发和胡须也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他的眼睛同样布满血丝，但蓝色的瞳仁依旧闪着坚韧的光芒。

“你叫什么名字？”将军面带温和的微笑。

“马克，我是弓箭组的代理组长。”

将军注视着这个年轻的男孩。弓箭组的四个队长都已经倒在了城墙上。

“那么你现在就是正式的队长了，马克。”

马克愣了一下，随即挺身行了一个军礼，“谢谢长官。”他犹豫了一下，迟疑地说，“剩下的燃料和箭都不多了，将军。”

“那就用这个。”将军把自己身边的一柄镶红宝石的短剑塞到他手里。

“将军……”男孩有点受宠若惊。

“记住，不要去管眼前出现的任何幻觉，即使被食人魔抓在手里，也要看着它们的眼睛，狠狠刺过去。它们看不见我们，所以也想让我们看不见它们。”

“是，长官！”

食人魔大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们的堡垒也抖动起来。

“去吧，让它们尝尝火箭的厉害。”将军微笑。

新晋升的弓箭队长领命而去。他跑下瞭望塔来到城墙上，一排排弓箭兵已经就位，第一排士兵点起燃火的箭，45度举向天空。

成群的食人魔在山坡下面出现了，亨利将军一眼看到了那只体型特别巨大的食人魔首领。

“火箭，油桶，不可能把它们全部逼退，你的军队会崩溃。”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亨利迅速拔出宝剑转身，瞭望台的另一头，站着一个穿深红风衣的男人，他的脸和身体像涂了一层金粉一样闪闪发亮。

“你是谁？”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如何打败那些巨大的怪物。”男人背着左手向他信步走来，他的右手举在胸前，用长长的指甲在空气中比划。

“你知道如何打败它们？”将军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奇怪的人。

“假如你让我帮你的话。”男人的左手从身后亮出一根枯木做的权杖，在权杖的一头，有一块水晶一样的圆球形的东西，隐隐放着蓝光。

************************************************************

Hans王子戴上手套，从铺着红色绒布的桌子上拿起王权宝球和权杖，侍从帮他戴上了钻石皇冠。

他站在会议室的镜子前端详着自己，露出满意的笑容。

“您看起来棒极了，陛下。”侍从在旁边恭维，“就像伟大的亨利一世一样气派。”

Hans歪头想了想，举着权杖模仿国王卧室里那幅挂毯上的人物，摆了一个POSE，“改天叫人也画一幅‘Hans勇斗冰雪女巫图’好了。”

“是的，陛下。”侍从附和，“请陛下移步教堂，登基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Hans得意地笑了两声，走出了会议室。

****************************************************

“我们认识吗？”Regina很诧异抱着她的这个金发男子居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噢……不……”Emma回过神来，不过依然处于震惊当中，“我见过你，但你想必不认得我。我叫Leon，来自西方国度。”

Emma很难把视线从那张熟悉的脸上挪开。Regina给她看过她和Henry的家庭相册，但那时候她的样子已经没有变化了。她几乎以为那是她永恒的样子。

然而眼前这个女孩……那双眼睛明亮又纯真，脸上每一个线条都是柔和圆润的，甚至带有点婴儿肥……Emma简直有一种想去捏两下的冲动。原来那女人也有那么可爱的时候吗？

当然，现在的Regina也偶尔有“可爱”的时候，比如死要面子不肯开口求助什么的。不过，眼前这种是完全不一样的“可爱”……

“谢谢你，Leon。”Regina微笑，救星的眼神让她更加不好意思了，但是却莫名地很开心。为什么男生的眼睛也会这么好看呢？“你可以把我放下吗？”

“噢！当然。”Emma赶紧把她放下来。好吧，她小时候分量也轻得多。但她疑惑的是，Regina不是说过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吗？难道她们的到来已经改变历史了？她心里有越来越多的疑问，不过也不得不提醒自己要收敛目光。她注意到小Regina脸红了。Emma Swan，你现在是路人甲，不要一直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了！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呢？”

“他是Hans王子。”Regina想起那张绿色的脸，皱起眉头，“但也许不是他本人，他有魔法。”

“我看见他变成了一团绿气。”

“他好可怕！刚刚在秋千上，我看到他还有另外一张脸……不知道是不是我产生幻觉了。”

“另外一张脸？那是什么样子的？”

“是一张绿色的女人的脸……”

“真的是她……”Emma恍然。失踪的Zelena也和她们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显然不怀好意。她不禁忧心忡忡起来，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你知道她是谁？”Regina惊讶了，“她刚才也说在等你。你们认识吗？”

“呃……我可能认识。”Emma知道又说漏了嘴，“如果她是我认识的那个女巫，那么我们大家都会有危险。”

“你的语气好像一个救世主。”Regina笑起来，“那么你要保护我吗？大英雄？”

“是的……”Emma发现自己对这样的Regina没有抵抗力，虽然有个警钟在心中响起。

“Leon! 是你吗？”雪宝忽然出现在大厅里，它一蹦一跳奔过来。

“雪宝！”Emma惊喜地叫起来，那只白乎乎的雪人一下窜到了她怀里。

Regina捂住自己的嘴巴：“天哪!会讲话的雪人！”

雪宝看到Regina，也张大了嘴，激动地搓动起它的树枝小手，“火焰公主！你也在这里！”它瞬间从Emma怀里跳起来，向Regina身上扑去。

Regina被撞了个满怀，这只会动会讲话的雪人在她身上一个劲地蹭，仿佛多年不见的朋友。她觉得震惊又好玩，好奇地用手拔下了它脸上的胡萝卜，“哈哈！”

“不要再玩我的鼻子啦！你答应要给我点火的，火焰公主！”雪宝抢过它的胡萝卜，按回到脸上。它把脑袋凑到女孩跟前，忽然瞪大了眼睛露出疑惑的表情，“等一下，你好像变年轻了？你这个打扮好可爱。”

“什么？你也认识我？”Regina觉得这一天真是够了，所有人都仿佛是她前世的朋友，先是变脸的王子，接着是英俊的救星，现在连这个活的雪人都认得她，而她却不知道他们是谁。

“雪宝！你认错人了！”Emma赶紧把那只雪人从Regina身上拔下来。天哪，易形术难道对这家伙无效吗？不靠谱的巫后，这么大的Bug回头一定要让她修正一下。为了不让这个穿帮的话题继续，她赶紧转移话题，“你知道Anna在哪里吗？”

“我也在找她啊！我知道王子把她藏在这里了。”

“她就在附近，我们一起找吧。”Emma掏出Anna的头发，它们已经发出明亮的橘红色光芒，她顺着头发光芒的指引，往国王卧室的方向走去。

“Anna公主还活着？”Regina惊讶地跟在她身边。

“当然！她只是中了冰冻诅咒，那个Hans王子本该用真爱之吻解除诅咒的。但Hans是个混蛋！”雪宝走在两人中间给她解释，它偷偷看了女孩几眼，小声问，“你真的不是Matilda公主吗？”

“我叫Regina。你说的Matilda公主跟我很像吗？”

“很……啊！”雪宝被Emma踢了一脚，它捂了一下屁股，“我大概看错了……”

“在这里！”Emma正对着国王卧室的大门，她手上的发丝发出金色的光芒。那扇门被锁住了，Emma四下看了看，“雪宝，借你的鼻子用一下。”

不等雪宝反应，Emma已经从它脸上拔下了胡萝卜，她用尖头插进锁孔，三两下就打开了门。

壁炉旁边的沙发上，Anna被一层绿光包围，躺在那里。

“Anna！”雪宝第一个奔了进去，摇醒了睡梦中的女孩。

“雪宝……”Anna醒过来，看到老朋友她满脸喜悦，但是马上忧虑起来，“雪宝，我们要找到Elsa，她就在这里……”

*****************************************************

Regina轻而易举地放倒了守在牢房门口的几个士兵，她推开铁门，牢房里的一幕出乎她的意料。

Elsa被一个披黑毛斗篷的人掐住脖子，她的双手被铁链铐住了。

来不及细想，Regina抬起双手，她和Elsa瞬间消失在一团紫雾里。下一秒，她们出现在城堡顶端的天台上。

Elsa捂住脖子咳嗽着，努力吸入氧气。等她缓过劲来，认出了这个救她的黑衣女人：“是你……”

Regina发现天空又开始飘雪了。“你好像没什么长进啊？还没学会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吗？”

“不，我好像没有情绪了。”Elsa表情有点漠然，“有一个绿脸的女人取走了我的心脏。”

“什么？！”Regina吃了一惊，她伸手插进了Elsa的胸膛，她的心脏果然不在了。“她脖子上是不是戴着绿宝石？”

Elsa点头，“她似乎想回到过去，还要收集什么材料。”

Regina无力地扶住脑袋，Zelena居然又重蹈覆辙了。她们已经陷在过去的世界，自己中了冰冻魔咒，现在又多出一个恢复了魔力想要改变过去的姐姐……为什么这个世界就不能有片刻安宁？

“我是不是被她控制了？我杀了本不想杀的人，可是却没有感到悲伤。”

“Elsa,听着，拥有你心脏的是个危险的人。”Regina抓住她的胳膊，“但你依然可以有自己的意志。假如你不抵抗她的控制，所有人都会有危险，包括你的妹妹。”

“Anna？她怎么了？”Elsa冷漠的眼神泛起波澜。

“你对她依然有感觉对不对？”Regina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那就感觉她。我给你的镜子呢？你可以在那里看见她。”

Elsa疑惑地掏出那面镜子，“要怎么做？”

“闭上眼睛，集中精力。”Regina开始指导，“想一想Anna，回忆你们在一起的时光，用你对她的感情唤起自己的魔法能量。”

Elsa依言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的身体逐渐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现在，审视自己的内心。”Regina不禁要感慨，不久前，她才给某人上过同样的课，而她们现在又要面对同一个敌人，命运轮回真让人感到疲惫。

那面镜子上出现了画面，Anna被一个金发的男人扶着，正向海岸边走去，她显得非常虚弱，冻得瑟瑟发抖，头发全白了。

看到这个场景，Elsa立刻收起镜子，转身向海岸的方向奔过去。 但她还没有跑到天台的边缘，就被忽然出现的黑影挡住了去路

“别想从我眼前逃走。”此刻，黑毛斗篷的幽灵已经掀掉了头罩，露出与Elsa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嘴角的冷笑和眼中的冷酷让她看起来俨然一个复仇女神。

“老天……”看到这张脸，Regina立刻明白了，Zelena给Elsa喝下了夜根。

Elsa猛一挥手放出一股冲击波，把幽灵击飞起来。但她在空中翻了一个身，马上找到了平衡，在落地以前，幽灵已经做出了还击。

Elsa感到一阵更强的寒流朝她迅速逼过来，她下意识地举起双手护在胸前，造出一面冰墙。但寒流冲破了冰墙的阻隔，还是把她击退了好远。

“你到底是什么人？”Elsa很焦躁，她不想跟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纠缠，她只想立刻飞到Anna身边去。

“我就是你呀。”幽灵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我是你心中的恐惧。你从来就没有战胜过我。从小时候开始，永远也不能。”

“Elsa，不要听她说的。”Regina在她身边提醒，“你的心魔只有你自己能战胜，你可以做到的。战胜它就可以结束这场灾难。”

Elsa深吸了一口气，她的神色又恢复了冷峻，她轻轻地对Regina说：“你可以把我们送到没有人的地方吗？”

Regina想了想，再次举起双手，紫气过后，她们三个人消失了。

几百米外的海域上，Elsa和她自己的幽灵面对面站在白茫茫的冰面上。她们脚下原本开始融化开裂的浮冰，很快重新冻结了起来。不远处停在岸边的游轮，发出吱嘎的响声，仿佛要从内部断裂。

风雪在她们周围旋转起来，开始只是小雪，逐渐变成了白色的龙卷风，Elsa的蓝裙和幽灵的黑斗篷被吹得高高飘起。

“让我们共舞吧。”幽灵手中亮起了蓝色的光芒。

***********************************************

一道蓝光亮起，食人魔领袖的一只眼睛被击中了。它怒号一声，放开了手中的士兵，它捂着眼睛一阵挣扎，往后撤退了好几步。

马克以为那是他活着看到的最后一幕了。火箭全数射完后，所有的弓箭兵都持着刀剑上场肉搏。就在那只巨大的食人魔抓住他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身体被吞进巨人的血盆大口，瞬间撕成碎片。那一刻，他无法动弹，手中的匕首跌落在脚下。

就在他以为跨入死神的门槛，那道蓝光亮了起来。他从食人魔领袖的手中跌落，重重摔在地上。

他回过头，看见不远处那个金盔甲的男人骑在马上，一只手里拿着枯木权杖。

“记得我说的吗？不要理会眼前的幻觉。”亨利将军在马上对他说，“捡起你的匕首，士兵。”

马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捡起了身边的匕首。

“兄弟们，拿起你们的武器。”亨利把权杖举过头顶，在马上高声大喊，“这场战役属于我们！”他话音刚落下，权杖上的水晶再次放出刺眼的光芒。

马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仿佛看见在那道耀眼的光芒里，有一个身穿蓝裙的金发女人漂浮在空中。她绝美而冷峻的脸庞，宛如壁画上的神祗。

*********************************************

幽灵举起她发着光的右手，岸边那艘吱嘎作响的巨大游轮缓缓地离地而起，它在空中横过了船体，长长的桅杆像一柄柄利剑，对准了远处的Elsa。

突然，整艘游轮向Elsa的方向飞过去。在接近目标的时候，船身分裂成许多碎片，宛如一个冰冻的兵器库，朝着Elsa刺过去。

Elsa举起双手放出强烈的气流，游轮的碎片被定在了空中。

幽灵依然在用右手对它们施加压力。那些巨大碎片在两边能量的对冲中抖动着。它们没有坚持多久，就彻底凝成了冰块，随后轰然碎裂成白色的粉末。

幽灵微笑了一下，似乎很享受势均力敌的乐趣。“我们来召唤几个小伙伴如何？”她一挥手，地面上出现一只白色的雪狮子，它张嘴朝Elsa吼了一声，敏捷地窜了出去。

Elsa放出了她的棉花糖雪怪。雪狮子丝毫不惧对手的巨大块头，一蹬地就窜上了棉花糖的肩膀，两只怪物厮打起来。

“嘿！那是Elsa！”雪宝冲到了岸边，它看到冰面上正在纠缠的棉花糖和雪狮子，激动得跳了起来。它转了一个身，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不远处。

“Matilda！”雪宝向那个黑衣的女人飞奔了过去，“火焰公主！”

正在岸边观战的Regina听到有人喊她的化名，转过头看见那只傻乎乎的雪人朝它奔过来。它跑到她面前，忽然一个回身，对后面的女孩大喊：“看！你们是不是长得很像？”

Regina目瞪口呆。她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向她走过来，好奇地打量她。

“这就是你说的Matilda公主？”小Regina翘起一根眉毛，“雪宝，你的眼睛真的有问题。”

“什么？”雪宝疑惑地来回看这两个明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好，我叫Regina。”小Regina走到那个黑衣女人面前，她发现这一天里第三次有人用那种奇妙的眼神瞪着自己发呆，不禁要笑出来，“我猜，你也认识我？”

“Matilda，借一步说话。”Emma扶着Anna走过来了，她把Anna交给小Regina，拽着大的那一个走到远处。

“这是怎么回事？”Regina疑惑地看着Emma。

“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说没有来过阿伦戴尔？”Emma压低声音问。

“的确没有，我完全不记得！”Regina摊开手，她偷偷看了一眼远处的自己，“而且你为什么会跟她在一块？”

“那是一个更糟糕的消息。”Emma说，“我想Zelena也穿越到这里了。”

“你说Leon是她的骑士？”小Regina看着那两个人在远处窃窃私语，莫名一阵心塞。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讨厌那个高贵冷艳的女人。

“是的。”雪宝回答，“火焰公主还会放出火球！”

跟她母亲一样，又是一个会魔法的女巫，小Regina皱眉，那让她更加讨厌这个女人了。

“Anna，你还好吗？”Regina看到Anna又打了一个哆嗦，“我们得快点找到Kristof。”

“那是Elsa吗？”Anna的目光聚焦在远处，那只熟悉的巨大的雪怪，正在和一只狮子撕咬。

“你的宠物长得真丑。”幽灵向侧面跑动起来，她伸出左手，掌心出现一道长条形的亮光，随后化成了一把冰蓝色的弓。她边跑边用右手拉满了空弦，放手的瞬间，那根空弦上弹出了三道白色的光箭，向Elsa飞去。幽灵没有停下飞快的脚步，继续向Elsa曲线靠近，又拉满了下一弓。

Elsa一蹬地，脚下出现雪花的形状，浮冰碎裂并飞了起来，在她周围形成一道保护屏障，幽灵放出的密集的光箭一根根射在那些飘起的冰块上，将它们击碎。

“你只会把自己圈在围墙里吗？”幽灵的脚底也飞起了碎冰块，她踩着冰块跃起到空中，拉了一个满弓，向Elsa没有防御的地方射过去。

Elsa来不及施法，只好闪身躲避，一根冰箭射穿了她的披风，另一根擦过她的脸颊，扫出一道血痕。

幽灵距离她已经不足10步，她的右手托起一团冰气，飞速地向她射来。这一道巨大的寒气将Elsa整个人击飞出去，摔在地上。

“瞧，你赢不了我，就像从前一样。”幽灵冷笑着，拉起最后一弓，对准了Elsa的脑袋，“再见，Elsa。”她手指一松，光箭飞了出去。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放慢了。Elsa看见光箭缓缓飞向自己，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喊着她的名字，然后一个红色的身影闪了进来，充满了她的视线。

整个世界好像都闪起了强烈的光芒，幽灵被震飞了，那个红色的背影在强光中变成了剪影，随后缓缓向她身上倒过来。

Elsa下意识抱住了那个身体。她看见Anna躺在她怀里，全身冰凉，嘴唇在发抖，她望着Elsa想说话却说不出来。Elsa握住她冰凉的手，她感到Anna的生命在她指尖流逝。这个场景曾经反反复复出现在她梦里，就像10年前，第一次把Anna打伤的时候，她也是那么柔弱无助地躺在她怀里。每一次，她都在妹妹失去生命的目光里惊醒。

而这次不再是梦境。她感到空荡荡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搅动抽搐起来。

“Anna……”Elsa抱紧她的身躯，捧起她的脸呼唤她，“不要离开，求你。”

一滴眼泪从Anna的眼角滑落，她颤动的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别再把我关在门外……”

Elsa的眼泪猛然决堤，那些远离她的情感似乎在一瞬间冲破了看不见的障碍，变成泪水涌进眼睛。她低下头用嘴唇吻住了Anna缓缓闭上的眼睛，眼泪滴落在她逐渐冰冻的脸颊上。

像彩虹一样的气流从她们身上散发出去，Anna已经冻结的身体恢复了原有的温度。

“Elsa！”Anna重新睁开了眼睛，看到抱着自己的Elsa，她整个人都雀跃起来。

“Anna，你牺牲自己来救我？”Elsa的眼睛里依然盛着泪水。

“当然！”Anna替她擦掉眼泪，“因为我爱你。”

“真爱之吻，真感人。”Elsa的幽灵再次出现了，“不过Elsa，爱是一种弱点。”

她腾空而起，手上那张弓变成了一把剑，向抱在一起的姐妹两个砍下去。

幽灵的身体忽然凝滞在空中，她露出惊讶的表情。

Elsa站起身，抬头看向空中的那个自己，她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爱是最强大的魔法。”

整个地面的冰雪都融化开来，化成点点白光，在Elsa身边升起。它们像无数闪亮的星星，照亮了天地。那些白光汇聚到空中，变成一片巨大的冰花。

“再见。”Elsa说。那片冰花旋转起来，飞速穿过了幽灵的身体，她像燃尽的柴火一样，化成一片尘埃。

冰花旋转着飞到远处，消失在一团绿色的雾气中。

**************************************************

食人魔战场上，所有士兵都看到了空中那个蓝裙子的女人，一种神灵感召的力量注入到这些濒临绝望的灵魂中，他们体内的力量被重新唤醒了。一时间，士兵们喊出震天的杀声，冲向那些巨大的怪物。

那只食人魔领袖，现在只剩下了一只眼睛。但它重新积蓄起力量，甩起了带倒刺的铁锤，大踏步向重创它的将军走来。

亨利再次甩出手中的权杖，这一次它放出了无数道蓝光，将那只正在逼近的食人魔缠绕了起来。飘在空中的那个女人，双手放出了阵阵寒气，将周围的那些普通的食人魔一只只冻结起来。战场上的士兵又是一阵高昂的欢呼。

“现在，摧毁它们的领袖！”将军在马上高吼。

无数士兵爬上了那只食人魔领袖的身躯，它还在蓝光缠绕中垂死挣扎。

马克第一个爬到了它的头顶，他举起手中的匕首。那只巨大的白色瞳仁里倒映出自己的身影，他看见自己被缠绕的躯体四分五裂。

“停止你的幻象吧。”马克狠狠地刺进那只白色的瞳孔。

食人魔领袖哀嚎着，它的身体凝结成一块块绿色的岩石，像一座崩塌的山，碎裂成无数小块，轰然倒塌。

几百个幸存的战士在满是尸体的山坡上震天欢呼。马克喘着粗气，抬起头看向马背上的领袖。将军给了他一个微笑，拉起缰绳掉转马头，“让我们向新的家园出发。去阿伦戴尔！”

那座破败的瞭望塔上，深红风衣的男人坐在塔顶。他看见那个飘在空中的蓝裙女人，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消失在权杖的光芒中。

他发出了一阵尖细的笑声。

*****************************************************

教堂里，唱诗班吟唱着圣洁的旋律。

主教为Hans戴上王冠，他从圣坛上拿起托盘，把王权宝球和权杖举到他面前。

Hans拿起了权杖和王权宝球，面向起立的众人。

“在此圣地，为您加冕。至尊无上，统御全境。阿伦戴尔的国王——”

“他不是国王。”教堂的门被冲开，Elsa出现在门口，Anna站在她的身边。众人发出一阵惊叹。

“Elsa？”Hans惊呆。

“他是罪恶的篡权者。”Elsa抬起双手，Hans手中的权杖和王权宝球一下飞起来，落到她手中。

Elsa走到圣坛前面，转身面对大家。“我才是阿伦戴尔的女王。”她举起权杖，它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结束了加冕仪式，Elsa和Anna回到城堡，她们一起走进国王的会客大厅，Elsa命令侍卫把所有的窗子都打开。

“噢Elsa！你简直太帅了！”Anna兴高采烈地抱住她的姐姐，“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爸爸！”她拉着Elsa奔到国王的卧室门口。

Anna面对Elsa，露出顽皮的笑，她敲响了卧室的门，“开门，Elsa。”

Elsa莞尔，她为Anna打开了门，并向她鞠了一躬，“请进，公主殿下。”两个人相视大笑起来。

她们一起走进卧室，忽然笑声戛然而止。

一个穿深红风衣的男人正背对着她们站在那幅亨利一世的挂毯前面。

男人听到她们的笑声，转过身来，他全身的皮肤都像扑了一层金粉。

“你们好，亲爱的。”

“你是谁？”Elsa冷冷地问。

“我的名字叫Rumplestilskin。”

“你想做什么？”

Rumple笑着走向她们，“我来兑现一笔交易。”

***************************************************

“你帮我们打败了食人魔，现在告诉我，Rumplestilskin，你想要什么？”亨利将军注视着红风衣的神秘男人。

他的军队进驻阿伦戴尔，这里的土著听说他们打败了食人魔，全都欢欣鼓舞，热情地招待他们。亨利将军也威名大震，很快被推举成这里的领袖。

“我要一个女孩，她会是你的后代。”Rumple说。

“什么？”

“你看到这块水晶中的女人了吧？”Rumple指着那根带魔法的权杖，“那是冰雪女王。”

“为什么她会在这块水晶里？”

“她没有在里面。”Rumple说，“那只是她的一部分，存有她的法力。但这点法力不够强大，我需要更强的。”

“那和我的后代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Rumple取下了那块水晶，把它捏碎，它们化成一片发亮的冰花。

Rumple猛地把冰花拍进了亨利的身体，蓝色的光芒在他的经脉里流过，他感到全身的血管都被冻住似的。

“有一天，你的家族会出现一个女孩，她会拥有和冰雪女王一样强大的魔法。”

“我不会让你得到我的孩子。”亨利吐字有点艰难。

“那可不由你说了，亲爱的。”Rumple笑起来，他从亨利脸上拔下几根胡须，“没有人能破坏Rumplestilskin的交易。”

********************************************************

Rumplestilskin从一个黑袋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几根交缠在一起的毛发，发着蓝色的光芒。他打开瓶子，那道光芒飞出来，化出一片星星点点的蓝光，笼罩在两个女孩身上。

Elsa和Anna被那束光芒封在了里面。

Elsa发现自己无法施展魔法，甚至无法动弹。而Anna似乎被那道笼罩在她们身上的光芒吸走了力量，她很快瘫软在地上。“Anna！”Elsa着急，“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给你一个选择，Elsa女王。”Rumple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金色的壶，“这个魔法会吸走人的力量。确切的说，是同一个家族血脉里的人。在吸尽一个人的力量以前，它不会停下来。”

Rumple看着Elsa，“所以，要么是你，要么是你妹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是我和你的祖先，亨利一世的约定。”Rumple指了指墙上的挂毯，“我想你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吧，Elsa？”

“放了她。”Elsa神情冷峻，“你需要我的力量，就拿走吧。”

“真是个好女孩。”Rumple赞许， Rumple挥了一下手，Anna从那道光芒中被移出去了。Elsa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把她体内的能量抽走。

她的身体逐渐化成一股蓝色雾气，被Rumple手上那只金色的壶吸了进去。Rumple塞上瓶盖，“你不会死的，亲爱的。有一天你会和妹妹重逢。”

“你都要改变过去了，还收集这个冰魔法干什么？”Zelena从门口走了进来。

Rumple收起他的金壶，“我从来不会把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Zelena冷笑，“这次我赢定了。”她亮出一片手掌大小的冰花，和一颗通红的心脏，“看，真爱的心脏，和勇气。你的稻草织好了吗？”

Rumple笑了一声，拿出一颗金色的脑子，放在心脏和冰花的旁边。

“我的婴儿在哪里？”Zelena看着他。

“我想我发现了一个比婴儿更好的东西，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