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熟悉的感觉……

“你醒了吗？”

MIKU模糊地睁开眼，好累。

“哥哥？”

GAKUPO坐到MIKU床边，拉住她苍白的双手：“我在。”

MIKU想试着坐起来，但是全身肌肉酸痛，根本就无法动弹。GAKUPO连忙伸手搀扶，在MIKU身后垫上一块枕头。

“好些了吗？”

MIKU虚弱地点点头。

“……嗯。”

GAKUPO从床头上拿过一杯水递给MIKU。

“谢谢。”

MIKU喝下几口水，感觉视野越发清晰，渐渐地看清楚了四周环境。这里，是位于日本的别墅，MIKU自己的房间。

“我怎么……会在这里？”

GAKUPO低垂了一下眼神，没有言语。

“哥哥，”MIKU轻轻扭头，“LUKA呢？”

GAKUPO看向一旁，起身站起，缓步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光线很柔和。

“MIKU。”

GAKUPO转过身来，面对着MIKU。

“我不想骗你。LUKA她，死了。”

MIKU侧过脑袋，思考着这句话的意义。

“你们坠入拉森火山口——虽然还有别的事情发生，但是PIKO把你救了出来，然后又把你带了回来。要感谢他啊。”

“那……LUKA呢？”MIKU的语调变得非常单薄，像是一张可以随时被风吹破的纸片，“LUKA她……”

GAKUPO又转回身去，背对MIKU。

“不知道。PIKO说他只发现了你，所以LUKA她……”

“真的……真的没有找到LUKA？！”

“……对不起。”

MIKU身体开始颤抖，眼角浮出了细小的泪滴：“LUKA……怎么会……不，不对。”

GAKUPO转了转眼珠。

“哪里不对？”

“我和LUKA，”MIKU用左手抚摸着额头，像是很用力在思索什么，“我们，……我们是在一起的，好像是……”

——LUKA对着MIKU勉强地笑了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旁。”

——我答应你。

——LUKA抱着MIKU的头，深吻了下去。

——MIKU踮起脚尖，闭起了眼睛。现在，她能感觉到LUKA心中的恐惧。

“我和LUKA，回到过去了，”MIKU开始大口攫取氧气，“她好像很害怕，好像……”

“很害怕？”

GAKUPO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LUKA露出两排沾满血的牙齿，狠狠地咬合在一起！

——她的右手食指，残留着大量惊醒动魄的血迹！

“身上…..指头上有血迹，然后，像是很愤怒，但是又很害怕……”MIKU摇摇头，“我不理解……她为什么……”

“那么，”GAKUPO压低了声音，“你说你们回到了过去……那你们见到谁了吗？”

额头上冒出汗珠。

他在屏息等待着MIKU说出的人名。

“冰山老师。”

GAKUPO露出了轻松的表情，随后嘴角一点点地勾了起来。

成功了。

亚种V计划，成功了。

“这样啊。”舒了一口气，“MIKU，照你的话来看，LUKA可能只是失踪了。比如说，到别的地方去了。”

MIKU眼神中焕发了光彩：“别的地方？”

“啊，”GAKUPO又坐回床边，“你应该也有感觉到吧，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疲惫。”

MIKU淡淡一笑：“是因为亚种……吧。”

“你已经知道了？”

“……嗯。我并不是主动想知道，只是……”

“当光芒出现的时候，脑海里就不由自主的知道了这一切，对吗？”

MIKU点点头。

“根据我的了解，你叫出来的应该是雪音，”GAKUPO摸摸MIKU的脑袋，“她很强的。所以，LUKA应该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感觉不到……”

MIKU的表情很无助。

“正常。可能是因为雪音的特点吧。”

“和音留一样吗？”

“嗯，”GAKUPO点点头，“她是特定防护型。所以没问题的。”

MIKU破涕为笑：“嗯。”

GAKUPO皱了皱眉头：“其实还有一个事……”

“什么？”

GAKUPO有些犹豫，“算了。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以后再说。”

MIKU闭上眼睛：“哥哥你总是这样。”

GAKUPO笑着摸摸MIKU的脑袋：“当然是妹妹的身体最重要啦。那你先休息，我出去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轻轻关上房门。

走过几步，来到会客厅。

“她怎么样？”

GAKUPO看一眼PIKO：“能量使用过度。”

“这样啊。”

“毕竟几乎在一天之内亚种化了三次，”GAKUPO坐到沙发上，“先是音留，再是雪音，完了还有钢音。唉，难为MIKU了。对了，雪音……是输给钢音了对吧？”

PIKO点点头。

“那那家伙人呢？”

“出去玩了。”

GAKUPO笑了出来：“确实强啊。不过，还是希望她按照咱们的剧本来啊。”

“关于那个剧本，MIKU她……”

“成功了。”

GAKUPO看看一眼有语难言的PIKO：“放心，答应你的东西我会给你。”

PIKO苦笑：“只是有些时候，真的很想她。”

“苍姬LAPIS？”

“嗯，我的妹妹。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

“我理解，因为我也是。”GAKUPO拿起了杯子，PIKO帮他倒上了水，“估计八九不离十是在MAYU那里了。当我把那个‘存在’召唤出来之后，你就没事了。然后，我帮你去找她就好。”

PIKO笑笑，然后轻咳两声：“还有，LUKA和MIKU是见到了冰山清辉没错吧？”

GAKUPO点点头。

“MIKU说，LUKA又愤怒又伤心还有血迹，恐怕LUKA是见到冰病清辉了吧，顺便围观了一下自己父母的死法，然后又把自己……啧啧啧，难为她了。”

“真是恶趣味呢。”

“你管我。”

PIKO脸色变得肃穆起来：“LUKA的事情，还没有跟MIKU说吗？”

“不急，MIKU现在还很虚弱，那个‘存在’也叫不出来，”GAKUPO放下杯子，“等LUKA自己出现的时候，我再和MIKU说。而且钢音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玩，条件没有成熟，总之——”

“先准备好复制人系统，是吧？”

GAKUPO点点头：“没错。不过，还得把冰山清辉叫过来，是时候让他回到这边来了。潜伏在VENTRICLE那么久，想必洛老板的能量研究之类他也很清楚了吧。”

接下来，只要杀了GUMI，一切就到位了。

“这种大战在即的感觉真是让人兴奋不已呐，PIKO。”

时近傍晚，厚厚累积的云层中间划过几道闪雷，一场毫无预警的暴雨就降了下来。雨点袭击了整个东京，就连高楼的落地窗上也滑下了一道道的雨水痕迹。

KAITO就是注视着这样的场景，吃着手里的冰淇淋。

——“老是大晚上的吃冰淇淋，你到底是不是科学家？”

KAITO手一颤，冰淇淋差点掉到了地上。

那个有着一头火红色短发的女子，现也不知身在何方。

KAITO叹口气，将吃了半截的冰淇淋扔进了垃圾桶。

拉森火山事件的影响太大了。

先不说武装对抗组织VIGILANTE能否继续存在下去，就光一个LILY就够让他头疼的了。这下GUMI恐怕要亲手和LILY做个了断了吧，而自己当时劝她回旧金山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打算的啊。还有，

——LUKA。

“烦死了啊，真是的。”

桌子上放着的两张光盘反射着凄寒的光芒。复制人系统，神威GAKUPO计划的最终手段，利用MIKU复制出大量克隆人，然后再利用阿尔特卡之光引导各式亚种降临在这些个体身上。这样就可以不必进行V病毒传递凭空构造一个实体出来了。虽然很麻烦，但是安全系数很高。如果自己手里这份光盘是真的话，自己的确是可以利用这个要挟一把，将MEIKO救出来，不过……

“……下不去手啊。”

突然有人敲门。

“请进。”

铃推门进来，“KAITO哥，LILY姐和GUMI姐……”

KAITO摆摆手让对方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办公椅上，“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可是，REN他说，”铃的眼睛里明显闪烁着痛楚，“LILY姐可能……”

“我说了，不用担心，有我在。”KAITO有些勉强地笑笑，“还是说，你连我都信不过吗？”

“那倒不是。”

KAITO长舒了一口气，“还有什么事吗？”

“我昨天给自己进行了常规测试，当然我知道这有些胡来，但是拉森那里已经开战了，我如果再这样下去就是个累赘……”

“我理解，告诉我数值就好。”

铃抬起头：“87.43%。”

KAITO一惊：“多少？”

“87.43%。”

“这可真是，”KAITO惊异不已，“意料之外的发展啊，据说PIKO的通常数值只有75%上下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铃有些脸红，匆匆摇摇头。

“不知道？”

“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吧。”铃摸摸后脑勺，有些害羞地笑了。

KAITO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窗外雨淅淅沥沥。

“……在哪里啊。”

KAITO念叨出声。

“……”

“怎么了？”

铃攥了攥拳头：“KAITO哥，我不知道说这个合不合适。”

“说吧。”

“……说了你别怪我。”

KAITO用异样的眼神瞥了一眼铃。

“我尽量。”

铃看着KAITO：“我前几天私自启动了N装置。”

“嘻，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KAITO笑笑，“就这个？”

“然后，我感知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就在东京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奇怪的气息？”

“嗯，”铃说，“真的很奇怪……很强大，但是感觉不像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怎么说呢，强大背后有一股虚弱，而且感觉极不稳定。”

KAITO的眼神越变越暗。铃说的是，亚种。

在这个东京里……会有离这里很近的亚种？茄子他们有不稀奇，但是离这里应该很远。LILY和GUMI又不在这里，要说的话，也就是LUKA……

LUKA？

“你说的那个地方，”KAITO用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知道在哪里吗？”

雨夜。

天空一记闷雷闪过。

曾在阳光下隐藏躲避的黑色旋涡，一颗一颗盛开在了湖面之上。